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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着康博的嘴角,他才反应过来说道:“谢谢。”我微微一笑,继续帮他处理伤口。
康老头这时稍稍欠身,然后离开了房间。看来虽然他是康博的叔叔,但是他还是要听康博的命令行事,感觉就好像是他的手下一般。这样好吗?难道康老头都不会不甘心吗?然而,想想,我的情况还不是差不多。无论是我的思考能力还是战斗力,都远远比不上军师智勇叔和金牌杀手犬类。我之所以成为当家,也是因为我是柳家这一代里唯一的女人。我们当上了老大,都是因为家族问题。分别只是,康博比我要强多了。他并不是被扶植上去的,他是有能力的人。而我呢?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也变得温柔了:“对不起,没能在最关键的时候保护你。”他看了一眼我的脖子,说:“看,你的脖子都被捏瘀青了。让我来帮你弄。”
“这个…不好吧。”
忽然,他哈哈大笑道:“怎么了?你害怕了?在脖子那,你自己怎么看得见呢?让我来吧。”我还是觉得怪怪的。可是,我不能拒绝。他散发出来的那种感觉,就是让人不能拒绝。我想第一次见他面的时候,没有拒绝他也是这个缘故吧。那时,我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是被他的气势镇住了。不,不算是气势,应该说是气息,温柔的气息。
于是,我们互相帮对方贴创口贴。当一切都好了后,他又向我展开那个灿烂的笑容。这个他,这个开朗的他,是真正的他吗?
对了,差点忘了有话要跟他说。我用唇语“说”道:“她们是好人,不要怀疑她们。”
他看到后,先是有点惊异,过不了多久才恢复过来,微微一笑,用唇语回道:“小心为妙。”
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刚刚康老头说中午的时候有一半的人出去了,而且恰巧我们是2点多的时候遇袭的。这一切都显得太凑巧了。我想他让康老头留在屋子里,也是为了好收集情报,同时留有后援。至少身陷险境,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这家伙的心思还不是一般的缜密,真不能小瞧。要是他拿这样的心思来对付我们,我想哪怕是智勇叔也应付不了。这家伙,到底该说他厉害,还是可怕呢?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狡猾地道:“晚上你过来和我一起睡吧,我要贴身保护你!”
什么?一起睡?哪门子的保护阿?刚刚我还想说他变得精明干练了,原来脑子里却满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才不要呢!我自己会保护自己!”
“真的?”该死的,干吗把脸靠这么近阿?我连忙向后滑动,却被他抓住了肩膀,没法动弹了。
“你要走去哪了?”我怎么觉得有危险了?他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他好像要比刚刚那个大块头更可怕呢!
好吧!既然如此,我不得不使出我的个人绝招了!“柳叶连环踢!!!”诶,怎么是踢空了?我一看,他已经闪到门边,笑道:“开玩笑的了。不过,你还真是狠心的,你的连环踢的破坏力应该可以踢破门吧。干吗刚才对付大块头的时候没使出来呢?呵呵…别忘了,这个房间是叔叔的,不要在这里睡哦。”
天啊,我又再次糗大了!为什么每次出糗的时候都会被他看见的呢?怎么办怎么办?这家伙还真是难应付阿!惨了!他晚上会钻进我的房间吗?贴身保护?我的神啊!想想都觉得可怕啊?我真笨,怎么会跟他一起来日本的呢?如果是犬类,他就不会这样戏弄我。如果是犬类,他也会好好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半点伤。如果是犬类,我也不会担心得晚上不敢睡觉。犬,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组长的归来(1)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了。跟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没有人提醒我出来吃早饭什么的。这也不打紧。反正怎么样我也会出去的。于是,我梳洗好了就出去了。走在走廊的时候,我已经听到有一把男人的声音在说话,而且是日语。我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已经到达饭厅了,赫然看到饭桌的正中间坐着一个虽上了年纪但身形健硕,穿着和服的男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渡边组的组长川藤一郎!
