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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她突然抓住姊姊的双臂。
「有事吗?」池净又给她吓了一跳。
「姊姊,我问你……」
不对,姊姊已离婚,问她感情的事,岂不是在伤口上洒盐吗?
而且,最近台湾媒体报导得沸沸扬扬,古刀剑铸造大师裴海正展开五年一轮
的世界巡展,结束日本的展出后,下一站便是台湾了。姊姊离婚之后,仍然留
在艺术圈里工作,不可能没听说。
前任姊夫要来,对姊姊已经是一种折磨,她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感情问题来增
加姊姊烦扰?
仙恩气馁地松开姊姊。
「怎么了?」池净微笑,纤指支起妹妹的下颚。
「姊姊……」她有些迟疑。「当初你和姊夫定情之时,两人有没有交换过任
何明确的信约?」
池净的笑容淡去,随后又渐渐浮现。
「你心里觉得彷徨吗?」姊妹俩手挽着手,缓步走上返家的小径。
早春的雨有着晚春的温度,晚春的花遗着早春的姿妍。林荫下,姊妹俩相伴
双行,花与人都出落着一色的清艳。
「有一点。」仙恩拾起一株落地的芳菲,在手中转玩。「我们虽然在一起,
却没有说清楚、讲明白的约守,教人心里总缺乏几分实感。」
「你为什么不跟他提起呢?」
「姊姊,我们在一起已经是我提的,连誓约都要我来提,我也太没有行情了
吧?」仙恩抱怨。
池净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种嗔恼其实是蕴含甜意的。
「为什么你一大早忽然心有所感?」
仙恩把方才的电话大略说了一遍。
「看,他身旁若冒出来什么阿狗阿猫,我连声张的权利都没有。」
她承认,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一点。至于那些突然冒
出来、自称是他女朋友的家伙,其实她并不太看重。
「他对你不也如此?」池净斜瞋妹妹一记。
「我身旁才没有阿狗阿猫!」她抗议。
「你的「阿狗阿猫」才多呢!」池净哧地笑了出来。
她再想一想,好象是喔。
已数不清有多少次,他总是向她抗议,她花在小黄它们身上的精神,比他还
多。
思及此,她不禁好笑起来。
「尊严固然是重要的,但不要错把傲气当成尊严了。■在爱情里,不能放弃
自己的尊严,却不妨降低一些作梗的傲气。」池净温柔看着妹妹。
仙恩蓦地止步,沉思良久。
「好!我这就去找他,把事情谈清楚。」
她展开笑颜,用力抱了姊姊一下,冲了开去。
「喂,你……锺先生人还在日本哪!」池净瞠目结舌。
银铃般的笑声迤逦开来,这方的人儿摆摆手,迅速消失在社区大门内。
寻爱。四月天:。4yt
「锺桑,刚才又有一个奇奇怪怪的女人打电话来了,我问她是谁,她不说,
只自称是你「很重要的私人朋友」,一听就是樱子妈妈桑那里的小姐打来的,
我已经帮你打发掉了。」
午后三点,锺衡返回东京的行政办公室,身旁伴着远道而来的友人。
「谢谢你,秋纱子。」锺衡含笑,拍了拍假日总机小妹的头。
「所有来电留言,我都放在你的桌上,窗台上的干燥花,我也帮你换好了。」
十七岁的大女孩笑咪咪地弯了九十度腰。「锺桑,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了,你做得很好,谢谢你。健志在玫瑰C 区里等你,快去赴约吧!」
秋纱子是一位主管的女儿,假日时和小男朋友一起在行政区及植栽区打工,
赚点儿外快。
上个月他推托不过,被几名主管硬拉到银座去喝酒,惹到一身粉味回来,事
后几位热情过度的银座小姐及妈妈桑,全是两位轮值的总机小妹替他拦的电话。
他先招呼友人坐下,迳自拿起一迭回条,细细审阅。
其中一张留言,让他胸口一跳。
「秋纱子!」他及时冲到门边,将雀跃而去的小妹给叫了回来。「这位小姐
来电时,有没有说些什么?」
那张留言卡上只写着——
下午一时,台湾的池净小姐,请你回电。
若非出于要事,池净是不可能打电话给他的,他们没有那样的私谊。
秋纱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嗯……好象没有耶!」
「你再想想,之前还有没有其它特殊的来电?」
「嗯……除了我方才说的陌生电话之外,就没有了。」
「电话里是怎么说的?」
「我问那位小姐是谁,她用英文说……对了!她是说英文,不是日语呢!」
秋纱子为时已晚地想起。
不妙。
「那位小姐说了些什么?」他连忙问。
「她说……她是你的私人朋友……」她的语气开始忐忑不安。
完了。
「那你怎么回她的?」
「我……我……我为了打发她,就说,你陪女朋友的父亲喝酒去了。」秋纱
子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她可不承认,话中的「女朋友」,恰好是她本人!
