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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芸薇,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以为你有能力得到方维正的爱。
周末,杨伯伯六十大寿,我与秦子晴被邀参加。
当晚,娜如有周恒之作陪,子晴身侧有吴思之,我一个人落了单,人群中显得孤单。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吴思之,纤瘦文弱,与秦子晴不是一个重量级。初看去,定会不习惯这样的两个人相依相携,然而多看几次后,也就觉得和谐了,甚至还认为他们有夫妻相。
看来配与不配,没有一定的标准。
“为什么不邀方维正来?”杨娜如向大门口努努嘴,“你看,郭云天带了另一个女人向你示威。”
我抬头望去,郭云天装扮隆重,手里挽着一位相貌出众、扮相俗气的女人。
“这女人是谁?”
“已替你打听明白,她是胸外科的一名护士,进院不足半年。据胸外科的人说,她从实习时,就已经暗恋郭云天了。”
“护士爱医生,一半是因为要稳固在医院的地位,一半是日久生情。”
“你不吃醋?”
“何醋可吃?”
“以我的经验,女人不爱男人,也希望男人能一辈子记住她。”
“我并不是自私的女人。”
话落,走过去与郭云天打招呼,他却装作不认识我。他的女伴更为可恶,居然白我一眼。
我觉得好笑。
“他并未对你忘情。”杨娜如肯定地说,“只不过借这女人来让你回心转意。”
“管他呢。”我受了白眼,心里一阵不好受。
“要不要我将周恒之借给你,让你有资本可以与他对抗。”
我摇摇头,“这是生日宴会,不是战场。”
整个晚上,郭云天风头出尽,搂着娇小玲珑的新女友四处打招呼。我坐一旁,默不吭声。外人不明原因,以为是郭云天抛弃了我。
男人就是这样,宁愿自己背上薄情寡义的声名,也死要一副脸面。何苦?
忽然觉得闷,一个人在露台上吹风。晚风习习,我遥望远处的灯火。
“芸薇。”
谁人在喊我?
斜靠着栏杆转过头,原来是郭云天,我居然已经听不出他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为何不去陪你的小女友。”我转过身,冷冷地说。
“你这么说,是不是表示你还在乎我?”他问。
我扭过头,不置可否。
“你告诉我,究竟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要这样对我?”
他居然还不知他输在哪里,诚然我不会要他不爱江山爱美人,但他连恋爱中基本的温存都不懂。这一思量我才大悟,方维正不过是催化剂,我与郭云天的感情早已出现裂痕。
见我不答,他再一次追问。
“我做得已经够好,不喝不赌不嫖,对你专一,又能提供充实的物质生活,你究竟哪里不满意。”说到最后,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这不像向来冷静的他。
为何不满意,问得好。他列举的所有优点,抵不过一个缺点,那就是,他的身上,再没有让我心动的地方。
“郭云天,我已经不爱你了。”
“无可挽回?”他问。
我点点头。
他平复心情,恢复平日郭云天骄傲的模样。
“邱芸薇,你会后悔的。”
话落,他大步离开。
我知道,此生此世,他再也不会求我。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尝尽孤独的滋味。
我的两位好友尚在热恋中,其一秦子晴,一下班就不知踪影,日夜磇着她的白马王子;其二杨娜如,曾口口声声说男人如衣服,如今也身着周恒之这件衣服多天,未见更换。
她们在恋爱闲暇时,会记得打电话给我,汇报近况,偶尔聊聊天,但却如杯水车薪,若有还无。
一个人在家,好不无聊。租一大堆韩国剧集,跟着剧情不断抹泪。
感动我的,并不是剧集本身,我只是通过剧情来感怀自己。
很久没有方维正的消息,他们公司的网站上,也没有。我们唯一的联系就是,我日复一日吃着他策划推出的“我中有你”。
两个面饼如一对男女,无奈的是,现实生活中,往往没有开水的催化,他们不能我中有你。
我与方维正就是两个没有开水催化的面饼,所以我只能远远地,远远地思念。好几次想拨个电话给他,却也作罢,我不愿再听见那个女人告诉我,方维正在卫生间。
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决断,为何要放弃郭云天,若不能与方维正在一起,与谁相恋,岂不一样。何况,平心而论,郭云天是个好男人,我们相处两年,爱情没了,还有感情。
当杨娜如现身见我时,已经过去月余。同是二十七岁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她依旧神采飞扬。
恋爱可以刺激雌性激素的分泌,此话不假。
“真是大忙人,居然还记得我。”我在她对面坐下,侍者给我端上一杯白开水。
“这段时间我会空下来陪你。”
“周恒之出差了?”我道如何,原来爱人不在,拉来好友作替补。
“我们分手了。”杨娜如摇动手里的饮料,轻松地说。
“开玩笑。”前几日还如胶似漆,今日却告诉我,已经分手。
“我难道会骗你。”
“为何分手?”
