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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身段颀长的青衣少女则交抱着双臂站于床畔,浓眉大眼,一张素净的鹅蛋脸上带着几分俏皮,此时正挤眉弄眼地瞪向蓝衣少女。
“你们是……”她努力回想自己陷入晕迷前的情境,曾受士兵袭击,然后,她记得有人为她把那士兵打倒……是了,她记得,她曾遇到惟霖,她看到了惟霖,一定是惟霖救了她!思及此,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惟霖呢?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夫君?”
青衣少女摊了摊手,翻着白眼道:“兵荒马乱的,我们能发现你,把你救下来已经很不错了,哪还顾得上你什么夫君!”看花如言脸色变得煞白,又小声加了句,“谁不要逃命啊,你夫君自己跑了一点也不奇怪。”
蓝衣少女身姿轻盈地站了起来,一手扶住花如言微有颤抖的肩头,回头瞪了青衣少女一眼,娇声斥道:“小貌,你少说两句!”又垂首柔声安抚,“姑娘,她是我妹妹,就爱胡言乱语,你莫要睬她。我们虽然没有看到你的夫君,不过至少你自己平安了,其它事便先不要多想。”
花如言心揪痛不已,喃喃道:“我怎么能够只顾自己平安?我明明看到了他……”她猛地拉住蓝衣少女的手,抬头追问道,“是我夫君把我救下来的,你们真的没有看到他吗?”
第十五章 花容月貌(二)
青衣少女眉一挑,面呈不悦之色,高声道:“什么你夫君救你下来?要不是我和大容救你,你早没命了!”
花如言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跟前的两名纤纤弱女子,摇头道:“当时的情况如此凶险,怎么可能是你们救我?不会,不可能。”
蓝衣少女甜甜一笑,道:“确是我们救你的,你别瞧小貌这副模样,她可是个练家子呢!”青衣少女瞪起眼睛:“我什么模样啊?”“去去去,别岔我的话!”蓝衣少女推了她一把,又和声续道,“我姐妹俩路经高云镇,在那儿宿了一夜,一大早定远将军的兵便进镇来了,我们寻小路往外逃的时候正好碰上你被巡兵袭击,我看你孤身一人,心里觉得怪可怜见的,怎么忍心看你送命哟……”“嗨呀,你少跟她啰嗦了!”青衣少女不耐烦地插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就是我姐妹俩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的!没你那夫君什么事,别找我俩要夫君!”
花如言心知她们二人说的该是实话,心下愈加凄惶。她极力平下心绪,向这精灵古怪的姐妹二人欠了欠身,道:“如此,便谢过二位救命之恩。”一边从床上下来,意欲离去,蓝衣少女扶着她的臂膀,切声道:“你快躺下休息,我让店小二为你煮了些吃的,等一下便会送上来。”花如言这才提起精神来打量四周,原来自己处身于客栈之中,忙道:“不劳你们破费。”青衣少女禁不住笑了一声,道:“哪里呢,用的是你自己的银子!”花如言闻言一惊,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确定藏银子的小布兜还在后,才放下心来。蓝衣少女似是看穿了她心思,笑吟吟道:“客房的租银和饭菜的银子,是我代付的,只是小数目,姑娘不必介怀——我姐妹二人可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
花如言有点不好意思,歉然道:“多有叨扰你们,花氏无以为报……”她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了蓝衣少女手中。
蓝衣少女也不推辞,坦然收下,边笑道:“原来姑娘贵姓花,这么巧,我名叫花容,我妹妹名叫月貌,看来还是我和姑娘亲近些!”她在花如言身侧坐下,娇滴滴道,“那花容以后便唤你姐姐,好不好?”
花如言正欲婉拒告辞,却感觉手上一阵温软柔暖,花容的柔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侧头看去,那张娇俏的玉颜上含着一抹和煦如阳的微笑,水灵灵的双目恍若荡漾着让人心神舒泰的怡然亲切,不自觉地对她生出一股怜惜之意来,根本无法硬下心肠来道出一句拒绝的话。于是勉强绽出笑容来,道:“自然可以。不过我不能在此停留太久,我吃一点东西后,便会离开。”
花容面上流露出一丝惋惜来,月貌的大嗓门又说开了:“你以为只你想离开?如果可以走,我和大容早就走了!平远将军的兵早已把陵州一带的关防封锁,守卫森严,连苍蝇也飞不出去!”花容软声细语地接道:“幸亏我们及时逃出了高云镇,要不然,就困在死尸堆里喂苍蝇了。”
花如言蹙眉思忖片刻,猛地想到了什么,道:“淮襄镇是不是还没打起来?我们可以设法逃到那儿去。”
月貌语含嘲讽道:“好妙计,盼星星盼月亮就等你这句话呢!”
