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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暑假在实习。”安真心解释道。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老实地对他解释。
“哦,我好像听谁说了,你在出版社实习。”他的声音去掉了笑意,又是温雅清朗的。
是听谁说的呢?他还会向谁打听自己的现状吗?已经分手了,很久了,不是吗?安真心心里抵挡不住一股哀伤,没有接话。
“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回国了。”他简简单单的说完,等着她的回答。似乎都能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就那么将手插在裤兜里出现了,站在某一处,笑意吟吟,笃定她看到他,就会扑上去。他仅需要保持最好的站姿等着她。
安真心的脑海里闪现出这么一个画面,觉得自己没出息,又痛恨他一贯的胜券在握。
“有……我下班后。”她自动地回复了他,然后手指甲掐进手心,后悔痛恨自己条件反射般太听话。
“那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在学校见,可以吗?”虽然是问句,其实和陈述句感叹句一个效果,他仍然笃定她不会做出他意料之外的回答。
“好。”
果然如此。
第二天,一整天的工作和任何微小事情都让她心烦,时间过得出奇的慢,安真心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忙碌,不时下意识地悄悄站起来,伸手拽一拽打皱的裙子。
下班的时刻来得艰难,漫长的一天就仿佛天上无涯的时间那么没有节点。
不知道是几点钟的时候,手机响起来,她心里一震,赶忙找手机,一面心想,是他催自己了吗?
号码显示却是周铭昶。
安真心微一皱眉,前几天才跟易轩和他喝大了,出了洋相,回来还被尹伊雪和陆诗语碎碎念,催促她在一众“适合”她,对她有好感的男生中,一定要优先考虑他们。
他们,一个是她小时候的邻家哥哥,一个是她中小学好朋友谭仙子的表哥,她在中学拼命恋慕着郑则译,终于坐上他女朋友的宝座的时候,从没想过跟他们俩有什么干系。
如今,她不过二十五岁,就要因为婚嫁被迫把他们也当做目标对象吗?长大后最大的弊端莫过于恋爱是必须的,是有目的的吧。
安真心接了电话,漫不经心地问道:“喂,你干嘛?”
周铭昶似乎心情很好,笑道:“六点下班吗?我请你吃饭吧。”
“那天不是刚请过吗?”安真心一边校稿一边回道。
周铭昶笑道:“那天又不是我请的。”
安真心听他贫嘴,忽然有点不耐烦,道:“我下班有事,没时间。”
“你能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好了,我下班过来接你。”周铭昶笑着,虽然说了陈述句,但还是等着她一锤定音。
“我有约会,行了吧。”安真心皱皱眉,挂了电话。
终于是六点钟,同事们都松快下来,她也装作疲惫不堪地伸伸腰,带上包包,丢下没有做完的工作溜掉了。
从出版社大门出去不好打车,倒是后门口不远处有个加气站,出租车比较多,她到洗手间整了整衣服,便从后门口出去,果然招手便来了一辆车,上去报了浮云大学,师傅一声好嘞就按下计价器掉转头出发了。
安真心此时心里竟有些忐忑,见面说什么呢?他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从他上次回来吵架,分手,到如今,有三年了。
三年,三年她从伤心欲绝痛苦欲绝恢复到如今的轻描淡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可是如今只需要一个召唤,她就巴巴地去见他,去重蹈覆辙吗?
安真心一时有点恍惚,她也不知道去见他干什么,还能有什么后续的故事吗?还想有以后吗?难道自己竟能定力深到跟他闲谈叙旧把酒言欢吗?
手机响了,打断了她的思绪,铃声是她现在很喜欢的歌曲,《一辈子的孤单》。
她以为是他,可能问她到哪里了,一看又是周铭昶。奇怪了,干嘛请吃饭还要这么不依不饶的,她随手接起来,喂了一声。
“你在哪儿呢?我在你们出版社门口,下班了没?我怎么没看到你出来?”周铭昶问道,语气有点浮躁。
安真心觉得好笑,他干嘛呀,自己都没答应,就这么巴巴地跑过来了,回道:“我已经出来了,早就下班了,你跑来干嘛,我说了我有事。”
“我已经来了,你有什么事,真的约会?那我陪你去。”周铭昶笑笑,又问道:“快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安真心听他今天这么不讲理,一阵莫名的火气,“跟你说了我有事,我带你干嘛?”二话不说挂了。
这么一耽搁,看看外面,已经快到学校了。她翻了翻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问问,学校这么大,到哪里见呢?
