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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道:“因为我们需要去到一九八二年的时间森林。”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是一九八二年?”
“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能够成功。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那么多年了,也就成功了一次。”
“你能让时间倒退?”
“我没这么大的本事,况且只是这里的时间倒退了,外面的世界还是正常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里和外面不是一个世界?”
她没接着写,也许是默认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继续写。但她已经不想让我再看了,这里很静,所以我能听到笔尖沙沙的滑动在纸上,更是像在素描。
她离开我,去距离树林更近的地方,坐在了树叶堆里。我觉得她是不想我跟过去。
时间过得很缓慢,井下的世界一直都是接近黄昏,我记得在店里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时间。
我们大概有半小时没说话,可眼前的树林一直那样寂静,偶尔有风吹过,就是不见铁拳的身影。
我看着C执著地坐在那里,这个瘦小的老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坚韧的力量。
又过了半小时,天色丝毫没有晚的意思。时间好像在这里凝固了,连偶尔的风吹来的频率和大小都差不多。
我的腿坐得有点麻,于是我站起来,朝着C走去。
“你等的人会出现吗?”
她连想都不想的就点头,写道:“一定会的。”
我相信她的话。
我们又坐了一个小时。一切照旧,好像刚才的两个小时根本没有经历过,也许是我们经历过,但它又回来了。
她突然站起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突然抱住我,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她哭的声音很奇怪,喉咙里总是沙沙的声音,但眼泪却真实的在流着。
我有点不知所措,双手不知道该放哪。然后马上的,C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好像觉得自己失态了,立即把我推开。她喜欢推人还是怎么,反正推了我好几次了。
但我不生她的气,我知道这种人心底应该是很善良的。她开始往回走,走向我们来时的大铁门。
“就这么回去吗?不再等等了?”
她点点头,走出了铁门。
我把门上的钥匙依次拔下来,并且把锁再次锁好。来到升降机,C点了一下升降机上的按钮。
我们缓缓升空。我总觉得上升的速度比下降时要慢得多,走向头顶光明的时间总像是遥遥无期。
她一直背着我抽烟,我看见她的双肩抖动得厉害。
她一直在哭,像被人狠狠伤害了。
我能体会她的感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体会,只是看到这个画面,我就觉得自己能体会了,背对着我的,像是一个老友。
回到店里,她坐在柜台边的凳子上哭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那,我该做些什么?”她摇摇头,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茉莉回来的话,我该跟她怎么说啊?”
她停下脚步,拿出一封信,看来是事先准备好了。上面写着“茉莉亲启”。
她把信翻过来,后面写着:“一定要亲手交给她,交给之前,任何人不能打开,包括你。”她把信递给我,再次走到店的门口,看了一眼窗台边的点唱机,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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