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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天心听了此话,心中苦涩,面上却不显,说:“天心修途一路,磨难重重,不敢受大人天道钟情之言。反而,天心如今这般成就,皆是因为大人所赐雾息石之功。”
“你是想说,,所得种种,皆是因我钟情于你?”
那声音带着点笑意,素天心知道天君大人在调侃自己,忍不住羞红了脸,却依旧点了点头。
“雾息石应天道之力而生,入你手中,我最多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后你经历种种,虽过程曲折艰难,却多有所悟。你以为,道之钟情,就是那所谓的气运?世界无穷多,多少修仙者,惊采绝艳之辈古来数不胜数,它何须以气运降身,助人成仙?”
似乎是看到了素天心越来越疑惑的表情,天君接着说道:“天从不需投机取巧。既是为仙,便要助天循道法自然之责。气运在身,一心专修我道,我欲无穷大,我命由我不由天。当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天不予我,我便逆天而修。天要他们何用?”
“那天君大人为何会说天道钟情于我?”素天心疑惑。心里想,总不会是因为我太倒霉了吧?
“不是你倒霉,而是你的悟性。”
“悟性?”素天心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很久以前开始,她对于功法修炼就相当愚钝,这也是她在重华宗九年,也只能练上练气五层的原因。
“悟性不是看你修炼功法的速度。如果你比别人慢,只能说明那本功法并不适合你。你的悟性更多在于你对五行灵气本源的明了。”
无论是分割灵气调制幽玉昙香丸,还是因为各种原因改造法术,这种想法不是素天心独有的,但是并不是想到了就能做得到。
五行灵气是天地本源,当能够剖析本源之力时,离道就不远了。只是,踏道飞升,也绝不容易。
“那不是灵根么?”在素天心心里,修道首看的就是灵根,灵根的好坏最直接的决定了修士能在大道上走多远。
“灵根只是媒介,以灵根之资,感五行之气,观其中奥妙,悟天地法则。天道无穷妙,能修几何,各看悟性。”
至此,素天心算是听明白了。
却不知,九天宫中,正执白子与白衣人对弈的青衣人浅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傻姑娘,这般愚钝,又这般聪慧,果真应了‘大智若愚’这话。修途漫漫,我能做的也都做了,以后修仙道上,还得看她自己。能不能有所成,就看她自己的机缘了。”
“长生今日心情甚好?可与我说说?”青衣人刚落下一子,就听对身的白衣人开口。
43排行第九
素天心站在偌大的青坛道场之上,只觉误入仙境。
仙音袅袅,紫气缭绕。上有仙鹤于头顶盘旋飞舞,欢快鸣叫。下有仙人临风而立,超然脱俗。她原本问路的心思也不知抛到了何处。
素天心在人群中流连,看见不远处有头戴九阳巾,身着八卦广袖道袍,脚蹬一双藏蓝翘头厚布鞋的道士,有潇洒不羁之人直接将拂尘插于身后腰带之上,有清肃沉稳之人正身以肘虚脱,有豪爽豁达之人就地横卧,悬壶饮酒。往旁边看去,则是身坐金莲,着木棉袈裟,手持佛珠,慈眉善目的和尚,周身隐隐泛有五彩金光。更甚至有头生黑角,兽首人身,面目狰狞可怖,着或红或黑袍裳肆意狂笑的妖魔。
不多时,有小道士走到山巅,轻轻撞响亭中一座半人高的铜钟。
“咚……”
广场上瞬时安静下来,各人皆拂身整理衣冠,端正面容,直身正立,神情恭敬而郑重。
青坛道场中间的道台上突然出现一抹青色身影,面如冠玉,素履青衣,端身而立。
“天君大人。”台下众人以道礼迎道。
素天心本在人群中装模作样,听到此言,猛地抬头,怔怔地望着台上之人。
青衣人浅笑,袖手一拂,道场上出现排排素色蒲团,“今日讲道,我为师,亦为友,众生无须多礼。”
众人又是一礼,方才按位入座。
素天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下的,等到她醒过神来时,只听旁边有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压低了嗓子,正在窃窃私语地说:“呼~这次终于得了个席位。我都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每次只差一点点,就被石胖子给丢回去了。这次试了我新研究的缩地成寸,那石胖子居然被骗过去了,没来追我,嘿嘿~”
素天心觉得自己的脸突然黑了,她发现自己无意中似乎替某人背了个大黑锅,而那人此时正在自己身边向人炫耀。
“吱吱~你好厉害,我是偷偷在金莲子的坐骑金莲下啃了个洞,你看,门牙都磨没了一颗……”
