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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男子淡淡地说。
苏沫慌忙站稳,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她下意识的觉得有些羞愧,男子冰凉的目光似乎可以看透她那点小小的心思,巴结赵恒,拿一份稳当的工作。
她终究太稚嫩,并不适应这样过于圆滑和事故的任务,所以被那样冰冷冷的注视,就会觉得格外的无地自容。苏沫偷偷瞄了一眼周围,却没看到周念然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紧张,暗自抱怨,那死丫头又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闪人。如此尴尬的时候,她又能找谁来救场。
“我叫陈默,我们高中的时候,也是一个班的。”陈默抿着嘴,半响才突然解释道,“你是苏沫对吧。”
苏沫“啊”的叫了一声,仔细分辨眼前的男子,竟还真的是那个几乎没和她说过话的陈默。
她礼貌的笑了笑,轻轻点头,“是啊,好久不见,你现在过得怎样?”她像对普通人一样和他寒暄,心里却被陈默瞪得打了个突。
“这里太吵了,我们到旁边坐下聊吧。”男人淡漠的话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调。
苏沫下意识的答应,随他一起坐到了角落里。
3
3、交谈 。。。
对于陈默这个人,苏沫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高中时,有关他的流言传得极疯,说他心里变态。
学生时代的陈默,身形瘦小,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带着些许神经质的冰冷,浓重的黑眼圈永远挂在眼皮下,整日缩在角落里,不和任何人交往。虽然成绩很好,但老师却也不喜欢他。因为那人的视线总是犀利而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透彻,好像随时都能看透别人的一切。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除了长高了,苏沫看不出这男人和过去有什么不同。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陈默约有一米九左右,身形也比原来健壮了不少,虽然还能看得出比一般人纤细一点的骨架,但是好在并不是过去的瘦弱,更显得结实。男人的肤色依旧苍白,坐在昏暗的角落里,脸上有大片阴影,手指轻轻搭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弯成一个保守有礼的弧度。
苏沫看得出,男人在尽可能的减轻自己对别人的压迫感,不过效果并不突出,无论是谁,看到那样面无表情的脸和犀利的眼神,都不会觉得对方对自己有善意。
“说起来,从高中毕业以后,我就去了美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班里的同学了。”陈默淡淡地说,口气微微有些平板,明显的流露出没话找话说的意思。
苏沫闹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嗯嗯啊啊”地应付,说些琐碎的小事。比如班里的谁谁谁考上了哪所有名的大学,比如班里的哪两个人突然间就成了男女朋友,闪速订婚,明年年初就要举行婚礼了。比如说赵恒如今得了势,如果想在晋城混得好一些,可以去找找他。苏沫说了不少,可是陈默却坐在那里闷不吭声,她心里抱怨,这人果然还和过去一样,也不知发了什么抽,竟然非要和她坐在这里消磨时间。
“那么你呢?”陈默突然问道,“你最近过得怎样,怎么一直在说别人的事。”
苏沫神色一僵,有些尴尬的摆摆手,“不提也罢,大学刚毕业,也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她刚一抬头,便撞上了陈默深邃的目光,幽幽的黑色眼眸,几乎要把人吸进去了。
“怎……怎么了?”苏沫呼吸一滞,莫名发现陈默皱紧了眉,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她只好另外再找话题,“你呢,最近如何?”
