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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在地铁上……好了,一会再打给你好吗?”
“等比赛结束后再联系吧。”
“恩!”
刚刚摁断通话,广播那边已经宣布14号选手入场,小坂田朋香微微一笑,和着铃木百璇指尖流淌出的动人音符向观众席走去,灼灼的血瞳在黑暗中也能流光溢彩。他将视线投向无数镁光灯中的天蓝色女孩,看她为了打动评委席中一个冷酷的人而努力。
恶魔看得很清楚,女孩的眼中,是含泪的。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不知那个人是否也因感动而鼓了掌,但感动归感动,那个虚伪的承诺,不可能因此而成为现实。
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后,铃木百璇被冠以‘小提琴公主’的称号,被请上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座。女孩并没有笑,她只是愣愣的从那个男人手中接过了奖杯,甚至都未来得及感受一下这个应当称作‘父亲’的人的体温。
恶魔在人群中一如既往的微笑着,看那个坚强到偏执的女孩拉着自己母亲的手叫住了那个男人,将他单独请进了化妆室。
要……好好谈一谈吗?
小半天撩开嘴唇边的一缕发,转身随人流一起离开。一个悲剧已走向尾声,而他,早已知道了结局。
铃木百璇可悲的将这许多年华消逝在了一个谎言之上,于是故事还未开始便有了结局。不过……恶魔舔舔唇角,突然感到一阵饥饿——不急,马上,这个失去了一切的女孩便会发疯般的寻找‘梦烬’,祈求自己回到她身边,哪怕以灵魂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来到这喧嚷的二十一世纪依然走过了三年,前15个灵魂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女孩自然也不会例外。
恶魔的温柔,是最甜美最致命的毒药。
转身回眸的一刹那,羁绊已定。
漠然回首,恶魔眼中倾印着一个人的背影,一种名为好奇的感情丝丝缕缕的随着两人擦肩而过之后的渐行渐远牵扯开来,千丝万缕的粘合。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年,甚至比现在的小板田朋香还要矮一些,背着黑色的网球包,墨绿色的柔顺头发略长贴在白皙的脖颈上,缠绵出妖异动人的风情。恶魔注视着少年双手插进裤袋的拽样,了然一笑。
被吸引了,于是决定了。
这样高傲不羁的灵魂,被弄坏以后一定会更加有趣吧?真想看看他为自己痴狂的样子呢……
更何况——恶魔若有所思的眨眨眼——这个人,与那只跑到十九世纪的恶魔所服饰的主人有种莫名的相似之感,叫什么来着……夏尔?法多姆海恩?
都是很美味很独特的有趣灵魂呢。
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先去找樱乃吧。
棕色的双马尾轻轻一甩拂过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小板田朋香的元气与活力很好的掩饰了恶魔心中氤氲成形的兴奋与狩猎的欲望。她毫不吝啬的向周围路过的每一个人点头微笑,遇到熟人还会隔着很远的距离挥手打招呼,随着这些活力四射的动作校服上大粉的蝴蝶结轻轻摇晃,招摇出青春的美丽。
这样的女孩子,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一个极其平凡普通的国中小女生吧。
当眼睛中的情绪都为虚假,这荒谬的世界里又有什么真实?
经历千百次的徘徊回转,再多的慈悲都碾落做了无情。
可是,恶魔无休止的残忍游戏,还要继续。
卑微而愚蠢的人类是最好的玩具。
小板田朋香一直都是聒噪的,吵闹的,充满活力与激情,有些神经大条的女生。
当初踏入这个世界之所以把身份,性格甚至性别都篡改为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也只是想让这个游戏增加一点难度,顺便检测一下自己的演技。况且,一个阳光灿烂如天使般纯净的女孩子,也是一个极好的伪装。
恶魔的好,是要索取报酬的。
无论是小板田收养的那对双胞胎兄弟,抑或是相处了三年的龙崎樱乃,于恶魔小板田来说,都是圈养起来的温顺羔羊,甚至不必做称呼他们为主人俯首帖耳之类的事情,仅仅以‘姐姐’或者‘很要好的朋友’的身份突然从他们身边消失,他们也会不惜代价的寻找她,从怅然若失到歇斯底里的疯狂寻找。
哪怕以灵魂为代价。
这种事情,想来便有趣得紧呢。
被牵着跑过长廊的樱乃,当然不会知道身边好友的眼神中隐匿着什么,她只是有些晕头转向的握紧了对方冰冷的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目的地在何方。在龙崎樱乃的潜意识里,是绝对服从并相信小朋的,她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她便会二话不说的立即跟上。
仿佛感应到了好友的信任,朋香扣紧了她温热的手,笑容越发明艳。
“樱乃,你看就是他啊!!!!!”
