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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寻芳录-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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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喃喃的道:“好家伙,公爵这次是出血本了,这趟我算是来对了!”
年轻人则挽了挽袖子,兴奋的道:“公爵那匹‘猩红’,是城邦内唯一的十七代纯种的骏马,平时连摸都不让摸,这次我要牵回去骑个够!”
老者眼睛一翻:“不行!猩红是我的,你要‘追风’好了,一样是难得的宝驹!”
“凭什么?”年轻人大声抗议:“是我先决定挑它的!”
“废话!”老者怒道:“谁挑不是先挑它?何况我总比你年长几十岁,尊老让贤懂不懂?”
“别的可以让,宝马和女人一定不能让!”年轻人舔了舔嘴唇:“何况你年老力衰,牵回去也是浪费,不如让给我……”
“休想!我虽然年老骑不动,但我还有儿孙!”
“废话,要比年纪,我虽然不如你老,但我还有父亲和爷爷健在!”
老者和年轻人同时拍案而起,相互纠斗在一起,面红耳赤。
罗布斯不失时机的分开两人,插了一句:“公爵已决定将猩红作为今天牌局最后胜者的彩头,两位真想要的话,还是牌局上决胜负吧!”
两人悻悻的坐下,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衫。
旁观的程石大觉有趣,拱手道:“敢问两位高姓大名?”
“老夫是胡伯伯爵。”老者哼了一声:“赌场无父子,你跟我套近乎是没用的,待会我绝不会留手!”
“叫我马克好了。”年轻人较为热情,点头为礼:“少将的大名我也略有耳闻,待会还要在牌桌上切磋一二。对了,罗布斯,客人都到齐了,怎么主人还不出来?”
罗布斯躬身应道:“为了今天的牌局,公爵特意订作了全套的礼服,现正在更衣,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胡伯冷哼了一声:“多此一举!”
程石微笑道:“正如一个美食家遇到了绝世的美味,绝不会狼吞虎咽,而会小心地运用刀叉,慢慢品尝。只有对自己的嗜好从内心深处予以尊敬,才能达到最高的艺术境界!”
“说得好!”盛装的伊南多公爵大踏步走进来,欣然拉开雕花木椅落坐:“牌局如战场,能与少将做牌局对决,实在不可有丝毫马虎。”
程石神色恭敬,致歉道:“在下昨日因故失约,还请公爵见谅!”
“不必客气,本爵还要多谢你才是!”伊南多公爵从贴身的衬衣口袋中取出程石之前所写的那张纸条,轻叹道:“在下玩牌一生,自信熟悉任何玩法,待看过这张纸条之后,才明白井底之蛙,不足夸大!少将不但将牌由三十二张扩充至五十四张,所书的‘拱猪’、‘升级’、‘锄大地’、‘梭哈’等各种玩法,更是闻所未闻、妙趣横生!”
“其实这些并非我自己的创造。”程石脸上一红:“我也只是掠人之美而已。这几种玩法,在我们那里十分盛行。”
“哦?”伊南多公爵奇道:“双鱼城邦境内也盛行玩牌的风气?”
“偶尔玩两手而已。”程石含糊答应,心中暗暗庆幸:“还好纸张太小,只写了这几种,要是连麻将、牌九、桥牌统统写上,公爵会不会疯狂实在难说!”
“今天我们赌梭哈,两位可以先看看规则。”公爵将纸条递给胡伯和马克传阅,同时一拍手掌:“开局!”
仆人们各自手托一个精致的银盘鱼贯而入,开始布置起牌桌:一块全新的红绒桌巾铺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每个人的面前都多了二十个筹码和一个高脚的翡翠酒杯。冰镇的陈年红酒斟在杯中,令室内顿时弥漫起一阵迷人的酒香味,最后一个银盘中是几副全新的扑克,请宾客挑选检视,以杜绝作弊的可能。
室内光线充足,几乎不留丝毫阴暗,烘托得气氛越发隆重。
罗布斯拣出一副扑克,开始熟练的洗牌:“负责为各位发牌的是小人,在下以性命担保绝对公正,各位如果发现有任何不妥的行为,可以立刻切掉在下的手掌。洗牌结束,各位可以随意切牌,发牌时也可以随意调换次序,杜绝作弊的任何可能。”
“公爵玩牌的作风,我们都很清楚。”马克陪笑道:“只是来得匆忙,并未携带钱钞,这筹码……”
“桌上的二十个筹码,每个一千圣币,算是本爵送各位的赌本。用尽之后,只要招呼一声,可以随时出资添购筹码。各位的信用都很好,何况本爵也不担心各位赖帐—可以开始了么?”
