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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妃之妾心如言》作者:黄红杏
【文案】:
为妹代嫁,委身为妾,是她进入权臣之后、富家朱户的荆府付出的代价。
她无意安份为朱门四姨娘,却亦不至奢望一跃为妃,得伴君王侧。但命运安排她偶遇当今天子,却没有为她安排一个适当的身份。
天子对她倾注的爱,足以将她致命,迎她进宫的旨意前,竟是一纸赐死令。
但这一次,妹妹竟愿代她赴死。
交错的命运,也许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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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后宫妃嫔等级列表】
皇后
正一品 贵妃
正二品 姝妃、昭妃、婉妃、柔妃
正三品 淑媛、淑仪、淑容、昭华、昭仪、昭容
正四品 婕妤、容华、充华、承徽、美人
正五品 宝林、才人
正六品 御女、贵人
正七品 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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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朱门为妾 ·笑也轻微,痛也轻微·】
第一章 饮泪之嫁(一)
妆台上的雕花铜镜静静直立,无声地映照着主人的如花容颜。远黛细眉,秋水深眸,凝玉琼鼻,淡朱樱唇,肤白似雪,娟娟纤柔。如此一张玉人美颜,于这喜庆之时,却无半点悦色。
梨花嫣红色的胭脂薄薄地施于双颊,她木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耳边传来福娘含笑的声音:“喜顺青丝绕,百福从头降,一喜。”披于脑后的如云青丝,随着这句吟哦在福娘的梳理下如顺去了无数旧日的烦恼,只余来日的寄望。当然,只不过是旁人的寄望,不是她的。
从镜中看到身后福娘圆润的脸庞,正带着那样灿烂的笑容,她垂下了眼帘,似是不欲再触目这些表面的喜庆气息。
隐约听到屋外喜娘语调高扬的声响:“恭喜花老爷!花轿已在院外,可别误了吉时。”
爹爹花长兴,在她嫁为荆家四姨娘的今日里,应该会是最开怀的一位吧。
河原府平县中,恐怕是无人不知,花家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秀才在科场失意的落魄事宜。花长兴从小寒窗苦读,于二十岁起便立心考取举人,只是三年接着三年过去,时光荏苒,花秀才屡屡应试落第,却总是于人前颓然低叹:“时不与我,然花某终不失报效朝廷、为民请命的雄心,三年后……三年后花某必将再赴科场,可待中举之日。”然而,当第四个三年、第五个三年也过去后,花秀才连于人前充撑脸面的话,也再无以成言。族中人每每冷言嘲笑,花秀才只沉默避退,惟得花夫人平静如初,淡淡回应:“老爷苦读多年,才学辨识必是有过人之处,久不得进举,只因是时缘未至。古人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如今老爷依然孜孜苦读,皇天不负有心人,谁可断言三年后,中举的人不是老爷?”
她还记得娘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那副淡定而坚持的模样,仿佛爹爹真的必于三年后中举,吐气扬眉。那样的相信,令她也开始觉得爹爹的及第,并非是奢想。
只是,纵然不是奢想,必定也是一场漫长的等待与考验。因为接下来的科举中,爹爹再一次落第。同年,娘患上了无可救治的重疾,一病不起。
爹爹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年也如枯萎的花朵,彻底地失去了支撑的砥柱与养份,只剩下一分郁郁不得志的沮丧。
娘的坚信却并未因此而消怠,她于弥留之际,为爹爹提供了最后一着支持,亦是致使今日这般局面的伏因:“苦考不成,家余田产数亩,老爷可将其变卖,以作筹银疏通,捐官入仕。”
捐官入仕,对于花长兴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法子。
但是,作为花家长女的她,没有想过爹爹的捐官之途,会关系自己的终生。如若娘泉下得知爹爹的所为,亦是后悔为丈夫出了这样的主意吧。
那一日,爹爹面带一丝迫切,语气难掩犹豫:“荆家堡荆官人告知,可为爹筹银捐一个四品的官儿,他若再向上打通关节,指不定还可捐个三品的官……若只凭爹变卖田产捐的官,只得一个七品的虚职,日后家中用度,便再难如往日,爹只不想你姐妹二人吃苦,荆官人的厚意,爹实在无法推拒……”
她和妹妹二人静静听着,心知爹爹如此说来,必是有因由。她率先开口问道:“荆官人既愿意为爹爹出这捐银,更愿意为爹爹疏通打点,想必是有所图罢?”
