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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感觉到了？其实这种咖啡是由威士忌、咖啡和牛奶加在一起的。”我装作很专业地说。其实这些都是这里的老板告诉我的。
“哦，怪不得。”杜春又喝了一口。
我想到了一个这些天来一直想问的问题，于是微笑地看着杜春说：“杜姐，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事？问吧。”
“我发现你变了很多，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杜春把手上的杯子放下来，然后低下头好像在想着什么。
“我随便问的，你可以不回答。”我微笑道。
我就是这样子，别人不想说的话，我是不会勉强的。
“哦，没关系。”杜春抬起头道。
我喝着咖啡，杜春用食指甲揩着咖啡杯的杯口，双眼看着杯里面的咖啡。店内的背景音乐是一首钢琴演奏的《当爱已成往事》。
杜春把眼神从杯子上移到我的身上，若有所思道：“小玉，我好像没有和你讲过我的事情吧？”
“嗯。”
“小玉，你知道吗。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杜春变得黯然道。
“知道啊，你以前很喜欢在外面玩的！”我呵呵一笑道。
“我不是说那个以前。”杜春无奈一笑道，“我是指我刚读大学的时候。”
我用右手肘顶住桌面，手掌托住下巴，疑惑地看着杜春。
杜春又变得黯然道：“我以前并不喜欢像现在这样经常在外面玩的，不像现在这样喜欢喝酒、吸烟。我以前是个很传统的女生。”
我静静地听着，杜春叹了一口气，道“我后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两个男生。一个是高中认识的，一个是大一认识的，至于他们的姓名，我不想再提起。”
杜春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我，语气带着伤感道：“我高三的时候，喜欢上班上一位男生，他是学校篮球队的，每天傍晚放学后，我就会在篮球场的旁边看他打篮球，他打篮球的时候，很酷，有点像《灌篮高手》里面的流川枫。慢慢的，他发现了我，并主动和我打招呼，不久我们便恋爱了。在高三的寒假里，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那时候我和他都是第一次，所以很快就完事了。虽然是这样，但是却是我最难忘，觉得最美妙的一次。后来我和其他的男人干那种事的时候，无论他们的技巧如何的好，我都找不到那种美妙的感觉了。”
杜春突然停住，陷入了回忆当中。看见我盯着她，露出一丝笑意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请继续。”我很想知道他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春继续道：“高三的第二个学期，其他人都在为高考拼搏，我却没有心思学习，脑中里想的都是他。最终，高考我落榜了，他考上了广州的某所大学。他说他会在大学等我，叫我复读。他去读大学的前一晚，我们又睡了一次，临走前，他向我发誓，说这一辈子爱的人只是我。高四的时候，我很努力地学习，因为我知道有个人在某处等着我。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会经常打电话，后来，他说不想影响我学习，叫我不要打电话给他。于是我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睡觉的时候我会想到他，幻想着我们在大学相见的情景。填志愿的时候，我填报的学校全部是广州的。当高考结束才两天的时候，他却向我提出了分手。原因很简单，他喜欢了另外一个女子，这个女子长得比我漂亮很多，无论容貌或者是身材。那时候我的身材很差的，也不是很会打扮。整个暑假，我都沉浸在泪水中。”
说到这里，杜春的眼角滑下两滴泪水，我把纸巾递给她，并对她说：“杜姐，不如不要说了。”
杜春把泪水抹掉，然后说：“没关系，反正都已经说了，今天就把我压在心里几年的话说个痛快。”
咖啡店的背景音乐换成了一首长笛演奏的《我心依旧》。
