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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暮秋,清寒的秋风刮过,校道两旁巨大的榕树枝上落下来片片黄叶。
北安省浮云市最有名的高等学府浮云大学。
一名女生等在图书馆前,伫立在空旷的草坪边。秋风拂过她的长发,吹起鲜红风衣的一角,孑然瘦削的身上笼着孤傲的气场。淡淡的眉峰微蹙,若远山含黛,白皙的脸颊一抹若有若无的绯红,圆润的唇却冻得发白,看得出已经等了许久。
这是一个很坏的天气,阴郁的天空似乎也是个不详的预兆。
手机铃声响起时,那个女生赶忙掏出电话,劈头就嗔道:“你又迟到!每次都这样?!”话音未落,那边传来柔脆的女声,“你是安真心,是不是?”
那女生微微错愕,心中一沉,便意识到这是个极不好的电话,明明是他的号码,却是个女人的声音,难道是柯悠说的,他劈腿了?有别的女人?她心中猜疑,声音已有些故作镇定,道:“你是谁?”
“我叫佟晓露。”电话里的语音似乎也极不平静,有一些些嘶哑,“你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
童?还是佟?她心中一凛,她听他说过,他的前妻姓佟,是大旗公司佟氏兄弟的侄女,当年周汉地产遭遇资金危机,他在父亲的授意下,同意和大旗公司以联姻结盟,以此得到佟家老大佟元江三亿融资,渡过危难。
但是,他说他已经离婚了,他是个离婚男人,也是她介意的二手男,为此她纠结犹豫了一段时间,才允诺跟他继续交往下去。她本没有怀疑过,因为他的每个周末和节假日都是跟她一起过的,他的手机她也常常翻看,没有发现过异样,去年元旦有一两次的暧昧短信,是售车的美女发来,那是他给她买车认识的,彼时他们正在电影院,他当她的面回电话打发了。
如今,房子装修好了,他说可以考虑结婚了,让她开始着手准备,她尚在甜蜜与迟疑的边缘,现在,他的前妻打电话算什么?还是用他的手机打来?
心开始下沉,沉入冰凉的水中,不知道说什么,“我猜到了,你是他的前妻。”这话她说不出口。
“说话呀!不用装了,也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怒意,平和的耐心也消失了,原本柔柔的嗓音更加沙哑。
“我真的不知道,”安真心亦有些沉怒,道:“他说过他……”
“哼,你不知道?你不就是为了什么都不干,没事找个有钱人白花钱?”讥讽的语音极为刺耳,带着深深的鄙夷。
安真心一怒,激起心中的傲气,“我想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谁呀?我有好工作高收入,你说的莫非是你自己吧?”
反唇相讥的时候,她思忖的却是他的手机何以落在这个女人的手中?今天是周五,他说要来接她跟朋友吃饭,假如真的是前妻,假如真是没了来往……
“我说的就是你,勾引周铭昶的狐狸精,你的情况我什么都知道!”说到这里,声音已是怒不可遏,“你在浮云大学读博士,真是大学里的败类!你还在鹿华学院当讲师,教师中的败类!你还要不承认吗?”
安真心惊呆了,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张口结舌中,那女人的声音又传来,“我在你们学校北门口的咖啡厅,你过来吧,别的都不要了,把周铭昶的信用卡还给我!不然,明天早上浮云大学和鹿华学院的校园论坛上,头条就是安真心勾引有妇之夫,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电话被挂断了,安真心的手还在发抖,嘟嘟嘟的忙音响了老半天,她都没听到一般。
回过神来,她赶忙握住手机要给他打电话,要问问他怎么回事,可手机上赫然来电就是他,此时打过去,就是打给那个女人!
她又立即拨另一个号码,他有两个手机,另一个是备用,早晨她明明看到那个手机搁在床头,他根本没带,此时也顾不得,抱着一线希望,然而打了三次,果然是无人接听。
心乱如麻,想到那女人威胁的话,不像是假的,她怎么知道她的事?浮云大学,鹿华学院,如果她真的被那么贴在学校论坛上,就可以不必活了,直接去死好了!