爹爹叹了一口气,皱纹横生的老眼微微地下垂,目中的无奈恰到好处地落入了一双女儿的眼内:“荆官人提出的条件,便是让……让如语,嫁与他为妾……”
第二章 饮泪之嫁(二)
“喜绾百合髻,百福从头聚,二喜。”福娘为这位即将嫁入本县首富荆家为四姨娘的新娘子绾了个百合高髻,眉笑眼开地吟出常例吉祥语,声调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听在旁人的耳中,尤显尖锐刺心。
她,花家长女花如言,却在此时泛起了几许笑意,浅浅地,若有似无地蕴在唇边,只是想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失落。
因为妹妹花如语,已来到了她身旁,亲手为她戴上一对珍珠耳垂。
“姐姐。”花如语轻轻地唤了一声,与她相似的花容上,霎时黯淡了起来。
花如言在心底暗叹,脸上只不动声色,一手拉过妹妹,柔声问道:“姐姐今天的妆容可好看?我看着是太浓艳了些。”
花如语眼中更显悲色,哽咽道:“姐姐,是我对不起你。”
爹爹当日说出,荆官人欲纳如语为妾,她们二人均是一惊,随即,妹妹如语的脸色变得煞白,双目水雾迷蒙。她见状,正想劝爹爹回绝荆家,却在看到爹爹老泪纵横的一张脸庞时止了言。
“入仕为官,报效朝廷,是爹的夙愿,也是你们娘的遗愿。爹无能,仅可凭捐官一途达成心愿,”花长兴拭着泪,“若如语不愿意,爹便不再提,爹来年再去考科举,若来年落第,只不过再等三年。”
花如言看到妹妹如语紧咬下唇,脸色灰败,心头不由揪疼,抬头对爹爹道:“我已写了封信给薛子钦,他刚被擢升为吏部主事,他一定能帮爹爹打点捐官之事,未必需要相求荆家。”
花长兴闻言,叹声更为沉重:“如言,子钦自前次离县回京,已有一年,这一年里,可是只给你捎过二封书信?”
花如言心下一沉,面上只平静地微笑了一下,道:“子钦此次回京便被擢升为主事,想必是一心务事,繁忙之余,书信少了,也是有的。但我此次的书信中道明了有急事相求,他必会有回音的。爹爹不急,不如先等等。”
花长兴冷笑了一声,道:“爹也知道,你这封信是在前月便发出的,这从平县到京城,再从京城到平县,不过就是一个月功夫,他若有心思回应你,早在上月你便该收到回信了。”
花如言的心绪随着爹爹的话渐次地沉落下去,她想反驳些什么,却又自知言语苍白,于此时此刻,根本是徒劳。而身旁的妹妹花如语,已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开了,紧接着,便听到外间传来一声声低泣,那样的幽浅,压抑着一份不甘不愿的悲哀,冲撞着她的心房。
那一夜,妹妹难以入眠,她亦如是。
妹妹抱着膝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连姐姐进入了自己房中,也似浑然不觉。
“如语,你今天粒米未进,先喝口汤吧。”她一手抱住了妹妹的肩膀,一手把汤碗递到妹妹嘴边。看着妹妹苍白的脸色,她只觉心疼。
花如语一动没动,只在喉中挤出一句话来:“我不能嫁到荆家。”
花如言放下了手中的碗,在妹妹身侧坐下,道:“姐姐也不想你屈身为妾。”
花如语眉心一颤,她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转身从床褥下翻掏了一会儿,终于找出了一支碧玉玲珑簪,递到花如言跟前,凄声道:“这是昨日乔海送给我的……是我们俩的订婚信物,乔海说,只等过了中秋,便会上门向爹提亲……可是如今……”她话未说完,便失声痛哭起来。
花如言看着那支在昏暗中闪烁着精致亮光的簪子,耳闻着妹妹的哭声,脑中不觉浮现起一张清俊而让她心有牵念的脸庞,她难禁哀怨地在心中暗叹:子钦,你为何竟是全无音讯?
她把妹妹拥进怀中,轻抚着妹妹不停耸动的后背。双眉紧蹙,思绪杂乱,有许多念头涌上来,却一时难以理清当中的头绪。
妹妹忽而抓紧了她的手,妹妹掌中的泪水,沾湿了她的指尖,冰凉刺心。“姐姐,我不能失去乔海,我此生此世,只作乔家妇,否则,”她语带决绝,“不如一死。”
花如言闻言一慄,连忙道:“如语,你断不可寻短见!”