杜春又开始说：“后来我来到这所大学，刚开始的时候我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那时候同我一个宿舍的人对我也不好，大家相处得不好，她们都是一些小气、自私，不懂得和别人相处的人。不像我们现在这个宿舍的人这么容易相处，虽然庄晓梦有时候说话令人反感，容易发小姐脾气，但是她不会和别人斤斤计较；至于温锦华，只要你没有故意得罪她，她也不会和别人斤斤计较，她为人有时候也蛮大方的。至于你就更加不用多说了。”
“呵呵，不用把我说得太好，我可是很多缺点的。”我打断道。
“我也没有说你好。”杜春呵呵一笑道。
“你读大学后又怎样了？”我忽然很想知道杜春的事。
杜春喝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道：“大一的时候，我没有真正的朋友，都是一些见面点头打招呼的同学。为了忘记之前的男朋友，在大一的第一个学期我参加了学校的一些社团，积极参加班上的所有活动，想要自己忙着，一个人只要忙着就不会想得太多。每天睡觉前的一个小时，我就会去跑步。因为跑累了就容易入睡，容易入睡就不会乱想。每天早上六点我也会起床跑步，那时候宿舍的人都暗地里叫我疯子，但是她们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
杜春停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后继续说：“看，我这个身材就是跑步跑出来的。到了大一第二个学期，之前那个男朋友在我的记忆库中逐渐移出。不久，我认识了后来的那个男朋友。他是高我两届的师兄，外表一般，不过口才很好，很懂得如何和女生交谈。我们是在排练学校晚会的一个舞蹈的时候认识的，他是学生会文体部的部长，负责晚会节目，我是舞蹈队的。我们认识后，他开始追我。他请我吃饭，买礼物送给我，经常在教室门口等我，约我出去玩，又讲很多开心的话哄我。一个月不到，我还是把持不住，投进了他的怀抱。我们在一起后，他会经常带我去酒吧玩。有一次我喝醉了，他后来说那一次他也喝醉了，他和我去开房。很自然，我们干了那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慢慢的，他开始对我冷淡了。过了差不多两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我告诉他的时候，他竟然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叫我把孩子打掉，他当时给了我三百块钱，我把他的钱撕掉，自己一个人去做人流。”
咖啡店的背景音乐换成了萨克斯演奏的《情非得已》，杜春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边擦眼泪边继续说：“做人流是一件很恐怖的很痛苦的事。那些医生用一条东西直接从*里插进去，把胎盘弄掉。我每当想起这件事都会不寒而栗。当初我想过把孩子生下来的，但是想到自己还年轻，书也没读完，根本就没有能力抚养，如果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不是等于是害了他。”
说到这里，杜春又叹了一口气，擦了眼泪，沉默了一会儿。我用安慰的眼神看着她，没有出声。
杜春又喝了一口咖啡，眼睛看着门口，眼神带着怨恨道：“做完人流后，我回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回到学校后，我开始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并学会了抽烟，学校里面的所有节目也没有心情参加了。我开始游离于各大酒吧，在大二的一年里，广州的所有酒吧我基本上去过。我由爱变成恨，我开始向男人报复，我把自己打扮得很性感来吸引那些臭男人。你知道吗，我吸引的那些男人大部分是一些大学生。刚开始的时候我很享受那种一个星期就换一个男人的乐趣，男人在我的眼里成了一块卫生巾，用过后就扔掉。到大三的第一个学期为止，和我睡过的男人大约有二十多个了。其实真正和我干过那种事的只有五六个，很多时候我把他们弄得*焚身却不给他们发泄。有些男人为了能够和我干那种事，竟然会跪下来。男人也会很贱。但是我慢慢发现，越是这样我的内心就越感到空虚和孤寂。我想停止这样，但是却仿佛控制不了自己。”
