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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让你出来,看,困了吧?”袁满揉了揉我的头发,“送你回家?”
我有点迷糊,已经快睡着了,没理袁满。
“那……去我家?”
我点点头,随便去哪都好,反正最好是有一张床。袁满的家倒是方便得多,因为离这里很近,不像我,回家还要过江。
象上次一样,袁满几乎是半抱着我到了他家,两次我都迷迷糊糊地,以至于他家具体住在哪里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进了门,我把外套丢给袁满,倒在床上就睡。半梦半醒之间,我感到袁满帮我解开鞋带脱了鞋子,盖了被子在我身上。我翻了个身,转眼就掉进梦里。
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周瑜坐在坦克车上指挥花果山上的猴兵猴将,我对袁满说:“咱们摘了蟠桃回家吃吧,吃了可以长生不老。”袁满偷偷摘了两个蟠桃,搁在兜里,刚要跑,我拉住他说:“再摘两个呀,还有小雨跟李浩君呢!”于是袁满又摘,周瑜看见了,就下令捉拿偷桃贼,我和袁满就拼命跑,一边跑我还一边问袁满:“你说那桃子好吃么?”后来跑到袁满家,我们坐在床上吃蟠桃,吃完了袁满就低头吻我,吻着吻着就发生了我第一次来袁满家的事情。我对袁满说:“哎,你别这样,我还有半个蟠桃没吃呢,人家这是第一次吃蟠桃……”
我一着急,醒了。睁开眼,袁满正坐在我身边,我揉揉眼睛,说:“袁满蟠桃好吃么?”
“什么蟠桃?”
“周瑜的。”
“又胡说……”袁满封住了我的嘴,用他的唇。
我抬起手勾住袁满的脖子,深吻下去。心口荡起涟漪的时候,我忽然想,怎么今天没有电话来?“你想给袁满生个孩子么?”小雨这样问过我。我想么?生一个长得像极了袁满的孩子?我还是不知道。
那天,下雪了,那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冲向人群,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前冲,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地,没有终点。我只想这样冲下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哪怕就这样累死了,我也无所谓。
年三十早上,我搭飞机回家乡,去送我的不是袁满,而是邱峰。
我准备好行李坐在门口等着袁满接我的时候,袁满打来电话,告诉我他临时加班,不能来送我了。那时,我突然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我想要找个人送我去机场,但没人可找。杨拓前天就回去了,雷震凯值班,小雨和李浩君趁着这一天空闲去杭州玩,只剩下我一个人,形单影只。其实本来我并不害怕孤独,那么多个赶任务的晚上,还不照样一个人度过?可今天,今天是我要和袁满分开的日子,他说过要来送我的,却临时改变计划。接了袁满这个电话,我的心一下子空了。
我思来想去,能去找的,只有邱峰了。
“邱总,我是林南。你现在有时间么?”
“你没回家?我有时间啊,怎么?”
“你……能送我去机场么?”可能是我的语气里带着委屈吧,邱峰一口答应下来,没有问为什么居然没有人去送我。
半个小时以后,我上了邱峰的车。上一次坐他的车,还是丽莉去世那天,如若不是他,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从那种悲恸的情绪中走出来。
邱峰开车去机场,一路开着无线电,电台放着江美琪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了一下。我想袁满,我真的想袁满。可是,他的手机为什么是关机的?没有信号?没电了?
“小姑娘,怎么了?”开了差不多一刻钟,邱峰才开口跟我说话。他伸手关了无线电,江美琪的歌声也随即消失。
我突然有种想把一切都告诉邱峰的冲动,我半转过身,面朝着邱峰说:“如果我抢人家的男朋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道德?”
邱峰淡然一笑,“道德不道德,不是我说了算的。”
“可我就是在抢人家的男朋友,人家两个人都快要结婚了。你说,我是不是非常不道德?”
“如果这男孩喜欢的是你,我想,不能算不道德吧。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阴错阳差的事情,能够弥补的,为什么不去尽全力弥补呢?”
