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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独处于狭窄黑暗的封闭房间中时,人们才会感受到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的气息。
禁锢,腐朽,沉沦,都因这血红色的高傲眼睛而起,而终。
“你,你是什么人?”
猩红色的灯光随着那个人的脚步缓缓前行,清晰的脚步声像是踏响在每个人的心上:“既然神已经放弃了你们,那么便到我这里来吧,我同样能给予你们救赎呢,呵呵……”阴媚的笑声是最残忍的唇角弧度,长发遮掩了那双眼瞳,使一边扬起的笑容更为鬼魅。那个人携淡淡的血腥气走过人群,向聚光灯下那对瑟瑟发抖的恋人走去。
“只不过,会比死亡更困难哦。”
“您说…………救赎。那请问是什么样的……可以使我们在一起呢?”月屠大胆的问着,那黑色的身影虽然较小却给所有人以强烈的气势,就像亘古的神明从传说中走了出来,混迹于人群之中却依然耀目。
“成为我的仆从,吸血鬼或者狼人,从此不再是人类也不必再受世俗的枷锁。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命不凡的人类之外,还有哪个种族有这么高的‘道德观念’呢?”轻笑着吐露语句,嘲讽的目光从眼角送向台下的人们。
“成为…………不再是人类的生灵,便能在一起了吗?”樱血抬起头如抓住了一丝希望,“只要发誓效忠于您,便可以排除一切在一起了么?”她急切地问这,台下有人低声惊呼‘不要’。
恶魔但笑不语,露出了两颗锋利的獠牙。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怀抱恋人的身体少女睁大双眸问着,想要牢牢抓住这一线希望。
“会很痛的,比死亡来得更猛烈,更可怕哦。”恶魔状似不经意的试探着。
“没有关系,只要能在一起,怎么样都无所谓!”这次是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恶魔好看的嘴角轻轻向上一挑,权杖碰触到了她们并拢的双肩上,编制出一世的轮回纠缠旋转着拼凑成法阵烙入两人的双瞳中。
“痛!”樱血低呼着缩紧了身体,同样苦不堪言的月屠紧咬牙关拼命支撑。
“很痛吧?要经过三天三夜的历练才能摆脱这卑贱的人类躯壳呢。不知到了那时你们还有没有命活下来。”轻轻摇头向舞台深处走去,恶魔蓦然回首的笑容摄人心魄,“这,才仅是一个开始呢,有趣的玩具啊……”
那邪魅中隐现冰冷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舞台上只剩下了一束灯光笼罩着正经历撕裂般剧痛的恋人们,樱血强忍着痛楚紧握住恋人苍白而无力的手,对方冰冷的唇不断亲吻着她的额头。她扬起目光,她微微俯视,望进最爱的人的眼瞳深处。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朋香站在黑暗中,背对着明亮的舞台,全身被黑暗包裹着,显出一种莫名的孤独。
大幕缓缓降下,观众席中沉寂了几秒后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许多人擦擦湿润了的眼眶拼命的鼓掌。
“好棒啊,月屠,樱血!你们演得太好了!”向日岳人手捧鲜花冲了上去,给两人一人一个热烈的拥抱,“还有还有,那个坏人是谁啊?”他跳过去就要揭朋香脸上的面具。
月屠的动作快于思想,向日只觉得脖子上一冷,险些被那锋利的佩剑割破。
“你,你干嘛啊月屠!”红色小猫高声叫着,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翻脸。樱血愣了几秒后忙过来解围:“呵,我们可是王的仆人,当然要保护他喽。”她说着,向月屠挤了挤眼睛,对方会意的收起了佩剑。
“喂,你们也入戏太深了吧?”被吓到的岳人小猫喵喵叫着表示抗议。
真是麻烦啊,人类…………恶魔收起权杖轻而易举的脱离了人群,向黑暗深处行去。那被鲜花和掌声还有赞誉妆点起来的荣耀,向来是他所不屑一顾的。
“喂,你。”
脚步顿住,恶魔的脸孔在面具后修葺起一线冷笑,但侧仰而投回来的目光里水光潋滟,一片柔光晦朔不清的便遮住了任何情绪。
迹部景吾修长的腿急跨几步走到舞台上来,明亮的聚光灯使其余的地域更为黑暗,那隐晦的光扭曲着缠绕上恶魔修长的身形。完美比例的身材包裹在黑色中,像暗淡的黑水晶一样隐匿所有炽热的光。黑色吞噬一切,他,却可以主宰黑暗。
太熟悉了,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声……迹部眸色一黯,启唇:
“是你吧,thorn。”
恶魔浅浅的洋溢着愉悦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既然心中早有定论,何必问我呢,主人?”
