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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动天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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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刚刚我们是在山腹中了,真不知是谁做出这鬼斧天工的大型密道。
方未晓一声长啸,不到片刻,便见两匹骏马飞驰而来,一匹乌黑,一匹雪白。那雪白的骏马跑到师父身前,用头轻昵地拱着师父,见我在师父怀里,先是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后竟亲切地伸出肥大的舌头,舔起我来。
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骑马,我坐在师父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腰,生怕这马一个不顺心将我甩下去,惹的师父一阵发笑,就连方未晓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过不到半天,我就享受起骑马的感觉了,风拍打在脸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下的跃动,那是一种飞翔的感觉。
混乱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回头看去,烟尘弥漫中,一队人马正追赶而来,领头的一人,剑眉飞扬,薄唇微抿,赫然是龙靳,身旁一个矮小的身影,不是龙煌是谁。
腰上一股大力涌来,将我送到方未晓怀中。
“未晓,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前面就是越澜,你要将他平安带回。”
美人师父不舍地看了看我,决然一笑,策马回奔。

我回头,只见师父白衣飘飘,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幽深的墨瞳燃烧起烈火般的战意,看到龙靳带人闪电般包抄过来时,他嫣然一笑,苍白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腰间绚光流转,一柄通体银白的软剑呼啸飞出,将周围几人卷入其中,冲在最前的一人,躲避不及,登时被穿胸而过。旁边几人,待要策马闪躲,却见美人师父手掌翻飞,数十颗石子四下激射,从他们咽喉,大脑穿过,呼啸盘旋,又从几个侍卫的后脑穿回,那十余个侍卫还来不及反抗,便被打的脑浆迸裂,鲜血四溅。其余人等看见师父挥手投足间便毙杀侍卫二十余人,无不大惊失色,心生怯意,全都围集在外,呐喊刺探,徘徊不前,只见龙靳怒喝了一声,将腰中长剑拔出,寒光流转间,几颗人头落地。众侍卫见状,又都拼命围了上来,刀光闪动,挥矛射箭,同时缠斗美人师父。
方未晓回头看了看,将我紧箍在怀中,狠命地抽起马,那马吃痛,飞快地向前奔去。
我在方未晓怀中剧烈挣扎着。
“你放开我,让我下去。”
“你给我老实呆着。”
我抬头,看到方未晓前所未有的冷厉表情,心中一寒,不再求他。
龙靳见众侍卫久取未下,低喝一声,眼中光芒暴闪,长剑光芒闪烁,气势凌厉,直向美人师父。
众侍卫见状,刀箭齐停,将两人围起,在一旁呐喊助威。
两人几次短兵相接,都未能在对方手中讨到好处,可美人师父刚刚与那些侍卫交手,太过消耗体力,动作渐渐慢了下来,龙靳看准时机,一剑劈来,斩上师父的软剑。美人师父晃了晃,闷哼一声,面色惨白,在马背上摇摇欲落,一道血线从他口中喷出,在空中划起一道圆弧,人却趁此机会冲出了包围圈,策马向我们这面追来。
龙煌紧跟其后。
龙靳却在后面怒喊着什么,进而咆哮地跳起来,抢过身旁侍卫抵来的弓箭,对着师父一箭射去。
我大声喊道:“师父小心。”
语音与师父一同落下,箭上所带的巨大力道将师父射下马去,钉在了地上,一片红色迅速在师父的胸膛晕开,我胸口一阵剧痛,口中传来腥甜的感觉,龙煌茫然地来回看着我与师父的神态成了我最后的记忆。

方未晓听到怀中凌儿撕心裂肺的喊声,突然感觉到生命中正有什么在逐渐远去,这种感觉在他父亲逝世时他曾经感受过一次,那种心里像被挖空的感觉简直让他无法呼吸,只懂得呆滞地顺着凌儿的目光看去,静默的人群中,一朵红色的花朵静静地在草地上开放。
“驾——”
狠狠地抽动着马鞭,命令自己收回目光,却无法阻止汹涌而出的眼泪。
脑中突然想起儿时的回忆,明明是比他大的饮洛娇笑着非要叫他爬上山崖去采那朵艳红的花。
那时的花,也是这般红罢。

