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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以为夏天是不高兴自己偷看他,一进屋就赶忙解释,「梁大人走的时候嘱咐让小人给大人准备洗澡水,我想看看大人醒了没有,我好让人去煮水。」
「梁大人去哪了?」
「新上任的谢大人一早派了人来把他找走了。」
「哦。」夏天点点头,想是谢贵找走了的话,那应该是没有离开都指挥使司,「那行,我要洗澡,咱们回秋庭吧。」
夏天洗了澡,正吃饭。有人敲门,他以为是梁泊雨回来了。高高兴兴地说「进来」,一抬头却愣住了,「谢大人?」
谢贵一拱手,「原来夏大人在进上晡,谢某打扰了。」
夏天拄着木拐站起来,「哪里。」
「诶?大人的脚……」
「哦,不小心扭到了。」
「嗯……」谢贵指指自己的头,「大人的身体还好吗?」
夏天想起前几天见到他的时候装病说的是头疼,「现在还好。」
谢贵诡异地笑笑,「大人的病好得倒快,今天看来,气色不错啊。」
「谢大人没和梁大人一起吗?」
「我找了些公事把他支走了。」
「啊?」
支走了?真是这样的话,也不该说出来吧?夏天正在纳闷儿,谢贵突然转身关了门又去关窗户。
「谢大人……您这是……」
谢贵不理他,依次把所有的窗户都关好后,站到了夏天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夏天以前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并且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亲眼看见的东西。
最窘的的是──这东西还是给自己的。
「都察院左都御使夏文敬接旨!」
跟张诚一起骑着马在长城根儿外不远的地方看似悠闲地慢慢走着,梁泊雨的心里确是相当的恼火:妈的!谢贵你个王八蛋。老子昨晚奋战了大半夜,大清早儿的,抱着战斗成果睡得正香,你就让人把我折腾出来。为的还是统计营田的地租粮饷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屁事儿!这事也得我管,那些干仓库、草场的都是管吃屎的吗?!
「未平?未平!」
「啊?」
「想什么呢?一直不说话?」
「我在想谢贵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把我支到这儿来点粮饷呢?」
「新官上任,当然不能让下面的人闲着。」张诚不以为意。
「嗯……」梁泊雨皱皱眉头,「都什么火候了?怎么也算是当年跟随太祖打过天下的开国功臣,还不至于在这节骨眼上弄这些没用的名堂。我想……一定有原因的。」
第三十一章
张诚想了想,「我想到个原因,未平看有没有可能。」
「什么?」
「那个夏大人。」
「你是说……他把我支走是为了夏文敬?」
「嗯。当初皇上派夏大人来北平处理陈瑛收受贿赂一案,可不仅仅是光为了让他查案的。那时江贤失踪不久,就传出夏大人身染奇疾,在都司养病的消息。这个就像说燕王得了狂症一样无法让人信服。接着都司兵马为未平所控,虽然你我都是朝廷直接任命,但不仅家都远离金陵,本人又在北平任职多年,受燕王恩惠颇深。朝廷在开始防备燕王的同时,对你我这样无法掌控的城中旧臣,也早已有所防范。所以我想皇上那边一跟夏大人失去联系,就应该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派了谢大人来,最紧要的当然就是找夏子矜问清楚这边的状况,好准备下一步的行动。但你人在都司的话,莫说是夏大人不敢说什么,就是谢贵在没捅破窗户纸之间也要有所顾忌。」
张诚说的陈瑛收受贿赂的案子因为牵扯到了燕王,在梁泊雨来到这儿之前,北平城里已经闹得风风雨雨很是轰动。所以余信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地给梁泊雨讲过。
陈瑛,原北平按察使,掌管北平的地方刑名和监察。建文帝开始削藩之后,燕王想拉拢陈瑛,就派人给他送了银钱。可陈瑛收了贿赂没多久就被自己手下的佥事一状告到朝中,于是建文帝从都察院钦点夏文敬查办此案。夏文敬到了北平,找个借口很快就把陈瑛逮治,并奉命将其谪徙到了广西。
按理说案子办完了,夏文敬应该立刻就返回金陵。可是接下来他不但没有走,反而开始频繁来往与布政司和都指挥使司之间。按察使司的最高长官已经被夏文敬查办,布政使张昺本就是建文帝派来监视燕王的,剩个都指挥使司,建文帝也收了藩王对中央官吏的节制权。一时北平三司似乎全都脱离了燕王的控制,各司的情况也被夏文敬摸个了若指掌。这样燕王坐不住了,为了试探夏文敬,才有了两人没下完的那盘棋。