胡伯捏起锋利的裁纸刀,切入扑克的中央:“从这里切牌!”
“多切七张!”马克不失时机的加了一句,扭头望向程石:“少将是否需要再切一次?”
“不必了。”程石微笑:“请发牌!”
罗布斯发给每人一张底牌,一张明牌。程石的梅花K最大,他像征性的押了一个筹码,各家纷纷跟进,领到了第三张。
此时牌面只有伊南多公爵的成对,他推出一半筹码,淡淡的道:“谁跟?”
程石的底牌为红心困,赢面实在不算大,考虑了一下就选择了退出——他的赌本并不多,实在不敢太冒险。
马克也跟随退出,胡伯却面不改色的推出一半筹码:“我跟!”
第四张牌发出,对牌局无关紧要,双方各押了一枚筹码,领到了最后一张暗牌。双方可以在两张暗牌中选择一张作为底牌,开出另外一张,牌面的结果也因此最后确定。公爵更换了底牌,牌面仍维持五成对的局面,胡伯直接开出了新牌,牌面为同花。
胡伯犹豫了片刻,押了两枚筹码,公爵则推出了剩余的所有筹码:“我押你的底牌不是同花!”
胡伯眯起眼睛,冷笑道:“不是同花,也未必比你小!”
公爵好整以暇的笑道:“既然如此,何不继续?”
胡伯玩弄着剩余的八枚筹码,迟迟难以决定:他的底牌是黑桃7,虽然不是同花,但与牌面的梅花7成对,胜过公爵五成对的机会很高,但公爵的底牌如果是任何一张五,则可以凑成三条,最终获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胡伯额头渐渐出现一丝水气,最终咬牙道:“我放弃!”
第三章致命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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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南多公爵轻轻一笑,将牌面的筹码揽入面前:“罗布斯,下一局,发牌!”
胡伯神色颓然,第一局的牌已被清理出去,公爵的底牌仍旧没有揭开。
马克有些幸灾乐祸:“最后才放弃,当初干嘛要跟?”
胡伯脸含怒容,程石则从旁排解:“在最关键的时侯勇于放弃,比死撑到底更为难得!”
胡伯望了程石一眼,大见感激之意。
牌局继续进行,公爵的赌本最为雄厚,不惧小损,胡伯则因为缺少赌本变得谨小慎微、不肯冒险,牌面实际成为了程石和马克对抗公爵的情形。
第二局马克以一对的底牌胜了公爵的散牌,赚入七枚筹码,程石和胡伯虽然及时退出,但又各损失了两枚筹码。随后一局胜的是公爵,马克损失了五枚筹码,程石在一开始就全身而退,胡伯则损失了两枚筹码,神情更加萎靡不振。
罗布斯开始派发第四局的牌,公爵则打量着程石和胡伯,微笑道:“两位似乎牌运不佳?”
程石浅喂了一口红酒,平静的应道:“公爵既是牌局高手,当知输赢只在一局之差!”
“没错,输赢只在一局!”看完自己底牌后的胡伯神情一振,嘴泛笑意:“全押了!”
说是全押,胡伯所剩的也不过四枚筹码。公爵和马克犹豫了一下,纷纷宣布退出。
程石则推出四枚筹码,微笑道:“我跟!”
第三张牌派出,程石的牌面花色杂乱、无顺无对,可算是一把赢面极低的烂牌,胡伯的牌面为同花顺,无论最终的底牌凑成顺子、同花,都足以吃定了程石。
胡伯盯着程石,冷笑道:“公爵赠送的筹码已用尽,接下去我就要购买筹码了,你确定还要跟么?”
程石点点头:“我还想多要一张牌。”
“公爵马厩的良马,保守估计一匹也在十万圣币之上。”胡伯沉声道:“罗布斯,给我再拿一百个筹码过来!”
一百个筹码很快拿来,胡伯推出十个筹码押在台面之上:“你手里的筹码也不多了,我就押这么多吧!”“我跟,请发牌!”
第四张牌发出,胡伯的牌面依旧维持同花顺,局势对他越发有力,程石的牌面越发杂乱,最高的不过方块8,除非底牌能凑成对子,否则几乎一无是处。
胡伯面色从容,推出三个筹码:“看来你几乎输定了!”
程石推出最后的三个筹码:“跟!”
最后一张牌开出,程石的是黑桃2,依旧无顺无对,纵然计算底牌在内,他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八成对,胡伯的牌面依旧惊人的维持着同花顺的局面,无论是同花顺、同花,或是顺子、对子,都可以毫无疑问地获胜。
胡伯哈哈一笑,推出了自己所有的筹码:“全押了!”
