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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有没有对你们说过伯来家与炽焰蜥蜴的历史?”
两个少年都是摇头。约克解释道:“炽焰蜥蜴最早和伯来家族结缘要倒推到一百多年以前,家里有位长辈无意中救了一头炽焰蜥蜴,很巧合的情况下成为了一名驯兽师,从此与炽焰蜥蜴的缘分就开始一直延续下来。炽焰蜥蜴这种魔兽生育能力低下,十年才产一个卵。一对炽焰蜥蜴一次产卵只产一个,偶尔情况下才会多产一个,或是两个。而炽焰蜥蜴只能抚育一个幼崽,这些多出来的魔兽卵才可能成为伯来家的契约魔兽。因此整个情况就是人多卵少,没有非常好的运气根本就不能拥有自己的魔兽卵。”
约克笑笑,又道:“伯来家是声名显赫,其下有一大批的驯兽师。可真正属于伯来家的核心成员,以炽焰蜥蜴为魔兽伙伴的驯兽师可不多,算上我才十二个。以炽焰蜥蜴为契约魔兽,战斗力远远超越其它的普通驯兽师,这才是伯来家族真正的强大的地方。说白了,全依赖的是炽焰蜥蜴的实力。”
以前没听过这种豪门大族的故事,两个少年不由得听得入神,只听约克继续道:“想拥有炽焰蜥蜴成为伯来家的核心成员这件事难上又难。首先,要获得一只炽焰蜥蜴的卵就是最难的一步,这种机率不说万分之一,恐怕也是几千分之一,渺小得很。
第二步,如果幸运得发现一枚炽焰蜥蜴的卵,还要看有没有亲和性。炽焰蜥蜴能力大,但性情也古怪,它的卵只接受十岁以下的少年,成年就算拿到卵也绝对孵化不了。十年一产,又只限定十岁以下的少年,还产得那么少,能突破第一个门槛的就少之又少。而且火焰蜥蜴又居住在地下的熔岩暗河附近,那个地方高温难耐,就算穿着非常好的抗火装备,试想以一个十岁以下的小孩,又有几个有能力进去了以后能活下来?”
小邦加和麦卡脸色大变,只听约克又道:“我算是年龄相近里头的少年里的优秀者,你们晓得我性格,认准了一件事情就傻傻的去干。而我在伯来家长大,从小耳濡目染,志向就是做一名优秀的炽焰蜥蜴驯兽师。所以从四岁起,别家的父母是把孩子丢到火炉旁进行耐热训练,我则是不用谁丢,自己就脱光了衣服跑到火炉边呆着,无论盛夏还是寒冬,从不间断。后来觉得普通的火炉不够热,我就去铁匠铺的火炉边上呆着。
渐渐的一直这样练下去,族里的小孩谁也比不上我,一提到小光头约克,伯来家人人都竖大姆指。”
约克笑了两声,道:“伯来家有一个奇景,凡是十岁以下的少年,全都顶着一颗光头。问头发怎么没的?被火烤没的呗。我的头发被火烤来烤去,慢慢的就不太肯长,这也是我比其它伯来家少年更加优秀,更加刻苦,更加勤奋的标志。我记得为这件事族里的长老还专门夸奖过我,说我是族里年轻一代里最勤奋的天才。长老甚至还说我们这一代可能成为炽焰蜥蜴驯兽师的孩子里,我拥有着最大的可能。”约克脸上露出回忆的满足,接着道:“少年心性,听人夸奖就是了不起的一件事,更何况夸奖还出口自轻易不发话的族里长老。为这件事我自豪了很久,连着好些日子晚上兴奋着连觉都睡不着。而且正因为族里长老的话,伯来家族人人都知道了有小光头约克这么一个少年天才。那个时候人人都看好我,见面就夸我如何如何了不得,听得我云里雾里飘飘然。”
徐铮隔着几座帐篷,听得眉飞色舞,为自己朋友有个荣耀的童年而大感自豪。敢情约克这颗大光头小时候就是个小光头,还那么杰出,真是好样的!
虎克把徐铮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不住暗暗叹息。这少年,能力这么厉害,怎么心思却是这般单纯幼稚的?难道你就不知道这世上有种杀人不见血的东西叫做捧杀?把你捧得越高,摔下来就越重,四分五裂又尸骨无存。当真是甜言密语好听,真正杀起人来却是那最温柔的一刀,刀落处虽是滴血不见,可真实的结果是真真残酷无比。只有中过这一刀叫做捧杀的绝杀,才会知道那有多痛!
