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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开车送这位先生到开心游乐场去吧,带他四处瞧瞧,不能出错。”
大伟眨眨眼睛,站起身。“我不会弄错的,明天早晨送钱到旅馆,我要搭中午飞机回香港。”
他们握手告别,孔飞的手冷冰冰的,很不友好。
“你第一次到伦敦来?”赵妮驾驶着小汽车,拐过街角时问。
“第一次。”
“你经常做这种事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这是你在英国谋生的方式吗?”
他微微一笑:“有时候我抢银行。”
“不,说正经的,我从没有见过于你们这一行的人。”
他认识的第一个女子也说过这话,她是个疲倦的棕发女郎,住在布鲁克林区一栋公寓的五层。“孔飞,或者彭本,他们没有杀过人吗?”
“不像这样,”她越过亚伯特大桥,左转进入伦敦公园的广阔绿野。“人们只有在战争期间才杀人。”
然后,她迅速吻了一下他的面颊。
“战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凝望着窗外。“是这儿吗?”
“是的,”她在一个停车处停车。”从这儿起我们步行。”
“这是去开心游乐场最近的停车处吗?”
“是的。”
“这么说,那个中国人必须带着钱走到这儿。”
“对。”
他们像一对情侣一样,漫步经过喷泉,踏上一条两旁种有花的小径,一直到十字转门前,那是游乐区的入口处。
“游人并不多,”大伟说。
“晚上人就多了,今晚你就会看到——转马、游乐尝碰碰车等,还有那些吃角子的老虎,吃掉游客袋中的铜板,就像一般的游乐公园一样。”
他点点头,审视一台复杂的赛狗装置,它玩一次要六便士,但赢了的话,赔偿也很可观。
“在英国,我们是不允许赌博的,理由是腐化年青人的身心。
不过,如果这是合法的,为什么彭本有钱收呢?”
“天哪,这可不是什么犯法的事,他只是有股份。”
“他今晚能收到多少钱?”
她耸耸肩:“十或二十磅,数目不多。”
“不过,假如钱被抢的话,可以当作是抢劫了,”大伟说。
“你很聪明,孔飞就没有想到这点。”
“他花钱请我为他想。关于磷光的事,你能吻他而不令他起疑吗?”
“当然可以。”
“天色还亮着的话,他就不会注意到那磷光。”
“是的,”她领他经过办公室,告诉他中国人会在何处拿钱。
“有时候,他还会去骑转马,”她说。“他只是一个大孩子。”
“然后他就走这条小路回他的汽车?”
“他一向就是这样。”
大伟透过茂密的树枝,寻找街灯。他向小路两旁望望,确定附近没有人。然后从夹克掏出消音手枪,随手一枪,头顶上的灯发出玻璃破碎声。
“你这是为今晚做准备,”赵妮说。
“是的,”他现在满意了。这里将一片黑暗,只有奥本脸上的磷光可以辨认,成为靶子。
“就这样了?”她问。
“是的,你吻过他之后,离开这里,我不想误伤你。”
“别担心。”
她送他回旅馆,时间还早,刚刚才过中午,他时间很充裕。他去逛街,看看橱窗,考虑晚上的行动。那只是一次普通的行动,不同的只是地点在国外。
彭本大约晚上十点离开开心游乐场办公室,踏上黑漆漆的小路,走向汽车停放处,然后发现大伟在等候。他脸上的磷光,将证明是他,装了消音器的枪一响,就结果了他。然后从他皮夹取出钞票,快步离开。在伦敦,持枪抢劫的事很少,但他知道警方会接受这一事实。他则搭中午的飞机远走高飞。
他考虑到一种可能性,即:彭本可能会带着武器。但那没有关系,他会埋伏在黑暗处,而彭本则是闪光的靶子,不会搞错的。唔,她可能吻错人,但他并不担心这一点,这是那个女孩的事。至于街灯,会有人报告灯坏了,但明天以前,他们一定不会来修。
大伟漫步到特法拉加广场,站在六月的阳光下,看着广场上的鸽子。他在那儿站了很久,甚至太阳躲到云层之后,他还在那里流连徘徊。