食指伸出直指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跑了大半个校园的朋香却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声音清朗中气十足。樱乃半倚着朋香喘息了一会,半晌才把模糊的双眼对准焦距顺着那根食指望去,却立刻被看到的那个身影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昨天的那个人……
“他好帅是不是?我们去跟他介绍一下吧!”还未等樱乃开口反对小坂田便拉起她跑了过去,少女们的水手裙摆拍打交织飞扬凌舞,几乎扰乱了所有人的视线。
却惟独未能被最重要的那个人在意。
甚至直到小坂田热情洋溢的开口作自我介绍,那抹孤傲的冷绿才短暂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她们身上,细不可闻的‘唔’了一声。
与其说是回应,还不如说是空气中轻微的震动,难以捕捉。
站在朋香身后的女孩子立刻沮丧了起来,她失望的合拢手指,看着那孤傲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原来,他已经把自己忘了啊。
就像忘记路边一株平淡无奇的草一样自然的忘了。
朋香仍旧紧扣着樱乃的手,一边在那个淡漠到有些孤僻的少年耳边喋喋不休,一边密切的关注着樱乃的奇怪表现。浓密的眼睫轻眨剪接出樱乃逐渐由惊讶到喜悦再到失望的全部过程,恶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了然了起来——毫无疑问,樱乃跟这个人应当是认识的。
只不过,这个人为什么不认识樱乃呢?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呢……这个灵魂的独特性与美味程度也越来越值得期待了……
恶魔漫不经心的想着,仍在向对方介绍着自己,不管他听进去多少又能记住多少。
这个时候,她们才仅仅知道这个少年叫做越前龙马,是一个很好听的朗朗上口的名字。而此时朋香已经把樱乃的事情向对方交代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她自己的事情却被她灵巧的跳过,未曾提起。
耳朵里充斥着那个吵闹少女无关痛痒的废话,越前龙马就算神经在粗也会去注意一下她了。而一直站在一边紧抓朋友衣袖的害羞女孩从头到尾都未曾开过口,只是在朋香介绍她的时候她才羞涩一笑,自然是被龙马忽略了过去。
“男子网球部在那里,你知道吗?”在报出自己的名字后,他扔出了第二句话。
面前少女脸上的笑意更深,她似乎立刻又重新振奋起了精神,小学生那样精神饱满的站直了身体,兴冲冲的问:“龙马SAMA是要去网球部吗?我带您去吧,请跟上哦!”
听到她对于自己的称呼龙马有些费解的皱皱眉,张口想要问一问却又作罢。毕竟这个少女再开口真的就吵死人了……为了掩饰刚刚心底对于这个称呼的疑惑他压低了R字帽的帽檐,闷闷的跟上了少女轻快的脚步。
算了,反正日本的教条严格呆板的要死,这个‘SAMA’大概和‘前辈’‘学长’之类的词是差不多的吧。
压低的帽檐使他看不全少女的背影,只能让那双线条优美的小腿投入视线。注视着小板田朋香欢快的脚步,少年皱眉想知道这样连蹦带跳的走路都不会累么?
那个意义不明的‘SAMA’已经被他抛掷脑后,想不清就不要想是越前龙马的一贯思路。
而人类,又怎会理解从恶魔口中倾吐出的词语包含着怎样的预示呢?
您
准备好
祭献
灵魂了吗?
主人SAMA………………
生与死的瞬间,不过抿唇粲然一笑的过程。
徘徊许多后暮然回首,那些曾经站在我身边的人,已化作飞灰,寸寸消散于充斥着冷意的温暖阳光之中。
小板田朋香是和樱乃一同看到那幕惨剧的。
那个时候正是春日晴好,她们手牵手走在街上,任阳光黏在滑腻的肌肤上,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她们共同感兴趣的话题——龙马君与二年级桃城武学长的精彩比赛。一如往常的相处模式,朋香兴致颇高的说着,樱乃在一旁认真地听,偶尔说上一两句。
“有人跳楼啊!”
