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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警察来抓她,但是相反,没有抓她,是她自己从楼上跌下来的。
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后,她出院了,但半身不遂,宽敞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经济条件不错,够她留下厨师和雇佣一位女大学生来照顾她。她看了许多书
,单独玩一些游戏,并且继续做针线。
然而自从那个诡秘的柜子送来以后,她的整个心思都被它占据了。理论上她知
道命运是不可能预先告知的。她常对着柜子说:“这纯粹是巧合。”然而,每天早
晨醒来她总决心不打开抽屉,但最终无法抗拒那股神奇的力量。
一个三月的寒冷天她打开纸条读:“算账的日子。”罗丽坐在那儿凝视着一排
排的抽屉,心烦意乱。只有几个抽屉没有打开。这时苏美美打断了她的思绪,“罗丽
小姐,有你的信。”
又是一封律师事务所的信。她疲惫地打开,发现里面又有一封封了口的信。里
面是这样说的:亲爱的罗丽:现在你总该知道,我早就知道许多事情。有些事我早
就该说,但是想到你是个孩子,我就说不出口。
虽然如此,但现在我觉得应该伸张正义,我必须通知警察局。因此我写了一封
信存在律师事务所,那封信将在你七十五岁生日那天投递,寄给警察局。我希望这
一年当作你一生的回顾,愿上帝能原谅你的灵魂。
赵莎
附注:万一她死亡的话,此封信烧毁。
罗丽吓呆了,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放映,恐怖的记忆不停地刺激着她那脆弱
的神经。罗丽寝食难安。她觉得整个脑子都乱哄哄的,赵莎的信里会写些什么?警
察会相信赵莎的话吗?警方会起诉这么大年纪的人吗?她考虑着该如何处置那个讨
厌的柜子,可以卖掉,可以烧毁。真希望哪天早晨睁开眼睛,它不在那儿。她在黑
暗中对柜子说:“真希望你会消失。”
第二天早上,苏美美在帮罗丽穿衣服时对她说:“罗丽小姐,你今天的气色不
好,你好像一夜没睡。”
“我很好。”罗丽说着,挺着胸看苏美美整理床铺,擦书架上的灰尘。苏美美
走后,罗丽面对柜于,现在只剩下两个抽屉没有打开。“我决不会打开其中任何一
个。”她发誓说。
九点过去,她把早报读了一遍又一遍。十点钟她读完书,到了十一点她投降了
,她走上前打开倒数第二个抽屉,条子上写道:准备的日子。
罗丽皱了一下眉,然后苏美美过来帮她洗头。当苏美美换床单时她修自己的指
甲,虽然指甲并不长,然后她还要苏美美换掉轮椅上的坐垫。
那天晚上,当她躺在床上时,她心中想还有什么要准备呢?她聆听着老爷钟的
哺咯声,它敲了十下,十一下,然后是十一点十五分。到了十一点半时,她按了按
床边的铃,苏美美匆忙跑了进来。
“怎么了?”她担心地问。
“我要穿衣服坐进椅子里,”罗丽说,语气很坚决。“我要穿红色的礼服。”
苏美美帮她穿上,扶她坐进椅子里,然后俯身在罗丽面前,关切地问:“罗丽
小姐,你没有事吧?我意思是你似乎很烦躁,半夜这样起来打扮,有些……你一切
都好吧!”“我很好,苏美美。”罗丽说,“你回房休息吧。”
“好,不过,把你这样留下我有点不放心。”她没有信心地把话停住,然后俯
身在罗丽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苏美美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吻过玛莎。
罗丽哀抚着苏美美吻她的地方,聆听苏美美在走廊走路的声音和熄灯声音。然
后缓缓地把轮椅推到柜子前。当她把手伸向最后一个抽屉时,老爷钟发出了沉闷的
响声午夜十二点。
她对着柜子说:“我来了。”
她打开抽屉,里面放的不只是纸条,还有一小包东西,那是一条美丽的绣有字
的手帕,里面裹有一把女人用的小手枪。她打开手帕,那是她好久以前见过的手帕
。啊!以前她怎么没有注意到那上面的字正是赵莎,以前她怎么没有看到呢?