张诚不知道夏文敬已经不是夏文敬,自然能想到谢贵支开梁峥的目的是什么。可梁泊雨心里清楚得很:纵使现在把「夏文敬」送回金陵也是白搭。潜意识里夏文敬已经跟梁峥站在了同一阵线上,所以他也就没往那方面想。经张诚这么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谢贵和张昺去燕王府还有可能真是去看燕王疯没疯的。可他们去看夏文敬,却是为了告诉他:皇上派人来跟你搭线了,有什么情报赶紧找机会说吧。
梁泊雨倒不担心夏天会说出什么,可他怕夏天那直楞楞的脾气被人发现他不是夏文敬,于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张诚见他又不说话,继续问他,「夏大人对殿下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梁泊雨挠挠头,「没多少。」
「有什么要紧的怕他说出来吗?」
「我倒不是担心他会跟谢贵说出什么,他现在就是知道也不会说的。」
「为什么?」
「我已经说服他归附殿下了,本来打算今天带他去燕王府的。」
「啊?!燕王自己都说不动的他,未平怎么……」张诚忽然暧昧地笑了,「我说未平已经得手了嘛。还不承认?」
梁泊雨的脑海里出现了夏天在床上的诱人模样,心里一阵躁动,不自然地在马背上前倾了身体,抬手放到鼻子下面咳了两声,「咳……不是那个原因,是他不想再被关着了。」
「那还是得手了嘛!」张诚的眼睛里居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原来古人也这么八卦。梁泊雨笑笑:多亏小石头很有娱乐精神。前些天紧急培训时,听他讲了一些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的各种大人的绯闻趣事,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你不要只是问我。我倒听说焉诚在城南金屋藏娇密置私宅的事被夫人发现了之后,夫人冲到军营之中大闹了一场呢。不如请焉诚细细道来?」
这回轮到张成咳嗽了,「咳咳……河东狮吼之事莫要再提。要不是糟糠善妒,我也就不会瞒着她了。行了,咱们到了,下马吧。」
梁泊雨放眼望去,面前一片旷野之地,正适合试练火器。
今天早上,梁泊雨在睡梦之中被余信叫醒,说是谢大人已经到了都司,正在前堂等他。梁泊雨见夏天睡得正香,没舍得叫他。心里骂了一句:古人上班真他妈早!悄悄起身收拾好,就离开了内衙。
谢贵跟梁泊雨说让到城外屯田军的军营去统计粮饷时,梁泊雨以为是他要有什么行动,让自己准备军粮,想着正好去窥探一下,一句话也没多说就领命走了。
路上问了余信和祝云锦才知道。搞了半天谢贵是让梁泊雨去统计去年营田征上来的地租,而这些工作其实是早在去年年底就完成了的。要说有什么差异,也就是计算一下今年上半年的消耗。可是军队粮饷的消耗每月都有仓库和草场准时上报,只要把前几个月的计算一下就可以了,除非有证据怀疑上报有误。否则根本就用不着去清点军粮剩余。
梁泊雨在心里骂了谢贵一路。不过好在临走之前,他让余信把手铳拿上了。记得前几天跟谢贵到军营的时候看见营地里有给士兵们准备的练习火炮的场地,梁泊雨要趁机去试一下他手里这只手铳的威力,练练准头儿。所以到了张诚这儿,他把余信和祝云锦留下跟仓库一起重新统计粮饷,自己则根本就没做停留,跟张诚说想找个地方练练手铳,就叫张诚带他出来了。
两个人下马之后把马栓好。梁泊雨跟着张诚来到一处地面的颜色有些焦黑的空地上。张诚抱着肩膀站到梁泊雨身后,伸手向前一指,「你来吧。」
梁泊雨茫然地向前望了望:来?往哪来啊?!连个靶子都没有。可他不能问,只能硬着头皮站了一会儿,回头看看张诚说:「你呢?」
张诚极不配合地摆摆手,「自从住到城外以来,几乎每日练习,早厌了。
「让我看看成果。」
张诚撇撇嘴,「能有什么成果,再快也快不过你。」
可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他还是从梁泊雨身后走出来,站到前面从随身背着的的皮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铳。然后他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地装药、捣药、装砂、再捣、放捻、点火、瞄准,没等梁泊雨看得太明白。
轰!手铳的铳筒冒了一股黑烟。
梁泊雨傻了:靠!这不散弹嘛?难怪不用标靶。
第三十二章
想想也是,只是一些铁砂跟火药混在一起直接装进铳筒,怎么可能会集中打向一个目标呢?看来这东西比的是开火速度了。梁泊雨摸摸下巴,有些失望:哎呀,还以为以前在靶场练出来的枪法能用上了呢。
梁泊雨慢慢腾腾地照着张诚的样子装药、捣药、点火。轰!
