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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船离开这里的最后一刻,我看了那座房子一眼。然后就对渔夫说,带我去岸边。
拾壹
我找到了那箱书稿。
在小女孩不知所措的目光里,我翻开了那张夹在数本书稿中的那本我未曾读过的文字。在卖石榴水的女子时近时远的叫卖中,我仔细辨认着已经模糊的字迹。
在每一行的间隔,我清楚地看见艾卿的字迹,它们密密麻麻的排列,像是在缝纫着岁月的疮疤,将它充实,变成一具更加丰盈而饱满的生命躯体。
第二天的凌晨三点,我读完了整本书稿。这是整个书箱里最厚的一本。艾卿的缝合和父亲的语言悄然地柔和在一起,像是天边的两朵云,形影相随。
我抱起熟睡的小女孩,下了楼,整个陨城在这时还在酣睡着,我看见朱姨的脸在梦里宛然地微笑着,我相信她是看见了叔父,她未必不知道艾卿是兰夕的女儿。在兰夕猝死的那天夜里,她一个人在医院里等待叔父,但叔父只是对她说,回家。
他们像亲人一样生活了十多年,直到皱纹悄悄连绵了两个人的无声岁月,把他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像盘桓的根须。
兰夕和叔父是美术学院的同学,在大一那年跟叔父来到了陨城,却在三年之后离开叔父,和我父亲到了山城,在父亲的记忆里她总是笑得很绚烂,但他们谁都不知道兰夕生着如此严重的病症。兰夕知道自己的病时,离开了父亲,一个人回到陨城见了叔父最后一面。
清和(10)
在她死的前夜,生下了艾卿,在她和叔父相识的第一年,她生下了我。父亲把我远远带离陨城的那一天,是我两岁的生日。
如果,你是个女孩该有多好。
走下楼梯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再次听到了这句话。寂静而空荡的院落,几只早起的鸟雀欢腾在树枝上,我蓦地感到内心有股汹涌奔腾的洋流,我的双膝突然弯了下去,在陨城白天第一声闷雷响起的时候,我倚在树干上,十多年来第一次给自己的双眼蒙上轻雾。
但它们旋即就变成汪洋,我无声地感触到自己体内溢出的流水,它们细密向前,像我体内迸发出的一声闷雷,唱着最后的组曲。
拾贰
我走进岸边最近的一座城市的时候,丢掉了我的身份证。我忘记了我丢掉的是钟笑言的那张,还是雷鸣的那张。我只知道,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被劈成了两半,而我丢失了另一半,远处无数辆陌生车辆的车灯齐齐向我扑来。
我寓居在汽车旅馆里,昏黄的厅堂里,负责这家旅馆的中年妇人问我要不要姑娘,我说不要,她把头朝向另一个人说了几句,就把我领到了一间阴暗的屋子里。
我打开灯,看到黄绿色的灯光照在我的身体上,我倒了下去。睡了整整三天。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去了这里最近的一家书店,在那里看到《清明》。我确信这是某种召唤,在我看到扉页上那句诗的时候。
我以为朱姨和艾卿一样葬身在那片火海里,我以为后山已经由于城市建设的需要被夷为平地,却不想它们依旧以从前的姿势待在那里,只是换了姿态。
艾卿在那场火燃起来的十年前不再写一个字,在大火燃起来的五年前离开了陨城,我不知道她遇见了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是否仅仅因为父亲的书稿。但我确信她是遇见了一个从未见识过的人。
他们在一起五年,那场火燃起来的前夜,艾卿生下了一个女孩。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场火,那场火之后,陨城人似乎在一夜之间忘记了艾卿成年之后的事情,忘记了她在那场火里的舞蹈。他们的记忆里,艾卿似乎仍是韶华之年,而她的书稿仿佛只是一群无聊记者的附会,他们生气地轰走了那些采访者。而朱姨的记忆在我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开始成为梦呓一样的片段。
我不曾想过,那场火竟然只是燃烧了艾卿一个人的房间,而她最后的一本书稿是怎样出现在那家书店的,又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存在在那里十年。
这本书稿像是背离的缅怀,在多年后的现在,被我轻易地提起,然后带走。
朱姨在我离开的前一个月一个人上街,在青河路的街头被一群外来游客的轿车撞到,他们在赔偿了一笔钱之后,迅速离开。我在医院的手术室门口等待了四十八小时。半个月后,朱姨自己从床上站了起来,不叫我的名字,只是不停地拉着我的衣角。她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静,那一刻我相信朱姨年轻的时候应该是这样一种姿态。
