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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学松比徐嘉云年长一岁,但老成持重,很会照顾人。他将来的志愿是做大法官。
「你将来就是大法官太太。」傅学松跟徐嘉云说。
徐嘉云一直等这一天,她要成为大法官太太,然后和妈妈一起去南非找爸爸,狠狠地批判这个抛妻弃女的海员。
傅学松对徐嘉云的妈妈很照顾,他知道她们母女俩一向相依为命。徐妈妈不爱入厨,傅学松每星期都会陪徐妈妈吃饭。
「他是个好男人,你要珍惜。」徐妈妈跟女儿说。
「他才二十三岁,男人会变的。」徐嘉云说。
「我只怕你变。」
「你为什么偏帮他,你认他做儿子吧。」徐嘉云向妈妈撒娇。
这一天,一个男人来到银行。他年约四十岁,肤色黝黑,眉目清秀。
「先生,请坐,有什么可以帮忙吗?」徐嘉云问他。
「我想把钱存在你们的银行。」男人脸带笑容说。
「欢迎。我的名字叫徐嘉云,是这里的助理投资经理,这是我的名片。」徐嘉云把名片递给男人,「这位先生,应该怎样称呼你?」
「我姓邱。」男人把名片递给徐嘉云。
徐嘉云接过名片,男人叫邱书庭,职业是建筑师。
「我们有很多项投资选择,我逐项跟你解释。」
「不用了,你替我拿主意吧。」
「那请你填一填你的个人资料。」徐嘉云把一份表格交给邱书庭。
邱书庭在地址一栏填上咖啡湾一栋别墅。
「你住在那么远的地方?」
「那是我设计的大厦。」邱书庭说。
「原来是这样,我拟好一份投资计划书之后,就向你报告。」
「好。」邱书庭起来说,「再见。」
「再见。」徐嘉云送邱书庭出去,「谢谢你。」
「这个男人很帅呀!」同事阿美跟徐嘉云说。
「很有男人味呀!」另一位同事芬妮说。
徐嘉云花了三天时间为邱书庭做了一个投资组合计划。
「邱先生——」徐嘉云打电话给他,「我是瑞士恒宝银行的徐嘉云,我已经替你做好一份投资计划书,你有时间上来银行吗?如果你没有时间,我可以到你的办公室。」
「你下班后到我办公室好吗?我要开会。」邱书庭说。
「好的。」
下午五时正,徐嘉云拿着计划书来到邱书庭的建筑师楼。
「邱先生正在开会。」邱书庭的秘书告诉徐嘉云。
「不要紧,我在这里等一下。」
邱书庭的会议直至七时三十分才结束,徐嘉云早就累得在沙发上打盹。
「徐小姐!」一个男人唤醒她。
徐嘉云张开眼睛,看到邱书庭站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
「对不起。」徐嘉云尴尬地说。
「进来我办公室。」
徐嘉云进入邱书庭的办公室。邱书庭的办公室有很多油画,其中一幅油画,画的是一艘远洋轮船,轮船上站满了人,纷纷将彩带抛出去,徐嘉云看得出神,小时候,妈妈曾经带她送船,就是这个样子。
「是我自己画的。」邱书庭说。
「真的吗?」
「我的志愿本来是画家,可是画家赚不到钱。」
「有些画家赚很多钱。」
「大部分的画家都赚不到钱,只有小部分建筑师赚不到钱。」邱书庭笑说。
「为什么会画轮船?」徐嘉云指着那幅画轮船的油画说。
「我很小的时候送过船。」
「我也见过这种船。」
「是吗?」
「我爸爸是海员。」
「哦。」
「船是世上最美丽的交通工具。」邱书庭说。
「也是最断肠的。」
「为什么?」
徐嘉云摇摇头,不想把家事告诉邱书庭:「邱先生,这是计划书,要我向你解释一下吗?」
「不用了。你有空吗?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对不起,我约了朋友。」徐嘉云看看手表,「糟糕了,已经八点钟啦?我约了朋友八点钟。」
「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麻烦你了,邱先生。」