花如语双眼哭得红肿,此时又再度悲泣,整张脸如雨后弱花,萎然堪怜:“你放心,我必会从了荆家所愿,嫁与荆官人为妾,待遂了爹爹的心愿,我方自行了断,亦不负了爹爹养育之恩……”
花如言感觉浑身如置冰窖般的森寒冰冷,看着妹妹满脸触目惊心的坚定与绝望,她脑中纷乱的思绪慢慢地开始清晰,清晰得让她的心如撕裂般的痛,绞缠不休,难受之至,但却再挥却不去,当决定于心头落下,这份锥心的痛与那一个念头一样,清晰得有些残酷。
第三章 饮泪之嫁(三)
打扮停当的新娘子花如言在喜娘和陪嫁丫鬟思儿的搀扶下走近花轿,小心地步进了轿内,薄如蝉翼的红纱头盖挡不住她的视线。她的目光在妹妹及爹爹身上扫过,喜娘便把红绸轿帘放了下来,犹如隔绝了她与娘家的最后一点维系。
今日娶亲的虽是本县富门大户,但由于只是纳妾,迎亲的派场并没有想像中的大肆铺张,四人抬的花轿,锣鼓、执事和彩衣亦分别只雇了两对,这一行单薄的迎亲队伍便在稀落的锣鼓声中把荆家新姨娘送往了荆府大院。
轿中的花如言,抬手拭去了额上的薄汗。虽已近秋季,轿中却闷热得让人难受。
她想起当爹爹听到她说代妹妹嫁进荆家时,那副愕然的表情。心下隐隐地泛酸,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翳抑与痛楚。
“这……这可怎么行?”爹爹充满疑虑的眼睛在她们姐妹脸上来回探视,花如言知道,爹爹并非是为她担心,而是在思量着,以她们姐妹二人相似的容貌,若是由姐姐代嫁,能否向荆家交代。
花如语颤声开口道:“不能如此,不能让姐姐代妹妹……”
花如言毅然打断了妹妹的话:“爹,你只管告诉荆官人,当日他在东门外看到的并非是如语,而是如言,因着姐妹二人相貌相似,外人一般难以分别她们。”她避开了爹爹微含愧疚的目光,冷静道,“如言愿嫁,只是请荆官人立字为据,当花家长女入门后,必为爹爹打点疏通,务必谋得正五品以上官职。”
花长兴听了她的话,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他含泪道:“爹爹有负于你……”
花轿在荆府门前停下,喜娘掀开轿帘,把她扶下了轿子。她抬头向门前看去,发现此处是荆府的西南侧门,门前只侍立着两列家仆,并无府内主人。看到新姨娘花轿到临,为首的一位年长家仆高声道:“恭候四夫人,请入府!”
思儿连忙来到她身畔,与喜娘一起搀着花如言往西南侧门内走进,跨过门槛,门前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盘,喜娘放开了花如言,示意由她自行跨过火盘。她吸了口气,提起裙摆,小心地跨了过去。喜娘笑眯眯地唱道:“一步旺登天!”然后随着那名年长家仆走过院落,步进穿堂,往内厅走去。
花如言原本是出于新人的矜持,半垂着头,目不斜视。然而进了荆府后,发现除了侧门“恭候”的十数名家仆外,并无其它荆家人迎接自己,连新郎荆官人亦不曾露面。缓步走进穿堂,也注意到并无办喜事的张灯结彩,只一派冷清,该是并未邀请观礼宾客。
花如言一路走进内厅,一边慢慢地抬起了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果然是豪门世家,一应朱楹檀柱,刻画雕彩,居香涂壁,奢华富丽。脚下的步子不由微微放缓,想起自己于侧门而入,此前更无相迎的主事人,可知日后于这朱门大宅中,她不过就是一个本就不足为道的小姨娘罢了。心内不自觉有点彷徨。
眼前红纱朦胧,她的视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模糊。
昨夜写就的一封信,此时,应该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
薛子钦,在这一刻,你会否记起我半点?
犹记那一年,子钦决定离开平县前往京城赴职,青梅竹马的他们相约在后山见面话别,天公不作美,偏偏于那天雷电交加,大雨倾盘而至。
她撑着油伞冒雨前往,山下泥泞一片。她看到他们相约的凉亭内并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