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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再也不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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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难怪了。”安老爷子有些了悟。
  安宁从包里拿出两张银行卡,一张递给安老爷子,一张递给莫雪梅,道:“爷爷,每张卡里有五十万,一张留着急用,一张就做家用吧,今天匆匆忙忙的,难免有所疏忽,缺什么东西就去补,三天后我就要走了,照顾不周的地方,只能抱歉了。”
  安老爷子眼眶有点红,道:“你把钱都给我们了,你怎么办?你孤身一人在国外,应该身边多留点钱。我们都老了,用不了什么钱。”
  安宁安慰道:“没事的,我还有点钱,您放心吧,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爱吃什么就吃多吃点,不用省,我不差这点钱。再说了国外有同事朋友,我并不是孤单一个人。爷爷不用担心我。”
  “说的也是,她都认识飞扬风投的CEO这种特别有钱的人,您还怕她没钱用吗?”莫雪梅在一边说道。
  安老爷子铁青着脸斥道:“你胡说什么呢,再怎么说你都是她的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莫雪梅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看了看老爷子的脸色把话咽了下去。
  安宁就像没听到般,神色一丝不动。
  吃完晚饭,安宁起身告辞,“爷爷,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
  “你不住下吗?”安老爷子不舍道。
  “不了,我早订下酒店,住惯了,不想搬来搬去的。”安宁道。
  老爷子非常无奈道:“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哎。”趁莫雪梅不注意,低声道:“你没怪你妈,这些年她也不容易。”
  安宁点点头道:“爷爷放心吧,很多事我都放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知道小宁从小就是个聪明善良的好孩子,你能把一切都放下,我就放心了。”
  安老爷子绝没想到第二天安宁来时,还给他带来了个大大的惊喜。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安老爷子在前面的花园散步,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他面前。从车里走下两人:“老首长,您还好吗?”“老首长!”
  安老爷子定睛一看,居然是两年前转业回家的张秘书和小杨。
  安老爷子激动的一阵颤抖,“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两人上前紧紧握住老爷子的手,一时激动的说不出来话。
  安宁从车子里下来,还带着一个四十几岁的妇女。她道:“我们还是去里面说话吧,天开始热了,进去喝口水吧。”
  几人移到客厅后,才开始叙起旧,原来两年前张秘书和小杨都转业回了家乡,只是他们的家乡都在农村,家里条件并不好。而且虽说是转业,但其实是属于发配性质,所以转业的单位也不怎么样。小杨转到一家乡镇企业做保安,工资不高,还没结婚属于一人吃饱一家不饿的状况。张秘书转到一家公司做保安科科长,只是受尽了排挤。
  这次安宁找人打听到他们的近况并不好,就问他们是否愿意回来为安老爷子工作。他们一听想都不想就同意回来了。安宁还让张秘书把老婆也一起带上,他们坐了一天的飞机就到上海了。
  安老爷子听了十分感动,不住的夸安宁。莫雪梅却在旁边说道,他们家现在养不起这些多人。
  听了莫雪梅的话后,安宁淡淡的笑道,她本来就打算请几个人来陪伴照顾爷爷,既然有旧人就更好了,彼此都熟悉,而且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才作主让他们来上海的,三人的工资都由她来支付,莫雪梅听了才不说话。
  一时气氛有点僵,安老爷子开口说道:“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都要好好相处。小张,小杨,张家嫂子,来来来,我带你们参观一下这套房子。小宁来,扶爷爷一把,人老了,腿脚就不方便了。”众人连忙站起附合。
  看着努力打圆场的爷爷,安宁心中暗叹了一声。面上不露,高高兴兴的陪着几人又转了一圈。
  “爷爷,三楼的二间房间就让张叔叔他们住吧,正好够住。”
  “对对对,不过要让人布置好,现在可什么都还没有。”听完爷爷的话,安宁马上让人去办了。
  “爷爷,您放心吧,家具很快就会到,晚上就可以住人。张叔叔,张婶,杨大哥,爷爷以后就拜托你们三位照顾了。”安宁道。
  “放心吧,安宁小姐,我们几个会好好照顾老首长的。”张叔叔道。安宁对这个跟了爷爷三十多年的老部下还是很放心的,对爷爷很忠心,做事很细心很周到。