正踌躇间,电话过来,她一看,欢然接起,淡定清雅的男声在她耳边说了地点,安真心心中就没忍住微微地一抽。
挂了电话,周铭昶又打过来,安真心接起,倒是有了耐心和礼貌,认真道:“我今天真的有事,你到底想干嘛?改天吧!”
“你有什么事?”他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
她觉得他平时似乎不是这样赖皮的人,今天有点莫名其妙,“我有什么事凭什么要跟你说?我要挂了。”
“那……好吧,我给你带了吃的东西,你过来拿了,我就回去了。”他见她这么固执,可能是真的有事,便退了一步。
安真心脑子一晕,又一次觉得他很烦,干脆道:“刚才说请我吃饭,现在又说给我带了吃的东西,你今天到底想干嘛?赶紧回去吧,我早都走了。”
安真心挂了电话,不再理会,眨眼已经到了学校的街口,她付了钱下车,往那条布满了各种浮云市特色吃食的小吃街走去。
岛主曰:爱情中最最可惜的也许就是擦肩而过却不自知,为那些在追求爱情的路上的亲们打打气!加油,转角可能他(她)就会回头——看到你!
第二十八章 月光下的吻(下)
暑假的校园与平时差异不大,没有回家的学生依旧从校园陆续出来觅食,或三三两两,或成双成对,大约不是留在学校打工,就是复习考证,甚至就纯为了自由地吃喝玩乐。
安真心到了一家挺大的店门口,推开玻璃门进去,就看到窗边坐了一个男生,淡淡的绿色T恤,牛仔裤,埋头在一碗热气腾腾的砂锅土豆粉中,额角沁出几颗汗珠子。
安真心一瞬间微微一僵,恍惚中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直都在,他每周总有那么几天要到这里来,和她面对面笑着同吃一锅粉,同吃一盘豆腐皮涮牛肚,帮她挑出砂锅里的香菜,帮她打开酸奶瓶上难起的瓶盖。
是,他是郑则译,他回来了。
她花费了整个的豆蔻年华去倾心玩命地撕心裂肺地喜欢过的一个人。
眼里似乎蒙蒙有雾,看不真切,眼眶的酸涩也来得多么地不真实。
她一步步挪过去,在他面前坐下。他一直没有抬头,但似乎早就看到她来了一般,一边吃一边抽空含糊道:“饿了没?我给你要了土豆粉和刀削面两掺的,还有酸奶,哦,还有凉皮,你催服务员一下!”
安真心瞧着他,这样的话,也仿若昨天他们刚刚在这儿吃过,今天又来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餐巾纸,放在他面前。伸手向服务员招了招,服务生就把郑则译念叨过的吃食一一送了过来。
安真心瞧着面前油汪汪的砂锅,触手冰凉的酸奶,喝了两口,又吃了两筷子。一个暑假,她都没有回北郊来,快两个月了,这些东西本来也是她想起来流口水的,但入口却是无嗅无味。她悄悄抬眼,又看了他一眼。郑则译解决了一窝砂锅,呼了口气,拭了拭嘴角,动作忽然停顿,回望着安真心的眼,问道:“怎么,你不饿吗?”
安真心摇了摇头,拿起酸奶吮了两口。她有些话已到喉头,但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问,可是既然不再过问,又何必巴巴地大老远跑来见他?还打车花了她足足两天的伙食费。
郑则译却是很放松,胳膊肘支在桌边,将那碗砂锅往她面前推近些,道:“别发愣了,快吃吧!”话语里添了些许感慨,又道:“你不知道你多有福气,我在美国天天想学校的饭吃,这条街上的最难吃的也被我想念过好几遍。”
安真心听他语气中的感触,抬眼道:“难道美国都没有好吃的吗?”说完又想咬舌头,为什么说话老是要唱反调呢?