她忘记了从前的事情,也不再知道自己的姓名。我轻轻告诉她,你的名字,是朱明翠。
朱明翠,她在住院部的花园里,用玫瑰花枝在花圃的土壤上写下这三个字。然后略带羞愧地说,我写的字很丑。
我轻轻地拉起她,说,我们走。
她安静地跟着我离开了这里。
路上,我看见张婶推着张叔的轮椅,和张叔絮絮地说着什么,我走过她身旁,她看到了我,但只是怔怔地看了我很久。
在火车的汽笛声响起来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行李袋里拿出了艾卿所有的书,连同父亲的书稿,还有那些画。我看见离青河路最近的那条河流无声地荡漾起一首歌,我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这些东西抛入了河水里,伴随着迅猛的雨水,它们呜咽了一下,就沉入了水里。
火车在一座有大片油菜花的小镇停了下来。我提着行李,想要招呼朱姨,却突然哽住了,随即,我又笑了,喊了声:“明翠!”她笑了起来,向我走来。
小女孩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角,跟着我来到一大片油菜地里。
在漫无边际的金黄里,我看见朱明翠跳起了舞,她穿着我给她买的青色的长裤和白色的衬衫,在油菜地里欢腾雀跃,小女孩一步上前,拉住了她,我把她拉回来,告诉她,以后要叫阿姨,不准叫姥姥。
我的双眼满是金光闪耀的时节,远方几声鸟叫清亮的闪动在我的耳畔。她们欢腾的影子在我眼前不停地互换,我笑了起来,走上前去。
我们跑了很远,行李被落在了身后。
夕阳燃起来的瞬间,我对身旁的女孩问道:
“你,是叫清和,对吧?”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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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爱(1)
文/温暖
温暖
2010年第十二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二等奖获得者
我终于碰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而我,也将作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决定……
Chapter Prelude
“最近吹的都是什么风啊,那个什么莫爱的点击率都要超过我们维哥了。”手中的篮球自半场稳稳传给三分线上卡位的我,阿德不忘抒发他的不满。急停跳投,球贯网而出的同时,我轻蔑地甩甩头发,“管他做甚。”
我在打肿脸充胖子。
《王的男人》让阴柔男忽然风靡学校,我好端端一个校草,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全校女生的目光齐齐聚集在从前名不见经传,脸蛋酷似李俊基的莫爱身上,连女朋友程水水都未能幸免,日日挽着我说他又英俊又魅力,花痴的样子让我直想骂娘。
“维哥。”阿德奸笑,又别过下巴指指篮球场边的林荫道。在他下巴所指的方向,我看到莫爱怀抱书本款款走来。他实在瘦,我穿着挤挤的白衬衫校服,在他身上竟然能像裙摆一样飘起来。他的目光低敛,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格外晃眼,过于精致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像一幅画,还是那种不真实的PS处理效果图。
而且,的确是传闻里不说话没表情害羞自闭的闷骚样子。
“e on,莫美人——”阿德叫得尖声尖气。
莫爱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可只听“砰”的一声,他怀里的书散落一地,是阿德手中的篮球在他身边滚落。他抿着唇看了看我们,然后蹲下自顾自地捡起来。
“啊呀呀,球怎么滑手了?”阿德装模作样地跑过去。却一脚踩在莫爱即将拾起的书上,嫌恶溢于言表:“你TM还配叫男人?我——”
“够了!”我莫名其妙地有点看不下去,但话一出口就发觉了不妥,又赶紧补上一句,“别浪费我们的打球时间。”阿德讪讪回来的时候,我看到莫爱看了我一眼,可刘海洒下的阴影模糊了他的表情。
Chapter 01。