素天心额角抽搐,转头看去,原本还黑着的脸就僵掉了。
她身边压根没有什么人。左边的两个蒲团上,一个白白圆圆的萝卜头和一只灰不溜丢的老鼠相谈甚欢。一个头顶叶子欢快地摆动,一只细细长长的尾巴甩来甩去。
素天心是知道妖修的存在的。妖修与灵草灵兽妖兽甚至凶兽异兽同出一脉,早生灵智,习修习之法,却不走正道化形之路,以各种诡异功法,投机取巧,强塑真身,是谓妖修。
而眼前这两家伙全无妖修暴戾之气,甚至气息温和,让人尤为舒服,那么应该是真正的草木化精,灵兽成精了。
草木化精,相较于修士修炼难度更甚几何。草木之灵以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为食,本身修行不借外物,修途漫漫。还要谨慎戒备各方修士,以防它们采药炼丹,到头来为了他人作了嫁衣。
只是,素天心瞥眼又仔细打量了几眼那能说会笑,能跑会跳的白萝卜头,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灵草。
似乎是发现了素天心的视线,小萝卜双目圆睁,嗔怒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想吃我怎么嘀?”
素天心好笑,不欲与它多争。遂转回了头正身专心听道,只是此道已远甚素天心可接受的范围,一番听下来,毫无所获。
小萝卜精却不依不挠,迈着两条小胖腿倏地跑到素天心腿上,一屁股坐下来,抬头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狐疑地打量着素天心。
见素天心一直不理自己,凶巴巴道:“你怎么不想吃我?”
素天心嘴角直抽,摸了摸它的叶子示意它安静点,因为旁边的人已经有意见了,尤其是素天心右边坐着的那位。
小萝卜精舒服地又蹭了两下,见素天心的手竟然又收回去了,马上又变得怒气冲冲,刚想说话,素天心右边一股劲风吹来,把它掀了个大马趴,圆滚滚的身子四脚朝天,站都站不起来。
小萝卜精左右滚了两圈,突然小嘴一瘪,“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前排有道士侧身,拂尘一扫,哭声俱都消去。空气中,只闻道音袅袅。
小萝卜精张着嘴巴,发现自己哭不出声音以后,更是伤心,眼泪水吧嗒吧嗒地就飙了出来。
素天心见它哭得委屈,知它只是孩子心性,本性并不坏,乐得把它抱进怀里,哄弄起来。
小萝卜钻进素天心快里,一阵大哭,而后才颤抖着萝卜叶子一抽一抽地缓了下来。最后竟在素天心身上打滚撒娇起来。
素天心却发现自己的神魂竟比先前凝实了许多,正兀自好奇,就听旁边声音不咸不淡道:“那萝卜精吃多了庚申夜月华,眼泪水里都是精气,倒是便宜了你。”
素天心转头,一身宽松的大黑袍,长发未束,油腻腻的黑发扑散在地上,面色灰白,额顶至眉心画着一串诡异的红色符文的男人出现在她视野里。
她看着右边蒲团上的奇怪男人,不知为何,心中发颤。
那厢,白萝卜精站在素天心腿上,两腿叉开,小胖手指着黑袍男子的鼻尖,圆眼一瞪,凶巴巴道:“刚是你推得我是不是?你是黑几?我跟你说,我可认识黑十哦,小心我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不听话的。哼~”
说着,还一副你现在求我都没用了的神气劲儿。
却不料,黑袍男人广袖一甩,腰间一块平平无奇的木牌便露了出来,牌面上,赫然一个鲜红的“九”字。
小萝卜精却视若无睹,依旧颐指气使道:“现在怕了吧,哼哼~”
黑袍男子面色一僵。
素天心心里好笑,她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小萝卜精压根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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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会散场的时候,小萝卜精坐在素天心的肩上,小胖腿一晃一晃的,扬着小脸傲娇地说:“带我回家吧。”
“回家?什么家?”素天心不明所以。
“当然是你家喽!”还一脸能带我回家是你的荣幸的表情。
“她不能带你回家。”黑九从后面慢慢走上来,拦在素天心身前。
“为什么?”萝卜叶一竖,小萝卜精怒气冲冲地瞪着黑袍男子。
“规矩。”黑九面无表情地说。
“谁的规矩?”不屑的语气。
“昊和天君的规矩。”
黑九瞥了它一眼,小萝卜精原本还绷直的叶子就耷拉下来了,转头失落地对素天心凶道:“你要来找我玩知不知道?每天到得来!我就在玉霄天的百花园。”
说着,小嘴微张,就对素天心吹了口气,说:“一定要来啊!”