郑则译道:“有,但是咱们吃不惯,面包培根,吃得我都想吐了。”
安真心不再言语,她没有去过美国,对国外的饭印象仅止于肯德基和必胜客。默默拿筷子搅着砂锅,吃了两口,或许心里终究是有怨艾,她沉默着,不说话。
郑则译又道:“怎么啦?吃过饭了?看你一点胃口都没有?”
安真心缓缓摇了摇头。郑则译温言道:“那就赶快吃!”他说了这句话,一面看她吃饭,一面讲起一些在国外有趣的事情。
安真心耳朵听着,脑子里却完全装不进去,只是盘旋着一个问题,最后一次见面是说好了分手了的!前些天他和丁玺教授的女儿丁婷婷挽着胳膊的照片也赫然发在人人网上!那么,此刻,他们俩貌似情侣地吃饭,是当故人许久,还是怀念前任小聚一下?
一顿砂锅吃了良久,也听他说了许久,他在国外的同学,不懂中国的教授,他住的地方,他的毕业论文!安真心猛然醒悟过来,问道:“你今年毕业了吧?”
郑则译点了点头,安真心咬着嘴唇,硬是忍住没有问他毕业了回国工作不走了吗?她心底很是清楚,这一点跟她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她问了,是逾距,是自取其辱,是表明对他还有非分之想。
郑则译瞧着安真心把一瓶酸奶都吸光了还在吮,淡淡一笑,道:“我在美国那边应聘了一家五百强企业,打算锻炼一下,但是肯定是要回国的。”
安真心抬眼瞧了他一眼,又生生把什么时候的问句咬掉在嘴边。
好容易吃完饭,两人出来,校园东侧是一条长街,粗壮的榕树如排列整齐的士兵树立两侧,树冠在上空交错。盛夏季节,一片落叶也无,二人踩着街边的青石,缓缓散着步。
郑则译说了许多许多话,多到安真心都记不清他都说了什么。他们又到学校的咖啡甜品店去小坐,吃了杯甜品,一直聊到晚上十点,甜品店要关门才出来。说是聊天,其实更多是郑则译在说,安真心在听。她听着他喋喋不休地讲述他生活中的琐事,有些困扰,他以前不是这么话多的人,仿佛一夕之间说着攒了几年的话。
笑道上是拎着水壶打水的同学,郑则译侧脸瞧安真心,问道:“你……回寝室吗?我送你?”安真心摇摇头,道:“我暑假在诗雨家住,伊雪也在,我要回南郊去。”
郑则译哦了一声,道:“那我送你好了。”他回国后先回石羊市看望了爸妈和亲戚家人,之后有一些重要的事,还要到浮云大学拜谒导师,为了方便,开了老爸的车。
安真心默默地坐在他的车上,窗外车流霓虹,于她都不闻不见,虽然她脸朝前方,眼角的余光,却时刻关注着他。
郑则译将车上一瓶水递给安真心,抱怨了几句拥堵凌乱的街道路况,他说国外的交通秩序非常好,即使路上空无一人,人们也会等红灯。
“我们也会啊,晚上路上人很少的时候,车子也是会等红灯的。”安真心忍不住说道,事实如此,难道中国的车辆会肆无忌惮闯红灯不怕罚款吗?
“那是因为他们怕罚款,不是发自内心地遵守交通规则。”安真心刚说完,郑则译随口便回道,安真心还想再辩:“美国的车辆闯红灯就不罚款吗?”但这句话她想想而已,怎么可能说出口?她从来不说惹他生气的话,也从来不跟他硬辩什么,有时候她压根不在乎他说了什么,爱情的盲目和肤浅,让她一向认为他说什么都好,都对。
大半个小时,才穿过浮云市,到了南郊。安真心把方位指给他,很快就到了巷子口,拐进去不远,便到了那座旧小区的丁字路口。
郑则译把车停到路边,夜已深,虽是住宅区,也只见一个路人匆匆走过。
安真心爬下车来,她本想磨蹭一下,但骨子里仅剩的一点点自尊让她觉得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