我换了个姿势坐着，咖啡店的背景音乐又换了，换了一首古筝演奏的《一帘幽梦》，杜春杯子里的咖啡差不多喝完了，她还在说着：“我以为我的这一生要注定这样子走下去了。今年暑假的一件事让我对现状产生了新的认识。那天我在家里无聊地拿起一本杂志看，在一篇文章中，有一段话吸引了我。我反复吟咏那段话，并且拿来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我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我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我，那时候的我是一个有着纯洁的面容，有着梦想的女孩。而现在镜子中看到的却是一个面容憔悴，对生活失去目标的女人。用女人来称呼像我这样年龄的人可能显得有点不适合，但是你看，我的容貌俨然一位接近三十岁的女人。”
杜春指着自己的脸说：“我才二十二岁啊！却有了皱纹。”
杜春又叹了一口气，把剩下的咖啡喝完。我微微一笑，道：“没有人觉得你像三十岁的人。”
“那是我化了状的缘故。”
我看着杜春面前的空杯，问她还要不要咖啡，她说不要了。
“对了，杜姐，你说你看了一段话？那段话说的是什么？还记得吗？”我问道。
杜春想了一想道：“记得，这段话是这样的‘如果有个自私的人占了你的便宜，把他从你的朋友名单上除名，但千万不要想去报复。一旦你心存报复，对自己的伤害绝对比对别人的大得多。即使我们没办法爱我们的敌人，起码也应该多爱自己一点。我们应该爱自己到不让敌人控制我们的心情、我们的健康以及容貌。’正是这段话使我回想起这两三年中的事情，发现自己所谓的报复，到最后受到真正伤害的还是我自己。那天夜里，我一夜没睡，脑子里在问自己：杜春，你难道真的还想这样子下去吗？那天夜里，我也想到了你们，想到我们几个开心地扭在一团，想到我们手拉着手在校道中唱歌的情景，我开始觉得原来我是有人喜欢的，原来我有朋友的，我依旧是个大学生。我对自己说，我要认真过好每一天，我要找回失去的校园生活。”
杜春的语气变得很坚定，我傻傻地看着她，有一种重新认识她的感觉。听完杜春的事情，我觉得她的事简直就可以写成一部悲情小说。
咖啡店中此刻的背景音乐是一首萨克斯演奏的《回家》，我把杯中剩下的咖啡喝完。
我们继续闲聊了大约二十分钟，杜春说要回去了。
我们走出了咖啡店，走到大街上。秋天的凉风吹着，我和杜春手挽着手走着。 。。
第十一章 无处的爱情
杜春去了深圳的一间外贸公司实习，有时候，她会发短信给我，告诉我她实习的一些事情。庄晓梦在热恋中，除了睡觉和上课（有时候上课也见不到她）外，其余的时间都见不到她。温锦华说她最近除了在团委的宣传部做干事外，还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负责学校报的采编工作。
我依然是自由自在地过着。当自己觉得真的是孤单寂寞的时候，就会叫我的“哎呀大哥”卫玉生出来陪我。每次叫到他，他都会二话不说就来陪我。
我想吃东西，他请我吃；我想逛街，他陪我逛街；我想喝酒，他会陪我喝酒，但是不准我喝多；我想看电影，他陪我看电影。
我不准他吸烟，他真的不吸烟了。他对我说如果有个女生主动叫他戒烟，他会立刻戒掉，无论这个女生是谁。我叫他少喝酒，他真的少喝酒，也要我少喝酒。
他是一个听话的哥哥，我是一个调皮的妹妹。有时候他会啰嗦，经常叫我注意身体，叫我不要经常玩，要多学习。我患了一点小小的感冒，他会比我还要着急。有时候我对他的啰嗦觉得反感，会不理他。
由于我们经常在一起，一些同学以为他是我的男朋友。
每当有什么节日，他会请我吃饭，我也会送他一些小礼物。
我的大二的第一个学期可以说是在卫玉生的陪伴下过去的。整个学期基本上没有什么烦恼，如果有令我烦恼的事情就是每个月的那几天。
寒假我仍旧是在家里呆着，有时候卫玉生会打电话给我。
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的寒假很快过去，回到学校后，一个星期不够，杜春说找到工作了，她上班的地方就是她之前实习的那间公司。杜春走之前的那天晚上请全宿舍的人一起吃饭。她走的那天我去车站送她，看她离开的背影，我觉得鼻子有点酸。
宿舍中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还是以前那样子。
卫玉生说他喜欢上一个师妹，叫我帮他想办法，怎样才能打动那个师妹的芳心。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叫他大胆点，自信一点，喜欢别人就向别人表白。
两天后，卫玉生告诉我他向那个师妹表白了，但是那个师妹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