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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些容易掩饰血迹。”
“还有呢,”时髦的女子问,“你不是说有两个问题吗?”
“是的,另一问题是,你们要的是钱,而不是来找人聊天。你们应尽可能地把
钱拿到手而不应和对方废话太多。你们只要刀一顶对方就告诉他,废话少说,否则
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让他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否则如何如何。只要你们
做得好,他就会吓得不敢吭声,不敢磨蹭,不敢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这时时髦的女子已经打开车门下车,金发女子也随着滑了下去,并且把刀收进了
包里。
“你们准备干什么?”他问。“换衣服。”金发女子说。
他点点头,随之劝诫道:“年轻人,正儿八经做事赚钱,少惹事非。”
“你也一样,别再随便让人搭便车。”金发女子回敬了一句。
金发女子一关上车门,他开车一溜烟地跑了。
照原先计划,在超市买完东西后开车回家,当他进家门时,情不自禁地吹起了
口哨。
他妻子从厨房里高声问道:“你听起来心情不错,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我把最头疼的一部分写完了。”他回答。
妻子从厨房里出来,递给他一杯酒。“是不是半途抢劫的那一章?那一章你总
觉得不太符合现实。”
他抿了一口酒,笑着说:“现在我认为够合乎现实了;实际上,我可以肯定合
乎现实。”
第70章 溜门
那是一条私人道路,通到一处呈圆圈的小住宅区,这里共有六家豪华住宅。建
筑形式从华丽的中国初期式,到宽敞展开的农场式,和讲求观感的摩登式建筑。房
屋式样虽各有千秋,但有一样是相同的:每幢造价均在二十万元以上。
他开的是一个本田生产的车,到哪儿都不引人注目,可是坚固实用,黑漆漆
的轮胎和车身单色的油漆,标明他在这个地区是个外人,就像他是开垃圾车,或全
身漆成绿色一样,绝对不会让人看走眼。
他在一颗榆树的树荫下停车,下车后,伸伸四肢,同时打量四周。
他中等个子,骨架颇粗,眼、耳、鼻和嘴均恰到好处,并不惹人注意。他永远
不会是电影中英雄型的人物,但他这样的人会有陪衬英雄的时候。
他走近最近一家房子的门前,那是一幢中国民国式的两层房屋,有雕刻的白色
百叶窗,和摆有粉红色和黄色花朵的窗台。
像这样的住宅区,叫人难以想像会有罪案在此发生,但是他必须调查。半岛的
这一带居民与台湾的土著的居民大相径庭,台湾的土著居民如果有罪案发
生,即使见证人有成千上万,仍没有人愿意报案。
他按一下门边的门铃,停顿一会,再按一次。趁等候的时候,他看看手边的小
册子。当他按第三次门铃的时候,门口出现一位系围裙的矮胖中年妇人。
“什么事?”她问。
“我是张勇警探,”他说,掏出一只皮夹,亮亮警徽,和一只用胶套套住,上
面有他照片的证件“你是……”他再看看小册子,“周峰大太?”
“不,我是周峰太太的管家。”
“假如周峰太太在家的话,我想和她谈谈。”
那位妇人让开一旁,领他进入一间小起居室,说:“我去通知周峰太太。”
过了一会,一位灰发的小妇人出现了。他再次正式自我介绍;然后谈正事。
“今天凌晨一点到二点之间,你听没听见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
老妇人摇头,“我一向十点就睡觉。”
“你没有听见任何大声响?”
“我睡得很熟,”她带歉意地,“你知道,我是眼用安眠药的。”
“那么,可能有什么你没有听到的声音?”“或许。”
“你想管家会听见什么吧?”
“不会,她不住这儿,她黄昏下工。”“还有谁住这儿?”
“侄子过世后,我独居此地。”她说。
“嗯一”他做一个雅气的耸肩动作,“——我想没有什么可问了。”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他向她保证,“这只是一种初步调查第二家等了很久
才有人应门。开门的是一位满脸胡子,身上挂了一枚金牌的男人。此人的衬衫、长
裤均皱巴巴的,好像他穿那套衣服睡觉一般,但是他清澈的灰眼睛却很警觉,而且
屋里传来响亮、不调和的音乐,更证明他不可能睡觉。胡子分开处,露出两排雪白
的牙齿。那人问:“什么事,小家伙?”
“我是张勇警探,”他宣称,同时亮亮警徽,“你是刘平先生?我想请教几个
问题。”“我家就是你家,”那人说着,嘲弄地弯身鞠躬,同时挥开一手表示邀请
之意。他跟随张勇警探进入屋里。
音乐声音更响了,室内布置全新,而且昂贵,但桌子上却罩着一层灰,花式吊
灯上,有人扔了一个空啤酒瓶在上面。
他们停在一间有数张沙发的房间。里边有差不多二十个奇装异服的人悠闲地坐
着,有的躺着,有的靠在大垫子上,也有几个发明怪坐姿。音乐从靠墙的一个音响
设备里发出来。
刘平向坐在唱机附近的一个人打一个手势,那人切掉开关,声音立刻停止。
“各位请注意,”刘平说,模仿导游员的声调,“今早我们有位警探来聊聊。”
远处角落有两个以不经意的态度熄掉香烟,将烟灰缸往沙发下一推。
“好,小家伙,”刘平说,“有什么事?”
