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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老师拿起挂在颈间的哨子,狠狠地一吹,发出的声音令人浑身一震。
——开始了。
随着人潮的脚步,花开院灯也稳定在了中间地段,悠闲地看着路旁的商店,脑中断断续续地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花开院灯觉得,自己喜欢幸村精市,是不是要去表个态?
不,只是暗恋就很好了。
收回思绪,花开院灯才发觉自己身边跟着个人。“幸村?!”
“阿灯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幸村精市配合着花开院灯的慢步调,使两人处于一条线上。眉梢上扬,眼神探究地看着花开院灯。
花开院灯当即一阵心跳,刚想他他就来了,简直和被抓包了都能相媲美的糟糕。“幸村怎么会在这儿?”照理说,马拉松的时候,不是跟着班级活动,就是跟着社团活动,而且他们还跨年级,怎么想都不是现在这种状况。
幸村精市轻笑,“是妈妈,她怕你跑不动,所以让我来全程负责。况且……”他看着前方,稍作停顿,“杏里也没空不是?”
幸村妈妈果然还是在意着。花开院灯垂眸看了看自己已经去掉纱布的右臂,深色的疤痕落在臂上极其显眼。
连幸村妈妈都会如此介意的事,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从来都不介意呢?
*
抬头看天,和十几分钟前的天空几乎没有差别。花开院灯此时已经跑得气喘吁吁,手脚僵硬得只知道前后摆动,脑袋里嗡嗡作响。似乎是要到极限了……
“阿灯,去那里坐会儿吧,反正不着急。”幸村精市指了指一旁的绿林,大片的阴影斑驳描绘在绿茵上。花开院灯慢慢停下了脚步,一点一点地挪到一棵树的旁边,靠着坐了下来。幸村精市左右环顾了一下,找到一个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瓶水。
真是的,这种活动是谁想出来的,各种吃力不讨好。花开院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感受到清凉的空气窜进肺部,那种想要揍人的情绪才好转一些。
“给。”塑料包装的矿泉水摆在花开院灯眼前,透明的瓶身让她看到了躲在后面的一双眼睛,紫罗兰化作的眼睛。
脸上一热,花开院灯当即反应过来,双手接过矿泉水,道:“谢谢。”
那人疏朗一笑,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不用谢。”幸村精市笑着坐到了花开院灯对面,同样也倚着树,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起来,和宝生织音的相遇,也是这样的场景。不过不同的是,宝生织音那时候是昏过去的,并没有这么占据花开院灯的目光。
不知道,织音过得好不好呢?希望她能过得好,毕竟好不容易有个那么好的邻居了。
“阿灯在想什么?笑得这么灿烂。”幸村精市望着不自觉露出笑容的花开院灯,出声问道。右手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笑……?
花开院灯右手指尖轻轻触及自己弯起的嘴角,有点失神。说起织音的话,最幸运的,同时也是最不幸的就是她那双眼睛,能够看见鬼魂的眼睛。
虽然知道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乱力怪神的东西,但是存在了就是存在了,人也不是万能的,也不能知道所有的事情。
花开院灯双手捧着瓶子,望着因为呼吸而泛起涟漪的水,心中的话憋不住地问出声,“幸村的话,觉得世界上有鬼魂存在么?”
“嗯……”幸村精市托着下巴,眼睛却看着花开院灯,“不相信。不过这种东西,也是信者则有,不信者无吧。”
果然不信啊……
花开院灯把头搁置在蜷曲起来的膝盖上,皮肤上因为覆着一层薄汗,此时将脸贴上去竟有些冰凉的触感。
“原来阿灯相信这种事呐……对不起了。”
熟悉的动作再度出现。花开院灯半眯着眼睛,感受着那人温柔的手拨乱自己的头发,嘴里低声地嘟囔着“没有……”
又有一小组的人从街道上跑过,他们的脸上疲惫不堪,却还是坚持着跑着。不去做做看的事情,永远不知道它的结果如何。
幸村精市已经站起,伸出一只手,浅笑,“再度出发吧,后面还有一段上坡路呢。”
上坡路就是整个马拉松的死亡之路,那段距离,那种高度,那种坡度,全都是附近找来的最要命的一处地方了。
花开院灯咽了口口水,把手放在幸村精市的掌心,病怏怏地应了一声。
死亡之路啊……
所幸有幸村精市一路的帮忙,花开院灯好歹也到达了。冲破拉起的重点线的时候,那种欢快的感觉是忘不了的。难怪有那么些人会钟情于这个。
“来来来,胜利的甜豆汤~”花开院灯刚一下软瘫在座位上,幸村杏里就端了两碗甜豆汤笑得尤为烂漫得过来。
胜利的唯一奖品就是甜豆汤了。花开院灯舀了一勺,“唔,好好吃。”眼睛都眯成细缝,一副享受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她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辛苦过后的胜利,总是比较好的。”接过杏里甜豆汤的幸村精市也在品尝了一口后,悠悠地说了一句,看着没有什么喘气的幸村杏里,自然无比地问:“杏里什么时候到的?”
