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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恶魔眼中简直可笑到了极点,但,现在还不是毁坏她那小小梦想的时候。
由黑暗拼接而成的堡屿,在天幕阴霾中恣意蔓延伸长的藤蔓植物,寸寸生长,点点蜿蜒。
由雾霭弥漫而成的异域,在浊流浑水中随波漂浮游荡的孤魂死灵,寸寸飞灰,点点消逝。
恶魔在这里收拢死亡羽翼,浅眠。
有风吹散氤氲一世的瘴气,外界的腥风血雨终于波及了这篇死寂如坟冢的土地,血腥气缠绕上了恶魔披散的发,蓦然睁开的血焰瞳眸硬生生将假意的祥和裂锦般斩碎。
千百次的轮回旋转,再多的生趣都蹍落做了无奇,残忍的铺就出空洞的目光凝滞。
真是……无聊死了。
从唇间吞吐而出的气息,简单的高度概括了恶魔毕生无法摆脱的宿命,轮回迷宫螺旋回升,永无可以触摸到的终结。
于是就连死亡,都成为了奢侈。
“小朋,快开门呐!”
恶魔在思绪中潜的太深,蓦然被一个兴冲冲的声音从沉寂中吵醒。“谁啊……”他抓抓头发从沙发上坐起,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喃喃自语。又突然轻笑,“能弄出这么大声音的,还能有谁呢。”
仿佛为这证明他的推测无误,一开门便看见菊丸英二向上翘起的红色头发。朋香看到一种名为惊艳的神色在那活泼灵动的双眸中蔓延:“哇,小朋……”菊丸呆在门口看着笑颜如花的女孩子口中喃喃。
“怎么,我这身很难看吗?樱血难得拿来一件稍正常些的衣服所以留下来了。”朋香左右转动身体打量自己穿着的红黑格布裙和袖子盖过指尖的棕色戴帽衫,脚下一双红靴子与手中提着的桃红色外套相得益彰,跳脱出以往或阳光可爱或冷艳惑人的风格,显得娇嫩可人,恍若携几缕春风翩跹而过。“如果太难看的话我就回去换一件好了。”
菊丸忙拉住她的胳膊:“才不是呢,很漂亮了啦!走吧走吧,不是要陪我去买牙膏喵?”
恶魔笑笑收回了重要迈进门槛的脚,随手将门一带便跟着学长走了。黄昏微冷,女孩子身上的桃红色在夕阳浸染中显得柔和而出挑,菊丸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偷偷看后面女生悠游自在的神情,记忆中这还是朋香除了校服外第一次穿了裙子上街,如此盛装出行却只是为了与他的一个小约定,说不窃喜是不可能的。
今天…………一定要把话说出口,恩!
菊丸在心里暗暗的发着誓,为自己鼓劲。
朋香却在此时伸手拍了他的肩,将菊丸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学长,超市已经到了哦。”虽然他脸上的惊慌已是那么明显,她仍是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搞得菊丸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躲过了这一关,忙急匆匆地跑到超市里了。
“呼————”在微冷的空气中长长呼出一口气,恶魔将手插在口袋中神色倨傲的抬头仰望,看到在灰色城市的楼宇间,夕阳最后颤动了一下,发出剧烈而灼热的光芒,缓缓沉入目之所及的地平线后面去了。在天空的另一侧翼的边缘,为他所在熟悉不过的浓稠墨一样渲染开来,在血红眼瞳里溶解为苍白。
心里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是为了什么……恶魔抿唇想着,有着些许期待……虽然一向不相信所谓的第六感知,也毫不惧怕所谓的厄运,但他仍是向往着有什么能来驱逐掉他几乎习以为常的无趣。这预感强烈得令他忍不住好奇地去猜测,自然,绝不会是‘陪一个十五岁的人类少年去买牙膏’这么简单。
“小朋,你怎么不进来瞄!我还要你帮我挑一下口味呢!”玻璃门后伸出一个红色的脑袋对朋香不满的催促着。恶魔拉了拉衣领,砖头在风中向对方微笑一下走进了温暖的房屋中。在他身后黑色的夜幕正将光与热缓缓吞噬殆尽。
“我买牙膏向来只是挑个经济实用些的就好,哪里管什么口味的事情%”不停的抱怨着任命的在货架上翻翻找找,“唔,这个还比较不错。”将看重的递给对方。
“呐,朋香喜欢香橙的吗?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口味呢!”
