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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我的肩,说:〃不要紧,你什么部门的?〃
我感激地对他笑,我说:〃我想参加。〃
〃想?〃他立刻打断我的话,〃想就好,你去文化部吧。适合你。〃
然后他转过头,对着丰岑说:〃你的人了。〃
丰岑冲着我点点头,也没有别的语言,她说:〃以后来开例会吧。每周二中午12点半。〃
主席搁下了电话,然后往里走,几步,却又回来,看着我手中的白花,对我说:〃来叠花的吧?辛苦了。你叫什么?〃
〃Annie。〃我赶紧道。
〃好,辛苦辛苦。〃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我的话,因为他走的太匆忙。他走了,然后,几个人,都往回走。
门,又关上了。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没趣。于是,回身去研会的办公室。
已经没有人叠花了。大家或是聊天,或者,趴在桌子上,睡觉。我看了看表,已经11点半了。宿舍,是回不去了。
我把手中叠好的花,放到那个盒子。仔细看了一下,林琳和黄莎已经都不见了。赵婧;趴在桌上,睡得正香。虹萦是个精力充沛的小家伙,她正在翻看着研会的通讯。
我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好困。〃
虹萦神秘的对我说:〃刚才,他们在说,徐芝真是个可怜的校长。〃
我皱皱眉头,表示不理解。
〃他来北大上任的那一天,你记得是哪天吗?〃
这样的日子,我怎知晓?我于是摇头。
〃是那个33楼的博士跳楼的那天。〃
一句话,带出那个寒冷的晨。我记得那天,光华的博士,30余岁,因为妒嫉,用哑铃砸死了才华横溢的同室。接着,因为绝望,在楼顶,飞身而下。
我记得那一天,我生病了,所以直到中午,才知道这个消息,那个中午,楼道里很喧闹,到处是兴奋的,说着电话的声音。一群人对着远方,说着这个博士的故事。只是我不知道,原来那天,就是徐校长来到北大的日子。
〃传说中,徐芝还说过,言某某不下台,不做北大校长呢。〃 虹萦比划着,有点兴奋。
我记得她口中的言书记,新生的开学典礼,他在台上作着报告。满脸的横肉。我不喜欢。因为我觉得他会让我害怕。
〃为什么?〃我眨眨眼,难道是权力的较量?
〃好像是因为贪污什么的吧。因为徐芝这句话,在北大呼声很高。〃
呼声很高,可是今天,我想,他做得未必让人满意。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他可怜,我更情愿说他运气不是太好。谁都不喜欢碰到麻烦的事情。于是我问:〃那么,那个言某某,真地走了?〃
〃他们刚才说,京官外放,明降暗升。〃 虹萦说着,拍拍我的肩;〃有趣,真是有趣。〃
我也觉得有趣。于是,我和她一道地笑。
这时候,刚才那个小个子的男生走了进来,冲着我笑,他说:〃叫我丹骏吧,Annie?
