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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凌骁闻言回头，一看后却不禁冷笑：“不懂事的小孩儿丢的吧。哪有许愿池中间雕孔老爷子的。”
“……我只瞥到衣袂飘飘的，没注意脑袋……”
“呆咩。”
“……”
杨蔚然张了张嘴想反驳，卓凌骁的口袋里却忽然蹿出来一阵手机铃，恰到好处地把某咩委委屈屈地堵了个正着。
——但，那铃声……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只见某人不耐烦地攥着鬓发摸出手机，看了眼后就果断给挂了，又将之往兜里塞去。
杨蔚然下意识歪了歪脑袋，问：“怎么？”
“没怎么，陌生号码。”
“……万一是公务怎么办……”
“这个时间找我谈公务的都是找死。”
“噗……那铃声呢？”
“……”
“那好像不是什么歌手的版本吧……比较像是你的声音……”
卓凌骁的右手此时还揣在口袋里，没动，只有眼珠子一下转过来盯到了他身上，搞得被盯这方一阵毛，赶紧转开了视线：“当我没说。”
但某人这回却稀罕地没有接着搞什么幺蛾子，反而沉默片刻后突然自言自语道：“算了，就这里吧。”
“嗯？”
杨蔚然迟疑地回头，只见身边这人一头长发柔顺地低垂着，手在口袋里捣鼓两下，然后拽了个精致小巧的刺绣袋子出来。
“香囊？”杨小叔的第一反应。
当然，这让他立刻被斜视了：“呆，你见过我用那种东西吗。”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又心血来潮……”
接下去的话，断在了思维的延迟里。
杨蔚然抬眼看着卓凌骁，看他琥珀色的眼和近似雕塑的轮廓，任由对方执起自己的手在唇上碰了碰，接着套进去一环简单却明亮的耀眼银色，愣是半晌没丝毫声响。
最后还是卓凌骁等得不耐烦了，一皱眉凑到近前说：“喂，要呆多久啊你。”
“……你……又不征求我意见。”
“征求什么，就算嫌弃也晚了，你敢拒绝试试？”
“真是……”杨蔚然摇摇头，最后仰起脸无奈地笑了，“不觉得你最近越来越霸道了么。”
而面前那人唇角划出弯充满桀骜的笑，再次坐直了扬起下巴，道：“抱歉，卓氏出品，霸王条款，退货无效。”
“噗……”杨蔚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忽然离开椅子往前走了两步，背着某人就是不看他，惹得后头那家伙满心不快，追上来伸手按他肩膀想把人硬扭回去，却意外地没遇到什么阻力。
反倒是杨蔚然顺势埋着头迅速抓过了他的另一只手，摸到无名指的地方，也给轻轻套进去一个金属环。
他说：“我也得说句抱歉，还是比你晚了。”
这回轮到卓凌骁愣了，抬起手看一看，又盯一阵杨蔚，搞得后者满脸不自在。
最后，他还把这戒指给摘了，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把玩半天。
杨蔚然再度纠结，看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
“松了点……”
“……”
“而且……特殊标记在哪？你不会没弄吧。”
杨小叔顿时黑线了，也拔下自己手上这个仔细看了看，结果发现内环里还刻着行花体英文“X for WR”……“抱歉，我这不是订做的……”
“啧，那改天补。”
“……”
“有意见？”
“我只是在想……到时候要不要照这格式刻你那个名字缩写……LX……”
杨蔚然有些无奈地说完，一抬头才发现某少爷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神色十分不妙。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踩了地雷，心里一跳想说些什么挽回，却见卓凌骁干脆地往外几步一抬手，拦下了辆出租车，然后又气势汹汹地折回来，一把将自己打横抱起。
“那个以后再说，眼下看来，应该先补偿巧克力。”卓少爷面色不善。
杨小叔顿时慌张：“那也用不着这样啊，快松手！”
依旧是城市还未喧哗起来的清晨，依旧是被某人强硬地塞进了出租车后座。
安静下来后，靠在卓凌骁肩上的人侧过脸望着窗外，情绪依旧比较复杂。
只是这回，他其实不像当初那么茫然。
看着景色飞快后掠，看着街道渐渐变得拥挤，晨光从没有温度的灰蓝变成金黄，杨蔚然渐渐闭上眼，嘴角浅浅扬起。
数日后，另一个城市，某两人自己的狗窝。
“那俩小子还真这么快就跑了……”
“怎么，寂寞了？”
“不是。”
“嘴硬。”
“真不是，我只是在想……”
“什么？”
“你喜不喜欢荷兰？”
还抱着纸箱正想往房间外走的杨蔚然停下脚步，望向窗边。
倚窗的那人笑容模糊在阳光里，让他被刺得不由微微眯起了眼，而对方的面容因此变得模糊。
“……实话说，不太喜欢。”
“……”卓凌骁明显愣住了，回望的目光显得亮却静。
杨蔚然此时放下箱子，直起腰来拍了拍衣服说：“对了，过一阵子我要再回老家一趟。”
“……”
“你能不能跟我一起来？”
他抬头，再度笑着望向那个长发落肩的人，说：“长辈们有些话想当面跟你说。”
“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摊牌的……”
“嗯……其实上次回去的时候就说了，只不过忘了告诉你……”
“……你是故意的吧……”
杨蔚然眨了下眼，侧过脸去避开卓凌骁的视线。
而对方的脚步声响起，话语也开始迅速靠近：“还有上次，买戒指的时间居然比我还早，却藏了那么久就是不肯拿出来。”
“我这不是摸不透你心思怕惹你不高兴么……”
“哪有人会因为这种事不高兴的，你是真怕我还是故意吊我胃口。”
“卓少爷的心思谁敢说懂……唔……喂大白天的你又……嗯啊……好了好了我知错了，你快住手……”
“求我的时候该怎么叫？”
“……凌、骁……”
被唤了名字的家伙顿时笑得桀骜，将怀里人往后头的墙上按住了，眯起琥珀色的眼凑上去，边解对方钮扣边低声问道：“真想我住手？嗯？”
另一人则红着脸看了他片刻，微微扬起嘴角低声说：“听师傅的。”
“你……其实有笑纹了嘛……”
“……”
“不过没事，这样比较有味道。”
“但是……呃，你先等等……我说……唔，喂！到了那边后……我说……不许再渣基三！不然后果你自己负责！”
“……就算提这些你也跑不掉的，反悔无用。”
那人撩动颈边长发，再度肆意地覆上了另一人的唇。而那抵着墙相扣的十指上，有两环干净的银白金属，在午后阳光里静静地相辉映着。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