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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新概念里每一个认识的人,想起前几天我刚到泰安,满大厅的人,我一个一个去辨认,看见很多老朋友,还有一些在等着我的朋友们。那种感动和激动,现在还记得。
我想起第十届的情景,还有十二届的情景,很多记忆重合在一起,混杂不清,很多很多的面孔,很多很多的话语,在眼前、耳边,晃动,然后模糊。
我的心底响起了Mozart的练习曲,心情随着音乐沉浮。我是不懂音乐的人,却由衷地喜欢Mozart。在他的曲子中,一个音可以拖七八秒,一秒钟又可以过七八个音,自由,随性。在指尖涌流,放纵。沉默,忧伤,压抑,零度的窒息与绝望,每根神经猛地绷紧,在Mozart的练习曲里,灵魂无限自由。也只有在他的音乐里,我才能暂时忘记从新概念回来后的巨大失落与不舍。
而我的生活也不过是一支练习曲,重重的音,刻板的节拍,千篇一律。
我在怀念过去的十二届,一起的朋友,还有既爱笑又爱哭的方慧。一切都是淡淡的。像烟囱口升起的轻烟,在风里渐渐稀散了。我知道十二届已经结束了,或许,也是另一种开始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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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鸟的飞翔(1)
文/林爱玉
林爱玉
2010年第十二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二等奖获得者
让我为你飞翔,在你残破的天空之上,
让我听你说话,给我肩并肩的拥抱。
壹
这是一个快乐的警告,警告我别想逃
田凡在看到席汀城之前,已经在书店了徘徊了将近二十分钟。手指指腹一遍遍地在书背上滴溜溜地划过。终于敲定,不是决定买一本书,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席汀城在五分钟后推开玻璃门进来,四目相对,田凡看见一个穿冰蓝色的大T…shirt,暗蓝色的花裤子挤着鲜艳的鹅黄和橘绿,像认领到丢失的孩子一样似的高兴和惊讶。
“嘿,席汀城,你好。”
“啊,你就是田凡。好好,呵呵。”
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就相对呆笑了一会儿。
“那咱们去吃刨冰吧。”席汀城邀请道。
“好,那走吧。”田凡说道。
》》》
在这之前,田凡已经和席汀城在网上混得很熟了。每天挂上QQ的第一件事是看席汀城的头像有没有亮着,要么等着他开自己的窗口,要么自己主动开他的窗口。
东拉西扯地聊天,从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鬼魂,僧人为什么过午不食到探讨诗人们的自杀,海子的卧轨,顾城挥起来的斧头杀了妻子。
聊天页码累加的过程中,田凡零碎地拼凑了席汀城的家庭背景。席汀城的父亲是这个城镇颇有名气的画家,而他也就秉承了父亲的衣钵,在学校里是个美术生。课余还会撩拨吉他,写几篇诗歌小说发表在校刊上。
田凡是和席汀城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年级里,就算迎面打了照面也没有机会认识的人。现在却对面坐在玻璃桌前,都用小铁勺挖着碎冰往嘴里送。
“哎,咱们来说说话吧,干巴巴地吃怪不自然的。”席汀城先开口说。
“好啊,我等着你开口说了。”田凡被他这种俏皮的开场白呛得刚含进去的一勺冰差点要吞不下去。
“既然你对文学那么感兴趣,那么一定也是对音乐感兴趣的喽。”席汀城似乎骄傲地推断,亮着眼睛看着田凡,手掌撑着竖在刨冰上面的小铁勺。
“嗯。”田凡抿着嘴,边笑边要往嘴里送一大勺的碎冰,也边猜着他的意图。
“而且既然你会电子琴,我会吉他,那么咱们来组个乐队是再好不过的了。刚好我有几个朋友会架子鼓也会贝司!你觉得怎么样?”席汀城说完已经把脸贴着向田凡这边来,眨着眼等着肯定的回答。
田凡看到这情景,听到这话,不禁把那含着的一大口冰给“扑哧”一声全都喷了出来。
贰
你的声音,安全得让我害怕
学校的校运会在十月份举行。田凡报了女子长跑,这已经是早早就和席汀城说过的了。只和他见过一面的田凡却莫名地想要他能够来给自己加油,像所有平常的同学那样就好,在跑的途中,为自己鼓掌加油打气,或是拍一下手示意努力。