我从没想过莫爱会来找我,可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善意的目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抓了抓脑勺,微微低头看他:“有事吗?”他仰脸朝我笑,眼睛弯弯的,拘谨但漂亮:“上次……谢谢你了。”他的声音青涩而且慢吞吞的,看来确实如传闻所说,不常说话。
他双手负在身后,继续看我:“作为谢礼,我请你打CS吧,好吗?”“当然好。”我翻了个白眼。拒绝到手的便宜,实在有辱我作风。“那,放学后我们在这里碰面,然后一起去‘网乐’吧。”
我觉得好笑。
“放什么学?现在就走,反正我女人不在。”我大臂一挥,搭上莫爱的肩膀,大摇大摆驶向校外。
》》》
莫爱的CS技术和他的脸太不相称。
我是狐朋狗友里当之无愧的“枪神”,常常闭着眼睛靠声音横扫全场。一连被莫爱秒杀了三局,我才如梦初醒,忙不迭拿出真本事。几十回合下来,我们都对对方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呼相见恨晚。
男人间相知果然爽快得多,进“网乐”前我还在怀疑莫爱是不是把我骗进来绑票勒索的,出来的时候就跟他称兄道弟了。
我跟他吹嘘当年是如何踩在“追求美女大军”的尸体上,成功掳获大美女程水水的芳心;跟他抱怨程水水最近总是莫爱长莫爱短,话间我不满地捏一把他嫩得出水的脸颊,顿时好不忌妒:“啧啧,都可以去代言OLAY玉兰油了,难怪我老婆天天说你帅。”他也不还手,只无声地笑。可是我却笑不出来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莫爱(2)
我看到我炫耀的正欢腾的女朋友程水水,正跟在一个外校男生身后走出高档布艺店,拽着人家不肯走还摇着他胳膊甜腻腻地说:“不嘛,人家就是要那个娃娃!”
男生转过去亲程水水,她迎合他的途中看到了我。“另、另维……”我不敢看身边莫爱的表情,我觉得我一辈子没这么丢脸过。所以我冲上去,一拳打在那男生的脸上。
他就卧在地上冲着布艺店吼,不一会儿,两三个和他同样校服的男生跑出来,急匆匆把我围住,恶语挑衅。我二话不说和他们干起架来。
出拳与被打的整个过程里,程水水的尖叫都不曾停止,我觉得一架下来我最受伤的一定是耳膜。我隐约感到莫爱还在,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当然,也不可能给我帮手。
我竟没生气,还边打边觉得莫爱那种乖小子,就是应该干净地站在一边。我甚至想着如果尖叫的人换成莫爱,我的耳膜可能会心甘情愿一点。
程水水,你看你把你老公气得多惨。
》》》
我挂彩得很严重,也很光荣。我再续了以寡胜众的奇迹。硝烟散尽,程水水跑过来抱我,泣不成声地问我疼不疼。我推开她潇洒地爬起来,经过莫爱时潇洒地说了声“走”,于是莫爱也转过身潇洒地跟上我的步伐。我无比骄傲地感觉我们在拍电影,还是好莱坞大片。
Chapter 02。
没走两步我就被莫爱拖住了,他上来就扯着我直奔校医务室。莫爱把我按在凳子上坐好,然后熟练地拿棉签蘸碘酒,在我脸上,胳膊上涂起来。他抿着嘴,严肃的表情像在生气,可涂药的手很是轻。医务室安静得不像有我这种人在。
“另维——”一声令人骨酥皮软的甜腻呼唤后,程水水冲进医务室。上来就献给我一个激情拥抱,疼得我那浑身青紫齐齐叫嚣。我顿时龇牙咧嘴预备哀号。但我忍住了,我怎么能容忍一个人一天让我丢脸两次。“另维对不起,我不狡辩我认错我改正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程水水梨花带雨的样子可爱得让我张嘴准备答好。我又忍住了,我觉得这次必须给她点教训。于是我有意把声音放冷,说:“程水水,我们分手吧。”
“我真的改……”她呜咽。
“不是你的原因,”我灵机一动,转移目光看看莫爱,再回过来对她说,“我爱上莫爱了,我想和他在一起。”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莫爱,然后用她媚无不胜的,楚楚可怜的表情拜托他否认。谁知莫爱这小子比我还影帝。只见他充分利用起自己的脸蛋优势,以更加楚楚可怜的表情回看程水水,一字一顿:“对不起,我允许你恨我抢走你的另维,但我决不允许你再把他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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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水挥泪奔跑离开后,我激动不已地给了莫爱一个大拥抱,热切表达起对他的敬佩:“这么天赋异禀,你小子该不是哪个奥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