困了吗?我给你找个休息的地方。〃
我感激地点头,然后,又看看虹萦。
〃没关系,一起来吧。〃 丹骏说。
虹萦拉着我的手,冲我挤挤眼睛,有些不怀好意。我居高临下的拍拍她的脑袋,让她闭嘴。
丹骏给我们打开了常代会的门,挺小的房间,有桌子,椅子,柜子,而且有一张简易的床。丹骏说:〃好了,这里比较安静,你们休息吧。〃
于是,他就走了,顺带着轻轻关了门。
很匆忙,我还来不及冲他笑。我觉得有点遗憾。
我问虹萦:〃丹骏是什么人?〃
虹萦有些为难的,偏着头想,然后她说:〃好像不是主席,不是部长,也不是副部长。但是,好像,很多人都很听他的话。〃
一个神秘人。应该不是老师,我觉得他好像和我差不多大。
实在是困了,于是我想睡觉。单人的床,但是我和虹萦,勉强的,也能够挤得下。
真是很安静的地方,醒来,便是9点多了。赶10点的课,于是,我们匆匆的离开,来不及说什么。
中午,路过讲堂,讲堂的入口,那高高的台阶下,左边的,右边的,标好了箭头,规划了悼念的路线。每一边,都有人,肃穆的,站立,带着黑纱。右边,还有募捐箱和签到本。感觉有些正式,仔细看看,发现了几张昨晚叠纸花的脸。哦,是学生会做的。
有些好奇,我想看看灵堂,于是,我往里走。
旁边有人对着我微笑,大约是觉得面熟。但,马上,有换上了肃穆的哀悼。
上了台阶,进了门。迎面的,是一幅黑白的镜框,覆盖着黑纱。有花圈,重重叠叠。挽联飘飘,我来不及读,因为我看到镜框里,那个叫邱风的女子,正冲着我微笑。我看着她,她看着我。不算太美丽,但是,却有逼人的青春,她的微笑,是那样的灿烂和自信,自信得让我有些痛。黑纱在她额前飘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我对着她鞠躬,鞠躬,再鞠躬。然后起身。
有哭声,是那种响的抽泣。我寻觅,在右边的花圈丛中,找到了声源。丰岑和林琳互相扶持着,哭泣,哭声此起彼伏。和着哀乐,是那样的凄楚。他们身边,还有几张熟悉的脸,没有哭,却也是一脸的痛楚。那样的痛楚,让人想不起昨天的笑声。
这里,太沉重。
走下台阶,募捐箱前的同学,给我一张传单。扫一眼,大体是说,为了那个学友的父母而募捐,白发送黑发,情何以堪!我叹息着,打开钱包,放下一张纸币。离开。
然而心,却还是恹恹的,没了什么兴致。
不想吃饭,也不想回宿舍,于是我去未名湖。
湖上烟波浩淼。烟波江上使人愁,那么烟波湖上呢?飞翔的,是淡淡的哀悼。我忽然想起来,那么多激动的人群呢?那游行的队伍呢?仿佛是刹那间,遁去了,无声无息的。
远处。塔也朦胧,树也飘渺。〃今日葬花侬笑痴,他日葬侬又是谁?〃黛玉的吟唱,点点的,在心头飘起来。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只是过客呀,我们都是。我居然有些妒嫉那个女孩,她死的,是那样的隆重。
我不知道,当再一个百年过去,这湖、这塔、这山、这树也都成为文明遗迹时,是否,还会有人于此,祭奠着他们的祭奠?
我走过未名湖,绕过办公楼礼堂,通过勺园,回到了宿舍。一路上,无边的寂寥。
Chapter 5。八月裂帛
情爱的经纬,丝丝缕缕缠绕,织就了帛绢,也织就了束缚层层。
曾以为,引刀一快,能够让裂帛之痛在心碎后成为尘封的回忆。却不意想,小小的照片,在一瞬间,吐出了千丝万缕,缠缚,没有退路。
我望着手中的照片,不知是哪个有心或者无心的人成就了这一刹那的永久。
一群喧闹的,举杯的人。一群嬉笑的人,坐在那里,东倒西歪。在这中间,有我,却是低头。很小的一个角落,看不清眉目,但我知道,那是我。还有,就是他,他在我的身侧,是一个偏头的姿势,望着我,有一种入神的感觉。
空调吹出丝丝的冷风,将八月的夏,隔在窗外,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无声无息来往的车,还有人,有百转千回,急驰。
知道有同学会,是一种心慌。
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重温逝去的光阴,去留恋那一张熟悉的脸庞。我在心中回忆,我有些害怕,我依旧能够看到那一张有点漫不经心,有点孩子气的笑脸,可是,是什么样的眉?又是什么样的眼?我的记忆,在时间中慢慢地模糊。我惊恐,我伸出手,却只是抓住了恐慌。