因为他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因此那天黄昏,从贵族俱乐部跟踪赵妮到开心游乐常他在一棵树下停车,远远看见她和一位黑发男子谈了一会儿。然后,她迅速吻吻他的脸颊,回到自己车上。大伟看不太清楚,但他相信那人就是彭本。
那人目送赵妮驾车离去后,锁上自己的车,朝通往开心游乐场的小路走去。那时是晚上八点刚过,天还没黑,四周散步的人太多,大卫不敢冒险开枪,他必须按计划等到天黑。
他跟着走,穿过越来越多的年轻情侣和少男少女,擦过长发飘飘的少女身旁,偶尔也碰上一些老年人。现在街灯全亮了,耀眼多彩的灯光,照射出年轻人红红的面颊。
彭本走进办公室,在里面停留了很久。大伟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里,觉得手枪顶在肋骨上热乎乎、沉甸甸的。
彭本又出现了,他缓缓地在各摊位中走过,轻轻拍拍胸前的口袋,他有钱。他停在一个摊子前,玩了几次球,赢了一个椰子,但他没有拿,叫摊主自己留着。最后,他走进一座黑漆漆的木头建筑物中,玩了一会儿小汽车。大伟也跟过去,开了一会儿。当他看见那人黑黑的脸上,闪着磷光时,他松了口气,赵妮完成了她的任务。
他们在黑暗中拐了一个弯,滑行经过一个亮着灯的地区,大伟取出外套下面的手枪。现在,就在这儿向那个发光点开枪,任务就完成了。
不过,这就成了有预谋的凶杀了,过会儿在黑暗的小路动手,才像抢劫,于是他又把手枪收了起来。
彭本离开汽车,穿过一道室内的拱廊,经过一排排的吃角子老虎机。前面还有一个人口处,叫做“风洞”,彭本走进去,大伟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他记得“风洞”这地方,因为下午他来过。“风洞”有个出口处,通向停车的小路。彭本是抄捷径回去。洞穴本身是岩石和混凝纸构成的,是个情侣和儿童喜欢的地方。
大伟看看手表,时间是差四分十点,等彭本出了这个地方,踏上小路时他再开枪。他再次掏出手枪,紧贴着腰,洞里有些人,等他们抵达出口处时,只剩下他们两人了。现在彭本肯定意识到有人在跟踪,因为他面颊上的磷光随着他转头而来回摆动。但是不管怎样,当他们走到外面时,大伟就要躲在黑暗中,彭本则永远躲不过。
在“风洞”尽头,有一条厚厚的布帘,彭本就穿过那布帘消失了。大平知道是时候了,因为彭本可能正在等候他,他弯着腰跑过布帘,脸上感觉到外面凉凉的空气。
外面的天色仍然很亮。
那个中国人先发制人,向他开了一枪,大伟只觉得胸部一阵灼烧的疼痛。
贵族俱乐部在凌晨三点关门。
彭本走进俱乐部办公室时,只有孔飞和赵妮在里面。彭本一手握着手枪,另一手拿着中国人的消音手枪。
“这是怎么——”
“没想到吧?你们俩应该都没想到吧?没想到我活着。”
赵妮向他走去,但他用手枪指着她,让她别靠近。“真笨!请中国枪手来杀我,你应该自己下手。赵妮吻我,在我脸上留下一点光,可是你们的枪手仍然像在纽约一样,不知道伦敦纬度在纽约北面十一度的地方,在六月中旬,这儿的天色,晚上十点钟后,天仍然亮着。”
“你想干什么?”孔飞哑着嗓子问。
中国人只是微笑,好像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当孔飞向桌子伸手时,彭本立刻扣动扳机。
第174章 《窗上人影》
晚上十点钟。孚白广场上渺无人迹,广场中心小公园的栅栏也关上了。柏油马路上偶尔扫过几条车灯的亮光,喷水池不停地在吟唱,树木凋零,枝枯叶败,一幢幢房子的外形相似的屋顶耸立在天际,轮廓单调乏味。
广场中间有一条美丽的连拱廊,这时候很少有什么亮光。只有三四家店铺。梅格雷探长看到在一个堆满花圈的店铺里,有一家人在就餐。
他想看看门牌号码,可是他刚一经过那个卖花圈的铺子,就看见有一个小个子女人从阴影里钻了出来。
“我刚才打的电话是您接的吗?”