锺衡用力按着脑袋。这下可好,扯都扯不清了。
他烦乱地拿起话筒,迅速拨回台湾。
「喂,池小姐吗?我是锺衡,仙恩在家吗?」
一听见「池小姐」这三个字,他那来自远方的友人——裴海,火速挤过来,
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你让开!他以眼神威吓死党。
借听一下会死?裴海用同样凶恶的眼光回敬。
趁着这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以眼神杀死对方,秋纱子飞快溜了。
「锺先生,仙恩还没抵达吗?」那端,池净柔如秋水的声音沁透了线路。
裴海乍闻爱妻——虽然是前妻——的声音,心都化了。
你这颗大头给我滚远一点!锺衡用力把话筒抢回来。
「仙恩来找我了?我不知道这件事。」
「她早上九点多匆匆出门了,算算时间,应该抵达了日本才是。」池净软软
解释。
日本比台湾快一个小时,早上九点就是本地的十点。她九点出门,花半个小
时到机场,到日本的机位不难买,假设一个小时内上飞机,再加上四个小时的
航程……他东加西减。
喔!老天,她现在人已经在机场了。
「给你。」他把话筒往裴海怀里一扔,抓了车钥匙就出门。「记住,待会儿
若仙恩打电话来,告诉她我已经到机场接她了,请她改拨我的手机。」
出门。
裴海呆望着好友的背影。
「喂,喂?」那一方,浑不知发生何事的池净,频频呼唤着。
裴海紧紧将话筒按在耳上,不敢吭声,又舍不得挂断。
直到那一声声的「喂」终于放弃,笑叹了一声,轻轻挂上。
他无法言语,只能把话筒紧紧按在心口,仿佛如此,便将远方的伊人也拥在
怀里了……
准四点整,他出现在成田国际机场。方才办公室里有人拨了他手机——但不
是裴海——说张小姐在北区出口等他,他停好了车,怀着忐忑的心,往约定地
点走去。
在附近绕了一圈,仍不见她的人影,他着急了。
仙恩不会说日文,能上哪儿去呢?
他以约定的地点为中心,往左右两侧找开来,一心要寻到那抹阔别了数个月
的倩影。
人呢?人呢?佳人何在?
他忧急如焚。日本治安虽然良好,仍然有宵小之徒出没。而她这样一个俏生
生的美人儿,言语不通,举目无亲,会不会被人给拐带走了?她临时跑来日本,
他的资料不知带得齐不齐全。如果她忘了带他的公司电话,或者东京住址呢?
她弄丢了手机怎么办?钱包会不会被人扒走?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离开国门,可是之前去美国留学时,当地的台湾同学会从
接机到安顿,一路打点到好;日前替他到治安更差的泰国巡查时,当地分部的
人也早已守在机场接驾,一路护送到旅馆去,唯有日本是她完全陌生的领域。
日本不比欧美,她语言难通,方向感又不好,即使迷了路都无处可问。
他跑进跑出,探完了东边探西边,里面找不到找外面。
如果一直没接到她,该如何是好?他以前便有类似的恐惧,他们俩总是一个
静,一个动,随时都在走离对方……
啊!行李区那道娇俏的人影,不就是害他心脏病差点发作的小女人吗?