就快要轮到田凡这组女子长跑运动员上场了,田凡还在两百米跑道上看别人的冲刺。突然一个女生在终点站跌倒了,正好一个手里拿着矿泉水的男生迎面扶着,女生就半跪着在橡胶跑道上,才没有扑倒在地上。
这让她想到昨天的比赛中,自己和同学坐在观众席上,不远处正好有一个高年级的男生抱着一个初中的女生急速地往她们这个方向跑,其实是要拐弯去医务室,大概是那初中的女孩子冲刺的时候摔倒了吧,被这热心的高年级男生毫不犹豫地抱起送到医务室。有点电视剧里那种危急关头情节的感觉,但是却没有给田凡什么紧张的感觉,她甚至自私地想着这女生的幸运。当然,那也是要有代价的。 。。
荆棘鸟的飞翔(2)
还有,今天上午班里也发生了这样的情节,一女生跑完后直接坐在板凳上趴着,不知怎的就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还伴随着低泣的声音。众同学就连忙赶去给她拍后背也拍胸脯,可是一点也没有用,扶着她站起来却要软瘫下去要伏在地上。这就不行了,簇拥着的人赶忙让出一条道来,一男生挺身而出,二话不说地就把女生背上往医务室奔去。
校运会是最能发生这样暧昧情节的一次校园活动了。借着乐于助人的名义,学校还会擂鼓震天地颁授个雷锋奖。
这样胡思乱想着就听到起点处在“20124田凡”地喊着。田凡奔向起点,脑袋四处张望着跑到起点处,有点惶惑。到起跑的枪声鸣起,还是没有看到——说要来给自己加油的席汀城。
一圈跑完了,两圈,三圈,最后半圈。最后结束……同学手里拿着矿泉水和葡萄糖,跟着田凡在操场内圈环走。田凡低着头,像要掉到地上,移着脚步牵扯着全身的力气,快要软瘫下去了,田凡想就这样瘫下去不起来了,但是旁边的同学还是扶着让田凡没有这个机会。耳朵里灌满自己胸膛里传来的喘息,田凡眼睛有点发热,这就是给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吗?
也对,人家有充分的理由不用来。首先,不是同班同学吧,没有这个义务;其次,也不是初中的校友,要不就可以借着“来为我的初中学校加下油”的口;再次,两个人又在现实生活中不是很熟悉,突然蹿出来加油总有莫名的奇怪。再说,他也要为自己班里的同学做后勤了。
田凡这样的想着,终于是感觉释然了一点。昂了昂头,微笑的眼泪中,她又看到了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画面。
那是高一下学期,跫音响过,三月的春帷已揭。暖风和煦的一个下午,田凡从宿舍洗完头发,在校园里边走边吹头发,经过坐西朝东的艺术楼,楼前的一片小广场上建筑物投下的阴影里,有一群初中生在尖声笑着打着羽毛球。
田凡舒心地对自己微笑,平时被学习压力揉皱的心在这时被缓缓重新铺展开来,像是用泉水去浸泡已经皱巴的胡萝卜干一样缓慢复原的过程。
就在不经意地一抬头间,田凡无意间瞥见艺术楼三楼的楼梯口有一个淡定的人影。经过多番的确认还有多角度地观察,田凡才确定是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在弹着吉他。一下一下撩拨弦线,洒脱自在的样子。搭配上背后天窗口悠悠浮过的白云,真的是羡煞了平时不自由的田凡。
继续仰着头看着,太阳西下喷薄出的橘红色给半边天涂上了深刻的印象,像一幅莫奈的后印象派画作。也许,席汀城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在一个生命过客心壁里投下了温情美好的影像。
也许,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曾在不经意间的一个细微的动作怎样地感动了不经意的人。就像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的描写,不经意地错过,于千千万万年之中,于千千万万人之间,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正好赶上了。也只有那么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已经暗含了开始,暗含了所应有的结局,暗含了悲伤的隐喻。
广播里刚好在播放陈绮贞的《失败者的飞翔》,田凡记得席汀城最喜欢陈绮贞,还有最喜欢这首歌。
你知道吗/听你说话/我只需要/听你说话