然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素天心,就迈着小胖腿蹦蹦跳跳的走了。
片刻后,不远处依稀传来石巨人暴躁的怒吼:“好啊,你个小萝卜头,居然敢擅闯万界山,看我不拔了你的叶子……”
素天心被小萝卜精吹了口气以后,浑身舒泰。见黑袍男子还挡在自己面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绕开往下山的路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却见那人还跟着自己,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送你回家。”黑九说。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你会知道?”素天心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儿,先前没来得及问天君大人,道会散场以后天君便消失了。
“那就跟着我走。”黑九说完便走了,素天心一思考,连忙赶上。
“你这么好心?”素天心问。
“顺便。”
44回身前奏
两个多月来,李秋宁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毫无头绪的功法,枯涩生僻的法诀,枯燥无聊的打坐,一无所获的修炼,完全感觉不到气机的身体,种种原因交缠之下,让她由原本的兴奋期冀到后来的暴躁恼怒,整个人戾气大增。甚至私底下有杂役使婢窃窃私语:殊华苑那位仙师莫非走火入魔了不成?
殊华苑。
正在盘腿修炼的李秋宁倏地睁开眼睛,愠怒地一把抢过原本放于身侧的磁青色薄册,“啪”地一声扔了出去。中间打翻了茶壶,撞碎了瓷杯,一阵叮铃嗒啦作响。
门口的两个使婢听着里面的动静,小心地抬眼对视,然后更加战战兢兢地作值。
李秋宁睚眦欲裂,咬牙切齿,还嫌不泄气地又一脚踹翻了一个凳子,脚尖传来的剧痛才让她稍稍冷静下来。
那日,她从鲍轻棠那边取了功法回来以后,当晚就听说鲍轻棠闭关了。不然,这两个多月来,她也不至于修炼方面连个请教的人都没有,至今一无所成。至于无量顶的其他人,除了些凡人外,她却是一个都不曾见到。
殊不知,是乌云姗开了尊口,让人都安心修炼着,省得横生枝节,乱了鲍轻棠的计划。而天门宫大师姐的面子,谁敢拂了?因而一个个虽有些好奇,但也最多只是神识扫上两下,打量一番后便没了兴趣。再说,无量顶何其大,各人洞府相距甚远,修士往来御剑御风也就分分钟的事情。但若靠着肉身凡足,走上个几天也不见得能见到人影。倒是让李秋宁以为这整座山峰都是鲍轻棠一个人的,也就没多想。
李秋宁稍微收拾了一下妆容,推开门,问:“鲍师叔可出关了?”
蓝衣使婢低头垂眼,微微弓着身道:“还未。”
李秋宁眉头轻蹙,心思一转,便向外走去。身后两个蓝衣使婢连忙跟上。
李秋宁拂袖,说:“我就随便走走,你们无需跟着。”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两个使婢一顿,便退回了原地。
李秋宁出了殊华苑后,就直接往乌啼阁走去。
一路上,没了院里的金乌阵,整个雪山群的寒气就这么扑面而来。李秋宁放不下面子回去找使婢讨要上次出门时佩戴的那种暖石,只能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白狐麾,哈了口气搓搓手,踩着步子快步走着,也没了原本存着的赏雪折梅的心思。
等到了乌啼阁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冻僵了。
更气人的是,鲍轻棠的乌啼阁根本就没有杂役使婢,如今鲍轻棠闭关,整座乌啼阁的禁制全开,李秋宁根本进不了,只能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