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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点?不要谈多,朕的皇后对一个陌生的人都会有恻隐之心,而你呢,对自己的恩人都下得了手。你还敢要求待遇相同吗?皇后嫁给朕是因为爱朕,你嫁给朕,是为你的爹爹要
官,让你的家族飞黄腾达,这一样吗?”刘煊宸清清冷冷的唇线弯了弯。
阮若南闭上眼,成串的泪珠滑下脸腮,“臣妾无语反驳,臣妾最后只想问一句皇上,你对臣妾没有过一丝情意吗?”
“没有!”
“那为什么在皇上隐居山中时,只让臣妾见皇上,而非别的妃嫔呢?”她还是有一不甘心呀!
刘煊宸对天狂笑,“安南公主,你还真是敢问呀!”他低下头,咬牙切齿地说
道,“朕把你当成一个人,想皇后对你有恩,你对皇后必然也是非常关心,一定会多加关注皇后,朕想得知皇后所有的消息,才选了你。而你当成了什么,你想趁机夺取朕对皇后
的心。朕没有点破你,并不是不知道。朕只是想让你自己反省,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了。皇后要是知道你这样对她,一定会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救你。不,不,朕的宛白还是会救
你的,她就是傻,傻傻的,笨笨的,让朕心怜。”
够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阮若南瘫软在地,一切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一人做事一人当,朕只能让这事不株连到阮氏家族!”刘煊宸一甩袖,“来人,把安南公主送到凝
香娘娘那里去。”
“不,不,皇上,臣妾宁愿自尽,不要去凝香娘娘那儿!”阮若南惊恐地直摇头。
凝香娘娘自中蛊之后,就疯疯颠颠,初愈,又被印娘娘所激,两人厮打,她突然象发了狂般,生生掐死印娘娘和天蕾公主。如今,凝香娘娘就是一个彻底的疯魔,被关在冷宫之中
,见谁咬谁,喝人的血,吃人的肉,已经有两个宫女被她咬死了,她现在又被锁进一只铁笼子之中,没有人敢靠近她。
“你因妒忌对皇后生出狠心,凝香娘娘因妒忌,对朕下蛊,你们两个性情相同,一定有许多话聊。”刘煊宸毫不留情地转过身。“朕会通知你父亲,说你因暴病不治身亡。”
“皇上。。。。。。”阮若南哀求地拼命叩头。刘煊宸走进了御书房,看都没看她一眼。
远处站立的两个禁卫军冲上前来,架起已经瘫作一团、吓晕过去的的阮若南往后宫走去。
“罗公公,拟旨,差令大理寺,削去齐王的封号,没收齐王府所有财产,所有家人流放蛮夷之地为奴,明日出京。”
刘煊宸冷凝地下着命令。
如果能把天子的痛,分于子民,该有多好!他捂住心口,疼得直不起腰。他要杀谁要剐谁,谁能多言?
即使这样,为什么心中的痛仍不见一丝消逝?
想起行宫的洞房之夜,他诱她成为他的皇后,削去她的双翅,让她今生都飞不出东阳。
对,对,她没有了翅膀,一定飞不走的。刘煊宸喃喃自语。
宛白,朕等你回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话说生死两茫茫(三)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一声接一声的呼喊在山峦间回荡,因余震而塌陷的山石不时地摇晃,哗啦啦又是
几块碎石滚下山涧,山涧中湍急的水流被溅出几丈高的浪花,发出震耳欲聋般的回响。
这回响惊动了云映绿的神智,她蜷缩在黑暗中,脸埋在双膝间,发丝夹在大石下,口不能言,感觉不到呼吸,连触感都不见了,唯有听觉还在。
“皇后娘娘,你在哪里?”
这是谁的声音,悠悠长长,每一个婉转起伏,都是那么熟悉。
她缓缓睁开眼,恍惚中,不知身在何处,她步履蹒跚,像是在梦里头,跌跌撞撞
浓雾消散的片刻,她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想要追上,雾气再度笼聚,遮住了她的视线。
浑身剧痛,如火烧,如冰浸,她想动却是动弹不得,胸肺犹如被炸开了一般。“皇后娘娘,臣是江勇,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那个两面间谍,四品带刀侍卫屈尊做一个小太医的跟班,还要天天看竹青的白眼。
她心中一喜。
“我在这。。。。。。”声音还没发出,就哑在了嗓间。
她听到又是一阵石块哗哗地往下落着,只是她上面的那个巨大石块怎么纹丝不动呢?