“你起来了?让我来介绍,坐在正中间的就是我们一直在等着的组长川藤一郎先生。”康博立刻上前替我介绍。
川藤跟我点了点头,我也点了点头。不点头还好,一点头就看到自己的衣着打扮完全不合适了!首先,我完全没有想到组长会那么快回来;其次,完全没有人来提醒我。真不由得要怀疑是不是康博那家伙存心要我难看的。
于是,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组长的回来会如此突然。我先去换个衣服,失陪了。”噢,我忘了组长不会汉语,那我要怎么跟他解释呢?
正当我还在担心之时,组长居然开口道:“不要紧。你这身打扮很好了,为什么要换呢?”组长会汉语?那他刚才干吗要说日语呢?
可能我受惊吓的太厉害,眼睛瞪太大了,所以玲子提醒我道:“柳小姐,组长的汉语可是要比我好的。很多汉语的词汇还都是组长教我的呢!”竟然!实在不敢想象呢!
“呵呵,小姑娘,不用吃惊。我以前是康博爸爸的同学呢!当年,他爸爸来日本求学,我们就是在早稻田大学认识的。还是他爸爸教我的汉语呢!”说起往事,组长的脸显得更和蔼了,跟他女儿的脸成了明显的对比。那也说明了康博的日语怎么这么流利了?我偷偷看了康博一眼,他居然也在看着我,还展示他那招牌的笑容。
“对不起,我失态了。先是起晚了,然后还…”我都说不下去了。
然而,组长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亲切地说:“那怎么能怪你呢。你是客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啊。而且,也是我管教无方,还你们昨天受这么重的伤。实在过意不去,请允许我就此致歉。”说罢,他又半弯着腰,京子小姐和玲子,以及其他仆人也都弯着腰道歉。虽然我一直知道日本人相当注重礼仪,可是看到这种情形还是手足无措。
我连忙道:“没有的事。这件事跟你们无关。”
“怎么能说跟我们无关呢?只要你踏进大阪,便是我们渡边组的客人。连客人的安全我们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保护大阪的百姓呢?我已经重重地处罚了玲子和犬女,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们。”处罚?也就是说他已经打过了玲子和京子小姐了?难怪她们俩都不怎么弯得了腰。这就是渡边组的家规吗?就是这些严格的家规,所以才有势力这么大的帮会吗?如果要这样才能维持帮会的运作和组长的威势,那岂不是太可悲了?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她们。”
“谢谢您的原谅。请您们务必等我们把袭击者的身份查出来后才离开,要不然我们实在放不下心。”
我看了看康博的表情,示意让他来回答。可是,他没有看过来,我只好说:“谢谢组长的关心,我们会留在这里,直到袭击者的身份明朗。”
“非常感谢您给我们赎罪的机会!”
组长的归来(2)
顿时,沉重的气氛恢复正常了。大家的话题也开始变轻松了。康博这时说道:“对了。我们对日本的文化都很有兴趣,能让我们见识一下吗?”
“没问题。我们的文化里最突出的就是剑道和茶道,刚好犬女对这两项都颇有研究,就让她来为客人们展示吧。”
“那就麻烦京子小姐了。”
于是,我们的场地转移到道场。康博看到竹剑和护具时显得很是兴奋,连忙说:“就让我来做京子小姐的对手吧。”
“怎么行呢?犬女毕竟是女儿身,怎么能打得过你呢?不如让柳小姐试试吧。”此时,众人的目光都看着我。
康博则在一旁说:“如果不想的话,就不要勉强了。”
虽然我没有习过剑道,但我看京子小姐这么文静柔弱,应该也不是很难应付的对手。况且我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跟别人较量剑道的了,这次就当作玩玩吧。于是,我爽快地答应了:“好的。”
当我们都换好衣服后,京子小姐系上头发,戴上护具;而我也把头发圈成发髻,戴上护具。康博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小心。”我看到京子小姐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康博,当康博走来的时候,她的眼睛更是要喷出火来似的。看来,我将因为康博的缘故而有一场恶战了。
“Ready?”
