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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绮枫眼中鼠薄的泪意闪烁着晶莹而温和的淡芒,道:“姐姐果然深知妹妹之心,妹妹于有生之年得与生父重逢,只知亲情之深重,是任何事都无以取替,所以妹妹得知要进宫时,心里只有难过,只是,妹妹后来又想,进宫后,并非与亲人无牵无系了,至少,我还有表姐,皇上圣恩特许,容我可以不时可与爹爹相见,如此,绮枫亦觉无憾了。”她对花如言婉然一笑,道,“如今还与姐姐结了姐妹之谊,何尝不是一种得着。”
花如言轻轻领首,微笑道:“适才在芳靖宫妹妹一句话说得好,我与妹妹,当真有不解之缘。”她看着姚绮枫坦然而率真的眼眸,“只不过,当日我在宰相府中的事,难道妹妹当真完全相信皇上的话?〃
姚绮枫侧一侧头,圆润的脸庞在亦如身旁的春兰一般雅致娇丽:“绮枫当然相信皇上的话。不过妹妹坚信,倒不是全是囚为这话出自皇上之口,而是因为姐姐。”
花如信暗奇,道:“因为我?〃
姚绮枫笑道:“绮枫进宫是遂了爹爹的心愿,日后在宫中好好生活,让爹爹放心。那么姐姐进宫,又是为了什么?可是因为对皇上的情意,或是皇上对姐姐的心念?无论怎么样,姐姐待皇上必是与常人不同,姐姐才会不畏险阻为皇上行事,皇上方会不惜一切保护姐姐,更不会让姐姐身陷于险境。所以姐姐当日到宰相府中,只为执行皇命,必定没有伤害我,伤害爹爹的心思。”
花如言细听她的每言每句,只觉个中的诚挚与坦率,并无半.点矫伪和揣探之意,心下不由生出一份凄酸,又有半.点不安,为着对方纯真一句:进宫又是为了什么,可是因为对皇上的情意?
暗暗敛下微泛于心胸间的涩然绪动,她淡笑道:“正如妹妹所说,你我进宫,都有一个不得不为之的理由,你有你所珍视的亲人之情,我,有我心中的执著,也许便是你眼中的情意。”
清幽若馨风的兰花芬香夹在和风中柔柔吹送,出尘淡芳轻轻扑面,如在不经意间拂去心头的郁尘,留下安宁心神的清新。姚绮枫笑盈盈点头道:“妹妹就知道,姐姐是性情中人,也与妹妹一般以情为重。”
花如言微觉怅惘,脸上的笑意愈显浅淡:“是,你我都是红尘俗子,诸事,皆敌不过一个情字。”
如此的感慨夹杂着几丝悲凉沉沉压于胸臆。与姚绮枫道别后,花如言着令笃轿退去,由花容月貌二人陪同缓缓步行返回明宜宫。
悠悠的凉风拂动在她的耳际,枷金革玉百合花形耳坠轻轻地在颊边摇曳,似欲挑引出心底中的微躁与不安。
花容若有所思的声音轻轻传来:“如言姐姐,花容有一句话想说。”花如言停下了脚步,扬起头目走望湛蓝无垠的朗朗晴空,道:“你可是有话想问我?〃
花容走上前一步,来到她身侧,轻声道:“刚才姚氏所说的话,姐姐可有留心?她提及的一句,也正是花容想问姐姐的。姐姐,你对皇上可有情意?〃 花如言沉默片刻,道:“花容,你想说什么?〃
花容垂下头来,低低道:“花容想告知姐姐的,是自踏上进宫这一条路以后,心中是否有情意,已经不再重要。”
花如言只觉蕴于心胸间的哀凉丝丝地弥漫开来,开口言语,连舌尖也似苦的: “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何尝不明白此理?我心中谨记的,只是此行的目的。
花容苦笑摇头道:“不,姐姐并没有明白花容之意。”
月貌也压低了声音,沉沉道:“千术之道,最要紧是做到忘情弃爱,心中只
将自己当作另一人,己的情意。如言姐姐
方能骗过别人。而既然已成为另一个自己,就必须有这个自
你可明白个中道理?