主人……迹部抿了抿唇,看着那身影抖了抖袍子向前走去,脚步清脆,一下下踏在他的心上。
“你,就是小坂田朋香吧。”
闻声众人惊骇,望了望迹部笃定的神色又去看那棕发少年修长高挑的身形,不知迹部是哪里来的自信……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是朋香?
恶魔抿唇而笑,包裹在黑色袍子中的身形向前走去。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到玄窗之上,一阵风将画面吹得朦胧,太不真切。他在瑟瑟的风中微笑,声音低沉阴魅,一如往常。
“您,自己猜呢?”
手指在面具应该是嘴唇的地方轻触一下,随即优雅的向迹部伸去。一支娇艳的玫瑰在风中打着旋落在迹部脚边,溅碎无数晶莹。恶魔盈盈而笑的眸子在光辉里镶嵌着,黑暗的使者深鞠一躬,转瞬不见。只留下大厅里无数人的惊叹声。
“小坂田朋香……”迹部拾起玫瑰咬牙念着,却被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元气声音惊到。
“诶,迹部学长叫我吗?”朋香正站在他的左手边向大家挥手,“戏剧好棒哦,不过最后那个退场好奇怪,那个男的是谁啊?”她大大的眼睛煞有介事的向玄窗望去。
众人舒了口气。嘛嘛,那个人怎么可能是朋香嘛,迹部肯定是在整人了啦……
恶魔微微一笑加入了庆祝演出成功的队伍,小小的身形在众人之间跃动着,无限活跃与元气。
只有女王殿下,伊自站在原地,手指几乎将玫瑰碾碎。
那家伙,刚刚在他耳边,细不可闻的笑道:
“您,准备好怎样付我报酬了么?亲爱的玫瑰花主人……”
龙崎樱乃从来都不是什么公主。
她总是笨笨的,不会打扮自己,不会整理房间,不会烧好吃的饭菜,甚至在自己家楼下的小区里走走都会迷了路。她还总是哭,伤心的时候会哭,开心的时候也会哭,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脸上常常挂着未干的泪痕。
所以几乎没有人愿意与这样一个懦弱又胆小的的她成为朋友。男生们常会因为她漂亮的相貌萌生想要保护这个娇弱小女生的想法,但很快便也淡了。楚楚可怜只能做一时的软化剂,用多了反而会起反效果。
就当她抿着嘴角以为自己就会一直到国中,甚至到了那个时候也仍旧这样的时候,那个笑容如一束阳光照射进了她的生活。那个人有着和天生苍白的脸色不相称的灿烂笑容,是最纯净的吸引。教握的指尖有类似于铁器的冰冷却令她莫名的觉得温暖,炽热的像是心跳。
她说,不想再看到你的眼泪。
于是樱乃开始学着坚强。扶着那个人的手登上公主的宝座,没关系,她不再恐惧,因为身后有一个女孩持剑而立,用单薄的身体和冰冷的体温紧紧呵护着她的懦弱。
朋香宠溺的微笑便是龙崎樱乃的整个世界,没什么不好。
朋香知道她喜欢星形的发夹,喜欢粉红色的缎带,喜欢胖胖乎乎的猫咪,喜欢去固定的冷饮店坐固定的位置点一成不变的冰点,喜欢竖琴叮叮咚咚的声音,喜欢…………喜欢那个叫越前龙马的男孩子。
她没有想到为她们之间的友情增设难以逾越障碍的,会是她自己。
朋香总是微笑着把最好的座位,最美味的甜点,最漂亮的服饰…………统统让给她。这次,也不例外。
她厌恶自己的自私,可是无能为力。龙马太优秀又太过不羁,可是那偶尔的孩子气却是比阳光更迷人的存在。他不热烈,但温暖,会别扭的将头转向一侧,然后闷闷的答应自己的请求。
于是朋香就笑,拖着她到场边大声的为龙马加油,会在吃寿司的时候故意把靠近龙马的位置让给她,集体郊游的时候也绝不会把她落下。
呐,小坂田朋香式的温柔,其实比龙马的掌心要暖得多。
在烟火漫天中告白成功了的那一刹那,她低下头,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有了想哭的冲动。
“和我…………跳舞么?”她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有些错愕,“可是女生怎么能和女生……”
“那有什么关系?”朋香笑着指了指在舞池中央独自一对旋转着的浅川姊妹,用冰冷的手指握住了她的,将她带入不曾涉足的世界,“握好我的手,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来带你跳。”
舞池中旋舞着的两对少女和着音乐节奏移动脚步,全然不顾周围那些暧昧的目光和指指点点的手势。樱乃头一次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觉得无所适从,但朋香的双眸像星夜一样有一种安定心魂的能力,令她觉得安心。她终于找到了朋香与她的不同,不是吵闹与畏缩的差距,而是帝王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气势和她微乎其微的存在感。
朋香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她永远用最浅显易懂的笑容对待每一个人,手指却冰冷如铁,眼底波澜不惊的宁静。
那种宁静,温软黏腻,像一片湖,缱卷着覆盖眼睫,遮掩呼吸,窒息……竟因此而显得甜蜜。
没有人能看得出朋香的美。樱乃曾经这么笃定的认为着,朋香的美丽,朋香的欢笑,朋香的温柔都是属于龙崎樱乃一个人的。
都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她一直迷恋,以至于深信着这一切。唯一的恐惧来自于朋香一点点趋于完美的脸孔,逐渐成熟的模样——这样完美的朋香,总有一天会被王子接走,远离她了吧?