双方鞠躬后,比赛开始。我只道京子小姐不怎么喜欢我,却没想到她完全不给我留情面。我还没站直,她就高举竹剑向我冲过来。这种气势完全不像平日见到的京子小姐,这种猛烈的攻势差点就让我败阵了。我不容易挡住了她的直劈,几乎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来顶住她的来势。才不过一招,我都已经耗尽体力了。我还要怎么打下去呢?
突然,她给我一个横扫,逼得我往后急跳。惨了,人未输气势先输。不行!虽然我可以输,但是我绝对不能输得太难看,断不能在两招后就输的。我得把我毕生所学都使出来!没错!保命四招!我在来日本之前不就跟犬学了这一套刀法吗?想不到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我顾不得剑道的招数和规矩了,反正我也不懂。与其因为顾忌着这些而输掉,倒不如抛弃这些争取胜利!我横握着竹剑,向前一踏步,在胸前划下一道弧线。这是第一招。京子小姐果然被我逼出去了,我们的距离终于拉远了。妙极了!我反手经过脖子再环回划出去,再次把京子小姐惊呆了。她的嘴里开始嘟哝着什么了。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听不懂。
趁着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就要使出第三招了。我把剑向左下角划下,再反手向京子小姐的胸口刺去。没想到她居然挡住了!
糟糕,四招全部使完了,我还没有打败她。那没办法了。现在只好采取最后一着——乱打!反正胜算不大,只要我乱出招,在她摸不着头绪的时候,我再攻其不备给她一个当头棒喝,那就行了!
于是,我开始乱舞竹剑,使得京子小姐眼花缭乱。同时,我还出腿踢她,使得她更茫然失措。虽然这些方法很难看,也很不入流,但是想到会输,我就顾不了这么多了。看来,乱打这方法还蛮奏效的。是时候出招了!我凌空一跳,飞身一跃而起,大喝一声,高举起竹剑直向京子小姐的头顶打去!
组长的归来(3)
“京子!”只听得组长的声音回响在整个道场里。他担心得叫出声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纵身一跃的力道和速度都是很猛烈的,而且竹剑的去势正直逼京子的头顶。可是,我没有伤害京子的意思,更不想因为这场较量和强大的渡边组结怨。我这一下是虚招,其实我的竹剑只会落在京子小姐的肩膀上。就这样,胜负已分。而我,居然打败了深谙剑道的京子小姐。
当我落在地上的时候,全场一片静谧,可能大家都来不及反应吧。一是想不到我会赢,二是想不到剑会落在肩膀上。过了三秒后,我听得第一下掌声。我回过头看,是康博!他正微微一笑,拍着他的双掌。随着他的掌声,组长的脸色也开始由苍白慢慢恢复来了,并热烈地为我鼓掌。最后,全场响起了掌声。这应该是我有生以来最感到骄傲的掌声吧。因为,我为了这些掌声,真正拼命的努力过!
我向京子小姐伸出右手,并用日语(我仅会的一点日语)说了声“谢谢”。京子小姐这才从惶恐中回复过来,握了我的手,并回报我一个感激的微笑。组长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拍着掌向我走来。他搂了搂京子小姐,并用日语安慰了她几句。接着,他就诚恳地跟我说:“实在精彩,精彩啊!虽然你的招数没有一招是剑术,而且可以说是乱打一通。可是阿,这是我看过这么多场比赛里最好看的一场了。你的变通能力、机智和胆识是我们家京子所欠缺的。哈哈…看来,京子要多多向你学习了。”
“组长言重了。你说得对,我是乱打一通的,而且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实在赢得不磊落。”
“这是什么话呢?赢了就是赢了,战场上没有规矩,只有输赢。你这样做很对!”
康博这时也走过来了,调侃道:“漂亮!这是我看过目前为止最漂亮的一仗了。看来,我什么时候也要你来指点指点我了。哈哈…”
说到这里,京子小姐欠身离去了。我看着觉得心里挺难过的。要是我是京子,我肯定不甘心输给一个菜鸟。于是,我追上去。虽然我知道她听不懂,可是我还是想要表达我的关心和歉意。我一边说一边尝试用身体语言去表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存心想让你出丑的。我只是不想输,所以请你不要难过,也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