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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阿姜!”我吃了一惊。大声地叫她的名字,却忽然之间失声叫不出来,浑身发闷,喘不过气来,我努力地挣扎,终于一个不慎,从床面滚落地上,就好像在刹那跌入了无底的深渊,身处无间黑暗,我“啊”地尖叫一声。惊出一头汗,却也因此而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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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伸出衣袖,擦我额上的冷汗。
“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只是抓着流光胳膊,着急地问,“流光你带我去看阿姜,她说什么要跟梅伯一起走。还不让我替他们报仇,什么相信……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
“公子,清流……清流,你别着急。”流光按着我肩头,不让我动,“云中子一会就回来了,你别担心,他曾在那房间周围设下结界。等闲之人闯不进去的。”
“可万一对方不是等闲之人呢?”我愣了愣,问流光,“流光,你说,能设下那么强大结界,甚至要云中子以剑破阵的人,会是谁?会是等闲之辈吗?”
流光神色略见黯然。
我眨眨眼,我真蠢,为什么要等在这里。等云中子地消息。
想到做到,我用力一推。将流光推到旁边,双腿一迈,已经下了床。
地面冰冷的感觉透过赤裸的脚心传入体内,好像冰冷小蛇在体内游走,我匆匆向前冲了两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熟悉地感觉,也好恐怖。
就在瞬间,自门口暴涨而起,一道黑色气团。
流光眼神一变,几乎与此同时地跳到我身边,伸手将我牢牢抱入怀中,一边怒喝:“何方妖孽!现形!”
手上一挥,已经将璃光宝剑挥了出来,在手心熠熠发光。
而流光刹那变身,长发猎猎飞舞身后,黑色袍子隐现战甲光芒,浑身上下包裹着绝杀千里的滚滚杀气。
那黑色的影子在门口稍作停留,仿佛犹豫,顷刻间不发一声,便化作一团黑气,飒然消失。
流光左手抱我,右手横举璃光宝剑,全神戒备不敢放松。
就在这时门口白光一闪,却是云中子去而复返。
“怎么了?我刚才感觉……”他看流光这般防备,张口就问。
“刚才有妖气暴涨。”流光手心一握,璃光剑消失在手中,凝重说道,“好强大的妖孽气息。”
云中子面色微变。
“阿姜怎样?”我眨眼,看着他。
他忽而不语。
“说实话。”我又说。
“清流,”云中子低了头,拂尘在怀中微微发抖,“清流,我很抱歉。”
我浑身发麻站在原地,流光手臂不退,保持着抱着我的姿势不动,我宁可他现在放开我,那么我可以顺理成章倒地,或者会嚎啕大哭一顿。
很快地我从头发梢也冰冷的感觉之中恢复过来,我伸出手,推开流光抱着我地手臂,不用别人照顾,自己也能稳稳站住。
“我去看看她。”我说,声音平稳。
我迈步向外走。
“不许去。”云中子拦住我。
“为什么?”我抬头看他。
“你、你现在的情况,清流……还是不要去看了,反正无济于事,都是天意啊。”
他叹,白眉垂着,无精打采地。
“我不信。”居然连云中子这般乐天也会叹一声天意,我垂下眼眸,觉得好笑,“我要去看,谁也拦不住我。”
我推他的手臂。他握着我不放。
“放开。”我厉声喝道。不看他,只望着眼前地面,浑身真气聚集流窜,一触即发,眼睛都灼热起来,烧得疼痛,眼前景物逐渐模糊。
暴走边缘,失控边缘。
云中子,你最好退开,否则,伤了你地话……非我所愿,却,无可避免。
“清流大人,”朦胧之中有个声音响起,似乎是划破了杀机迷雾的利器。
我茫然不语。
“您就算要去,也要先穿上靴子,地上凉。”他又说。
“嗯?”我答应一声,茫然不知所措。
混沌中我感觉有人将我地手从云中子的手臂上分开,然后轻柔引导着我到床边坐定,本来麻木毫无知觉的赤裸双脚,忽然一阵暖和。
我痴痴低头去看,光影中却看有个人正单膝跪在我面前,那柔软宽大的双手捧起我的脚偎在怀里,又伸手捡起旁边地靴子,替我慢慢地穿好。
黑色的长发自肩头垂落,落在地上。
而他心无旁骛,半垂着脸,洁净宽阔额头,眉心一点朱砂红,如此绝艳。
他双眉飞展,睫毛长长,认真的表情跟动作,仿佛在做着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事情。
流光,你总有办法叫我心安。
我竟没有想去挣扎,只任凭他替我双脚穿好靴子,又扶着我站起:“清流,我陪你去,可好。”他款款地说,双眸仍旧低垂。
“好。”我点点头。并不想抗拒,这又有何不好?