乾阳宫乾嘉殿内,灵元放下手中御笔,抬头看向殿中挺立的姚士韦,察觉到那张国字脸上呈灰青之色,点漆似的粗眉紧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不动声色,淡声道:“卿家有话只管直说,在肤面前何来扰像?〃
姚士韦略一沉吟,方道:“皇上,臣犹像,只为此番直谏之言,与婉妃花氏有关,不知皇上可愿细听。”
昊元眉心微攒,冷冷地看着姚士韦,道:“朕在你府中已经说过,婉妃之事日后不可再提。”
姚士韦面上的忧色更甚,道:“皇上,臣并非有意再提婉妃之事,只是臣担忧皇上安危,唯恐花氏另有图谋,是以特派出密使彻查花氏的籍系底蕴,由此得知,花氏乃为河原府平县荆家之妇,皇上,姑勿论迎封已然婚配的女子是否有违大荣规例,臣一直思疑这荆门一族多年来处心积虑,有谋逆之心,但苦于他们行事诡秘,未可有实证问罪于他们。如今花氏又伺机接近皇上,恐怕当中事有蹊跷
昊元盯着越发显得激动的姚士韦,并没有马上说话,良久,方缓声道:“士韦,朕当日微服出巡,险遇刺客,更遭山泥困身,命悬一线,花氏不畏凶险相救于肤,与朕可谓相识于危难之中,丹心可昭。至于你所说的,朕亦早已知悉无遗,花氏的籍系底蕴,只有肤最清楚。你无需质疑,也不必过虑。”
姚士韦目光一凛,道:“臣一心只知维护皇上安危,更唯望大荣朝社程稳固,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臣亦觉得应该趁早杜绝。”他霍然跪下,朗声道,“皇上,臣以为,应被夺花氏封号位份,将其处死,方能免却后患!〃
第八章忘情弃爱(二)
花如言听到花容月貌二人的话,闭了闭双目,稍稍平下纠缠于心的迷惘与凄惶,轻轻道:“你们想告诉我,要忘记自己的执著,从此对另一个人付出情意,是么?”记忆有一刻的沉淀,往昔曾有的心思不由自主的浮现上脑际,骗过自己,竟成了当务之急,迫使自己忘情弃爱何难?只消咬一咬牙,不再念想不再牵挂便可渐次淡忘,然而将残余于心的真情以假意之名付予另一人,这是何等艰难之事?教她如何可做到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花容沉思着道:“姐姐可曾想过,此次我们对性姚的行事落败,却仍然能保全性命,全只因为皇上力保的缘故。换言之,日后姐姐在宫中可否得以周全,仍与皇上脱不开干系,所以眼前最重要的,是留住皇上的心。”
花如言黯然垂眸:“我明白。你们所说的,我自进宫前便已细细思量过。”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天空飘过一片密云,雾时遮档了阳光,周遭倏然阴暗起来
昊元心头隐怒难禁,他自御案后站起了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姚士韦,道:“士韦此言,可是意指肤尚不如你这般心系大荣江山社程?花氏不仅是肤依祖宗礼法册封的妃缤,更是肤的救命恩人!当日肤危在旦夕,倘若不是花氏,月戈早已性命不保,还何来由士韦你忧心肤的安危?如今你竟要肤将花氏处死,可曾想过如此将使肤至于不义之境,更无以面对天下悠悠众口!〃 姚士韦闻言,暗暗咬牙切齿,惟得叩首有声,道:“臣无状,皇上息怒!臣斗胆进言,只为臣担忧荆门一族意欲通过花氏对皇上图谋不轨!皇上为大荣根本,万不可有失!〃
昊元怒火中烧,冷瞪着他半晌,沉下气来道:“脱只知道,荆门当家人荆惟霖早已于数月前遇刺身亡,如此,荆门一族如何进行士韦口中的谋逆之事?你大可放心,月关并非贪恋美色而糊涂一时,迎花氏进宫,是肤深思熟虑之举,士韦便不必再为此事担忧操劳。”他顿一下顿,看一眼案台上有关汝州盐政的奏折,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劳士韦费心。”
天色自那乌云掠过后,便没有再恢复晴朗。花如言与花容月貌返回明宜宫后,风势开始猛烈,飒飒凛凛,呼啸席卷在庭院中,狂放地肆虐在满院的繁花绿树之间,似欲把这空间里的锦绣绮丽全数连根拔起。
花如言过去并非未曾见过如此凌厉疾风,只是心境异于往日,虽隔了窗户,仍觉是满目震动心神的苍茫与混乱,深恐下一刻,暴风将破窗而入,将仓皇无助的人儿撕碎成渺刁、的虚空,狠狠挪向远方。
勉强定下心神,转首看向花架木妆台上的铜镜,正抬手将发髻上的替饰取下,却在发丝如水披散的一瞬怔住了。
镜内倒影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自殿门前往内,渐行渐近。
她怔然地注视着镜中的他,心底不经意地泛起一抹不安,花容月貌二人的话意似若有若无地回荡在耳边,是冰冷的警醒,将她唯一想保存于心的坚守与珍视,亦要无情掠夺,然后摧毁。