她想到当年自己写的卡片,但她没有看到。这个神秘的柜子对任何人都没有意
义。原来那个辈分比自己高,年纪却差不多大的赵莎姑妈,竟是当年丈夫的*。
她取出纸条抓在手中,“我想她有最后的话要说。”她冷静地说,并且读最后
的条子。
打开条子,轻轻拿在左手上,右手把手枪放在**下扣动扳机,字条飞落到地
上。
放在第三百六十五个抽屉里的条子说:最后的安眠。
第77章 澳门的风波
这是我第一次来澳门。我来自乡下,虽然还只有二十四岁,但几年的奔波已经
足够让我对生活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我不再那么单纯而好幻想,因而来澳门之前,
并不指望在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大城市里获得什么惊喜,更没有奢望不期而遇的罗
曼史,生活本身就是一个弥天大谎,我已不再指望什么。
澳门的风光虽然并没有人传说的那么美,但由于我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感
觉过分的失望。生命中比预想要糟糕的事随处可见。在这样古老而繁华的大城市中
,人又怎么能只有一种感觉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独自漫步在澳门街头,两边的霓虹灯总是在以出乎人意料的
节奏闪烁,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各种音乐的喇叭在高歌、啼叫、冷笑、哀呜。车灯
闪烁而过,映得行人的脸庞阴晴不定,似滑稽剧中的角色。澳门的大街总是以热闹
著称,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任务。街上的行人就似歌剧中的角色,匆匆赶赴自己的
夜生活。澳门是一个以夜生活为目的的城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夜生活。
只有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我觉得自己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在所有的人中,只有我是孤独的。这种感觉
让我有些伤感,忽而又有些自豪,毕竟我是与众不同的。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探
险者,在这个一无所知的城市里寻找着与众不同的经历。已经有几年没有这种少年
的自作多情了。我不由加快了脚步。
我穿过澳门最拥挤的一条小街,街两边拥挤着密密麻麻的食品店和咖啡厅,还
有一座造型奇特的中世纪风格的小教堂。在小街的尽头,我走上石阶,转向另一条
路,想绕回自己的旅店。
这是一条古老的街道,路两边斑驳的石阶诉说着它的沧桑。
路上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虽然与刚才那条街只隔了一个街区,但却
恍若两个世纪。路的尽头,暮色中隐约可见一座大教堂。路的左边,是一片黑漆漆
的公墓,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比萨饼的香气。
我意识到,自己是这个路上唯一的行人,这条路是属于我的。
当我正为这个想法更加伤感而兴奋时,忽然发现从路的那一端走来一个女子。
她越走越近。我发现她的穿着非常素雅,携着一只有拉丁文字的手包。她走路
的姿势有一点像时装店里的名模,但绝对没有摇摆得那么夸张,那是一种让人一见
便仰慕不已的姿势,是一种极有品味的步态。她脸上仿佛蒙了一层面纱,看不清楚
,但让人想像她相貌不美简直是不可能的。
她越走越近。但却让我感觉更加缥缈,宛如这空虚凄迷的夜色一般,又好像整
个夜晚的情绪都凝聚在她身上。我不由微侧过肩膀,想把头转向一边。她的出现无
疑加剧了我今夜所有的情绪:伤感、凄凉、潇洒、孤单。
擦肩而过,我本打算把头别过一边。伤感的矜持让我不相信这个城市有任何的
罗曼。但在转过头之前,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她的脸一眼。只一眼。
我不由呆住了。我紧紧地盯着她那张如梦一般美丽的脸。霎那问后的清醒使我
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的美丽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她也在笑。笑得有些犹豫,有些矜持。
“妓女。”我头脑中居然本能地闪出这个字眼。但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的笑不是职业性的,不是那种馅媚与功利的笑,而是笑得有些清冷,有些空灵。
她居然先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好听。
“我……我知道自己有些冒昧,但这个夜晚的确很美……也许你也很孤单,像
我一样……”她的美让我惊诧。我一时竟无法回答。但我知道我用微笑回报她。我
确信自己对她笑了。
她好像受到我笑的鼓励,放松了一些。但她的声音仍旧有些犹豫:“我想……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走走,一块吃点东西……”我终于镇定下来,找到了自己的
声带。“当然……可以。我非常荣幸,那边的街上有许多不错的餐馆。”
她又笑了。“不用客气,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在沉默中并肩向回走。虽然我已走过这段路,但忽然发觉倒回头来看时,
路上的景气竟截然不同。也许,景色是没什么变化的,变的只是我的心境。但我是
根本不相信在澳门这样的城市里会有什么罗曼的呀!我还没那么幼稚。
夜意微凉。她走在我身边,轻轻颔着头,脸庞更加朦胧闪烁。
微风轻送,吹动着她的细纱披风,勾勒出丰腴微耸的双肩,我隐隐感到她半透
明白皙的肌肤,闪着美丽的光泽,有些像法式的奶酪,但要清冷得多,也许更应说
像月光下的霜露。我偷眼看去,侧影中她的睫毛很长,挑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轻颤
颤的,似乎一下子长起来,使人感觉一厘米的睫毛能无限伸展,织成一张只有竖纹
的网。
第78章 澳门的风波(2)
我知道再这样看下去,我会自己投入网中。我不相信生活中有过分美丽的事。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这里是澳门。
我刚从她的网中敛定心神。忽然发觉我们已来到一座大房子前。她站定,伸右
手向我示意,然后掏出一支金色的大钥匙,打开了铁栅栏门。我注意到她的手很白
皙,微有些清瘦,纤细的指甲涂着玫瑰色的指甲油。
一个穿着制服、管家打扮的男仆从房子里迎出来。她轻轻吩咐了几句,用手示
意有客人。管家躬身向我示礼,然后快步退下。
我随着她沿着细石铺成的路,穿过一大片草坪,眼前是一个有喷泉的游泳池。
池边摆着桌椅和凉篷。灯光从池水中向上射出,明亮而柔和。
我们一起坐在池边。微笑中开始闲淡。我已经二十 岁了,长得绝不算丑陋,
因而并不缺少与女孩约会的经验。与女人闲聊更是我的拿手好戏,我曾为此颇为自
鸣得意。虽然我出生在乡下,但读过很多书,因而了解澳门的历史,尤其了解澳门
的历史文化。
我们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平宁半岛上发生过那么多浪漫的故事,
我们有无尽的谈资。
男仆端上来加冰的葡萄酒。酒色很浓,像红宝石的色泽。她微笑着举杯向我致
意。我们轻轻碰杯。酒人口很凉,清爽宜人;但到了食道便开始温暖起来;到了胃
中,竟有些灼热。我还从没喝过这样的美酒。她仿佛知道我的想法,轻声告诉我这
酒产自波斯。
也许就是因为这酒的作用,我才可能会与一个陌生女子有这么好的谈兴。我自
己原来是并不相信浪漫的呀。
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