我坐卧不安,我忐忑的去设想重逢的画面。
你会嬉笑着,搭着同伴的肩,仿佛无意地经过我身边,然后,说:〃北京的天气可好?〃
或者,我会不自禁地,在你面前,挑衅似的笑,我说:〃你还记得我吗?〃
又或者,你会穿过重重的人群,径自的来到我身边,低头,在我耳边说:〃我真的,想你。〃
一切,都会带一点心酸的刺激。但是,其实,都不是。
是精心挑了衣衫,是准时来到了那个酒楼,也是怀了那份忐忑的喜悦。只是,只是,我还是不敢面对你的脸。也是笑着,说着,但这一切,却只是背景,只是舞台的道具,我的眼,只是不时地用余光,窥探你的眼。
却不曾和你的眼神相遇,我看到你也是笑着,说着。
是的,同学的聚会,都是这样的笑着说着,大家都是这样。却不知道,在着说说笑笑后面,隐藏了多少的过往。
就座。
知道是有心人刻意的安排。等我从洗手间出来,我只看到你的身边,留了空余的位子。一个空缺的位子,在那里,定定的,是对我的考验。
于是,我走过去,冲着一桌的人微笑,然后,坐下来,自然的对你说Hi。
你也冲我微笑,低声的问我可好。
我说,好。
是存了言语万千,但在你面前,却是无言,这时候,才想到网络的可爱,能将原本无言的人相对着说出万语千言。
你朗声的说笑,频频的举杯,说着这位那位的故事,这厢那厢的传奇。你讲的绘声绘色,你讲的神采飞扬,你一直努力的去做焦点,今天,你也不甘只是沉默。
我静静地听,静静地看。在你起身举杯的时候,我轻轻的将一张纸巾,送到你的碟前。
一饮而尽,你坐下来,却没有看到那一张,你回头,说,Waiter,纸巾。
我看着那一片纸巾在那里呆站成尴尬,委屈的惨白,如同我的脸。一句话,在脑中反复的吟诵:而当你终于无视的走过,在你的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我不动声色,我依旧是轻轻地,将那张纸移过来,移到我身边。我用了两指将它提起来,
看它在细细的风中,飘零如蝶,我再用了两指,我仔细地看那曲曲折折的缝隙从中间开始蔓延,由上而下。
裂帛的声音,在八月,无比的嘹亮。
〃Annie,电话。〃母亲从楼下,唤我。
〃好的。〃我赶紧应声,拿起了房里的电话,然后冲着楼下喊,〃妈,你挂吧。〃
〃Annie,你,你今天,好吗?〃
仿佛是熟悉的,却又有些陌生。我知道是James,我说:〃很好呀。〃
〃你们那里,很热吧?多喝点水,出门要记得打伞。还有……〃
他那宽厚的声音,絮叨着琐碎的一切,有一点温暖,在房间里弥漫,我忘记了手中还握着那张相片,我伸手去抓电话线,仿佛想握住线那端的一点牵挂,但是,只是瞬间,我看到那张相片从我手中滑落,我急切的,去接。不意,竟挂了电话。
而相片,也终究是飘落在地。
我把它捡起来,放在桌上。等着电话铃继续响。
然而,电话铃,也只是静静的,不曾响。
我有些歉疚,却也不想道歉。我想,我可以解释成为,不小心,或者,电话线坏了。谁能说我单纯呢?其实,我也有用不尽的谎言。
夜,随着灯光而来。
我看到窗外有霓虹闪烁,在黑色的背景中,争先恐后。
在家里的时候,我不习惯出门,我从早到晚地在我的房间里,睡觉看书,然后,上网。现在,就是上网的时间。
先是,开了信箱。很惊讶的,没有看到James的信。
现在,看他的信仿佛已然成了必修的课,长的短的,无聊的,寒暄的,热烈的,惘然的,都有。只是,今天,却没有。
有一点点的失落,我开了QQ。
不久,有一个陌生人的message;问:你好,今年浙江的状元在北大吗?
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不理。高考,让我想起了去年的暑假,那寒冷的日光,我不寒而栗,我不想去回忆。
没过多久,又是同样的一个message;问,你好,今年浙江的状元在北大吗?
不在!!!用一种很不礼貌的口气。
我在浙大,我要去北大了。
对方迟疑了一下,似乎害怕了我的粗鲁。
一下子,拉近了距离,我看了看他的个人信息,昵称是never mind;81年生,也是双鱼座,跟我仿佛年纪,看了IP;果然是浙大的,于是我好奇的问,是吗?你考研?还是交流生。
还是那种很谨慎的语气,他回道,经济中心,我是保送的。
刮目相待,下半年,我不过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