流光松开我的手臂,站在我旁边不动。我却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去哪里,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想到我是要去看阿姜的,于是一笑:“走吧。”
率先迈步走出门去。
第一一零章 元神出窍
后她体质不同常人,是我一手塑造而来,纵然现在,里的样子,只如睡着了相似。
但我却知道,她是永不能再醒来,同我告别那刻起,一切便无法挽回。
本来想招来妖兽,将她的躯体吃掉。虽然此举在世人看来颇为惊世骇俗,但埋在地下受蝼蚁之苦又好到哪里去?对妖兽来讲,吞吃有时候并不只是代表果腹,而更是一种永恒的拥有跟纪念。
只不过,我没有这个爱好。
心念转动的时候,蝙蝠妖自门口走进来,他醒的倒是及时,看我踌躇,便多嘴说:“阿姜姐姐会愿意自己跟梅伯大哥合葬一处的吧?”
什么?我颇为震惊,眼睛一横看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云中子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将蝙蝠妖拉到旁边去。
我看他面色有异,开口问道:“云中子,他方才说什么?”
云中子摇头:“清流,无关紧要之事。你不必要得知。”
我瞧着他笑:“云中子,你莫不是当吾真的傻了?”
他脸上略见尴尬之色:“清流,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么就把你的真正意思说给我知。”我望着他,已经有些失去耐心。
云中子见我执着询问,最终叹一口气:“清流,你难道不曾注意么,阿姜姑娘同梅伯感情甚好。”
一句“感情甚好”听得我颇为惊心。
“这是什么意思?”冲口问,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之意思,察觉之后,忽而又停住,心头一片苍凉:我这不是多余,蝙蝠妖都将“合葬一处”这种话说出。云中子还一味对我隐瞒,现在终于招认,我却仍迟钝至不懂什么意思么?
我茫然地望向虚空:我果然是如此的迟钝,迟钝到居然连他们两人之间……有情,都看不出来?
或者,我是从来都不曾关心过他们两人?就算给他们重生,塑他们躯壳,却从来……
连一个小小的蝙蝠妖怪都能看得出,而生疏如云中子也目光如炬。
他二人都能看得出。而我却……丝毫不曾察觉,一片懵懂。
我到底做了什么?
不知不觉对上流光双眸。
难不成流光也知道?
流光似明白我心思,摇了摇头:“我只是曾见,梅伯受伤之事,阿姜曾无微不至照顾过他。”他含蓄地说。
好一个“无微不至”。
我却连这么普通一幕“无微不至”的场景都没有留心过。
纵然我给他们重生,在这之后,我又做了什么?
紫皇清流,你做人真的是这般失败。
葬了梅伯同姜后,死亡的气息仿佛仍旧萦绕在身边。
云中子不时地跟流光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我看到这两人避着我鬼鬼樂樂地样子就有气,索性不去理会他们。
那日,这两个人又在小声商榷什么似的,我冷眼旁观,嘴里有点口渴,不由地扬声叫:“阿姜,我渴了……”
刚出声,便反应过来,不由地愣在当场。
想到斯人已去。不由嘿然无语,略带苦笑。
却在我发呆这瞬间,有个轻微的脚步声慢慢过来,我呆呆转头去看,却对上蝙蝠妖骨碌碌的黑眼睛。
“清流大人,您的茶。”他躬身。对我鞠躬,然后转过身,站到了门口边。
我惊愕,转头看着桌上的茶水,热腾腾还冒着淡淡白气,沁绿的茶色,茶尖在杯子内浮浮沉沉。
一如阿姜曾在时候,亲手为我所泡的茶,熟悉的氤氲香气。
心头一酸,我强压抑这种感觉。
没了喝茶地心思。将手头的书放下,我叫一声:“你过来。”
蝙蝠妖自角落里抬起头,不可置信看着我。
我重抬手,对他招手。
他眨眨眼睛,最终是走了过来。
“你有名字么?”我看着他,问。
蝙蝠妖摇摇头:“回清流大人,没有。”
他的脸略有点黑,但两只眼睛却是极其灵活的,大概因为道行不够的缘故。头发丝里的尖尖小耳朵若隐若现,纵然是妖。浑身上下,却难能可贵的很少戾气。
“那么……”我暗暗赞许,沉吟着,想了想,蝙蝠属黑夜,但是……脱口而出,“你就叫夜光如何?”