路边行人中不知是谁眼尖的指着天空大喊,两个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前看去。
就这样残忍的目睹了一个生命的消逝。
一个女子从高楼顶层纵身一跃,不带丝毫眷恋的割舍了凡尘当中的一切,拥抱温存的死亡。她的身体如同被残忍的拔掉双翼的蝴蝶般飞速下坠,黑黑的长发在空气中缭绕成鬼气附于她虚弱的身体上。那个女人在笑,明明是那么飞速的死亡方式却漫长了十八年,明明是早该割舍的尘缘却坚持了十八年。
明明是个了几百米的遥远,立于街道这头的她们却看得清楚无比。那女子的笑容在飞舞的黑发中染上殷红,瞬间刺目的令人作呕的颜色洒遍了这个陡峭的春日,溅红了原本纯洁无暇的双眼,这场不可避免的悲剧就这样人力无法挽回的迅速开幕再完结,短短的几秒钟如一个世纪的冷酷。樱乃的眼睛立即呆滞住了,她愣愣的看着原本纯白美好的世界突然被浓重的血液染红,大脑一片空白连恐惧的声音都再也发不出口。
一旁的恶魔不为所动,却也收起了在这一场合不合适宜的笑容,她握紧了樱乃此刻比自己的体温更为冰冷的手,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即便下坠的速度很快,他还是轻而易举的辨认出了那名女子的身份——正是铃木百璇那个为爱苦苦挣扎了十八年的母亲。
化妆室里的谈话结果自然自然明了,这个苦苦守候了十八年的幸福却只是泡影,是美丽的无法触摸的海市蜃楼,你碰到了它,它就坏了,
她将女儿拉扯到了十八岁,一切的努力却在她原以为会获得回报时土崩瓦解,付之一炬。那男人唇边的烟明暗不息,孤傲的冷酷着,自我陶醉着,他说:“我不认识你们。”
我不认识你们。
于是绝望了,选择了一死了之,再无牵挂的血红温柔。
死亡是此刻最温存的情人。
几乎是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时便已明白了她的未来,所以毫不惊讶。只是……………………
只是,原以为她为了她的女儿,多多少少会再撑上一些时间。
看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脆弱。
不过,这样也好。
那个女孩失去了母亲,而转过来寻找‘梦烬’的脚步声,他已然依稀听到了呢。
轻轻拉着已是魂飞魄散的樱乃转身离开,救护车拉着长笛与尾烟从道路上飞驰而过,解救也是徒劳,那个女人活不过来了。
她在对世界的失望里,安静的,笑着,死了。
将樱乃护送回家后又安慰了她好一阵子,朋香才一身疲惫的走回家去。他真的拿这种脆弱的人类没有办法,被吓得连哭泣的能力都不再拥有,只是蜷在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将脸隐在并拢的双膝之后,睁大恐惧的眼睛看着你,看着你……直到你全身发毛。
早知道就应当在事故发生前带她离开啊,真是麻烦……
“呐~~呐~~~”
摇篮中的双胞胎小兄弟见到房门被推开,便兴奋的挥着手向床沿爬去,嘴里咿呀的嘟囔着含混不清的语言,向自己最亲爱的人张开胖胖的小手:“咿………………呀…………呐”
“我回来了哦,有没有想我呀两个小家伙?”朋香放下手中的书包便走过去抱起他们俩,亲昵的将脸贴在他们云朵般柔嫩娇软的小脸上,留恋的蹭蹭感受着小孩子特有的滑嫩:“啊,你们的脸真的好柔软呀~~~”怀中的小孩子用还沾着牛奶的嘴吻着姐姐的脸颊,小手兴奋的挥着给她看自己新长出的乳牙。
“喵呜…………喵~~~”
一只蓝色的小猫从窗户半开的缝隙中从容的走了进来,悄无声息的走在地板上撒娇般的用身体蹭着主人的小腿,从喉咙里发出甜蜜的叫声。朋香低下头去看自己的爱猫,宠溺的笑笑:“阿蕾拉,你也回来啦,今天有鱼哦。”
小猫的尾巴讨宠般的灵巧晃动绕上了主人的腿,蓝色的猫咪抬起自己会变换颜色的双瞳,闪着粉红色的泡泡盯着自己的主人。
“好啦好啦,一定有你的份的。还有你们兄弟俩。”温柔的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鼻尖,重新将他们放回摇篮之中,蓝色的小猫愉快的偏偏头跟上了主人走向厨房的脚步,轻声的唤着咪唔。
“来来,多吃一口,啊————”
坐在桌腿边斯文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鲜鱼,蓝色小猫阿蕾拉对自家主人的行径已经完全免疫,再也不会因为他对两个人类小孩子无条件的好而觉得天塌地陷——好歹它也是只有千年道行的神兽啊。
那厢,小坂田正在锲而不舍的劝说着双胞胎中的老二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