她竟然蹲在一堆箱箱袋袋里,陪缉私犬玩起来了。
强烈的释然,让他几乎瘫软在地上。
「仙恩!」他大喊,排开重重人海接近她。
「锺衡!」她发现了他,笑容绽放更灿烂。
在她投入怀中的那一刻,他的整个世界被填满了,一直盘旋在心头不去的空
寂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你这个可恶的丫头……」他紧埋进她的浓发里。「你害我担心死了,你知
不知道!」
仙恩被他吼得一阵委屈。「人家看见一只好可爱的缉私犬,找它聊聊嘛!」
他为她天翻地覆的时候,她正在陪狗儿玩。他同时想大笑,和发怒!
最后,他选择猛烈地吻住他。
一个火速的想法闪进他的脑海——
他爱她!
很爱、很爱她!
前四年的分别,只是让他确认了自己对她有着异样的感觉,却是直到此刻,
几乎被她吓得中风之时,他才深深明了,那是一种无法抹去,更无法被取代的
爱意。
他埋进她的密发里,深深嗅闻在午夜里魂牵梦萦的馨香。
「可恶……欠教训……小笨蛋……」他反复轻骂,直到沙哑了,仍然不停。
此刻的她彷佛是急流中的巨石,被他紧紧攀附。若她的香味是解药,她的名
字便是灵咒,在在都是救他脱离沉疴的秘方。
「人家好想你,你却一见了我就骂人。」她委屈地红了眼。
他深呼吸一下,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仔仔细细端详她。是胖了、瘦了?快乐
了、忧郁了?
娉婷的倩影依旧,女性化的曲线依旧,灵动光彩的眼眸也依旧。
「你为何会临时起意,跑到日本来?」
「我耐不住相思呀。」她的食指在他胸前画圈了。「我来,你不高兴?」
他长长一叹。
「如果没有刚才那段惊吓,我会更高兴。」
「我不是故意的。」她撒娇道。「今天早上出来得匆忙,我衣服都没带,好
冷哦。」
锺衡这才注意到,她虽然穿著长衣,在四月的东京仍然稍嫌单薄,尤其她又
向来怕冷。
「我先陪你去买几件衣服。」他吻了吻她。「不必买太多,日本的疫情已经
控制住,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台湾去。」
仙恩眼珠子一转,还未来得及发话,另一声怯怯的叫唤陡然拉住两个人。
「锺桑……」
两人一齐转身,满脸愧疚的秋纱子,以及持着女儿前来领罪的藤田先生,一
起站在身后。
「秋纱子,藤田先生,你们怎么来了?」锺衡讶然道。
「锺桑,方才经裴先生和秋纱子一说,我才知道小女闯了祸;我生怕您的未
婚妻张小姐误会了,赶忙带着秋纱子前来接机,顺便代您解释清楚。」藤田先
生百般鞠躬哈腰赔不是。
锺衡回眸朝她悄颜溜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让藤田父女俩用结结巴巴的英文
去向仙恩说清楚。
当此情势,仙恩纵使有满腹牢骚也不可能发作出来,更何况与爱人久别重逢,
她的心情正翻上云霄。
「秋纱子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年轻,我只以认是小朋友开玩笑,没有误会的。」
她含笑点首,态度雍容而得体。
看在现场人多的份上,饶了你一条小命!
日本人最重视职场伦理,秋纱子无意问得罪了未来的老板娘,一路上已经被
父亲训斥得满头包,眼下仙恩如此轻易便宽谅她,她不禁感动得哭了出来。
「张小姐……」秋纱子抽抽噎噎的。
仙恩温柔把她揽进怀里,轻拍她背心。
「傻瓜,哭什么呢?我本来就预定今天要到日本来,不信你问锺桑。」下次
再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当心我把你吊起来鞭打,洒盐风干。
仙恩替她拭去了泪,再抱抱她,像个宽容的大姊姊。
锺衡迅速出来掌握大局。「好了,天气很凉,我们回市内去吧。仙恩应该也
饿了。」
仙恩的笑容越娇柔,锺衡的寒毛便耸得越高。
他有预感,再不速速脱身,他的老命不保。
… 第九章 「送郎送到大树下,劝郎早去早回家,路上野花你莫采,家
中还有牡丹花……」
仙恩漫不经心地哼着客家山歌,停下来翻动一排打折的春装。
而随侍在侧、中规中矩陪着她逛街的锺衡,有很合理的原因怀疑,这首山歌
是唱给他听的,但聪明人都知道何时该住嘴不问。
周末假日,又正值换季打折期间,逛街人潮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