豪门大族,竞争起来残酷无比。有多少人在觊觎十年一度的炽焰蜥蜴卵,又有多少人在暗中妒忌约克这样少年英才?一个少年的小光头得了长老夸奖,自然如日中天,谁也不敢打其它的阴损主意。但捧杀的手段目的阴狠毒辣,使出来的时候却是光明正大而且还很光鲜亮丽。谁都可以使,使得好与不好都会留下个爱才喜夸的美名。这种手段完全无法防备,关键在于捧杀的对象到底经不经得起捧。只有经得起捧,才不会被那温柔的阴狠手段所杀。
卷十 锡安,天下第一都 59 约克的心事 04
虎克看着徐铮一脸兴奋雀跃的神情,又是替他担忧又是替他高兴。担忧是这样一个单纯少年身处皇家竟然不懂世情,以后有危险来了,他又要怎么防备?高兴是少年身处皇家这个大染缸竟然出污泥而不染,还保留着单纯天真的心性,又是何等的得天神眷顾!所以虎克从大光头话里听出来的东西半点也没对徐铮说,就是不想这些肮脏的东西去污了这个清莲一般的少年的耳朵。听到这里虎克对徐铮的好友约克越发关注起来,提心吊胆的想继续听下去,又怕听到他被捧杀的结果,一颗善良的心吊在半空中,说不出的难受。
只听约克继续道:“那个时候不懂,现在才懂得那些赞我的人十个里头大约只有一个是在真心赞我,而有九个都是恨不得我吃饭的时候被噎死,喝水的时候呛死,走路都能踢到小石头摔死。”冷笑了两声,约克脸上首次露出和粗犷表情不一样的愤怒和难过:“豪门大族果然深似海,又冰冷没有人情味!”
见约克难过,小邦加忙道:“约克大哥,不全是这样啦。塞缪斯家就很好,而且我们一帮子人成天和徐铮混在一起,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不也很好?”
约克脸色柔和下来,道:“嗯。塞缪斯家和伯来家不一样,亚里斯大陆像这样的皇室豪族恐怕只有这一家。我听霍克王子说过,他的维吉尔家族也丑陋得很,比伯来家还更加不堪。杀弟弑妹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我都替他难过。”
小邦加道:“还别说,要是我是那家的,我都会觉得羞耻。不过有徐铮哥哥在嘛。霍克大哥现在并不难过,他就当自己不是维吉尔家的人,少个无良大哥,多个懂得爱护他的弟弟,更好!”
约克脸上表情更加柔和:“嗯。有徐铮在,真好!去年来帝都考驯兽师,要不是遇到徐铮,我一生的成就也就成为一个普通驯兽师就到了头。尽管我带着焰赤媚,也不过就跟家族里的其它炽焰蜥蜴驯兽师一样,仅仅只是一个驯兽师!”约克加重了驯兽师这三个字,又道:“而我现在则是家族里唯一的一个带着炽焰蜥蜴的白纹驭兽使!”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小邦加忙岔开话问道:“约克大哥,我一直没有懂一件事。你是亚美德森帝国的人,怎么跑来承安考驯兽师?你在自己的国家考不行么?非要跑到这么远来考?”
约克苦笑:“驯兽师的考试,哪里都可以考。因为这个职业的人特别稀少,驯兽师本身又大多数都不喜抛头露面,不太容易掺合进其它的旋涡里,因此各个国家对驯兽师的流向都管理不严,所以才哪里都可以考,考上了后哪里都承认。”说着,脸上笑容更苦,道:“我为什么要来承安考,那是因为我在亚美德森没有考试的资格!”