花容一手拨弄着垂搭在肩头的辫子,甜声道:“姐姐,我们大难不死,已经在淮襄镇中了,不然哪来这么平安的客栈,还有店小二为我们准备香喷喷的麻油牛肉?”
第十六章 花容月貌(三)
听到花容月貌的话,花如言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心头的惶然不安慢慢散去。
眼下暂困于偏僻小镇中,已为事实,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无性命之虞,便有逃生的机会。然而,萦绕于心头的一重忧心,却并非因为自身安危。
留于淮襄镇中的日子漫长好比度日如年。萍水相逢的人情于此时成为了唯一的依傍,花容月貌姐妹二人偶尔会到她房中闲话几句,她虽然心存感激,但总是提不起劲来,郁郁淡漠,大多数时候是听这姐妹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互相抢白取乐,百无聊赖间,脑中总是无以抑制地重现惟霖的背影。于是,渐渐失神于嬉笑怒骂的话声中,不知神绪何归依,更不知来日上路,该往何方。
连着三天过去了,无能为力的焦心使她开始觉得此地已不可再久留,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离开淮襄镇,返回高云镇再探个究竟。
第四天的清晨,她一边收拾细软,一边在脑中思量着该往哪条小路潜出淮襄镇方得万全,隐隐听得门外传来交谈人声,一个侬声软语,一个粗哑豪爽,她本不在意,忽听闻一声娇呼,似是花容的声音。一时不知外间到底何事,她起身打开门往外一看,只见一名青年男子正跪伏在花容脚下,连连地磕着响头,一迭声说道:“姑娘的大恩大德陈某没齿难忘!姑娘既不愿接受陈某的银子,便受了陈某的礼!”花容忙不迭地伸手要扶那男子,急急道:“陈大哥你快起来,我不过是为你打听了点消息,算不上什么大恩,你快起来!呀,你折杀花容了!”那男子挣开她的手依旧磕头,口中不停地道:“要不是姑娘,我与老父早就失散于战乱中,不知何日才能重逢!姑娘此次等同再造之恩,陈某感激不尽!”
花如言闻得那男子的话,不由有些微意想不到,揣测地看向一脸不安的花容。
第十七章 花容月貌(四)
花容抬头看到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对那男子道:“好了好了,陈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你不要再磕头了,花容有多少福气也受得起折呀!”她好不容易把他拉了起来,“你快回去照顾你爹吧,我们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感了风寒,你快为他找大夫看看。”那男子应了,朝花容一步三鞠躬地离开了客栈。
花容向花如言俏媚一笑,露出了雪白如珍珠的贝齿,道:“姐姐,一大早的把你吵醒,请你别见怪!”
花如言看着那男子远去的背影,心下琢磨着他们刚才的话,片刻后,方问她道:“你帮他找到了失散的亲人?”
花容敛下了笑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返回客房内。花如言见状心下暗疑,忙随她走进客房里,追问道:“你用什么法子为他找到亲人?”