“其实草莓的也不错呢……好难选择的样子。”
“恩,是啊是啊,我也很喜欢草莓的呢。干脆都买了吧。”菊丸在旁边只顾点着头,热切的目光令恶魔勾起唇角,眼底荡漾着忍俊不禁假装去研究另一种牌子。
拜托,这种故意性质的讨好行为目的也过于明显了吧?看他红得虾子一样的脸,真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呢……
菊丸看着四下无人的间隙,咬咬下唇吞吞吐吐地开口:“小朋,其实我…………”
“哈,找到啦!”朋香突然直起身来高兴的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明显没有听到菊丸刚才说了什么的向他挥舞着手里的牙膏,“这是混合口味,香橙和草莓的哦。厂家还真是会为顾客着想啊。诺,我决定就要这支好了!”
“啊,那……我去付钱好了。”聚完呆呆地接过一脸胜利微笑的女孩手中的牙膏,又呆呆地走去前台付账。他当然没有看到身后女孩子咧嘴露出的恶劣笑容——他绝对,绝对是故意打断菊丸的话的!
…………算啦,换个地方再说吧…………
付完了钱菊丸又重新振奋起精神,在心里攥拳暗暗为自己打气后转头向朋香送去大大的微笑:“呐,小朋,我请你吃KFC好不好?”到了那里一定要说出来!
“不好吧?让学长为我破费……”朋香显得有点儿犹豫,心里却笑个不停————呐,在KFC告白吗?这个地点还真是和‘浪漫’这个早就被用烂了的词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没关系啦,反正小不点儿和阿桃那两个可恶的家伙平时没少压榨我。”提起旧事又扁起嘴的菊丸此时看上去倒真透出了几分可爱。恶魔正要答应下来,腰间的手机却已一阵优雅的四弦乐开了腔,一听便知是谁站在通话信号的另一边了。
朋香向菊丸做个抱歉的手势,打开手机:“莫西莫西,我是朋香。月屠么?”
“是的,陛……咳,朋香。”月屠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几分急切,但一向谨慎的她没有忘了对方多次叮嘱的称呼问题,“我们这里出了点事情,拜托你快些赶来好吗?”
“什么事情?”清楚樱血她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打电话来寻求帮助的性格,朋香微微皱起眉。
第六感,成真了。
“电话里不方便说。”
“那……好,我马上赶过去。”面色凝重的合上手机,女孩子神色略带歉意,“对不起哦学长,出了些事情我得马上赶回花店去呢。至于KFC么,改天吧!”言罢急匆匆推门而去,桃红色的身影渐渐消隐于夜色中。
连告别都没来得及的菊丸,一个人呆呆站在灯火通明的超市中。许久,突然愤愤的握起双拳。
他还没有说出那句话来…………
走过玄关,匆匆穿过黑暗中的长廊推开了那道曾被他亲手施以魔法的木门,接着是徐徐向下的漫长阶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浊之气,扑面时会觉得凄惘迷离仿佛再也到不了尽头。他自然知晓这其间的奥妙没有急于走下去,手指在胸前划了个逆十字喃喃念句什么,楼梯转瞬消失不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闪烁烛火的圆形房间与听到声音便从座位上站起的两人。她们的脸孔都因焦急而变得苍白无比,却仍是走上前去关好了门并小心的为王拿好外套。
“出什么事情了?”朋香解散长发低声询问。
樱血紧咬下唇指了指房屋一角里平躺在石床上的纤细身影,烛光跳跃着将那身影投映的一场模糊。
那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巫,可她的脸和嘴唇都是一片灰白的颜色,表情僵硬在了痛苦的深刻角度,死一般无声无息的紧闭双目躺在黑暗之中,听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恶魔只是轻扫了一眼陡然犀利起了眼神:“这是…………”他伸手轻轻抚触贴在女巫四肢与额头上的五张符文。
“我们是在校门口发现她和她的同伴的,据尚存一时的另一人说,袭击他们的是一个红色头发穿豹纹背心的少年,他当时也想将她一道用那种奇怪的符咒封印起来,可正好赶上了放学,对方才跑开了。”月屠简短地将自己所知一切和盘托出,又小心地问道,“陛下,我们因为实在不了解这种封文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一来二去已经耽搁了许长时间。请问她还有救吗?还是……”樱血在一边阴沉了眼神。
恶魔却浅浅地笑起来:“也难怪你们不了解,这是东方一些除魔师所用的东西,你们是西方妖怪自然不会知道。而且这符本就只是用来封印的,对本体不会起到伤害。”看着樱血和月屠如释负重的表情他笑着摇摇头,随手撕下了这五张符,又喂食了这个女巫一滴他的指尖血。