原本的怯意隐去,犹疑虽在,勇气也顿生,既然如此,就去会会她,事情真相如何,见面便知。
主意已定,她匆忙往学校北门走去,边走边摸了摸钱包,包包里确实有两张他的信用卡,一张是银行开户赠送他的,一张是他的副卡,两张她都没有刷过,一则是卡根本没激活,她对这种事比较笨;二则是她自己确实收入不低;三则是他知道她没用卡,常给她带回现金。
摸完了卡,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心虚,他果真骗了她吗?细一想,这大半年来,他似乎真的老是借口很忙。
浮云市交通容易堵,绕城太远,浮云大学偏北一点,鹿华学院则在南郊,她到南郊讲课,都是住在原来租的公寓,在北郊上学,就住在他的房子。之前一年多时间,他不但老是惦着她哪天回来住,即便她在南郊,他也开车绕过大半个城市去陪她,早上要么晚去公司,要么早早起床躲早高峰。可是,从哪天开始,她有时回他的房子,他也可能回不来呢?
惊惧和愤怒填塞胸臆,眼前校道行人匆匆,她眼前却是一片虚幻,脑中仿佛是空的,心也一下子被掏空,整个人轻飘飘无处落脚。
迷茫中到了北门,咖啡馆就在对面商场二楼,站在校门口,都可以看到落地窗后的桌椅。
她吸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很傻,若是不去,待他回家,自然知道真相。若是去,如果是假的,她跑去干什么?不是闹笑话么?如果是真的,她跑去又干什么?自取其辱么?若真是,那个叫佟晓露的女人拿硫酸泼她,恐怕也会被众人叫好。
她顿住了脚步,左右徘徊,唇上已被咬出齿印,素手抓着包带,紧握一团。
或许是不相信,或许是不认怂,她还是决定去看看,胆敢问她要他的信用卡,总归跟他不是一般的瓜葛,她必须听当事人说清楚。
她几步跨过马路,乘电梯到二楼,咖啡馆正是人多时分,她挨着门口寻找,看哪一桌是单身的女人,即便不认识,仅凭情绪和表情也能猜出来!
她心中忐忑,脸上强自镇定,在咖啡馆里找了一圈,仅有两个单身的女孩,一脸稚嫩玩手机,一看就是大一大二的新鲜人。
佟晓露,她不是说在这里等她吗?
眼看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她攥着手机,犹豫再三,拨通了他的号码。就算是恶作剧,也不会是简单的恶作剧,她忽然很焦急要知道真相。
电话拨了三遍,都是无人接听。她在热闹的咖啡厅忽然彷徨无主,恍惚中,有人跟她打招呼,是同专业的一位男生,她敷衍地问候一声,出了咖啡厅。
天色已黑,他当然没有来接她吃饭,也没有电话打来。
安真心坐车回到他的公寓,屋中黑灯瞎火,冷冷清清。
下了楼,她的车子停在地上车位上,那是他送给她的一辆红色玛莎拉蒂,给她钥匙的那天,她殊无心喜,就是在送这辆车子前几天,他告诉她自己离过婚。
车子落了一层灰,买了一年了,她没怎么开过,因为太扎眼,开到学校怕被人误会,毕竟以她的家庭背景和收入,是无论如何买不起的。她打算结婚后再开,那时候理直气壮说是老公送的,比起男朋友送的这句话,后者太容易被遐想和猜疑。
开了车,到他们新装修好的房子转了一圈,他也不在这里,她当然能猜到,却还是跑来瞧瞧,家具都没有买,三百平的越层别墅空无一人。
头晕眼花,她返回家,打开电视,根本看不进去。翻开自己的日记本,上面只重点记录了她每天要做的事,有几条关于他的,比如给他买内衣给他换胡须刀之类。仅有几天记录他晚上加班或应酬,不回家了。但也仅有几天,记录不全。
她躺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翻身趴着假寐。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翌日浮云大学和鹿华学院的BBS上铺天盖地是骂她的帖子,她又一骨碌爬起来。
那个女人说要信用卡的,可是没有见到她,卡也没给她,她若是乱发帖子,即便是谣言,要澄清也是不容易,三人成虎能杀人。
焦躁不安地等到深夜,他还是没有回来。再打电话,已经是关机。她气得将手机丢入沙发,手肘就撞翻了旁边小几上的相框。捡起来,凝视着相框上的照片,泪水一下子就决堤!