程石面色不变,淡淡的道:“我跟,请开牌!”
这短短的五个字仿佛拥有魔咒,令程石之外的所有人脸色为之一变,其中变化最强烈的当数胡伯。
他额头的汗水鸿鸿而下,口中喃喃的道:“你……你……怎么敢?”
程石翻开自己的底牌——黑桃A,而胡伯竟连翻牌的力气都已失去,呼吸粗重不堪、犹如牛喘:他的反应已说明了牌局的结果。
“你怎么敢?”同样的问题,问话的人却换成了伊南多公爵:“从牌面上看,你获胜的可能接近于零,你怎能从开始一直坚持到最后?”
“原因很简单,他的反应有些失常。”程石微笑道:“公爵特意派人将穿着睡衣的胡伯伯爵从床上拽起来,邀请他参与今天的赌局,毫无疑问他也是玩牌的顶尖高手。但从最开始输给公爵那局来看,他不但表情冲动、神色颓然,而且对马克讥讽的话语怒气冲冲,完全缺乏高手的修养,倒像一个不入流的生手——因此,我断定他的这一切表现只是演戏,是故意设置的圈套。”
“有理。”公爵击节赞赏:“但他为何要耗费那么多的筹码演这场戏呢?”
“为了给大家造成一个假象:他由于筹码不足,因此要么不押,要押就有必胜的把握。刚才那一局,他看完底牌之后神情振奋,显然也是故弄玄虚,让别人认为他是好牌,因此我大胆揣测,他的底牌其实很差——这是他犯的第一个错误。”
马克揭开了胡伯的底牌:一张小得无法再小的方块2。他凝视了一眼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的胡伯,苦笑道:“连我都上了他的当!”
“之后他又故意摆出照顾我筹码不多的姿态,趁机不断用话挤兑我,这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如果他真的胜券在握,只会怕我不上钩,实在没必要做出这种举动的。”
“不错,胡伯的确留下了不少的破绽。”公爵叹了口气:“我跟他交手近百次,从未遇到过他公然投机的情形,因此我虽然怀疑不妥,但仍然不敢跟进。没想到揭穿他圈套的,竟然是与之素不相识的你——要知道,他纵然只凑成一个小小的对子,都足以让你一输到底!”
“输赢只隔一线。要赢钱,除了胆量,多少仍需要点运气的。”程石挠了挠头:“我的运气一向还不太坏!”
胡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惨笑道:“今天我算是栽到家了。公爵,用你送我的马来抵消今天输掉的筹码,没有问题吧?”
公爵同情地凝视了胡伯一眼,轻叹道:“当然没问题,你若想要,我仍然可以让你挑一匹好马!”
“不必了。”胡伯捡起帽子,往头上一扣:“就算你肯再送,我也没脸再要。程少将,我有句话想送你!”
程石脸色恭谨:“伯爵请讲!”
“牌局如战场,我在投机,你也同样在投机。今天你的运气比我好,他日别人的运道也可能胜过你。牌局的投机失利不过损失身外之物,战场的失利却会葬送千万将士的性命:少将请三思。”
程石望着胡伯远去的背影,沉声道:“小子受教,多谢!”
马克招呼罗布斯送来两百个筹码,微笑道:“现在程少将的筹码最多,若是几个几个的小赌,怕是到天黑也终结不了赌局。我有个提议:我们增加点赌注如何?”
伊南多公爵取过一百筹码,点头同意:“好,现在大家手头的筹码相差不多,我们就以此为限,不再增加筹码。每次下注不得低于十枚,输光者出局。”
罗布斯更换了一副新牌,赌局继续进行,此时牌运却移到了公爵的一边:他先用顺子吃掉了马克的对子,赚进了四十枚筹码,又以同花连胜程石三把,虽然程石及时退出,仍然损失惨重。跟着轮到马克的手风转佳,遗憾的是公爵和程石都知机没有跟进,马克所胜并不算多。
牌局推移,公爵逐渐取得了绝对性的优势,筹码增加至两百,马克和程石平分秋色,依旧难分上下。不知从何时开始,牌桌上已开始酝酿一股火药味:好手间的争斗,通常激烈而残酷,虽然彼此暗自互相敬佩,但谁也不肯低头认输,现在就连程石也在暗暗较劲,想争做最后的王者。
无奈公爵狡猾如泥鳅,无论如何撒网,他都能嗅到危险的气息,在牌面趋于劣势时全身而退。程石和马克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挑战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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