陈默眉宇间的郁色还未消,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抿紧了薄唇,“我一切都好,只是近日来祖母去世了,总想着,人死后是不是会有灵魂一说,在天上存在。”他的口气依旧清淡,但苏沫似乎能从其中听出些怅惘,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她沉吟了许久,才轻声道:“我们这个年纪,似乎总是在经历这些,不过只要对亲人的感情还在,还可以回忆,就已经是幸福了。”她淡淡笑起来,“我很羡慕你,还有那么好的长辈可以留恋。我身边却没有这样的人。”
这样的安慰方式让陈默的眼底掠过一丝暖色,他轻轻颔首,点了点头,“谢谢你。”
这样的谈话,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活跃起来,比方才那僵硬的尴尬也好了许多。陈默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虽说还是那样惜字如金,但好在,已经是在和苏沫交流了。
苏沫在心里感叹,陈默这人看起来,倒还是挺好的。
两个人又聊了些闲话,大多不着边际,但好在一同努力,总归是没有冷场。苏沫说着说着,多少又有点心不在焉,偶尔会用余光扫过赵恒所在的位置,她还指望着能让他帮忙找份好一点的工作。毕竟她一个学历史的,不当老师,就几乎没了出路,如果能让赵恒走走后门,帮她介绍介绍,或许还能在晋城找一所待遇好一点的学校。
可惜,陈默这一次却似乎不长眼神了似的,语速虽然不快,但谈话的技巧惊人,两个人总是有些可聊得东西,直说了一个多小时,让苏沫口都有些干了。
“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现在有男朋友吗?”陈默突然开口。
苏沫心中一跳,下意识的点点头,嘴里模糊地“嗯”了一声,说完了她才后悔起来,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和叶涵之分手的事了呢?
可是说出去的话,又不好再反对,苏沫直把自己在心里骂了一遍。另一边,陈默的表情依旧那么波澜不惊,只是眼神黯淡了许多,不过这样细小的差别,对于此事的苏沫来说,实在很难分辨。对她来说,陈默依旧是个冰山的模样。
想起叶涵之,苏沫多少有点被勾起伤心事的意思,想起之前她提出分手时,那个混蛋那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毫不在乎的句子,她心里还是有些酸涩的。
叶涵之大学毕业以后要出国的事,是苏沫念大二时就知道了,只是那时候,她没想到自己会对叶涵之有那么深的感情。只当是毕业就分手,潇洒转身,该是多么酷的事情。
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陷了下去。
叶涵之是那种很阳光的男孩子,和苏沫同一届,军训的时候,男孩站在操场中央,声音洪亮的唱着军歌,引得周围所有人的侧目。那时候,他穿着一身肥肥大大的迷彩服,帽子遮住半个脸,右脚在地上打着拍子,大吼着,“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男孩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偏偏喜欢呲牙裂组的笑,露出一口白牙,他一边唱歌,一边嘻嘻哈哈的拿了手肘去搭教官的肩膀,又被对方一把拍掉。男孩子也不恼,又笑眯眯地转头,正巧对上苏沫的眼睛。
就是这样惊鸿的一瞥,却让苏沫心头小鹿乱跳,手中的矿泉水瓶啪嗒砸到了地上。
教官看到了,噗嗤笑出来,调笑道:“叶涵之同学,军训期间禁止乱放电啊,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
苏沫听了,脸“噌”的红了起来,低下了头。
“杨教官,你太坏了。”叶涵之哈哈大笑,突然走到苏沫面前,大大方方地问道:“这位同学,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后来,军训刚结束,他们两个就出双入对的在校园里招摇过市,叶涵之在宿舍里是老大,他们宿舍的一群皮猴,见了苏沫都爱叫一声嫂子,只当初的杨教官杨宏远排长一口一个弟媳。
也是那时候,苏沫才知道,叶涵之他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军人出身,杨宏远是他爸战友的孩子,两个人也算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大学军训的时候,哥们儿反而成了教官与学生的关系。
若不是叶涵之有心要追苏沫,找了杨宏远帮忙让他出个风头,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发展的那么快。
可是后来,在大四上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叶涵之站在她面前,表情平静的说:“沫沫,我的签证已经批下来了,今年九月就会去加拿大,大概要三年才能回来。”
苏沫僵硬着身子,眯起眼睛抬头看叶涵之的脸,手指几乎痉挛,嘴里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那就分手吧,我也不想耽误你。”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抽搐地疼,一阵一阵,像是要被掏空了似的,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没见丝毫的变化。
周念然说她是外强中干,或许倒是句难得的真话。