我低头摆弄我滑雪衫的拉链,“我和袁满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邱峰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靠着车门,食指放在鼻梁上,“我只知道,这个男朋友,原来似乎是你的。”
我咬着嘴唇,想着下一个问题是否应该问出口。我想问邱峰,如果他是袁满,他会做何选择。可想来想去,我还是没有问――我不想邱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更不想我自己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记得你说过,人有义务让自己活得快乐。可我要是快乐了,别人就会痛苦啊。”
“林南,你要明白一点,爱情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东西,如果你想去顾及别人,那么你只能牺牲自己。没有两全其美的选择。”
“说穿了吧,不是我觉得道德不道德的问题,这是个责任的问题,他觉得他要负责任。那我想自私也没办法啊!”
邱峰想了想,对我说:“如果一个男人不够成熟,那么你是很难把握他的。如果我没说错,这个袁满,优柔寡断。抱歉我用词可能重了。”
我眼睛盯着仪表盘,幽幽地说:“如果他一直优柔寡断下去,那就不是选择题,而是是非题了。”
“你是说……到时候,你和他都没的选择?”
我苦笑,“我本来就没的选择,他本来有,或者说他本来想选择,但如果他错过了一个时机,他就没的选择了。”
到了机场,邱峰把箱子从后备箱里拿出来放上行李车,陪着我一起办行李托运手续,送我到海关口的时候,他看着我,忽然笑了,“过了今天可就是本命年了,带只小羊在身上,听说避邪哦!”
我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抬起右手,我跟邱峰告别,有意让他看到了我腕上那只从来没摘下过的手镯。
飞机飞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家乡,又是半年多没回家了,飞机上我就见到了银装素裹的大地,是了,这才是我的家,那片我深深爱着眷恋着的土地。
今天回家的人很多,我几乎是被人流带出了关口。告诉了爸妈飞机的班次,他们应该会来接我吧?妈妈是一定会来的,她实在太想我了。爸爸不一定,他工作太忙,没准这时候还在加班。我没猜错,在外面等着我的两个人里没有爸爸。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我没有想到的人――杨拓。
“妈!”我忘情地扑进妈妈怀里――哦,不对,是把妈妈抱在怀里,我妈比我矮一头呢!“妈你一个人来呀?我爸又开会?”
“是,你爸老开会!杨拓昨天打电话来,问你几点的飞机,他说他开他叔的车来接你。还不快谢谢人家?”
我白了杨拓一眼,刚要说话,他抢先说了:“阿姨,你就别让她谢我了,她不说话,我还能多活几天。”
我妈笑了。她早习惯我和杨拓斗嘴了,从大一寒假在电话里开始。
“南南,你瘦了,是不是上班累的?”我和我妈坐在车后座,我妈拉着我看个没完。
是啊,我能不瘦么?可我能告诉我妈我连着病了一个星期么?我能告诉她我一连四五天连喝水都吐么?我不能啊!所以只好委屈邱峰,说他给我的任务太多,工作负担太重了。
“哎,杨拓啊,”我妈丢开我,开始关注起杨拓来了,“我们林南有没有男朋友啊?”
“哎?妈,这问题该问我才对呀,杨拓怎么会知道的?”
“我跟杨拓说话,你别插嘴!”我妈一拍我手背,“杨拓,跟阿姨说实话。”
杨拓捂着嘴笑,“阿姨,你就赶快安排给林南相亲吧,我看是没人要她了。”
我妈还真信了,认真地对我说:“南南,你看你,过了年都二十四了,这样不行啊!”
“妈!”我急了,“你就听杨拓瞎白话?你女儿这么冰雪聪明天生丽质,会没人要么?只不过现在追你女儿的五六七八个,我正在考察呐!”
杨拓在前面乱笑,“啊哟妈呀,林南,这可是高速公路,你不想活了我还得保证阿姨的安全呐!你说话悠着点儿啊!”
然后我就和杨拓你一言我一语斗开了嘴,把我妈笑得捂着肚子叫痛,说我们两个一辈子都长不大。
杨拓把我和我妈送回家,我妈非要留杨拓吃饭,我一看表,这都三点多了。“妈,你就别留了,人家杨拓还要回家吃年夜饭呢!”
杨拓却脱了鞋进了屋,一点不客气地跟我妈说:“阿姨,我就爱吃你做的汤面,给我做一碗吧!”
