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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亦犹自不解:“怎么?叶局他不吃?”
吕容笑着摇摇头,一脸的“你没得救了”。
“我说,钟局,你什么时候也谈个女朋友,行不行?咱们局也真是奇怪,两个局长,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一个刚刚开窍,一个还遥遥无期。”
她叹着气。季沅也不由得掩口直笑。
他们在局长办公室门口说得热火朝天,叶行安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神情恍惚地微笑,好半晌,才抓起手机来,打给安期。
铃声响起的时候,安期正在捉鸡。
没错,就是捉鸡。
比起她第一次给牛打针落荒而逃的情景,她明显是进步了,居然也敢在人家的鸡圈里帮忙了。
虽然鸡是没有牛那么体积庞大,威慑力强,但这会儿却都像是在逃命一样,扑扇着翅膀,“咯咯咯咯”地叫着,在鸡圈里飞腾着绕圈子,偶尔两只撞上了,“咯咯”惊叫两声,掉头便跑向另一个方向。
安期被弄得灰头土脸,好不容易抓住一只,递给李荣盛:“赶快打针。”
李荣盛苦着脸,他再惨不过了,又要帮忙捉鸡,又要给鸡打疫苗。
在这样的情况下,手机忽然响起来,着实令人有些恼火,但那个特殊的铃声……安期叹口气,神情不由自主地柔软起来。
手上还沾着灰,找不着东西擦,她干脆抹在牛仔裤上,反正裤子也该洗了。
叶大局长还嫌她接电话接慢了:“怎么这么久?”
安期无语地翻个白眼:“抓鸡呢。”
抓鸡?叶行安有点反应不过来,然后记起早上他们才来领过疫苗。
“你们的工作落实得不错嘛。”这么快就开始了。
“镇长下达的命令。”安期耸耸肩,回忆起镇长青白交加的脸色,在他们检疫所里怒吼到声音都嘶了,“别忘了不只你们是我们的上级单位啊。”
他们检疫所隶属永镇农业服务中心,同时还要受永镇政府的辖管。
镇长也挺惨的,往年都很太平,今年轮到他分管农业,接连而来的疫情大概把他搞得焦头烂额的,听说在党委会上还被党委书记不点名地批评了下。
叶行安轻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子,调侃她:“有长进啊。我记得你第一次好像是被牛追了一条路啊。”
“去。就会笑我。”想起被牛追的狼狈经历,安期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一只鸡慌不择路地扑到安期的身上,翅膀一下扑扇,差点打到她的脸,她惊叫一声,跳离两尺远,被石块绊了一下,踩上另一只鸡的翅膀,“咯咯”一阵乱叫,在她脚下扑腾,安期急忙退开一步,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帮忙捉鸡是一回事,让鸡跳到自己身上还差点吻上她的脸又是另一回事。
“怎么了?怎么了?”叶行安听到她的惊叫声,急得直问。
安期嗔了一声:“都是你啦。不说了,鸡都往我身上跳了。”
“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叶行安听得想笑,强忍住了,“没怎么吧?”
“没事。我挂了啊。”
“等等等等。我还有句话没说。”
“什么?”安期奇怪他今天怎么废话这么多。
叶行安清了清嗓子,为了即将说出口的那句话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声。
那声轻笑象是像是猫爪一样挠心,绵延到她的耳朵里,她的心里,忽然间她有某种奇怪的预感,心跳如鼓。
“我是说,我爱你,安期。”他柔声道,完全不知道自己扔下怎样一颗炸弹。
他只是忽然想说。
忽然觉得,想要告诉她,想要让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即使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
小小的声音不断地扩大,一遍一遍回响,震得她耳膜都嗡嗡做响,一切的感识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剧烈的心跳声。
她就这样呆住了。呆呆地站在尘土飞扬、鸡飞人跳的鸡圈里。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鼻子越来越酸,越来……越酸,酸得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了。
手机那头,他仍然在笑,仿佛不以为意般:“所以,下次说‘我想你’的时候,大声点,好吗?”