听了她的回答,叶涵之露出一个惨白无力的笑容,“你还真是干脆利落啊。”
那还要她如何,扑在叶涵之怀里嚎啕大哭,让他不要离开自己吗?易地而处,她在叶涵之的位置上,也绝不会为了一点点私情,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苏沫最爱惜自己的羽毛,所以率先退出。
那一阵,学校里充斥着失恋的情侣,毕业即失恋的诅咒让所有人都死气沉沉。苏沫宿舍里六个人,四个人都是在那时候分的手,因此凑到一处,互相舔舔伤口,日子倒好像并不是那么难熬。
毕竟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当你发现周围有人和你一样惨的时候,就会变得坚强起来。
“苏沫?苏沫?”看到对方彻底陷入了沉思,陈默试探着叫了两声,苏沫这才恍惚的回过神来,明白方才是自己走神了。
“抱歉,方才走神了。”苏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陈默似乎并没有生气,让她越发尴尬起来。
赵恒那边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闹闹嚷嚷地声音几乎将这边的角落都盖住了,苏沫心里着急,怕错过了这时间,就没机会再有时间碰到赵恒。可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什么脱身的办法,只得抿紧了唇,一副焦急地神色。
“哎呦,苏沫,你怎么跑这里躲着了,害我好找。”这样的时刻,周念然的出现,绝对是救场良药,苏沫看到她,眼神便是一亮。
“刚才你去哪里了?”她朝周念然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周念然看到陈默,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为什么会和苏沫在一起。不过下一刻,她低下头,躲过了陈默审视的目光,转头对苏沫说:“家里打电话过来,我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找不到你的人了。”
苏沫无奈地笑了起来。
看到周念然,陈默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和周念然打了个招呼。周念然的出现,打断了方才的谈话,这一阵又尴尬起来,直到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
陈默接了电话,随口应了几声,似乎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说道:“明白了,我马上去接他。”他挂掉电话,有些遗憾的说,“抱歉,临时有急事,先走一步。”
苏沫报以微笑,“没关系,正事要紧。”
他点点头,刚要起身离开,然后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轻声问:“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苏沫报了一串数字。
“这一次,有些话没说完,等有空,我再约你。”陈默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4
4、误会 。。。
大步流星地走出咖啡厅,银色的莲花跑车从角落里滑出来,陈默钻进车子,从口袋里取出戒指,用手指轻轻摩挲。
玛瑙石如同一滴暗色的血凝在尾戒上,陈默小心摩擦着奶奶的最后一件遗物,波澜不惊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怅惘。
他抬起头,道路两旁的景物飞快掠过,车窗上投出他模糊的影子,陈默的嘴角牵起一个僵硬的微笑,随后又失望地低下头。
很僵硬呢,一点也不够自然,他伸手揉揉脸,心里凭生出一丝失望。
“这是顾女士的遗嘱,请陈总过目。”精明的律师将奶奶生前立下的遗嘱交给陈默。很简单的分配,老人的存款和一些不动产统统都留给了陈家其他的叔伯和子女,给陈默的只有那枚尾戒和晋城城郊的那套老宅。而属于老人的陈氏企业的股份则尽数交由律师保管,只有陈默和某个女人维持十年的婚姻关系以后,才可以取出。如果陈默十五年之内无法做到这一点。这部分股份将被变卖后成立信托基金,资助失学儿童。
陈默看过了合同,心中苦笑起来,奶奶总是能想出一些别出心裁的事情,来逼他做决定。就像是小时候,用奶糖和可可饼逼迫他用功读书一样,让人甜蜜又无奈。
将合同小心翼翼的收好,陈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起身,看着那律师带着些许似有若无的调笑目光,轻轻叹了口气,“杜仲,想要挖苦我的话,记得等我不在的时候再说。”
叫杜仲的男人扶了扶眼镜,轻笑起来,“我只想知道,你真的能把一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十年吗?奶奶真是的,简直就是不可完成的任务啊。”
陈默淡淡地看了杜仲一眼,“我已经有目标了。”他说完,转头离开,听到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嗤声,“算了吧,死面瘫,小心被人骗财骗色啊。”
杜仲恶狠狠地说完,却发现对方根本毫不在意,立刻没了劲头。而陈默看着玻璃旋转门上透出的影子,面无表情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陈默吩咐司机重新开回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