张诚也傻了,「未平是在都司歇得太久了吧?」
手铳的用法比较简单,梁泊雨试了几次就熟练了,只是要想达到张诚那种速度,恐怕还真得练一阵子。不过听他的意思,梁峥比他还厉害。
张诚皱着眉头在一边儿看着梁泊雨开了几铳,说:「你是哪儿不舒服吗?怎么弄得比我训那些新兵还慢?这要跟人一对一地交起火儿来,你这铁砂没等装好,人家都点着了。」
梁泊雨苦笑一下:免了吧,就费这牛劲,又瞄不准。想一打一片行,单打独斗还他妈不如刀劈斧砍来得痛快呢。
「嗯,昨天去燕王府喝多了,回去的时候从马车里掉到地上,把胳膊杵伤了,现在还有点肿,使不上力。你看,我当时脸磕到地上,把嘴都弄伤了。」梁泊雨扒开一点儿嘴角,展示了一下昨天挨了夏天那一拳留在嘴唇内侧的血肿。
「啊?!那你还跑这来玩什么铳啊?」
「这不不想去管什么军粮嘛。」
「你不早说!行了,这几天你也别往吴大人和城东三卫那边跑了。等着我让仓库把数点完,记好再派人给你送回去吧?」
「好啊!」梁泊雨正求之不得,看来到啥时候来都一样,还是朋友多了好办事。
下午,梁泊雨又看了张诚操练秘密征召的新兵,倒还有些意思,就是地方有点远。因为谢贵来之前张诚就把他们往北迁了一段距离。快到晚上的时候,梁泊雨才跟张诚回到军营。
本来张诚说很久没跟朋友一起喝酒了,要留梁泊雨吃了饭再走。梁泊雨想张诚是跟梁峥很亲近的人,自己清醒的时候还勉强可以应付。但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而自己再喝,就已经是连喝三天了。看张诚的样子,分明是想尽兴。万一要是不小心喝多了怎么办?所以梁泊雨说回去还有些事情,下次一定跟他喝个痛快,就带着点粮已经点晕了的余信和祝云锦回城了。
不过当梁泊雨骑上马,情不自禁地一次次夹紧马肚子想让马儿跑快点儿的时候,他明白了原来自己想要早些回去,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回到都指挥使司,早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梁泊雨饿得肚子叫个不停,他让其他的人先去吃饭,自己则到了秋庭。
一进院子看见林木,梁泊雨随口问了一句:「夏大人今天还好吧?」
林木把梁泊雨拉到一边,小声说:「谢大人今天来了。」
「啊?他还真来了。他看到子矜了?」
「见到了。」
「说什么了?」
「他不让我跟着。但是他走了之后,夏大人回到房里就再没出来,连晡食也没进。」
梁泊雨皱了下眉头,隐约地感到一丝不安。
进到屋子里,内室的门是紧闭着的。梁泊雨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
「进来。」夏天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
梁泊雨推门进去,看见夏天正坐在床上,身体掩在扎起来的床帏后面,只露了两条笔直的腿担在床边。
梁泊雨把门关好。走到他的身旁,提前先把个灿烂的笑容挂到脸上,一探头儿,「小白猪儿,干什么呢?」
结果对上夏天阴沉的目光,梁泊雨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
「怎么了?」梁泊雨坐到床上,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