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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到小雨一定是有话想说,于是我等着。小雨却不说话了,只看着我,和我手里冒着热气的水杯。
“你知道,”沉默过后我终于开口,“爱情的力量是很大的,大到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喜好,习惯甚至性格。”
“林南,”她幽幽地说,“你真是个鬼精灵的人儿。”
杨拓伸臂勾住了我的脖子,右手在我的短发上乱揉,“我这个兄弟最近脾气可大了,这才一年多,人家就升任部门主管啦!前途无量呐!”
离我的公司不远有一个酒吧,闲来无聊的时候,我常和杨拓去坐坐。我和杨拓不约而同地喜欢这个酒吧的别致:别致的装修,别致的咖啡桌,别致的吧台,每天晚上别致的音乐,还有那个别致的名字--“妖子”。
大多数酒吧都是没有窗子的,用灯光调整光线。而“妖子”的窗子却异乎寻常的大,大到没有边框,大到一整面墙都是玻璃。玻璃墙下部是一排精致好看的木栅栏,把行人和客人恰到好处地分割开来。晚上,如果客人愿意,可以拉上窗帘――橙红色的窗帘,一整面墙,会不会让你想到满屋子的阳光?台布是荷绿色,装点着深绿和浅绿的线条,每张台子上都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擦拭得干干净净,会让你误以为里面住着一个阿拉丁神话里的神仙。
在“妖子”里万分巧合地撞上袁满那天,酒吧里放的是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那时候正值盛夏,酒吧里人不太多,空调的清凉缓缓地流淌着,莫文蔚磁性动听的歌声似乎在讲述一个古老的爱情传说。而我却觉得我丢了这个夏天的果实――袁满身旁站着一个清秀的姑娘,盛夏的果实,是她的。
杨拓招呼袁满坐下,袁满领着女孩坐在我们对面。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手心却在不停地冒汗。
“许笑然,我女朋友。”袁满介绍他身边的女孩。
我细细地打量这个女孩:身材不高,细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发黄却柔顺的长发,典型的温柔女孩。原来,袁满喜欢的是这样的类型啊。好像我听说过这个女孩,比我们低一级,一直喜欢袁满,到了大三的时候袁满和她在一起,似乎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没有换过女朋友。我看看袁满,他没怎么变,只是我有点不习惯他西装革履的样子。
“这是杨拓,我哥儿们。林南,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才女。”
我欠了欠身,女孩冲我笑笑。“我可不是什么才女,你别损我。”我抬手叫来一打卡罗那,放了一瓶到袁满跟前,“许小姐喝酒么?”我问。
女孩看了看袁满,袁满为她拉过一瓶啤酒:“喝一点吧。”于是许笑然轻柔地点点头,顺从地呡了一小口啤酒。
我的天,这个女孩……如今居然还有如此柔顺的姑娘!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把袁满看成全世界的女孩,心里奇怪怎么“三从四德”又回来了?
“嫂夫人高就啊?”杨拓打趣问了一句,在桌子底下偷偷踹了我一脚,我才缓过神来。
“你小子别乱说,你当她是林南呐?怎么开玩笑都成?”袁满做势要打杨拓,杨拓嘻笑着躲开了。
听见袁满这么说,我觉得委屈极了――林南怎么了?林南就是给人家乱开玩笑的么?你的许笑然就是宝贝,我林南就不是了么?我赌气喝酒,一言不发。
“哟,林南,生气啦?”袁满把头搁在桌子上,从下面看我的脸。“你以前不这样儿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禁逗?”
我瞪了袁满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以为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儿么?!”四年来,我满心的委屈、满心的怅然全都压在这句话里了。我怨恨自己没出息,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让他袁满知道我从未忘记过他,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杨拓伸臂勾住了我的脖子,右手在我的短发上乱揉,“我这个兄弟最近脾气可大了,这才一年多,人家就升任部门主管啦!前途无量呐!”