两个少年听得不解,约克便道:“这要从怎么得到焰赤媚说起。”
这段故事徐铮也没有听到过,连忙竖耳细听。
只听约克道:“那时候家里人人都见面就捧我,还好我性格比较木讷老实,得意了一阵就安静下来。少年心性,争强好胜是有的,想要比别人更出名的虚荣心同样也是有的。为了保证自己更加优秀杰出而超越其它的同龄人,我没有懈怠,练时反而更加努力。
除了耐热训练,我甚至偷偷去酒馆找会其它技能的人,肯教我学剑我就学剑,肯教我学弓我就学弓,总之无论学到什么我都回头认真练,不求别的,但求有强壮的身体可是在熔岩暗河边生存下来。
不怕你们笑。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又是一副急病乱投医的样子。别人教什么我学什么,除了魔法没天赋,我连斗气都练过。后来才知道教我那人是在骗人,教我的那套玩意儿什么都不是。你们想啊,才十枚银币的学费,就教你练斗气?这个价格教你和人斗嘴都太便宜了,还斗气……还好,那人当真是彻彻底底的不学无术之辈,编都编不出什么来,我拿了十枚银币买来的‘斗气’谱练来练去也没练出什么毛病来,这是最大的幸运。”约克偏着头,愤慨过后又露出一丝微笑:“不过还好,好心人还是有的。有个中年的武斗家大叔见我一个几岁的小孩成天往酒馆跑挺可怜的,就教过我几下拳脚,所以我后来向徐铮学拳才会入门很快。我一直都记得他,但愿那位大叔现在仍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两个少年都笑了,和远处的徐铮一起都默默祝福那个不知名的武斗家。仅是无心中一线善念使然教了个小孩几招并不重要的招式,就种下了善良博爱的种子造就了今天约克的宽广胸怀,并被约克一生所记忆怀念,他的成绩无疑是伟大的。
约克笑了两声,道:“我就那么练来练去,别的没练出什么来。身体倒是练得很强壮,耐热性也好,就是脑袋顶上长毛的速度还是慢得很。就这样,到七岁的时候,我已经可以首次进入洞里到达熔岩暗河旁边。”
知道约克还有下文,麦卡还是忍不住心急的问:“找到魔兽卵了没?”
约克摇头失笑:“哪有那么容易。七岁没找到,八岁没找到,直到九岁。再过一年我就再也没有成为炽焰蜥蜴驯兽师的机会,只能成为其它的驯兽师。
这时候,不仅我急了,我的家人也着急的很,以前一直夸我的人也开始风言风语的说风凉话。唯一那个夸过我的长老还是对我很有信心,说我必然会成为一名炽焰蜥蜴驯兽师。
九岁,我最后一次进到熔岩暗河边进行寻找。”约克脸上露出毅然,道:“那一次我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还是不能找到炽焰蜥蜴的卵,我就死在里面不出来!”
两个少年加徐铮和虎克,听到这话都是慄然大惊,死光头做事的心态竟是这么的决绝!虽然现在看他坐在帐篷里就知道他肯定是幸运的找到了,但听到他说起当年的往事这样的惊心,还是控制不住的血流加速,手脚冰凉。
约克道:“那天我带了三天的水和食物。本来族里规定只能在里面呆半天,我可已经决定找不到就不出来。结果事情真比想象的还难。我只呆了一天,食物只吃了一点,水却是喝光了,那里面是常人无法忍受般的热。换了别人只怕早已经绝望,可我不!我忍着渴,还在在复杂的熔岩暗河旁边的洞穴里钻来钻去寻找。
就在我从一个岔洞里里钻出来的时候,一块本就不牢固的石头落了下来。它引起一连窜反应,一大片石头紧跟着哗哗的往下落,被砸中的话保证小命玩完。我正急着逃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砸到我头上,然后斜着滑落向熔岩暗河里。”
约克停了停。深吸了口气,道:“所以我觉得我和焰赤媚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因为那个时候我那么急着逃命,都还百忙中看了那个东西一眼。它竟是炽焰蜥蜴的魔兽卵,我在族里的画册上见过无数,梦中都能回想起它的样子,绝对不会认错!
当时我一下就疯狂了,不管下落的石头,不管旁边就滚滚的熔岩暗河,竟然猛的一扑出去捞住了它!”约克双手合什,垂眉道:“感激那个教我几招拳脚的大叔。那几招没别的用处,就是把我练得身手非常灵活,我一把就捞住了它,用脚夹着旁边的石柱没有掉到暗河里去。等我捞到蛋的时候,我全身有一大半都滚出了悬崖。”
离约克或远或近的听众都听得大气都不敢说,小邦加吞了半天口水才问道:“焰赤媚?”
“嗯!”约克重重的点头:“就是它!”
徐铮也大大的松了口气,放松之后心里不免有些想笑。原来约克是这样子得到焰赤媚的,那蛋落下来砸到他,又被他所救,一方面有些像那第一位救下炽焰蜥蜴的伯来家前辈的机缘,一方面又有些像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到。真是天公疼憨人,傻人有傻福,说到约克身上半点都不假。
约克还在道:“我捞到蛋把它救下来,心里欢喜得要疯了。接下来我是怎么爬回去的都想不起来,心里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