  “那就好,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们的事我会托给朋友办,你们的工作关系还有后续问题都会给你们办的妥妥当当的,放心吧。”安宁道。
  “谢谢安宁小姐。”张秘书看着眼前做事干脆利落,行为落落大方,神情自信明媚的女孩,不禁想起当年那个伤心俗绝,泪流满面跪在老爷子面前求他送自己出国的脸,他几乎无法将这两张脸重合起来,无法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岁月在这个女子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禁让人感慨时间的巨大能量。
  等安宁把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她对安老爷子道:“爷爷,我要走了。”
  “等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了,我已经和颖颖约好一起吃晚饭了,对不起,爷爷,不能陪你吃晚饭了。”安宁道。
  “既然约好了,那就去吧,自己小心点。”安老爷子道。
  “好,爷爷,明天我就不过来了,直接回美国了。我先在这里跟您告个别,爷爷,您多保重,我有时间就会飞来看您的。”安宁道。
  “你明天不过来了?什么时候的飞机?爷爷去送你。”老爷子不舍道。
  “不用了,我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离别场面。所以,爷爷,就在这里跟我告别吧。”安宁伸出双手。
  老爷子伸手抱住自己的小孙女,不禁有些恍神。他想起十年前那个泪流满面却咬紧牙关不肯哭出声音的小女孩。那时也是不肯让他送到机场,只是挺直肩膀,背起行囊,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里从没有回来过一次,更没捎回一言半语,整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消失在这茫茫人海中。
  “这一回不会再是十年吧?”安老爷子紧紧抱住安宁,问道。
  “不会的,爷爷,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您,有空会跟您打电话的。爷爷,您要保重身体。”安宁道。
  “好,爷爷会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我们小宁回来看我。”
  走出大门,老爷子欲言又止,安宁奇怪的问道:“爷爷,您想说什么?”
  安老爷子停了会儿,道:“你爸爸他。。。。。。”
  安宁沉默了一会儿,道:“他的事我会让人去处理,尽量少让他吃点苦头。”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太勉强自己。”安老爷子道。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安宁低沉的说道。
  老爷子发出一声长叹,“都是冤孽啊。”
  “好了,爷爷,我走了,您回屋吧,好好保重。”
  “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安心工作,有空就多回来看看。”老爷子道。
  “好。”
  依依不舍的告别爷爷,安宁坐上车,POULE回头问道:“我们现在就去新天地吗?”
  安宁无声的点点头,车子慢慢启动,安宁有些累,闭上眼睛休息。
  
                  再见
  新天地是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之一,这里是以上海独特的石库门建筑改造成的集餐饮、商业、娱乐、文化的休闲步行街。到了晚上更是灯火辉煌,人头窜动。
  安宁到时,周颖然已经在包房里等待已久,两人笑着拥抱了下,坐了下来。这是间装潢的非常精致,很有格调的餐厅,包房里布置的古色古香,墙壁上还挂着名家的画作。
  安宁抱歉道:“对不起,我来晚了,刚刚从爷爷那里过来。”
  周颖然道:“是我来早了,安爷爷好吗?”
  “还好,只是人苍老了许多。”
  “岁月无情,再说你十年没见过爷爷,猛一见,更觉得变化大了。”周颖然道。
  安宁点点头,看看四周的环境,笑道:“我离开上海时这里还没开始建吧。没想到一晃十年,这里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周颖然道:“这里是你离开后开始建的,现在是老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你这个半老外是不是也很喜欢?”
  安宁白了她一眼,道:“什么半老外,无论我在国外待多久,去的多远,我始终是个中国人。”
  “抱歉了,小宁,我开个玩笑的。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点,千万别客气。”周颖然爽朗道。
  安宁无奈的笑了,道:“今天我想吃正宗的上海菜,这些年在国外吃腻了牛排面包。”
  “没问题,想吃什么都可以,即便这里没有的,我也会让人想办法弄来。”周颖然大方的说道。
  两人边说边笑着点菜,一会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上海菜就上来了。
  周颖然挟了只油爆虾,放在安宁面前的小碟子里,道:“来,尝尝你最喜欢的油爆虾,看味道正不正宗?”