“去去去,一边儿去。”我知道杨拓这是在给我也是给袁满台阶下,我也实在觉得这样跟袁满赌气下去毫无意义,只好牵起嘴角露出笑容,“人家这衬衫三百多块呢,你别乱动。”我理了理衬衫领子,白了杨拓一眼。
“上学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一直也不说话的许笑然忽然开口了,而且是对我。“你常写东西,我很喜欢。”
“不行不行,比起你们袁满,我还是差一大截儿啊。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我冷嘲热讽地说,“我还是在地下室。”
许笑然看着袁满,袁满看着我。
一旁的杨拓突然窜了起来,差点把我手里的啤酒弄翻了。“杨拓你疯了?干什么?成心不让我这件衣服好了是不是?”
“小雨不是说晚上要陪她去看病么?你这死丫头居然给忘了!”杨拓一张脸上全是愤世嫉俗,搞得我差点信以为真。“对不住了袁满,林南的同屋病了,说好了要陪着去医院的。嫂子,咱回头见啊!”杨拓扔下钱,又被袁满给塞了回来。“得,我也不跟你客气,再打电话吧。”还没等我跟袁满告别,杨拓已经拉着我出了酒吧的门。
“你个死人!!”我挣脱了杨拓的铁手,“疯了?!”
“我怕再呆下去你朝袁满扔酒瓶子。”
我不说话,看着杨拓。杨拓这张脸其实一点儿也不难看,相反的,倒是很清俊的一张脸。这种英俊和袁满的那种不一样,袁满是让人见了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而这个男孩却让人感到格外安全。五年多以来,我一直问心无愧地接受着杨拓无微不至地照顾,却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他了解我的心事竟到了无所不知的地步。
“你好歹也算个白领,在这种地方朝初恋男友扔酒瓶子,有伤大雅不是?”杨拓抱着胳膊看着我,唇边漾起一个温暖的笑。
“我还想多看看他呢,你干什么就把我拉出来?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忘记他么?!”本来我是想跟杨拓打句哈哈的,可说到后来,我又委屈开了,语气里竟带了哭音。是的,只有在杨拓面前,我才能如此肆无忌惮。也许,现在可以加上小雨。
杨拓站到我身侧,拍拍我的肩膀,“我哪能不知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儿他女朋友在,算了。”
我努力把就要流出来的泪水逼回去,抹了抹眼睛,气鼓鼓地说:“走吧,回家去,你给我烧饭吃!”
杨拓看我情绪转好,又开始和我嘻笑,直到我们进了我家大门,发现屋子里寂静无声的时候,他才停止了叽哩哇啦的乱叫。
“小雨?小雨!”我喊了两声,没人。“奇怪的,怎么不在?平时这个时间都在家呀。”
“林南!”杨拓总这么一惊一诈地,我都快被他弄成神经病了。
我打开冰箱翻吃的东西,“什么呀?怎么了?踩耗子尾巴了?”
杨拓冲进厨房,不由分说地把我拎起来,像是拎一只小鸡。我又踢又打地被杨拓拎到了小雨的房间,立刻把杨拓扔在了一边。“你这个乌鸦嘴!!谁让你说小雨病了的?!”我伸手探上小雨的额头,马上又缩了回来,“杨拓,送医院吧,好烫。”
杨拓抱起小雨冲向电梯,我在一旁握着她的手,焦急地喊:“小雨,小雨你怎么这样儿?怎么病成这样儿了?!”
而小雨却一句话都没有回答我――她已经烧得不省人事,虚弱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雨却并不生气,忽然间满脸甜蜜地对我说:“如果我能每天看到他,病得厉害对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喂?高仓,杨拓啊,我这儿一朋友发高烧,烧得都昏过去了,你今天值班么?”杨拓拿着手机给雷震凯打电话,我指挥着出租车往雷震凯工作的那家医院开。雷震凯是杨拓的高中同学,俩人要好得亲兄弟一般。高考那年,杨拓考进我们学校,雷震凯进了同一个城市的医学院学临床医学。因为雷震凯线条分明的脸特别像日本八十年代红极一时的影星高仓健,所以杨拓他们从高中开始就叫他“高仓”。
“他在,咱们过去会方便一些。”杨拓挂了电话,忧心忡忡地望着小雨,“她这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怎么不知道?”
我咬着下唇说:“你也知道我粗心,她每天早上早早跑到公司去,我都见不到她的影儿。前几天我一直加班……唉,别说了,都是我不好!”
这时候小雨在我怀里渐渐苏醒,见了我和杨拓,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林南,送我去上班。”
我一下子火儿了,“你疯了么?瞧你这副样子,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瞒了这么久?你也不能为了赚钱连命都不要吧?”