幸村杏里望天了一会儿,才慢慢答道,“不记得了,反正在网球部那群人后面。”
幸村精市立马换上得意的笑容,遭来幸村杏里嫌弃的一瞥。紧接着幸村杏里就谄媚地一笑,转换成甜得发腻的音质,“女孩子嘛~”
花开院灯全程默默喝汤。
*
陪着训练完的幸村杏里回家的时候,天空的颜色已经变成蜜柑的橙黄色了。花开院灯帮幸村杏里拿着包,看着她利索地重新挽起一个发髻,再递还给她。
“今天的作业是什么?”因为直接去的社团活动,而没有看到老师布置的作业的幸村杏里接过包,第一反应就是作业。
“只是预习而已。”
如同往常一样的吃完饭,做作业的时候,却有什么再也控制不住,从心底悄然升腾起来。花开院灯提笔,在国语书的一角上写上四个汉字。
幸村精市。
可以说,今天有一半的时光,都是和幸村精市一同度过的。今天的每一处回忆都能有他——他的微笑,他的手,他递过来的水,他藏在瓶子后的眼睛,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太多太多了。
多到就快要从脑海中溢出来。
花开院灯握紧了笔,再度抬手想把平假名补全。才写了一个姓氏的时候,房间的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花开院灯一惊,赶紧把书整个合上,却不知道这样更引人注目。
“阿灯,妈妈叫你。”幸村杏里自然也是看到了的,但是她不动声色,只当没看到。
“啊哦。”花开院灯紧张得都快不会呼吸了,天知道要是杏里知道了这种事,会不会立马和她绝交或者是好死不再往来。
站起身,左右腿一步一步地提起放下,擦过幸村杏里的那一刻,杏里叫住了她:“阿灯。”
“是、是?”花开院灯目不转睛地看向幸村杏里,幸村杏里却像恶作剧得逞了一般,面带笑意,“妈妈说是急事,所以,阿灯你这样的速度……可以么?”说罢还弯了弯头,表示疑惑。
花开院灯听完这话,像被刺猬扎到了一样,立刻加快了脚步,噔噔地马上走开。
伫立在花开院灯房门前不动的幸村杏里,瞄了一眼只剩背影的花开院灯,回过头望了一眼亮着台灯的书桌,抿了抿嘴,径直地走了进去。
而这边,正在走向幸村妈妈卧室的花开院灯则一脸紧张。平时的话,都不怎么和幸村妈妈这么正式的接触过。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用曲起的食指叩响了房门,花开院灯下一秒就看到拉开门的幸村妈妈满脸温柔,“阿灯快进来吧。”
“今天呢,有点事情要问你,所以叫了你过来。”幸村妈妈坐在了一把有着柔软坐垫的椅子上,并示意花开院灯坐在另一把上,“阿灯不会觉得我太过分吧?”
“不会……”花开院灯如临大敌地正坐着。幸村妈妈倒是很从容地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文案袋,打开封口,掏出里面的一张纸,放在桌上,轻轻地推过来。纸头摩擦着桌面的声音此刻引申为巨大的轰鸣。
纸头的开头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阿姨?”花开院灯睁大了双眼,想从幸村妈妈这里得到点什么回应。
只是徒然。
第20章 ACT。20 诞生日
有什么穿过时间的洪流到达了这里。我想,那叫爱。
※
资料上用回形针夹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女一头黑发披散在地,细碎的阳光穿透树叶,打落在黑发上。闭上眼睛的睡颜安定闲适,手捧着本摊开的书,微风轻轻地推起一角。
“织音?”花开院灯看着那样熟悉的脸,小声嘀咕了那人的名字。
幸村妈妈满意地看着花开院灯的反应,反着收回了那张纸。“阿灯能和我一起去找她么?”浅紫的眼睛让花开院灯想起了幸村精市。
“阿姨是有什么事情么?”花开院灯暂且停顿了一下,凝视着幸村妈妈的眼睛,努力克制着皱眉的动作,“鬼魂的事情么?”