“今天凌晨,你们有哪位听见或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话音刚落,引起全屋哄然大笑。有几位互相对望,有几位互相拍手,似乎他们
为来人感到尴尬。
“这个聚会已延续了三天,”刘平解释说,“小家伙,是有些怕人的景象和声
音。”“我意思指屋外。”
刘平游目四顾,只看到木然的面孔。他转头说:“没有,小家伙,没有人注意
到任何事。”
刘平领他回到前门,才到半途,音乐声又响了起来,他们不得不提高嗓子。
“我搬进来时,全屋已装好隔音设备,”刘平说,“我不想让邻居讨厌,我也
不想邻居让我讨厌,知道我意思吗?我打赌,你们在屋外放大炮,我们也听不见。”
“这些设备必定花费不少。”
“那只是钱而已。”刘平说,眨眨眼,“我对简单生活的欢乐,谱下乐章。小
家伙,那还颇有利润可图。”
下一家是仿明代式的房子,窗户上装有花饰的钢栅,和一道用红木粗雕的大
门。铜制的大头钉,一根根钉进木门里,标出主人英文姓氏的缩写“mg”。张勇驱
车而过,到了另一家过了五分钟,仍然没人开门。
张勇又按一家门铃。一位矮胖的人走出来。那人五十来岁,穿一套旧式大褂,
打一条黑色领带。他大叫:“钱龙家去避暑了。”
张勇再亮亮警徽,自我介绍,然后说:“谢谢你,王吉先生,我是张勇警探。
今天凌晨你有没有听见或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
“这必定和莫校那歹徒有关。对不对?”
他指指张勇警探路过的那幢仿明式房子。“你怎么会那样说?”
“因为自从他搬进来,常有警探出现在这一带。今天的报纸还说,他牵涉到匪
徒的火并案子里——黑社会帮派要接管他的地盘。
你来的时候,我看见你到贝伟太太那儿,还有那个音乐家那儿。可是你没有进
莫校家,连门铃都没按。我估计你正在搜找他不能给你,或不愿给你的消息。”
王吉自呜得意地吁口气,好像期望接受一枚奖章一样。
“你会成为好侦探,”张勇警探说,眼望着王吉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继续说
,“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今天凌晨你看见或听见什么一一尤其是在一点
到二点之间?”“没有,我没有,”王吉很不情愿地回答。
很明显,他希望有什么能报告。“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什么都没有,我正要调查清楚。”
“嘿!”王吉脸色亮了起来,“我刚刚记起来——那是莫校每天从他的夜总会
回来的时间。我和太太的卧室正在他的屋后,所以,我们听不见前面的车声和其他
的响声!不过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的时候,看见莫校就在那个时候回家。”
“谢谢你,王吉先生,”张勇警探说着,朝最后一家走去。
“你去那儿没用的。”王吉说,”他们和汤姆一家人一起去度假了,两周内不
会回来。”“哦,再谢谢,”张勇警探说,,“你帮我好大的忙。”
王吉跟随他到停车处,在张勇发动引擎时,他倚靠在车窗说:“这地区过去很
高尚,而且有限制,现在变了。好像身边有两个铜板的人就可以搬进来,那个音乐
家成天有些奇装异服的怪朋友进出!我说,你认为那些黑社会的人是否也会到这一
带来?”“我想你不用忧虑。”张勇警探告诉他,挥挥手,驾车离开。
张勇驱车一直回到苏州,才开始找公用电话亭。当他看见一家加油站边有
电话亭时,便停车,趁加油员为他加油时挂通电话。
“我初步的调查全部完成,”他告诉他的上司,“看来一切ok。
莫校和我们估计的一样,每天凌晨一二点回家,没有人可能听到或看见,不过
,为了安全起见,我在手枪上套上消音器。”
第71章 追逐的嫌疑人
天刚亮的时候,已能够看清入林的路了。
张明
离开木屋,大踏步走向他心爱的山谷,他心中有一个愿望,希望昨天的梅花
鹿还在那儿。
多年来,他的木屋火炉上,他一直保留着一个位置,等候悬挂巨大的鹿头。
今天,他一定要抓住那头梅花鹿。
他发誓:假如必要的话,要狩猎到天黑,他穿了厚厚的棉衣,完全可以抵御零
下十度。里边的衬衫塞着两份汉堡包,口袋装着一个保温壶,里边盛着热茶;还有
他的武器——左臂挎着的火枪。
张明迈着稳舰快速的步子,踏上厚厚的雪地。这地区他已经多年没有狩猎了。
他在一个低低的小丘顶上停步了。斜坡的尽头通向树林、一辆被雪花覆盖的老
轿车孤零地躺在那里,它的轮子和窗户不知去向。
自孩提时代起,那部车就停在那儿。
有个春天,积雪融化后,老轿车就跟春草和山花一样,长了出采。
不论谁把轿车开到那儿,必定要穿过矮丛林和树林,老张龙先生在世时就曾说
,只有醉得一塌糊涂的醉汉在没有月色的晚上,才会做那种事村民对老轿车议论纷
纷。从非处理掉那部汽车不可的歹徒,推测到某位固执的陌生人,迷路后,疲倦地
睡着,早晨醒来说声去他的,然后走开。
张明信步下斜坡,然后突然停步。
那是三个灰色的早晨,除非是幻想在和他玩诡计;否则,怎么会有烟从汽车里
升起呢?答案是肯定的,一定有人在汽车里面生火,那并不稀奇,猎人迷路,天色
又黑,在破车过夜并非首次。以前还有人设想周到,在车顶上钻上一个洞,地板上
挖几个洞,当作是火炉的铁栅。
当张明走近时,他看见了两个男子。他们不是猎人,都戴一顶皮毛帽,穿大衣
和普通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