  安宁剥开虾壳,咬了一口,笑道:“不错,是正宗的上海菜。我记得小时候你家经常做这个菜,每次做你都会给我留点。”
  “是啊,每次我们都会去那个秋千上一起吃,每次吃的满手都是油。回家时都会先到徐飞家把手洗干净了才敢回去。”周颖然回忆起往事,不禁笑出声来。
  安宁也是满脸笑容,道:“谁叫他家离秋千最近呢。每次他都会嘀咕我们吃独食。”
  “对,对,对,那时候多好玩啊,那小子小时候胖乎乎的,看到我们吃东西又羡慕又嫉妒,自己却不敢多吃。真是太可爱了,你猜猜看,他现在在哪里工作?”周颖然道。
  “他?不会是去捡破烂了吧。”安宁挑起眉好笑的问道。
  周颖然不禁棰着桌子放声大笑,安宁也不由的笑起来。说起来,这徐飞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做个捡破烂的人,可以捡到许多宝物。
  笑了许久,才终于停了下来。周颖然道:“他去了公安局工作,还当上了处长,前景一片大好啊。”
  安宁听了不禁又笑了起来,这捡破烂和去公安局工作这两者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一时间好像回到过去,两人在说说笑笑中结束了晚饭。
  结了帐,周颖然道:“下面我带你去附近的酒吧开开眼界吧。有几家气氛特别好。”
  周宁摊摊手,道:“客随主便。”
  走在昏暗的走廊里,迎面走来一群男男女女,大声说笑喧哗的人。安宁皱皱眉,正想侧身避开点。
  “咦,颖颖大小姐,你今天也来这里吃饭,来来,你哥在这里呢。”一个白净肤色,笑容可掬的男子冲周颖然打起招呼,居然是徐飞,真是一点也不经念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嗨,哥,各位哥哥,你们都来这里吃饭啊,我们吃好了,该走了。”周颖然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
  周暮然看到这个亲妹妹,实在是有点头疼。念道:“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在外面疯玩。”
  “我能疯玩什么?我可不像你们几位夜夜笙歌,左拥右抱,依红偎绿。”周颖然讽道。安宁奇怪的看了周颖然一眼,只见她脸色紧崩,神色莫测。
  “好了,你们兄妹也真是的,难的遇到,就这么火星四溅的。旁边这位美女是谁,来介绍一下?”一个嘻皮笑脸的男子和起稀泥,安宁定晴看了眼,是侯明非。
  周颖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侯明非莫名其妙道:“怎么我说错话了吗?”
  话声未落,走在最后面的季东篱已冲了上来,手握住安宁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的上下左右周身扫视。“宁宁,你回来了?你终于肯回来了?”声音里有丝轻颤。周围一阵骚动。
  安宁抬起头,他那张布满紧张焦急,担心歉疚深情的脸映入安宁的眼帘,心里顿时起了波澜。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极力压下心里波涛,安宁的目光淡淡在季东篱俊美的脸扫过,“你好,好久不见。”
  季东篱激动的心情顿时被一盆冷水浇下,低声唤道:“宁宁,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安宁浅笑道:“很好,谢谢关心。”
  季东篱的心被狠狠击了下,他曾无数次想像过他们再见时的情景,想过她怒斥的,哭泣的,薄嗔的,暴怒的,惟独没有这种浅笑的情景。如此生疏隔离的话,似乎在诉说着他们之间咫尺天涯。纵然他有千错万错,十年的痛苦分离足以惩罚他了。她消失前那绝望而又绝决的眼神让他十年受尽折磨,让他日日寝食难安。可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一声“你好,好久不见”就这么打发他了?季东篱绝望的想着,双手更是收紧,安宁痛的低叫一声。
  周颖然上前分开他们,道:“东篱,你抓痛小宁了。”
  季东篱颓然的垂下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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