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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也没有下过这么重的手。
吃痛地被少年一把抓起，花开院灯使劲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拽出来，“放、手！”胡搅蛮缠了一阵，花开院灯不再动了。因为不管她咬他还是抓他，少年都像极了皮糙肉厚的某种生物，只管用劲地抓着自己。
六个少年围过来，其中的一个说：“老大，不要和她多烦了，搜身吧。我不信她就连手机都没带。”说完，他却带着嚣张的表情，面部朝下笔直地倒了下去。
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刚才他站着的地方，他表情肃杀，“没有听到她说放手么？”沉寂了一刻，剩下的五个不良才反应过来，开始了混斗。
尽管是五对一，那个少年还保持着游刃有余的姿态，轻松撂倒了五人。抓着花开院灯的不良少年没有慌乱，反倒是看着花开院灯问道：“这家伙你认识？”
花开院灯愣住了，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点表示都没有。这是哪门子的问题？
然而她下一秒就清楚了。不良掏出了一把刀，锋利的刀刃部分扣在花开院灯脖子的前方，只要稍稍用力往后退，就会割伤她。花开院灯反而淡定了起来。
要知道，家里可是有个人做这种动作，对她做了五年。
前来营救的少年动作没有停顿，一个回旋就把刀子踢飞，整个动作潇洒得让花开院灯都想拍手叫好。然后不良把花开院灯往前一推，就跑了没影。
少年揽住花开院灯扑向他的身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有浅浅的笑容印在嘴角，声音也温柔得一塌糊涂：“花开院さん没事吧？”
少年的身上还留着沐浴后的清香，花开院灯埋首在他的胸前，声音有些低靡：“唔，没事，谢谢小野さん。”
来人正是和花开院灯同班，还作为男一号一同表演了舞台剧的小野友树。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少年。
小野友树本来是出来买一些零食的，结果刚到便利店门口就听到了巷子里的声音。结果发现，救的还是认识的人。
帮着花开院灯包扎好伤口后，小野友树送花开院灯回了家。起先花开院灯还想拒绝的，小野友树却一语中的“万一再碰到不良怎么办？”，花开院灯本来还想说自己并不是那么倒霉的，但一接触到他眼中的不容拒绝就静了声。
站在房屋前，花开院灯深切地鞠了个躬，百分百的钝角，“真的很谢谢小野さん。”
双手插口袋的小野友树笑得温和，“真的要感谢的话，就叫我友树吧，舞台剧的时候也叫习惯了吧。小野さん什么的感觉太疏离了。”
花开院灯直起了腰，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也真的是一闪而过罢了。“嗯。”
小野友树看到天空已经完全暗沉下来，道：“不早了，我回去了。”花开院灯很快就接上：“一路小心。后天见，友树。”
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逐渐上升的嘴角，和仿佛缀满星辰的双眼是多么的发亮。
*
入夜，花开院灯躺在床上，从左边翻滚到右边，再从右边翻滚到左边，直到把床铺弄得一团糟也没有丝毫睡意，反而清醒的很。
也可能是过于清醒了吧，和花开院凉介的对话逐渐又响彻在花开院灯的脑袋里，赶都赶不掉。
妈妈去治疗……可是，妈妈会想要治疗么？对于她来说，会不会不治疗才是好的呢？至少可以远离离婚的伤口。
花开院灯看着窗帘里透出的淡淡月光，苦恼地将头埋在被子下面。热气很快升腾起来，不一会，花开院灯就感觉呼吸不上来，烦躁感瞬间翻倍。
——‘如果姐姐不能倾诉的话，可以找哥哥倾诉。’
眨巴了下眼睛，花开院灯把手伸向床头柜，一把抓住手机，按亮。打开＇写信＇界面开始编辑短信。
「To幸村：这么晚打扰真的很不好意思，但是有件事还是很困扰。幸村さん知道我妈妈的事的吧，不知道把妈妈送去做治疗是不是真的对她好，会不会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手指停在OK键上没有动。
屏幕渐渐变暗，最后彻底漆黑一片。花开院灯使劲地抿了抿唇，犹豫了许久还是发送出去。然后胆小地把手机往枕头下一扔，闭上眼不敢等来信。