“好了,她马上就会醒了。”
看着女巫渐渐恢复的气色,两人都松了口气。樱血走过去伸手拍拍她的脸:“喂,醒醒,你还好吧?”对于和她们一样的异类,浅川姊妹也总是温柔有加的。哪怕这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女巫半人类而已,也都是被世界所排挤的和她们一样的可怜人。
女巫苍白的唇抿了抿,眉头微皱模糊的意识在响应烛光中那一声声急切的呼唤,接着她骇然从石床上弹坐而起,海藻绿色的双眸因恐惧而抽搐着眼角。随后,她颤抖着双肩看到了一脸淡漠的朋香。
“陛,陛下!”她如同惊弓之鸟般反射性的跳下床,跪倒在少年脚边诚惶诚恐的深深行礼。始终未敢抬头看那高高在上的威严面容。她单薄的身体颤栗得像秋天的枫叶。朋香低垂眼帘让视线砸在跪于他脚边的女巫身上,她灰色的头发像一团泡沫似的了无生气——他向来对于这种对他卑躬屈膝的人没有好感。于是语气冰冷而生硬起来,他本不想这样的。
“袭击你们的人的外貌,还记得么?”淡淡命令她起身后,他瞥了一眼那不停绞着双手紧盯脚面,从上到下都在发抖的女巫,眼底未加上任何温度以至于那个怯懦的孩子抖得更厉害了。
天,天呐,我主撒旦啊。恶魔之王竟然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威严的向她问话呢!
女巫竭力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与畏惧结结巴巴的开口:“回,回陛下的话。我只记得那人说一口很流利的日语,有着鲜红的头发和琥珀色的眼睛,个子比较矮小但一场的有力量。还穿着一件豹纹背心。”她的目光仍旧不停的躲闪着,如果不是了解到她心里深深的敬畏,恶魔一定会认为她是在说谎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恶魔敛眉问道:“那么你可曾与东方血族之类结仇?”
“不,我实在19976年出生在爱尔兰的,也一直在那里生活,从未与东方人发生什么关系。”女巫俯首说着,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他只是看见了我们之后大叫一声妖怪就开始袭击,弄得我们根本没有反应和反击的机会。”
“这样说来……目标只是异类而已?”
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樱血在一旁忧心忡忡:“如果那样的话,冰帝和立海的伙伴们岂不都很危险?”
“等一下你去通知奈良蚀,他对于想这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不用担心。如果对方只是用一张符来封印倒也没什么。只是怕东方法术博大精深到时候连我也破不开……这段时期要尽量在人多的地方出没,觅食也要结伴,防止意外。”
“可是……总是这样多这也不是办法啊。”
“放心。”两根手指把玩着五张薄薄的字符,朋香浅笑着嗅了嗅上面淡淡的朱砂墨香,目光深邃无以言寓,“若攻击对象真的只是人群中有威胁性的异类,整个日本又能在哪里找到比我更危险的妖怪?”
“陛下您是说…………”月屠睁大了眼睛。
“他自会来寻我。”恶魔手指轻翻凝出一颗血红色的珠子,用食指与中指夹着伸到女巫眼前。血腥的气在珠子中上下涌有若潮汐,“这个,你把它吃下去,可得到防护力。毕竟现在还不能排除他真的以你为目标。”说着将浑圆的血珠放入对方掌心,恶魔对着女巫呆呆的眼神浅然勾唇,“我先走了,你要小心自己。”语调轻盈近似呢喃。
待那出挑的桃红色消失在烛光与黑暗的尽头,樱血促狭的笑着,用手肘碰碰仍僵在原地的女巫:“喂,怎么啦?看傻啦?”
女巫望着自己手心的血珠羞涩笑笑,一抹红晕悄然漫上脸颊。
“哈,迷上咱们陛下的人可不在少数,真是害人不浅。”樱血摇摇头状似感慨的说着,目光却与语气一样陡然下沉,“不过我以上属的身份警告你一句,千万不要存有任何妄想。”
女巫的脸霎时又变得惨白。她咬了咬灰白的下唇目光摇摆不定:“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恶魔之王不会倾心于任何一人。”
这是个太残酷的现实,但没有人能够违逆。
将那身惹眼的衣裙折叠塞入衣柜底层,恶魔随手将那五张画有鬼魅图腾的符咒揉成一团弃入垃圾箱。阿蕾拉轻叫一声跳过去想把那东西够出来,扶着垃圾桶的边缘站直身体,尾巴高高竖起。
“干什么啊。”朋香抓起蓝色的小猫抱在怀里,“那不过是几张符咒而已……对了,你是东方妖怪诶,应该对那个挺熟悉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