第 9 章
越澜国的冬天向为暖冬,可今年却是异样的寒冷。还没到腊月,就已经冷的到处结冰的地步。整个越澜国,只剩下以温泉而闻名的壅州二十四城,还与春秋气温相同。
壅州的主城燕京,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到处摆满了卖年货的小摊,因为天气温暖,采办的女眷们只穿着花花绿绿的薄袄,衬托出婀娜的身材,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日近正午,两骑白马风尘仆仆由南向北而来,马上男子不过二十左右,身着锦衣似乎色彩鲜艳,不过此时,就只剩下一片尘土色。
“庭虞大哥,我们还是先沐浴更衣再去拜访吧。” 
年长男子沉吟道:“也好。”
两人从马上翻飞而下,周围人不禁为两人矫健的身手喝了声彩,只见两人身材高佻,体态均匀,虽然风尘仆仆,却身姿挺拔,目如朗星。
将整条街上的酒楼都看了个遍,两人选了一个最大的酒楼进了去。自有伙计出来将两人的马牵到马厩。
“伙计,来些好酒好菜,给我们的马儿也送去些烈酒,再为我们准备两间上房,洗澡水和干净衣裳。”
说完,一锭金子扔了过去。
那伙计看着手中的金锭,高兴唱道:“好酒好菜招呼着喽。”
不到半晌,色香俱全的佳肴便上了满满一桌。先前的伙计拱手恭敬地立在后面,随时等待吩咐。
“听说镇守此地的乃是楚王!”
那兄长似是不经意地喃喃自语。
身后的伙计甚是机灵,立即跑到桌前,一边给兄弟二人斟酒,一边陪笑,“爷说的不错,镇守咱们壅州的是最受今上宠爱的楚王爷。听说这楚王爷刚出生时,差点夭折,幸好遇到当世神医欧阳谨的救治,才保住性命,俗话说有失必有得,您别看楚王爷天生体弱,可这十几位王子公主中,最得今上喜爱的,就只有楚王爷一人。欧阳神医说温泉对楚王爷的身体有好处,今上便立即将这以温泉而闻名的壅州二十四城作为封地,赐给了楚王爷。听说……”
“说下去。”
“小人听说这楚王爷虽然相貌平庸,桃花运却非常旺盛,在京城时便与青楼名妓交好,这不,刚来燕京不足半年,便成为了群芳阁中新选出的花魁白依依小姐的入慕之宾,简直是羡煞人等,还有王爷身边那两个娇巧可人的……”
那年轻男子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急急问道:“你说欧阳神医说温泉对楚王爷身体有好处,那欧阳神医经常为楚王爷看病吗?”
“那是自然,据说欧阳神医曾说过,没有彻底治好楚王爷的心疾,已经够丢面子的了,若是让他夭折,那他这神医名头也不用混了。所以呀,欧阳神医经常在楚王身边,为楚王调理身体。”
男人又抛给他一锭金子,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伙计欢天喜地地接过金子,恭敬道:“是是是,那小人先告退了。”
“庭虞大哥,你说那楚王爷会帮忙吗?”
被称做庭虞的人皱了皱眉,道:“一定会的,就凭他们两人的关系,这个忙他也非帮不可。只是,又是否能找到那欧阳神医呢?”
即使找到,又能否救活他呢?
叹了口气,囫囵地吞咽了几口饭菜,两人回到厢房,伙计已经准备好热水,一番沐浴更衣后,两人已是焕然一新。
问明了楚王府的方向,两人快速赶去。

“言庭虞,武炎泓?”我舒服的躺在藤椅上,看着手中的拜贴,疑惑道:“他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
我突然灵光一闪,慌忙从藤椅上跌下,道:“啊,对了,不会是冲着本王的温泉来的吧?”
旁边灵巧可人的珑儿扑哧一笑,将趴在地上的我扶起,道:“那温泉呀,也就王爷拿它当个宝贝,还让欧阳神医帮您扯谎将这地方诈了来,哼,其他人那,谁稀罕呀!”
我翻了个白眼,道:“是是是,没人稀罕本王的温泉,那下次某人就不要用什么操心之类的借口泡我的宝贝温泉。”
“公子,王爷,楚王大人,珑儿错了还不成嘛,瞧您说的,好像我从您那里横刀夺爱似的。”珑儿摸了摸粉嫩的脸蛋道:“还有呀,我的皮肤都开始松弛了,操心才不是什么借口呢,您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主儿,一年让我为您操了多少心。”
“行行行,好男不和女斗,本王要去会客了。”
我听的头都大了,一溜烟儿就跑了。
西疆侯言庭虞以及炎华的弟弟炎泓,这两人我都只听过名字,他们突然拜访我这素未平生的人,究竟所为何事??