她大概在这儿守候多时了。虽然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寒风刺骨,她只套着围裙没有穿大衣。她的鼻子红红的,眼神慌乱不安。
在不到一百米远的朝日大街拐角上,有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在站岗。
“您没有向他报告吗?”罗森咕哝着说。
“没有!因为张小仁太太就要生孩子了……看,那是医生的汽车,是把他紧急请来的……”
人行道旁边有三辆汽车,前灯亮着,车后是红色的尾灯。乳白色的天空中飘过一块块乌云,显得灰蒙蒙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初雪。
女门房走进大楼的拱顶,拱顶下亮着一只沾满尘垢的二十五支光电灯泡。
“我这就来告诉您……这儿是院子……要去这幢房子的任何部分都要经过这个院子,除非是去那两个门面朝外的铺子……这是我住的门房,在左面……请别见怪……我来不及让孩子们上床……”
在乱七八糟的厨房里,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门房没有走进自己的房间,她指指大院深处一座长长的、很协调的大楼说:“就是那儿……您就会知道的……’罗森好奇地瞅着这个古怪的小个子妇女,她的颤抖的双手说明她心中很激动。
“有人打电话来找探长!”刚才在北京滨河街的司法警察局里有人对他说。
他听到的是一个压低了的声音。他一连讲了三四次:“请讲得响一些……我听不见……”
“我不能讲得响……我是在香烟店里跟您打电话的……是这么回事……”讲话是断断续续的,“最好请马上到孚白广场61号来……是的……我相信这是一件凶杀案……不过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这时女门房指着二层楼的大窗子。窗帘后面有些人影在来回移动。
“就在那儿。”
“凶杀案吗?”
“不!张小仁太太在那儿生孩子……她是头产……她身体不太结实……您懂吗?……”
院子里比孚白广场上还要阴暗,只有一盏固定在墙上的照明灯。
可以想象,在一扇玻璃门后面有一座楼梯,这儿那儿有几扇亮着灯的窗子。
“可是凶杀案呢?”
“是这么回事!六点钟的时候,库歇家里的雇员都走了……”
“等等。‘白冰家里的’是什么意思?”
“院子尽头的房子……有一个制造血清的实验室,您大概知道里王维大夫的血清……”
“是那扇亮着灯的窗子吗?”
“等等……今天是三十号……所以,赵杰先生在那儿……他习惯上总是在办公室下班以后单独留在那儿……我从玻璃窗外看到他坐在他的扶手椅里……您瞧……”
一扇镶着毛玻璃的窗子。一个奇怪的影子,很象是一个扑倒在办公桌上的男人。
“是他吗?”
“是的……八点钟光景,在我去倒垃圾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他在写字……他手里拿的是钢笔还是铅笔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凶杀案发生在什么时候……”
“等等!我上楼去问张小仁太太的情况……下来时我又瞧了一眼,我看到的就是现在这个模样,我还以为他是睡着了呢……”
罗森开始不耐烦了。
“后来,过了一刻钟以后……”
“知道了!他始终一动不动,快讲下去吧……”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没有人回答,我走了进去……他已经死了……到处都是血……”
“为什么您没有报告摈河大街上的警察分局,离这儿只有几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