那是在招摇山,一面险峻的山崖,狭窄的傍山石阶上,初夏午后的阳光毒辣,他身前汗水浸湿,额上沁出颗颗晶莹的汗珠,她扭伤了脚,安分偎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那时候她还防备他讨厌他动不动逃离他,可是,那个凌晨下山扭了脚,他也爬了十几个小时的山,居然硬是抱着她下山。
那个奥地利的大胡子摄影师抓拍了这张照片,叽里咕噜说着英语,拦住他们要Email,说会发给她。后来还寄来奥地利一本世界摄影杂志,杂志上竟然有这张照片。
泪水簌簌如雨,抱着相框,满心的委屈与不信。哭了好久,黑暗中彷徨无主,心焦如焚,强撑着窝在沙发上等他,等他半夜是不是会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明早到学校,果真论坛流言要满天飞了?她的学位工作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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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惹祸
她跟他重逢巧遇,是在两年前。哦不,两年前是第二次重逢了,第一次,那是四年前的事了,真真是巧遇。
……
在后宫的迪吧里,光影流彩,乐音震耳。
一沓厚厚的人民币扔到桌上的葵花籽盘中,那个一脸得瑟一身名牌自诩倜傥的渣男拽拽地说:“今晚你们陪酒,就免了赔钱!还有这桌上的钱,随便拿!”
安真心扶着酒醉微醺的尹伊雪,望着那张让人想狠抽几巴掌的脸,四周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地痞无赖,她内心虽有惧意,偏偏更是不服软,一脸青天白日法治社会你能奈我何的傲然,对峙的气势丝毫不弱。
今晚尹伊雪拖她出来喝酒买醉,跳舞解闷,她就懒懒不想出来,她也心烦抑郁,但这种场合并不喜欢。尹伊雪跟男友韩琛闹别扭,嫌他这个端午节又没带她回家拜见父母,很是气恼,来迪吧喝酒更像是自寻堕落,引他来心疼。
她喝醉了,自然有韩琛心疼她,自己倘若喝醉,却是再无人照管。
方才她扶着脚步蹒跚的尹伊雪,跌跌撞撞到卫生间吐了一趟,搀她出来,路过这一桌大老爷们,不小心撞了侍者给他们送来的一瓶酒。
一瓶酒落在地上,嘭一声,酒瓶打破,酒水就溢了一地。那几个粗鲁的男人惊叫一声,起哄叫她赔钱。
不过一瓶酒,在这里顶多几千块吧,她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问道:“多少钱?”
左边一位穿黑T恤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脸绿豆大的青春痘,盯着她大笑道:“不错啊!这女娃够爽快!长得也真水灵!这样吧,你陪在座的哥哥们每人喝一杯,这瓶酒就免了!”
一群男人齐声叫好,安真心拖着尹伊雪,心中不齿,面上冷漠如冰,向那青春痘男一字字冷冷道:“我问你多少钱?”
“这瓶酒两千八百块!”一旁的侍者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本来在担心这瓶酒要自己赔,见这位撞到他的姑娘毫不推诿,主动领责,他庆幸又不好意思,在一旁插口道。
安真心一听两千八,眉间一拢,掏出卡片道:“好,我去赔!”
“去去去!一边去!”右边一名寸头的壮男推开那小侍者,挑衅道:“这酒是我们的,我们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没错!”青春痘男接口道:“小妹妹,你们俩个人喝醉有什么意思,来吧,跟哥哥们喝一杯,哥哥说话算数,你敬在座的哥哥每人一杯酒,这钱我帮你出了!”他洋洋得意地笑,回头向众人扬了扬眉。
一群粗犷男都卖那青春痘面子,附和着说好,瞅着安真心等着她来敬酒,脸上都是得瑟或猥亵的笑。
寸头的壮男倒了满满一杯酒,递到安真心跟前来,笑道:“来!小妹妹,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