“如果是别人问我,我会告诉他,恋爱不需要原因,分手更不需要原因。”她抚抚长发,望着我一笑,“换作你问,我就得告诉你实情。”
她喝下一大口饮料,而后告诉我,“周恒之对你仍未忘情。”
“怎么会……”
“怎么不会?在与我恋爱前,他就道明,只是尝试通过一段感情,忘掉你。”
我不能置信,摸摸自己的脸,我有如此大的魅力吗?一个男人,用十年的时间外加一段新的感情,都无法将我忘怀。
与杨娜如比,我没有自信,无法克服自卑。我没有理由相信一个男人会弃她选我。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找来事例证明。”
“请说。”
“高二下学期的某一天,周恒之忘带饭卡,你用你的卡替他打了一顿饭。”
有这样一件事吗?我在记忆中努力搜寻,却了无印象。也许是有这么一回事吧,只是经过时间的洗涤,已经在记忆中失去颜色,慢慢淡去。
“就算有这件事,我不相信他会因此事,记住我十年。”
“最近我在看亦舒的一本书,里面有句话曰:‘至今我想破了头,也不懂得黄蓉如何爱上郭靖’。”杨娜如笑了笑说,“她想不通,我却知道答案,黄蓉为何爱上郭靖,原因很简单,在她脱去盛装,扮成小叫花时,只有郭靖一人真心待她,对她好。”
我被杨娜如的跳跃性思维搅得一头雾水,说着周恒之,怎么一下子谈到郭靖、黄蓉。
“锦上添花固然不错,雪中送炭却更使人感动。周恒之记住你,是同样的道理。”
我恍然大悟。
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但想想也是,当时的周恒之长得瘦小,又是刚转学过来,无人理他,所以有人对他好,他会千百倍地记住。若是换作现在,请他吃一百顿饭,他也不一定记得。
“真是无心插柳。”我感叹。
“真羡慕你。”头一次听杨娜如如此感慨。
“追你的人能从顾西路排到我家门口,你何须羡慕旁人。”
“可是没有男人对我如此长情。”
“若真有人对你长情,只怕你避之不及。”
杨娜如莞尔,稍作思考后,点了点头。
“你会伤心吗?”我小心地问她。
“我像会为感情伤心的人吗?”杨娜如眨眨眼,反而安慰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苦伤心。”
可是,在杨娜如的笑靥中,我分明察觉到一丝的无奈。想再追问,却也作罢。也许,每个人都有她不愿表露出的内心,于最好的朋友也如此。我又何苦追问,徒增她的烦恼?
转眼就是夏末,我与杨娜如喝茶聊天,打发掉整个夏天。
与周恒之分手后,杨娜如的追求者一个个地又冒出头来,每天下班,杨娜如约我用餐时,手里总是捧了一大簇鲜花。
但是,她只收花,从不接受别人的心意。
而每天,我也会有一大簇鲜花捧回家——杨娜如嫌多,分一簇给我。
“对人没意思,何苦收人鲜花。”我不解。
“鲜花无罪,与其白白浪费,不如收下装扮你我的房子。”
今天,杨娜如收下的鲜花是香水百合外加粉色玫瑰,用一簇满天星作搭配,外加几枝情人草。她随手把花转送给了我。
“很漂亮,为何不要?”