‘呲呲——’被按压在枕头下的手机还是努力地发出了震动声。蹭着滑顺的枕面，花开院灯的右手握住手机掏出来。
「From幸村：没事哟。花开院さん的妈妈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吧，已经变了个样的人怎么还能代替原来的那个位置呢？所以花开院さん没有错，你只是帮助她找回逐渐消失的自己。那，花开院さん什么时候送她去治疗呢？（越早越好哦。）」
「To幸村：应该就是最近了。」很快就编辑好了这条短信，花开院灯一开始的紧张感在这种温柔的话中，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From幸村：那花开院さん一个人住么？不安全吧。要不要考虑和我们一起住？也正好是复习阶段，对你和杏里都有帮助的吧。」
到幸村家去住么……？花开院灯第一想法肯定是拒绝的，但是转念又想到今天惊心动魄的打劫事件，又把刚才的拒绝吞了回去。而且再怎么说，她心中还是渴望的吧，对于接近名为幸村精市的人来说。
「To幸村：我知道了，谢谢幸村さん。」
「From幸村：不用谢：）」
收到短信的花开院灯，也跟着那个表情符号，低低地笑了起来。
*
因为昨晚夜谈的关系，花开院灯难得的晚起了。待她迷迷糊糊地辗转渐醒，已经是近中午了。花开院灯没有马上起床洗漱，而是拿出手机，翻阅了下短信才喜滋滋地起床。
那都不是梦。太好了。
花开院灯开启房门，却看到了那个不想看到的人。她坐在凳子上，故意等着花开院灯一般，笑得假惺惺，“亲爱的妹妹，你终于醒了。”终于上面特地咬得很重。
花开院灯脸一红。自己难得的晚起就被她看到了……最近真的应该祈福什么的，太背了。
“好了，说正事。”花开院瞳一改嬉笑神色，“妈妈的话，我已经带走了。不过妹妹你的安全真的需要注意呐，一点小技术门就开了。”她状似可惜地咂了咂嘴。
“嗨~嗨~”花开院灯敷衍地回答了事，然后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妈妈，再见。
“话说……”花开院瞳笑脸相迎，撑在洗手间的门框上，“能蹭一顿饭么？我早饭还没吃。”
“……”花开院灯刷着牙，思考着怎么把她弄出房门。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好歹是自己姐姐，她还做不到那种程度。用尽家里最后的食材，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餐桌上的花开院瞳很是安静，像一只松鼠，慢慢地啃食着自己的食物，十分投入。花开院灯见状，在饭碗的遮掩下，悄然一笑。
饭菜食用完毕，花开院瞳一边擦着嘴边的油腻一边称赞道：“小灯的手艺真的是好呢~不介意以后我来蹭几顿饭吧？”
“对不起，我很介意。”花开院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等到花开院瞳走，已经是下午一点。窗外的阳光大盛，整条街道都被换洗一新，发出金色的光芒，竟有几分神圣。
花开院灯清洗着碗筷，勾起嘴角，再将碗筷放置好后，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幸村，然后开始收拾行囊。再把电源给拔掉，窗户锁住，她接到了来自幸村精市肯定的短信。
心情大好。
花开院灯拖着行李箱，行走在暖洋洋的金色大道上，眯起眼睛朝天空上看。蓝得清澈的天空上镶嵌了许多白色棉絮，巨大的金球悬挂穹顶，时不时能看到六棱的光柱。
真的是个好天气呢。
第13章 ACT。13 对不起
那些你爱过的人，总会在平行时空，爱着你。
※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期中考试了，经过几天的互相学习，花开院灯和幸村杏里终于也能在考试前，睡个安稳觉，以便在考试时发挥最好的自己。
这已经是花开院灯在幸村家住的第七天。
整整一个礼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花开院灯已经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而且幸村妈妈也很是欢迎，甚至要认她当干女儿。幸村爸爸也是个很温柔的人，每天回家就会环住幸村妈妈贴着脸颊说些很温柔的话。
第一场考试是国语，除去阅读的题目有点偏，整个答题情况花开院灯还是很满意的。满足地画下最后一个句点，花开院灯翻过卷子，细细地检查有没有错别字。