我妈就爱听人说她做饭好吃,杨拓这么一说,我妈立刻满脸笑容地忙活开了。“我们林南就爱吃我做的汤面,小时候老吵着吃。”
“妈,你就别说了,好像我除了面什么都不认识似的。这话你见谁都说,杨拓听了不知道第几遍了。”
不一会儿,我妈给杨拓端上来一碗汤面,给我也端了一小碗。
“哎?不公平啊,怎么我这碗这么小?”
杨拓往嘴里扒面,“阿姨这是特意给我做的,你是沾光,有一小碗不错了。阿姨对吧?”
“对!”我妈说,“谁让你刚才不要的?”
“切!两个欺负一个,不算厉害!”我低头吃面。哎?这面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不,除了我妈,肯定还有人给我吃过同样的面。歪头看了看杨拓。哦,对了,就是他!那天我胃痛,杨拓给我吃的汤面和我妈做的味道一模一样!哎?奇怪,他什么时候学的?
几下子吃完了面,杨拓起身告辞:“阿姨,改天我再来给你和林叔叔拜年,我先回去了。”
我妈把杨拓送到门口,看着他下了楼才关上门。“南南,我看杨拓这孩子不错。”
“妈!”我嚷开了,“你第一天认识杨拓啊?我和他认识快六年了!!他喜欢的女孩不是我这类型的,他喜欢温柔的,而且有思想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哎呀,妈!你女儿还不至于嫁不出去!我保证,三十岁之前结婚,还不行么?”
我爸这会儿推门进来了,一听就急了,“三十?不行!太晚了!”
见了我爸,我立刻跑过去撒娇,“领导回来了?想我不?”
我爸捏了我脸一下,脱了外套给我,一边换鞋一边说:“告诉你,三十岁结婚可不行啊!爸头发那时候还不全白了啊?”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和谁结婚去?”
“你那个大学同学,叫杨拓的?不行?”
我立刻做英勇就义状,哭丧着脸对我爸说:“爸,我妈刚说完,你又来了!你们就饶了我吧,饶了杨拓吧!人家不喜欢我啦!”
我爸我妈算是开明的父母了,从我上高二开始,我妈就准我交男朋友了,前提是,不准耽误学习。可惜啊,那会儿我没遇到喜欢的。后来我和袁满的前前后后爸妈也都知道,他们怕我伤心,从我和袁满分手后就再不跟我提起这个人。四年多来我再没有交过男朋友,也难怪我爸妈担心了。
我妈最喜欢看我穿红色的衣服,所以这次回家,我干脆就是从里到外全是红色,反正我也是本命年,红色吉利。我妈看到了我腕上的镯子,问我:“南南,这手镯谁买的?你原来不是最烦这些东西么?”
“朋友送的,上面还有两只羊呐!好看吧?”我抬起手腕晃晃。
“南南,你今年还买气球么?”我爸站在阳台上喊,“楼下有个卖气球的。”
每年春节,我都会买一个最大号的红气球放在家里,我和从小玩到大的表哥表妹到了现在还是会在一起玩气球。而且我也确实觉得,红气球喜庆。“我去买,我去买!”我穿上外套跳出了门,拎了一个最大的气球回来。
傍晚时分,我们开始准备年夜饭。我撸胳膊挽袖子,准备下厨烧饭,我爸自告奋勇给我打下手,我妈和面拌饺子馅。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却袁满和他带给我的无边无际的痛。一整天了,他的手机还是打不通,他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
午夜时分,家里的电话和着外面的鞭炮不停地响,一大半是打给我爸的,还有一小半是打给我的。第一个打电话给我拜年的是小雨。
“过年好啊!你们家电话可真难打,你手机怎么不开?”
“过年好过年好!”我没告诉小雨,我不开手机,是给自己找个借口,好让自己相信,我没有接到袁满的电话是因为我没有开手机。“李浩君我哥还好吧?哎小雨你不回家呀?把你们家电话号码给我吧,我给你妈拜年,当面拜不成,打个电话总是应该的嘛!”
我正等着小雨告诉我她家的电话号码,听筒那边的人换成了李浩君,“哎,林南啊,过年好啊!你架子好大啊,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