“我家里已经没有空花瓶。”
我只得收下,记忆中,除了与郭云天初相识时,他在杨娜如的教育下,买过一束单薄的鲜花赠我外,我从未收到过男人的鲜花。
女人爱花,这是天性,况且还有花中散发出不若香水般俗气的清香。
喜滋滋地把一簇鲜花抱回家,行走间,忍不住埋下头去嗅花的香气。再抬头时,却忽地看见前方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那一瞬间,他也看见我。
“方维正。”我立刻叫住他,害怕他在我眼前稍纵即逝。
“你好。”他笑着与我打招呼,没感觉到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个区?”
“来看一个朋友。”
“哦。”
他当然是来看一个朋友,难道会是来看我?
“花很漂亮,很衬你。”他瞧了瞧我的花说。
他一定误会花是男友送给我的,我颓然地想。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人家只是赞一句花漂亮,衬我,难道我接下来回答:这花不是男友送我的。
逻辑不对,意图太明,我无法开口。
“是啊,很漂亮。”我只能这样接话。
“好久没见你了,这段日子还好吗?”
“还好。”我回答。
问别人好不好,原本就是客套话。难道日子过不好的人,会逢人便说,苦啊,没法过?
虽然方维正不是别人,看见他,会有一肚子话想向他倾诉,但一想起钱夹中的女人,我就退缩。
使君有妇,我又何苦纠缠?
因为各自都在回避着什么,一时间,我们竟无话可聊。
“我不扰你拜访朋友了,下回再见。”我狠下心,与他道别。
“嗯。”他轻应一声,临别时,满怀深意地看了我的花一眼。
这花有什么不对劲吗?我仔细打量怀里这簇被方维正盯着看的鲜花,很懊悔地想,为何不早不晚,偏偏我抱着一束插满玫瑰的鲜花时,会遇见他。
思量间,忽然发现花里插着一张印满红心的卡片,上面写着:送给至爱。这四个用浓墨蘸写的大字,一定被方维正尽收眼底。
他一定误会了!
杨娜如收花后,居然连卡片也不屑一看,她是洒脱得可以,却无端端害苦了我。
刚回到家里,门铃就被按响,会不会是方维正?
可是,怎么会是他,他连我的地址,都不知道。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郭云天,多日未见,他依旧衣衫笔挺,神采照人。而我,却面如菜色,形容惨淡。相比之下,我比较像被丢弃的那一个。
他是来看我如何后悔?
“你来干什么?”我昂着头问他。
“芸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忽然握住我的手,向门外走去。
“去哪里?”我使足了劲,却无法挣脱他的手。
“你跟我来就知道。”
他让我坐进副驾,而后开足油门,向郊区驶去。我知道,这条路通向大海,一年多之前,我、郭云天、杨娜如还有娜如的追求者数人,一起来玩过。
“去海边干什么?”
“捡贝壳。”郭云天认真地回答。
捡贝壳,临近市区的海边,哪里还有贝壳?记得一年前,他们去游泳,我一个人寻遍了海滩,连贝壳的影子都未瞧见一个。在回家的路上,我失望地对郭云天说,“原本我以为海边会有许多贝壳的。”
郭云天笑我,说二十几岁的我,还天真得像个小孩。商品经济社会,有贝壳也被人捡回去包装了卖钱,哪还轮到我。
我气他不懂浪漫,他彼时不以为然,不置可否。
如今,他居然要陪我去捡贝壳。他是用这种方式来言和?
来到海边,他领着我径直走向沙滩的一边。
“我们就从这里开始找贝壳。”他指了指那片沙滩。
我僵直着身子,并不蹲下,只是默然注视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他回答。
我弯下身子,很轻松地就捡到许多的贝壳。贝壳出奇地多,躺在浅浅的沙层里,稍许抹开沙子,就可看见。
“是你埋的?”片刻后,我捧满一怀的贝壳,站起身子问他。
他点点头。
“这些贝壳都是从更偏远的沙滩上捡回来的?”
他笑了笑,并不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