‘叮——’楼道里响起清爽的铃声，监考老师从凳子上站起，微笑地拍了下手示意，“好了，答题时间结束。麻烦最后一排的同学起来收下卷子。”
自己最后一排正好是杏里，在收走花开院灯的试卷的时候，幸村杏里还对她眨了眨眼睛。花开院灯无声地笑了出来，满足地收拾起了文具。
规矩地把试卷交由老师后，幸村杏里满脸笑容地小碎步走了过来，“呐，中午去教学楼后面的绿荫里吃饭吧。”
对于这种要求，花开院灯从来都不懂得拒绝，当然，也没有必要拒绝。于是她点头。
幸村杏里对着她笑了好一会儿，看到教室里的人都稀稀拉拉，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稍微等一下……咦，我的饭盒呢？”杏里蹲在桌子边，看着空荡荡的桌肚，一阵胃疼。
“不是早上还带着的么？和我一起拿的……”说着，花开院灯也去看桌肚，结果也是空无一物。饭盒不见踪影。
早上的时候，幸村妈妈准备好便当，花开院灯去道了谢，接过东西。这时候幸村杏里也准备好了东西，过来拿。然后杏里神秘兮兮地把花开院灯拉到小花园，拿出种子，埋进土壤。接着就去洗手，后来时间来不及了就跑步来的学校。
等下！……小花园？！
“在小花园里！”花开院灯以及幸村杏里异口同声。看来，她们已经想到一块了。
不过，这下好了，没有便当吃了。而且现在，学校小卖铺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估计等她们过去已经是一片风卷残云的景象了吧。
满含笑意的幸村精市站在班级门口，看着表情深刻的两人，笑盈盈出声：“终于想到没有带便当了？”
“哥哥，不要来嘲笑我们啦……”幸村杏里沮丧地垂下头，声音有点有气无力。幸村精市挑了挑眉，走进来，给了幸村杏里一个弹指，再给了花开院灯一个，最后才掏出身后的东西：“给你们带了炒面面包和牛奶。”
简直是救命稻草！“唔，谢谢幸村さん/哥哥~”
看着俩人捧着面包就倍感幸福的表情，幸村精市才放慢了脚步离开。
等到幸村精市走远，幸村杏里才肆无忌惮地捧着手里的午餐，星星眼模式迅速开启，“撒撒，快点去找个地方坐吧。”没有回答她，花开院灯拉上幸村杏里的手就往外走，脸上照例是无奈的微笑，“嗨嗨~”
她们挑了一处树荫最密集的地方。两人倚着粗壮的树干坐下，立即打开了包装袋。馥郁的炒面香混合着面包的清香扑面而来，花开院灯顿时就食指大动，率先咬了一大口。
大口大口满足地吃完后，花开院灯捧着牛奶，享受地喝了一口。
“杏里……”
“嗯？”还在解决着面包的杏里侧过脸来，水蓝色宝石一般的眼珠无辜地看着花开院灯。花开院灯放下手中的牛奶，眺望远处，声音轻轻的，却十分坚定，“今天放学后，我想去看阿绿。”
花开院灯的视线穿过层次分明茂密的林叶，从缝隙中透过天光，停留在了湛蓝的天空幕布上。真的很是漂亮呐！不知道阿绿是不是也看着今天的天空，低低地发出赞叹呢？
“阿灯，你知道么？其实，我也想去看看她。”幸村杏里咬住吸管，话稍微变得含糊起来，“从舞台剧开始，我就想要去认识她了，只是一直没胆量一个人去。”
收住远眺的目光。花开院灯转过头看着杏里，点头承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这次的探望不再是带泡芙了，幸村杏里买了一束24朵白色康乃馨，包装上嫩黄色的包装纸，显得恬淡却又极富有活力。
穿过大门，前台，两楼的距离。站在病房前，花开院灯回头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紧张的幸村杏里，静默地伸出手在她面前双手用力击掌，发出清脆的响声。
幸村杏里明显惊到了，一双眼睛睁得浑圆，气急败坏道：“阿灯！”
“准备进去了哦~”忽略了杏里的声音，花开院灯清浅一笑，敲了敲门，然后推开，稍稍欠身。“打扰了。”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柠檬味，窗扉紧掩，通透的玻璃外是绿色的树顶和蓝天白云，病床上的新井绿闭着眼，面色有几分苍白，全然不见以前的生动。她的左脚上还打着白色石膏，露在一床被子外。
“看来睡着了呐……”幸村杏里压低了声音，动作也随之蹑手蹑脚起来。她把花束平放在桌子上，把卡片从花束中取出，单纯地依靠在花束上。
“那我们撤退吧。”花开院灯手指指了指门口。“嗯。”幸村杏里回头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