我喜欢你。他说。
我爱你,安期。他说。
他从不吝啬向她表白,却也从来没向她要求过。就连这样一句话,都是用商量的语气。
安期的喉头有些哽咽,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我想你。我……爱你。叶行安,我……想见你。”
想念就是这样突然而来,排山倒海。她自己也不明白,胸口那股汹涌着澎湃着的感情因何而生。
叶行安反倒怔住。
他清楚安期,个性有些小小的执拗,也有些小小的别扭,从来不会痛痛快快地承认一件事。
他以为,要等到她开口说这句话,大概很难,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他知道,安期是爱他的。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足以说明她的爱,即使她从不宣之于口。
可现在她却真的明明白白地说了,一字一字清楚极了。
一瞬的怔忡,然后他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在哪里?我马上来。”
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奔出办公室的时候带倒了椅子,他却无暇顾及。
为你,飞车而来。
很甜蜜很幸福很温馨的晚餐,如果没有那个小插曲的话。
叶行安窝在沙发一角,苦笑连连,无语地抬头望天花板。敢情老天爷是嫌弃他日子过得太舒畅了,非得给他制造点小麻烦?
本来一切都很好。
他非常不务正业地请了半天假,帮安期捉鸡,结果他比安期还菜,半晌也没抓到一只,期间被鸡当作树桩扑上去三次。
一旁的农家女一边直说“对不起”,赶过来把鸡抓走,一边又忍不住笑。
李荣盛也想笑,不过不好笑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忍笑忍到内伤,拼命地使眼色给安期。你到是叫他出去啊,别在这儿添乱了。
安期到是正大光明地笑,笑得眉眼弯弯,捂着笑痛的肚子,直不起腰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见叶行安一脸的懊恼,一副我不抓住你誓不罢休的样子,她欲出口的话便吞了回去,冲李荣盛耸耸肩,做个口型:“随他吧。”
李荣盛翻个白眼,觉得自己忍到快爆笑出来了,只好背过身去,尽量不去注意叶大局长。
心里不由地很是好笑。平时看叶局整齐威严的样子习惯了,乍一看到这个模样,还真是有点不太能接受。
只是真没想到,叶局这么正儿八经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么小孩子脾气的时候,跟几只鸡斗上了气,明明捉不住,偏偏不肯认输。
不过话又说回来,叶局谈起恋爱来,到也挺痴的,请了半天假,就只为了在这陪安期捉鸡,想当年他追他老婆的时候,也没笨成这样。
他边想边摇头,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即使是看到了,还是很难把叶局和捉鸡联系在一起。
忙到下午六点过,才把村里的鸡鸭都打上疫苗,把消毒药分发下去,再三交待一定要彻底地清洁房屋,特别是鸡圈、鸭圈,确认村民们都明白消毒过程之后,打算离开。
村长十分热情地留他们吃晚饭,他们三个连连推辞才走脱。
李荣盛很识相地说要回检疫所一趟,直接把叶行安和安期扔下了。他真的要找个地方好好笑一笑,憋笑对身体是不好的。
叶行安望了望他像是逃难一般走远的背影,摊摊手,回头笑看安期一眼。
安期微抿唇角,眼中光亮一闪而过,伸手牵住他的手:“走吧,吃饭。”
吃饭就吃饭吧,也是该吃饭的时间了。叶行安牵着她的手向车子走去。
安期想吃清淡点的,所以两人跑去吃山珍宝。
吃饭没错,吃饭的地点也没错,错的是遇到了一个不该遇到的人,然后那个人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叶行安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吃个饭而已,还是在挺偏的地方吃的,居然也会碰上熟人,还好死不死碰到曾经彼此有过好感却没有进一步交往的熟人。
丝绸公司的副经理林燕容女士。
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丝绸公司的人也来吃饭。
林燕容远远地看到叶行安和一个小女生在一起吃饭,巧笑倩兮,走过来打招呼:“叶局。这么巧。”
叶行安差点被嘴里的牛肝菌烫到舌头,也顾不得烫,一口就吞了下去,抬头面露微笑:“林经理,真是好巧。”喉咙被烫得够呛,他恨不得灌两杯冰水进去,又不好失了风度,笑意便奇怪地扭曲了一下。
林燕容有意无意地瞟了安期几眼,暗含探寻的目光上下打量,在心里猜测着她和叶行安的关系。
安期敏锐地接收到面前这位女士眼里释放的含蓄的敌意,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面无表情地停止进食,身子向后一靠,倚上椅背,悠闲地打量着她。
看起来非常成熟优雅的女性,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女人的风情,那是她所不能比的。
安期悄悄地在心里评估。结论……
结论是这位女性很明显地对她的男朋友——叶行安叶大局长非常地感兴趣。
“这位是……”林燕容以目光向叶行安发问,心里有很不情愿的猜测。
“安期。永镇动物检疫所的会计。”叶行安尽量说得简单。
林燕容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笑着追问:“女朋友?”