他脚步很轻,似是不忍有所惊动,缓缓地向她走近,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最终在她三尺之距内停了下来,犹如如此便是最适合的距离。
她施施然转过身,敛目垂眉,行礼如仪:“臣妾参见皇上。”
昊元负手而立,静静地凝视着恭敬有余的花如言,眼光是轻风般的淡若,他并非不能感觉到,此时的她有比以往不一样的异常。
也许是因着她的恭谨中,更添了一分顺从。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会特别留心她的每一变化,捕捉她的每一心思,只因为他想知道她是否如他心目中那般,值得付出一切代价以维护保全。
“如言,我不是曾说过,只你我二人之时,不必守那英须有的礼数。”花如言唇边漾起一抹微笑,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含上了轻浅的温柔:“不知何故,如言心中总感觉在这深宫之内,难再如往日与你在宫外之时那样无所顾忌,只是如言一直告诉自己,你仍如当日的你,我仍如当日的我。”她抬起头来,笑意内适时地泛起一丝苦涩,“小穆,你可知道这一个称呼,如果留于心底,那么即便不放在嘴边,亦并非代表如言会忘记半分。”
昊元慢慢地走到她跟前,依旧目不转晴,只想从她滇黑的如水秋眸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那你可是要告诉我,你此时心里已经有了这个称呼?〃
花如言坦然自若地迎着他深沉难测的眼光,道:“如言只知,从此以后,小穆只能是心中唯一的牵念。”她吸了一口气,再道,“小穆,如言不想对你有半点欺瞒,你也不会接受如言的虚情假意,只是此时此刻,如言可以给予你的,除却每言真心,便是以诚挚之意相待。”
昊元目光中的清冷渐渐褪却,僵直的容神稍稍舒缓开来,轻淡地笑着领首道: “我明白你的心思,有你这一句,我也该心满意足。”
有如猛兽嘶鸣的风声在宫外盘旋不止,阵阵不.感地传进了空寂的大殿中,低垂的纹绷纱慢微有风动,犹如波浪翻涌,更掀起暖风几许,无声无.息地拂面而来,迷蒙了彼此的视线。
花如言半垂下头,柔声道:“如言知道,小穆定可明白如言心意。”昊元短短叹.息一口气,敛下面上的怅然,另有一丝狠绝之意涌上心头,静声道:“如言,有一事,你必须代我完成。”
花如言抬起眼帘,触及到他微含阴冷的眸光,心头不由一栗,一时竟不敢妄自接言,惟得疑虑难禁地等待他往下续说。
昊元的声音冷沉如寒霜地自她耳际掠过:“姚绮枫此女,不可留。”花如言一惊,愕然道:“你意思是说… … ”
灵元语气更添几分决绝:“要对付姚士韦,首先为我取姚绮枫性命。”花如言骇然失色,不可置信地瞪着昊元,双唇微动,半晌,方可吐出话语来: “为何要这样做?〃
昊元沉一沉气,道:“你可知道,今日姚士韦向我进言,要我将你处死?〃 他处起了眉头,“他言定荆门一族处心积虑,有谋逆之心,更意欲通过你谋害我,他步步紧迫,只想将你除之而后快。我最后只有将盐政要务交由他全权掌治,他方暂不提此事。如言,我如今痛恨这一个人,并非完全因为我自己,更为了你
花如言大惊不已,脸庞霎时变得苍白无半.氛血色,她竭力镇定下来,道:我只是不明白,对付姚士韦,为何要取姚绮枫性命?〃
昊元嘴角轻扬,笑意从容:“我早已经命人秘密注意姚士韦的行举,只待他有异动,自会有人上疏弹劫其另有图谋之心。他城府之深,取其把柄并不容易,但只要他苦心安放在我身边的女儿在宫中遭遇不测,他定会急怒攻心,一心欲要向我兴师问罪,如此自乱阵脚,我便有可乘之机。”
花如言满心惊惶,暖芬和渗的梅花香.乞伴着殿中轻风萦绕于鼻端,恍惚间,似又见到清幽春兰旁姚绮枫娇憨纯真的圆月脸庞。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道:“如果可以,能不能不伤及无辜?”话语既出,她· 征了怔,当看到吴元益显森寒的神色,又低声道:“我们的目标只是姚士韦,与旁人无尤。”
昊元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知道你不忍下手,我何尝忍心伤害姚氏?只是,如若不以此为饵引姚士韦这老孤狸自投罗网,恐怕不知何时方有行事的机会。如言,你甘愿就此遥遥无期地等待么?或者你愿意等,可是,姚士韦如今一心想除去你,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向皇太后进言,借皇太后之手伤你性命。”他隐带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