樱乃就这样在快乐与小小的忧愁中度过国小与朋香一起的三年,直到遇见龙马。
那个拽拽的,酷酷的,偶尔露出细腻笑容的男孩子。
她……喜欢越前龙马。
她是喜欢龙马的啊…………
可…………
没有了小坂田朋香,龙崎樱乃就什么也不是…………至少,不再是她自己了。
一曲终了,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她觉得不真实,恍恍惚惚的被朋香牵着手向舞池边走去,那里站着猫瞳墨发的少年,琥珀色的眼瞳深深地凝视着她们。大厅里静得出奇,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这边。
女孩子的脸庞干净纯粹,笑起来有一种阳光的味道,带着神奇的感染力。她说:“尊敬的王子殿下,我将公主交予你守护了哦。”接着,她指间的冰冷消失,被放入了龙马温热的掌心。
没有一如往常的说出那句‘MADAMADADANE’,龙马低头看了看自己与樱乃紧握的手,抬起头时扬起了淡淡的一痕笑:“啊,知道了,朋香。”极力的望进那双血瞳深处。
公主终于属于了王子,身后不再有骑士持剑而立。朋香温柔的笑笑向舞池另一边走去,那里有一个棕发的温柔少年张开双手欢迎着她的脚步。
舞曲重又响起,樱血与迹部,月屠与忍足,朋香与不二,三对男女于灯光迷离中翩翩起舞。
“龙马,我们…………不去跳吗?”
她的手已被对方松开,樱乃轻轻的问着。
少年啜饮着PONTA,淡淡回答:“我不会。”并不转头看她。
“哦…………”
樱乃不再吭声,酒红色的眼睛凝望舞池中央,弥漫着美妙硝烟的一幕幕。
眼眶酸涩。
她不清楚心中的感情是怎样的,只是望着那个身影与别人温存的拥抱在一起,心口堵得想要放声哭泣
一只手打开了镶有镜子的化妆盒,视线在里面扫动了一番后挑出一支眉笔:“呵,没想到你会有这么齐全的化妆用品呢。”假意的在对方完美无瑕的脸孔上描画着,少年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说着。
半仰脸孔紧闭双目的恶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回答:“是樱血姐借给我的。她命令我必须画的好看一点,但我压根就不会化妆啊。”
“唔,朋香不会化妆到情有可原,那龙崎呢?”简单勾勒过眉形后又拿起粉扑想让女孩子的脸稍显出几许血色,被朋香皱眉拒绝了。于是不二开始在那张苍白的脸孔上修饰重重的眼影——他所一直偏爱着的烟熏妆,应该会和这个人血红的双眼最为相配,“化妆是女孩子的必修课吧?不然我也不必一早来便得了个化妆师的活儿干。”
“啊,那是因为我画的会很难看…………”坐在旁边的羞涩女孩微微红了脸,她自己也不知道不愿为朋香化妆的理由——每次静静的凝视好友的脸孔时,她总会莫名的感到心口一阵堵,很疼很痛,莫名的烦躁不安。
“那都是因为学长们来得太早了。才六点半就赶到我家,校车可是八点才来啊。”白了一眼那个装作委屈的不二熊,很清楚虽然那个家伙嘴上说不想做但心里一定十分希望给自己化妆……恶趣味…………
对地下情人的不满忽视了个彻底,不二小心翼翼的画好了魅惑的烟熏妆,突然觉得一阵后悔————太出挑了。
即使没有将头发披散下来,那股媚气仍从每一个细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