“我要去上班。”小雨虚弱却坚定地说。
看着她那张满是病容的脸,我心疼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上班也不能废寝忘食啊。”我仍握着小雨的手,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我正说着话,她又一次昏迷过去,神志不清地念着一个名字:浩君。
杨拓赶紧扶住小雨的头,“浩君?什么浩君?小雨不是没男朋友么?”
我摇摇头,并不知道这个人。“如果真是小雨的男朋友,我非骂死他不可。病了这么多天了,怎么糊涂到连自己女朋友跟平时不一样都不知道?!”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雷震凯已经等在大门口了,我们也没有挂号,直接进了急诊室。
“没事儿,就是发高烧,先打一瓶青霉素吧。你们别着急,没事儿。”雷震凯一边招呼我们一边拿起小雨瘦弱的手臂找血管。“怎么才来?烧了三四天了吧?再晚点儿就烧出肺炎来了。”给小雨拉好被子,雷震凯走到我面前,两只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皱着眉头说:“肯定又是林南粗心。”
见到袁满,我本就心情郁闷,加上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而忽略了小雨的病情,我心情极其恶劣,这会儿看雷震凯左右上下都不顺眼,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使起了小性子。“当个实习医生了不起么?哼!”我扭头出了急诊室,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由于杨拓的关系,我和雷震凯走得很近,他和杨拓一样,对我宠着、哄着,一直当我是小妹妹。雷震凯生得高高大大,不算英俊,长着有棱有角的一张脸,粗硬的线条使他显得格外有男人味。而且,雷震凯身上总有种淡淡的忧郁,不是装出来的――至少我不认为是装出来的。说来奇怪,雷震凯这种男生本应该比杨拓更吸引女孩子才对,可他上大学上了五年,却从来没交过女朋友。问起杨拓,杨拓也是莫名其妙。我曾经玩笑着对杨拓说:“哎,杨拓,高仓不会是个‘gay’吧?明儿你去问问他,别是爱上你了,敢爱不敢言呐!”杨拓当时不动声色,半个小时之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雷震凯,结果一个小时后从医学院赶来的雷震凯伙同杨拓对我一阵疯狂地围追堵截,直到我告饶答应请他俩吃日本料理方才罢休。
“大小姐,真生气啦?”雷震凯迈着方步从急诊室走出来,象摸小猫一样摸我的头。
“一边儿去,给人看见象什么呐!”我一抬手把雷震凯的手拨拉开,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句。
雷震凯夸张地往后退了数步,上上下下打量我:“哦哟,开始注意形象了啊?我看看,咱林南真是白领了?”见我不理他,他又煞有介事地说:“不错是不错,不过林南,你觉着你这鞋跟儿是不是高了点儿?你还嫌你个儿不够高哇?你给我们男同胞一条生路行不行?”别看雷震凯外表严肃,他嘴皮子上的功夫可一点都不比杨拓差。
“我乐意变成一米八,你管我呢!”
“有啥不高兴的了?来,跟哥说说。”雷震凯蹲在我跟前,象哄孩子似地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里头那女孩儿是你同屋吧?担心了?”
我点点头,心里愧疚不已。小雨平时对我的关心细微到了一双袜子,而她病得这么重我却浑然不觉。
“傻丫头,没事儿的。”雷震凯站起来,摸我的头,根本不管我一身职业女性的打扮,“哥给你赔礼道歉了,别生气了,啊?”
“谁跟你生气!”我也站起来,“小雨呢?”
“醒了,找你呢。”
我推门进了急诊室,绕到屏风后面,见了小雨映在白床单上红红的脸。“小雨,好点儿了么?”杨拓一拉雷震凯的衣服,俩人退出门去,只留下我和小雨。“病了多久了?”
“六七天吧。”小雨小臂上吊着点滴,说出的话有气无力,让人听见就觉得心疼。
我一听就蹦了起来,“什么?!一个星期了都??你疯了么??明儿不许去上班了!”
小雨伸手拉我坐下,“林南,我一定得去。”
“你去吧你去吧,累死你得了,没人乐意管你!”我发火儿了。
小雨却并不生气,忽然间满脸甜蜜地对我说:“如果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