幸村妈妈但笑不语,站起身来,蹲在床边,伸手从床底下搬出一个箱子。“有些东西,想要交给我母亲。”
花开院灯看着幸村妈妈眼中熟悉的光,陡然就想到了石田宗介和石田皓。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但里面蕴含着的感情,却是一模一样的。
“我母亲和父亲结婚生下我后,父亲出轨了。母亲一直都知道,但是没有说,父亲也以为母亲不知道,持续了一段日子。直到我5岁那年,看见了那个并不及母亲美的女子,挽着我父亲的手路过公园,我告诉了母亲,母亲第一次因为这件事去找父亲。”
幸村妈妈的心似乎叹息了一下,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就像小溪的水流,绵长蜿蜒,却始终温柔的声音,悄悄地回荡在一间不大的卧室里。
“母亲她对父亲说:‘你可以继续这样,但是请不要出现在小莎面前。孩子拥有最纯洁的目光,不要迫使那种光离去。’父亲听得蒙掉或是什么,没有说话。”
“接下来父亲确实做到了,没有带着她在我面前出现过。结果我长大了去找父亲谈话才知道,母亲说完这些话的第二天,他就和那位女子断了关系。只是他不动声色。”
“后来母亲因为忧郁的缘故早逝了,可父亲依旧没有对母亲说出真相。父亲不动声色地爱着母亲,期间犯过错了,兴许更默默地爱着她了。可是母亲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
“母亲去世后,父亲整天腻在书房里。闲了就让目光跳出窗外看风景,再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他就一直在写信。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他积攒了许多的信,没有收件人的信,但我知道,这是他爱着母亲做出的举动。”
“不动声色的爱着她直到逝去。”
“所以我想把信给母亲,想让她知道,父亲的爱,从没有断过,零零碎碎绵延了几十年的时光。”
听完这个故事,花开院灯已经了然了。一直都欠着的谅解,是时候归还了,这份爱,也需要传达出去。
“那阿姨准备在周末什么时候出发?”
幸村妈妈有点恍惚地看了花开院灯一眼,然后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叫上精市和杏里,我们周日一起去。”
*
周日和幸村一家子一起坐电车,花开院灯觉得着实不真实,甚至有点紧张。不过好在车窗外连绵不绝的风景冲散了不少紧张感。
“阿灯,宝生织音是怎么样的人啊?”幸村杏里一直很好奇宝生织音,那个据说能看到鬼魂的少女,得知和花开院灯是好朋友的时候,狠狠地被吓到了。
“织音的话,也是个温柔的人。上一次……”花开院灯提到宝生织音就想到了她因为石田宗介那一回而牵扯出的目光,所以努力地想让织音多交几个朋友,奉上杏里也可以。只是不要再悲伤下去就好。
不同于花开院灯和幸村杏里讲得起劲的样子,坐在走道另一旁的幸村妈妈和幸村精市带着相同的笑容,一个看着整理出来的箱子出神,另一个的目光则越过走道落在了两人身上。
不久就到了站,唯一一个熟门熟路的花开院灯走在最前面,与幸村杏里十指相扣,两人不时地说上点什么。
走过长长的小道,挨近的两户人家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花开院灯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急忙地走到宝生家门口,按响了铃。
近两个月没有见,不知道织音怎么样了。
“阿灯?”
花开院灯一怔,转头看向落在他们一行人身后的宝生织音,随即露出一个微笑,“织音,好久不见。”
宝生织音抱着一袋子的东西,似乎是食物什么的,缓缓走过来。长度惊人的黑发随着她的走动左右摆动,宝蓝的眼睛明显倾注了愉悦的光芒。
依旧握着花开院灯手的幸村杏里凑到她耳旁,由心而发地赞美起来:“好漂亮,好有气质的感觉……”
“嗯。”花开院灯也赞同道。宝生织音直到走到门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