她说话一向直接,叶行安也不好不干不脆,只应着:“是啊。”
林燕容眼神有一秒的黯然,但很快便扬起笑脸,似笑非笑地瞅了安期一眼,又转过头来看叶行安,唇角蕴着的笑意说不出是玩笑还是恶意:“怎么叶局现在喜欢这么年轻单纯的女孩子吗?”那女孩的眼神干净得让她很不舒服,“我记得叶局以前都喜欢成熟型的的女性吧,现在换口味了?”话尾语气暧昧地上扬。
叶行安一听她说这话便在心里暗叫糟糕,急忙转眼去看安期,安期端起茶杯轻轻喝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行安,颇有看好戏的意味。
他心里暗自苦笑,不好说些什么,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林燕容见状微微一笑:“叶局,你们慢慢吃。我先过去了。”她优雅地转身离去。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她也无须再留。
别怪她,她耸耸肩。她讨个小小的公道而已。本来她和叶行安应该有发展机会的,她对叶行安也挺有好感的,成就一段姻缘也未尝不可。
可惜,现在大概是不可能了。
她是有点坏心眼。不过,爱情的道路上,偶尔有点波折才有意思嘛。
叶行安看林燕容走远了,才转过头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安期。”
安期面带微笑,无辜地眨眨眼,嘴角微翘:“嗯?”
叶行安想解释,但看她这样,反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问了一句:“你没有话要问?”
安期摇头:“没有。”她眨眨眼,俏皮地反问,“怎么我该要问些什么吗?”
“没什么。”叶行安咕哝着塞了一片鸡菇菌,实在有些吃不准她这是什么反应。
不过等吃完饭,他就知道她这是什么反应了。
安期回家的路上一言不发,不管他说什么,都只是似笑非笑地,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看他。
他这才发现问题大条了,送她回家后,自己也不敢走,灰溜溜地跟在她身后,硬赖在她家。
安期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呆呆地出神。
叶行安委委屈屈地坐在她身边,无语地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口气。
半晌,安期才回过神来,看他满脸郁闷地坐在一边,不由得笑:“你那是什么表情?”
听她终于肯开金口了,叶行安大喜,抬头见她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心里“咯”地一下,斟酌了一下才问:“你没事吧?你……真的没有什么要问我?”他觉得自己好可怜,想要解释,还得求着别人问。
安期低眉偷偷地笑,本想继续假装,但看他一脸的郁卒,又有些不忍,拉开一罐可乐喝一口:“嗯,好吧。关于刚刚那件事,你有什么解释?”
叶行安觉得自己好像被施舍了:“那……认识你以前,我确实曾经对几个女性有过好感,嗯,碰巧呢,她们都是成熟型的……”他发现原来解释起来也挺困难的,支支吾吾。
安期忍不住喷笑出来,直摆手:“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明白,我明白。”
叶行安愣了两秒,然后有些怔怔地问:“你明白?”她明白什么?他都还没解释明白呢。
安期挪过去,靠着他,抱住他的手臂,点着头:“我真的明白。当然,听到那位林小姐说的话,我是有点吃醋啦。”她闷闷地承认,“但是吃过了就算了。我还能抓住你的陈年旧事不放吗?”
“这么大方?”叶行安有些讶异。
安期抬眼瞪他:“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