在你的声音中/安全得让我害怕
这是一个/快乐的/警告/警告我别想逃
这个特别的时刻/判断/绝不会是你想要
荆棘鸟的飞翔(3)
你的温柔/包围而我/像个没人爱的傻瓜
你的影子/巨大/像喧嚣的脏话
在一片欢乐的景象之中/我却觉得勉强
在离别的前夕/找不忧伤的台阶下
……
叁
百分之八十的完美
到底要不要说出来?还是藏在心底里好?这样就不会对双方的交流造成不必要的干扰。就算是触碰都有了界限。那就一直放在心底吧,也许是没有机会让世人知道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普遍的密码藏在这样的一个人心底,在这一辈子的时间里。田凡总是在冰凉的黑夜里睁着眼睛,对着窗外的月光疑问。
》》》
校运会过后的一个星期,田凡把自己的键盘搬到学校,放在席汀城早就在艺术楼里向老师借好的教室里。田凡还在口袋里放了一根棒棒糖。
“这么早啊。”田凡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席汀城就先向自己问好了。
“啊,你也是啊。”田凡连忙笑着回复。
这时,田凡忽然感觉浑身有点不自在,脸向右边看,才发现椅子上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如缎的长发披在肩头,像倾泻的瀑布一般。田凡被这美丽骇住,只能以微笑来掩饰,太阳穴早感觉有冰凉的冷汗要流下来。
席汀城分别介绍了余蓝和田凡。余蓝看着田凡是一头齐肩的短发,有点包子样的脸,蜜色的皮肤,应该是小时候经常在阳光里跑的那种野孩子。
席汀城帮田凡把键盘放在琴架上,试了几个音。田凡这才转过身去,走到键盘旁。双手放在膝盖上看席汀城弹着琴键这才想到口袋里的棒棒糖,就掏出来给了席汀城。
“哦,对了。喏,这根棒棒糖给你,作为上次见面吃刨冰的时候不小心喷了你一身的补偿。”
“哈哈,这么客气,那我就收下了。”席汀城抬头是笑着,低头的时候田凡却看到他的笑早就收拢了起来。
这时又进来了两个男生,分别就是贝司手和鼓手陈岩。
“好,这下人都到齐了。”席汀城拍拍手示意集合,抿紧了嘴唇,严肃庄重地说,“我们的乐队就在今天成立!”
大家围成了一个圆,齐齐伸出手叠在中间,大喊了一声“耶”相互看了看身边的成员就都笑了起来。
“名字我想好了,就叫绿野乐队。应该没有异议哦?”席汀城看到大家都摇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第一场表演是在十一月份的上旬,学校的文娱晚会。第一首歌也已经挑好了,就是Greenday的《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ends》。田凡,他们在之前都听过这首歌了,如果还没有听的话就要去听下,我MP3里有,等下你拿去听。”田凡响应了一声好,他又继续说,“明天我把乐谱都发给大家,到时候,一有空就要来练习了哦。”
“那是当然。”陈岩爽朗而故意显得不耐烦地答应着,引得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田凡这时候又看看笑着的余蓝,她也正笑着,看到田凡看她时赶紧掉开眼光,田凡才知道刚才余蓝一直在看着自己。无意间,田凡看到余蓝手腕上戴着一条红色的绳子,圈住一个指环状的金属环,雕刻着一个方方正正的L字母。
田凡又看了看席汀城,组乐队是暑假以来他一直就渴望着能完成的愿望,现在终于完成了,能看到他的脸上有真正的开心还有眼睛亮着的希望。
此刻,窗外冬日午后的阳光给人有前所未有的真实存在感。
肆
在黑暗的河流上
“每个生命在陷身之前,不是不知道应该闪避应该逃离,可是在这样美好的夜晚啊,藏着一种渴望却是决不容许。”田凡念着这句席慕容的诗句,反复吟哦着,在冰凉的夜里,在下雨的黄昏前,在叹息的早晨,慢慢的在心中生出悲凉的伤感,像藤蔓一样揪着她的心。 。 想看书来
荆棘鸟的飞翔(4)
》》》
接下来每天的练习基本上都没有来不齐的。余蓝总是坐在窗户口那个离阳光很近的地方,安静地戴着耳麦,或是小声地哼着调。林立背着贝司,他是个近视眼却不喜欢戴眼镜,每到忘了谱的时候总是要觑着眼睛俯身到谱架前看清楚了,方才继续用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交换跳动着弹奏。陈岩虽然看起来有点虚胖,但却不是个多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