一股温热从眼角滑下,她觉得那不是泪,她又闻到了那股腥甜味。
她的运气还真是不坏,山崖塌下来时的石雨和远处的烟雾,山林呼啸、大地摇晃,她记得清清楚楚,而她却还能余下这口气息,她要窃笑。
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对,对,她从电梯口栽下去时,不也活得好好的吗,还与煊宸相遇、相爱了,成了亲,看到了梦寐以久的医书,这余震也不会怎么样她的。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煊宸自小
被送进宫中,没有享受过一天家庭的温暖。现在他们才刚刚有了个家,她是煊宸唯一的亲人,她不能丢下他,不然煊宸就太可怜了。
她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做。
“皇后娘娘,皇上说有话回宫当面讲,他知道自已错了,你不可以犯和他同样的错误。”沙哑的男声带着哭腔,被风吹得四散零落。
她紧紧地抱着双膝,静静地听着,眼泪不再流了,心中充满了温柔的情感和暖意。煊宸,我不和你记仇的,只舍得和你气一会,人生最长一百年,到了二十多岁才相遇,人生还有
几个二十年。
“皇后娘娘,皇上说他的风寒又重了,桂花树也谢了,他等着你回宫给他煮药膳。”
大男人怎么可以哭得象个小姑娘?
煊宸的风寒是他故意染上的,不重,她顾及他的面子,才没有点破,还有,九五之尊怎么能贪嘴呢?
云映绿想笑,却扯不动唇角,“皇上,他好吗?”她犹豫了一会儿,在心底里问道。
眼前不知怎的,黑暗越来越浓,她有些发困了,意识悄悄抽离。她不想睡,尽量回味些前尘往事来打发时间。
煊宸是只老狐狸,最会挖坑,让她傻傻地往下跳,连成亲都是用的诡计,不过,她一点都不生气。
对于情感,她一向笨拙、木纳,没有人推一把,她就不知道如何向前。她和煊宸之间,如果不是煊宸强悍些,只怕也走不到现在。
只是煊宸心中总是把江山放在第一位,以前觉得遗憾,这一刻,到是有些庆幸。如果没有了她,他还有江山可以支撑着。东阳城那么多的名门千金,前赴后继的想嫁给他,他过一
阵再娶一位皇后。虞曼菱是作死,她是失踪,别人会不会因为她们两个的簿命而对皇后之位心生恐惧?那样煊宸还是会孤单的。那么多名门千金呢,总有个把勇敢的吧!
她在心里微微一笑。
“江侍卫,皇后娘娘怕是。。。。。。已经不在了?”她依稀听见某个人说道。她瞬间僵住,感觉浑身的血液陡地骤降,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
“不会的,娘娘不是个食言的小人,她会活着的,继续找。。。。。。天,这是什么?”
塌陷的山石突然又摇晃了起来,一股急促的水流从山体中间喷涌而出,力度之大,巨大的石块都挡不住。
“是山中的暗泉,快撒,快。。。。。。”
临山城,顾名思义,四处环山,山中多瀑布,多溪流,多温泉,还有许多未经挖掘的暗泉隐藏在山底深处,几场地震,震开了泉眼。泉水犹如千军万马,滔滔直下。“天,天,山
裂开了,那边有人。。。。。。”泉流冲垮了山石,被埋在山下的侍卫们的尸身露了出来。
云映绿冰冻的身子也感到身边的山石变得温暖起来,她抽移的神智刹然惊醒,还没等她醒悟过来,她的身子一下子跃到了半空之中,然后又随着石快飞速地下落,下落。。。。。
。以落叶一般,飘过山壁,飘过山林,“咚!”她只听到一声巨响,浪花溅满了面容,眼前先是一道白光,接着又是黑暗。
她像是进入不醒的长眠之中了。“看见皇后娘娘了吗?”
“没有,只有侍卫们,那边,那。。。。。。是齐王!”