“夜光?是清流大人赐给小妖的名字么?”他的眼睛忽然大放异彩,喃喃重复。
我点点头:“流光地名字也是我给你,你的名字里也有个光字,还可以么?”
蝙蝠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如不敢置信,我只好问:“不喜欢么?”还没说完,蓦地他“噗通”一矮身子,整个人竟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声音都打着颤:“多谢清流大人,多谢清流大人赐名,夜光……会永远记得,多谢大人。”
我看他畏畏缩缩的可怜样子,两只小耳朵忘了束缚,嗖地都钻出发丝,看样子那份感激倒是发自真心的。
而我心中稍微凄楚,若是哪吒在,早就插嘴骂他没出息,可是现在……他到底在哪里。
将手上的书抛到一边,我眼皮垂下,想了片刻,又说:“夜光。”
“小妖在。”蝙蝠妖忙不迭地。
“呵,你先起身。”我吩咐。
他便如我所言起了身子,仍旧拘束地垂了双手,站在我旁边:“清流大人有何事吩咐夜光?”
“嗯……”我眨眨眼,“你替我,守着门口。”
“大人您要做什么?”他惊讶地问。
“这个你别管,横竖你给我守着门,别让些魑魅魍魉靠近就成,可以么?”我说。见他面色仍旧有点惊慌,于是又安慰,“不用怕,屋外那两个闲人一时半会不会走,大妖怪自然也不敢来,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做什么,所以拜托你帮忙而已。”
夜光肩头一抖,好歹他聪明非常,立刻回答
光明白了。夜光一定不负所托!”说着,噔噔跑到好,小胸膛挺得高高的站在那端,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我不由莞尔一笑,又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花树下那两个不知谈什么谈的热火朝天的人儿,云中子大概提出了什么建议,流光却不同意,一个劲儿摇头,后来流光补充了点什么。云中子却愣住,长久不语。
我看这幕戏看的厌烦,收回视线,慢慢地走到床边,盘膝上床坐定。
上次元神出窍去寻找伯邑考,惹地苏妲己前来夺我肉身,内力大损,牵连一宗我追痛毕生之祸事。而今日云中子跟流光都在,一个有福道者,一个妖魔克星。除非是眼瞎,否则想必无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是安全的,但我不想叫他们知道我想元神出窍去寻哪吒,之所以隐瞒,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同意。
元神离体,是危险的事。
第一。最忌讳有人趁机伤害毫无知觉的肉身,肉身若毁损,元神无法归位。第二,元神离开这段时日,无法发挥最大功力,若是有人擒得元神的话,要毁掉可是轻而易举之事。
我知道若我对流光和云中子说此事,他们定会激烈反对。
所以,索性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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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盘膝坐定,手拈法诀。稳定心神,飘飘荡荡间元神离体,出窍。
顺着窗外的风飞离出去,在广袤宇宙之中环游。
闭上眼睛,凭着记忆里哪吒一点气息,我努力搜索感知哪吒他地所在之处。
神之所至,元神便会向着感知到的那处追过去,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一个陌生的所在。
周围一片黑褐色地岩石包围。
我停了身子落地,放眼四看。眼睛习惯了黑暗之后察觉,周围好像没有人。
“哪吒,哪吒!”我轻声叫,怀着一丝希望,“你在这里么?”
黑暗的洞内深处,好像传来了哪吒的回声。
我大喜,催动身形向着声音来处飘去。
行了一会。
“清流,清流……”那小人儿被捆在石柱上,目光闪闪,冲着我叫。
“哪吒!”我大叫一声,看到那熟悉的脸,惊了一惊,刚想要跑过去替他松绑。哪吒叫道:“别过来,清流。”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