花容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声音里夹着几许忐忑:“原不该让你发现的……哪里有什么寻人的法子,不过就是……”又停了下来,犹豫不语。
花如言快步来到她身后,急切道:“就是什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花容叹了口气,回过身来,脸上尽是无奈:“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能把你安全带到淮襄镇,还是因着我们认识军中的人,他们悄悄把我们放出高云镇的。那些失散的人的消息,自然也是通过他们那里获知。”看到花如言脸上的迫切,忙补充道,“但这是秘密,不能泄露出去,平远将军军纪严酷,要是知道他们违令,他们便会有杀身之祸。”
花如言细听着花容的话,心内暗自思量开来,一边注意她的神色,似是并非虚言,但一时又觉着有不可尽信之处,遂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请求压了下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虽然心下迟疑,却还是转身离开了花容的客房,脑中只不停地衡量,那股磨人的焦心再度涌现。
如此一来,她暂且放下了离去的心思,那意欲一探虚实的意愿愈加强烈起来。
过了晌午后,听到外间的一声轻响,她忙来到门边,透过隙缝看到花容正动作小心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下客栈的梯间。
花如言沉了口气,悄无声息地随在其后。
出了客栈,花容一路往镇外走去,步行匆匆,不时地四周张望,前后顾盼。花如言远远地跟在后方,路上行人稀落,要寻得掩护并非易事,幸而花容似是另有心事,虽不时注意周遭情况,却未曾发现身后有人尾随。
绕过镇前牌坊,再往前走,便是进出淮襄镇的关口,远远便看到那儿守着数名肃穆的兵员,花容却加快了脚步往那儿走近。花如言生怕被兵员发现行踪,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上,一名巡兵从右方走来,拦下了花容,小声地交谈起来。
第十八章 花容月貌(五)
花如言连忙在一旁的牌坊石柱后躲藏起来,微微侧过头,留心看着花容与那巡兵的动静。
花容不知对那巡兵说了什么话,他连连地摇着头,使劲地摆着手。花容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包物事塞到他手中,那兵掂了掂那布包,脸上的紧张稍有缓和,朝花容点了一下头。花容忙向他连连躬身。
花如言眼见此情此景,心知花容早上所言非虚,不由有些微激动,只不过是一线的希望,亦恨不得马上上前拉过花容寻求那结果未知的帮助。
待那兵走远后,花容才转身往回走。
花如言咬了咬牙,从石柱后走了出来,花容倏然看到她,整个儿一惊,脸色大变道:“如言姐姐?你怎么在此?”
花如言走到她跟前,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恳切道:“你能不能帮我?能不能替我打听我夫君的消息?”
花容半点怪责道:“姐姐你怎么能跟我到这儿来?你可知道这有多危险?”
花如言顾不上解释太多,压低声浪道:“我怀疑我夫君仍在高云镇内,你能不能让他们帮忙打听一下?”
花容面露难色,回头提防地瞥了关口处的兵一眼,拉起花如言快步往前走,低声道:“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要是给他们的上锋知道,便大事不妙了。”
花如言心下虽急,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与花容一同加快脚步往镇内返回,挽着花容的手早已紧张地握成了拳头。
回到客栈,花容把她拉进房内,左右看清屋外无人跟随后,方把门关上。
“如言姐姐,你真是太冲动了!”她娇声嗔道,美眸横了花如言一眼,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花如言急不可耐,来到她身旁道:“我求你帮我这个忙,我知道你有办法,我求求你!”
花容皱起眉头,道:“要知道,这样四处去打听一个人的消息,是要惊动许多人的,我的人刚才告诉我说现在风声正紧,不能轻举妄动。”她目带愧色地看向花如言,“姐姐,花容真的是爱莫能助。”
花如言心下一沉,正焦急间,猛然想起刚才花容向那巡兵手中塞的物事,遂道:“可是需要银子打点?你告诉我,多少银子足够?我都可以给你。”
第十九章 花容月貌(六)
花容依旧是满面为难,摇了摇头,道:“这事实在难办,不是花容不想帮姐姐,而是……”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花如言竟想也不想地在她跟前跪了下来,哀声道:“花氏命薄,夫君遭遇不测,音讯全无,虽于高云镇中重遇夫君,但是却不能相认,花氏心有戚然,虽生犹死……花容姑娘,我得以于兵凶战危中脱险,大难不死,都是因着你和月貌姑娘古道热肠,出手相救,花氏自知难以报答二位的恩德,无颜再要求二位为我奔走冒险,但花氏并不强求可与夫君重聚,只求可得知夫君尚且安好的消息,便心满意足……”她泪盈于睫,哽咽道,“只求得一个消息,只要知道他安然无恙……”
花容慌忙站起身,一手扶着花如言的臂膀,道:“敢情都赶在今日折我的福呢!姐姐快起来说话,不是花容不愿帮忙,而是这事得从长计议呀!”
花如言闻言,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颤声道:“你愿意帮我?”
这时,房门被推开,月貌走了进来,眼见花如言目泛泪光地跪于花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