山涧湍急的水流迂回千转地向前流着,转过一山又是一山,转过一季又一季。真的睡了很久很久。
云映绿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十分幽暗,她一时间不知道身在哪里。待双眼适应了幽暗,她看出这是一间简陋的木屋,原木做的桌椅,一个燃着炭火的炉子,上面放着黑黑的水
壶,木板订做的墙壁上挂着几件动物的皮毛。
她低低抽了一口气。
木门“吱”地一声开了,一位身穿布衣,身材粗壮的中年妇女提着一桶水走进屋内。
“姑娘,你醒啦?”她惊喜地看着云映绿清澈的双眸。
云映绿舔了舔嘴唇,困窘地盯着她肩头上白色的一团一团,“那。。。。。。那是什么?”一开口,才发现她的声音沙哑到不行。
中年妇女爽朗地一笑,“哦,这是雪呀,今年的头一场雪,下得还挺大,上山的路都给封了,阿强和他爹也不知今天回不回得来呢?”
下雪了?云映绿眨眨眼,她记得睡之前,桂花树还正在盛开着,怎么一眨眼,都下雪了?怪不得屋子里要生炉子,她的脚会这么冷。
“这是在哪里,现在是哪一个月?”她是在做梦吗?
中年妇女手脚麻利地把炉子上烧开的水倒到盆中,又重新灌满一只锅放上去。她似乎在收拾一只山鸡还是一只野免,屋子里弥漫着动物的血腥气。
“这里还是临山城呀,不过是在大山里,离临山城一百多里的山路呢!现在十月刚过,是十一月头上了。呵,姑娘,你知道吗,你都睡了近二个月了呀!那天我去溪边打水,看到
水上飘着件衣服,我好奇地捞上来,发觉原来是个人。你也是被地龙惊着的人吧,真是幸运,一般被地龙惊着的人,很少有活下来的。”
还在临山城中,那还是魏朝的土地,离煊宸不算远,她还活着。云映绿眼中不竟泛出了些湿意。
“大婶,你怎么称呼?”她想动动身子,发觉沉重的无法动弹。
“别动!”中年妇女忙出声阻止她,“你这一身的骨头可是刚凑好,别又弄散了
架,跌打损伤要三月才能下床呢!咱家是山里面的猎户,方圆四五十里只有我们这一家,阿强的爹姓宗,你就唤我宗婶吧!山里的人,上山打猎,常常会碰伤这,碰伤那的,都会
凑个骨、治个伤,姑娘,你可是伤得不轻,肋骨都错位了,手臂和大腿全部骨折,不过到底是年轻呀,阿强的爹说再有个一个月,你就可下地了。对了,姑娘你姓什么?”
“我。。。。。姓姬。。。。。。”云映绿咬了咬唇,才明白为什么全身使不上力,手臂为什么抬不起来呢!
伤得这么重,她还活着,真是运气好。她傻傻地笑了。
“宗婶,真的很感谢你,等我好了,回家后,一定会让我的家人重重向你们表达。”她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想着该如何弥补这户好心的人家。宗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已经收拾好了动物,俐落地切成了块,揭开锅,把肉进放进水中,撒了些盐,倒点酒,重新盖上锅盖。
“姑娘,我说了你不要难过,你的家人怕是都不在了。地龙折腾的那一会,那几座大山里的山民没有几个活下来的,就连咱们的皇后娘娘也被埋在了那山下面。当今皇帝把那一座
山彻底翻了个个,只看到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尸体,没有一个活人的。”
云映绿突然激动起来,小脸服得通红,“那。。。。。。那皇上他好吗?”
“他在东阳城的皇宫,我们呆在深山里,哪里晓得。”宗婶用手上的围裙拭净
手,坐到云映绿的床边,迟疑了一下,说道,“姑娘,你别想这别想那的,也别难过,好好地养伤。以果你不嫌弃咱们这山深林茂,旷野得很,就。。。。。。给我们阿强做媳妇
吧!”
“。。。。。。,”云映绿嘴角抽搐了下。
“咱家阿强,可是这几座山里最好的猎人,每年打下的猎物,没人比得上的。啊,”宗婶突地竖起耳朵,“他们好象回来了。”
她站起身,急急地拉开木门,一阵寒风倒灌进屋内。“阿强他爹!”宗婶甩开嗓门叫道。
“哎!”山坡上传来一声回应和男子豪爽的笑声。
“娘亲,天冷,你怎么出屋来了?”
“姬姑娘,这就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