“王爷,冒昧拜访,还请恕罪。”
“哪里,西疆侯能驾临,简直令寒舍蓬荜生辉。”我微笑着和言廷虞说着客气话,眼角看到武炎泓撇嘴的表情,不由起了捉弄之意,嘴角轻轻勾起,道:“这位就是炎华常常提到的小球儿表弟吧?不知炎华表弟近来可好,本王可有两三年没见过他了。”
武炎泓的脸上一片通红,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言庭虞道:“楚王殿下叫我庭虞便可,我们此番前来便是炎华推荐的。听闻医神欧阳前辈与楚王殿下私交甚好,不知楚王殿下可知欧阳前辈目前行踪?”
“庭虞兄,你们来的可真不巧。”我皱了皱眉,为难道:“欧阳谨那老头上次打赌时输给了本王,现在大概是在哪个荒山野岭寻找万年人参,没有个三年五载,恐怕是不会回来。”
“啊——”武炎泓失声惊呼,满面焦急神色自语道:“那可如何是好?”
“看两位焦急的神态,难道有病人急需医治吗?”
言庭虞黯然道:“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受了重伤。现下无法寻到欧阳前辈,那我们也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告退。”
我坐在椅上,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抿了口,眼见他们二人已要跨出厅门,才悠悠道:“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那不如本王陪你们走一趟,与欧阳老……前辈在一起的几年,本王倒是被逼着学了他大半的医术,如果两位信的过本王,看在炎华的面子上,本王便陪两位走一趟好了。”
看着武炎泓一脸怀疑的神色,我笑道:“若是信不过,那便算了。”
言庭虞默然半晌,似乎想要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理会武炎泓犹如抽筋的眼色,径自道:“有劳楚王殿下了。”
“请两位稍等片刻,本王交代一下,便随两位启程。”
我悠哉悠哉的出溜到后院,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低声吩咐珑儿迅速将包裹收拾出来,又让马夫将父皇送我的汗血宝马牵了出来,轻手轻脚的和珑儿一起向外走去。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一抖,看到身旁同样发抖的珑儿将包袱掉落,心里感觉安慰了些。
回头讪笑道:“啊,原来是陌儿呀,我刚刚还跟珑儿说呢,出远门怎么能不等陌儿一同去呢,这不,你就来了。”推了推委屈的撅着嘴的珑儿,继续道:“既然陌儿你来了,那我们就快点吧,恐怕他们两个已经等急了吧。”
不待陌儿回话,就当先出去了。

看到言,武的目光盯着我身后,我打了个哈哈,道:“那两个是我的侍女,她们跟我一同去。”
打死我也没脸说她们根本就不听我的,真是同情自己呀,幼年时有高璃噩梦缠身已经够可怜的了,现在又将这样两个不懂事,不听话的侍女留在身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们一行五人买了些干粮,就出发了。言庭虞说,目前伤者正在他府上静养,这倒令我高兴的很,从我燕京城到他西疆侯府,抄近路走不到两天就能到达,如果路途遥远的话,我担心陌儿珑儿会受不了这旅途劳顿。
因为我平日比较懒散,身下宝马烈云已有数月不曾跑动,这次出来,自然是扯足了劲的撒欢,不到片刻,便将他们几个远远抛下,我坐在烈云背上,畅快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溪水,便策马过去,将脸上的汗渍洗去,再抬首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他的身形映在溪水中,影影绰绰。
“不要回头。”
“好。”
那人见我答的痛快,似乎愣了一下,才继续道:“人常说楚王不凡,今日看来,的确如此。”
切,什么不凡,直接说我好色无能,大名远扬不是比较直接。
“你是什么人?”
“杀手。”
我轻笑,回答的还真是痛快。
“杀我?”
“不,杀的是言庭虞请去治伤的欧阳神医,既然去的不是欧阳神医,就可以省些力气了。”
“那你又为何出现?”
“劝你不要趟这场混水。”
我没好气的道:“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半晌无语,我回过头去,哪里还有人影。不管怎样,我开始对此事感兴趣了。
马蹄声传来,他们几个赶了过来,我这回收紧缰绳,与他们保持一个速度,却没有将刚才的事告诉他们。
“庭虞兄,你说的那位伤者到底是哪里受伤,如此棘手,居然要你去找医神救治。”
言庭虞听我问起伤者,双目中泛起一股痛楚之色,涩声道:“楚王殿下,实不相瞒,我那朋友身上伤口倒还容易治疗,只是他手筋脚筋俱被挑断,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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