「不要紧,走吧。你约了人在什么地方?」
「香港大学。」
「大学?你男朋友还在念大学?」
徐嘉云想不到邱书庭竟然看得出她跟谁约会。
「邱先生,你在大学门口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邱书庭把车蓬打开,徐嘉云的一把长发在风中飞扬。
「我也是念香港大学的。」邱书庭说。
「什么?」风声和车声很大,徐嘉云听不清楚。
「我说我也是港大的。」邱书庭高声说。
「哦,你是哪一年毕业的?」
「什么?」
「我问你是哪一年的?」
「什么?」
「你是哪一年的?」徐嘉云在把声调提高。
车已经到了港大。
「一九七九年,遗憾不是跟你同年。」邱书庭说。
徐嘉云有点不知所措:「我到了,谢谢你。」
「你的头发很乱,先把头发梳好。」邱书庭把徐嘉云座位顶的一面镜子翻出来。
「谢谢你。」
徐嘉云拿出梳子把头发梳好。
「行了,谢谢你。」
「慢着。」邱书庭为徐嘉云把一绺垂在额前的头发拨好。
「谢谢你。」徐嘉云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这个男人为什么对她这样殷勤呢?而她竟不拒绝这种殷勤。
这天晚上,虽然在傅学松的宿舍房间过夜,她心里想着的,却是邱书庭。
第二天中午,徐嘉云离开公司吃午饭,看到邱书庭就坐在公司对面那家有落地玻璃的餐厅里,只有一个人。邱书庭向她招手,她竟然毫不犹豫走过去。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等你吃午饭。」邱书庭说。
「我想你选错对象了,我对花花公子没有好感。」
「那你为什么进来?」
徐嘉云气得掉头走,邱书庭拉着她的手:「不要走,陪我吃饭,我道歉。」
徐嘉云乖乖坐下来,她在这个男人面前,竟象小孩子那样听话,她自己也无法解释。
在连续七天每天吃午饭之后,邱书庭邀请徐嘉云到他咖啡湾的家参观。
一千六百多尺的临海别墅,一个人住太奢侈了,徐嘉云心里想。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船。」邱书庭拖着徐嘉云的手站在阳台上。风把她的头发吹乱,邱书庭为她细心地拨好头发。
「我知道你是花花公子。」徐嘉云凄然说。
「你的嘴唇很干。」邱书庭说。
「不要吻我。」徐嘉云退后一步,「放过我。」
邱书庭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润唇膏,跟徐嘉云说:「过来。」
徐嘉云乖乖地走前一步,邱书庭替徐嘉云涂上润唇膏。
「你为什么会有润唇膏的?是哪一个女人留下的?给我看看。」
邱书庭把徐嘉云抱到床上,她乖乖地让他脱去衣服。
徐嘉云向傅学松提出分手,没有告诉他原因,傅学松的眼泪丝毫打动不了她。反而***责怪,令她哭了一晚。
「你和你爸爸一样狠心。」妈妈骂她。
「是的,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徐嘉云含泪说。
邱书庭没有给她承诺,她跟傅学松分手,只是一厢情愿的表态,但她无法爱一个男人而让另一个男人抱。
在她生日那一天,邱书庭把那一幅画轮船的油画送给她。
往年生日,她会和傅学松跟妈妈一起吃饭,这一年生日,她和邱书庭两个人度过,第二天早上回到家里,饭桌上放着了两盒外卖粉面,只吃了一半,徐嘉云心里很内疚。
「你自己去买的吗?」她问妈妈。
「是叫外卖的。附近餐厅有人送外卖,想不到现在又有人肯送外卖了。」
「餐厅竞争激烈嘛。」徐嘉云搂着妈妈说。
「我刚才看电视旅游节目,介绍南非,南非现在是旅游胜地呢!以前我以为那儿还有食人族,所以不敢去。」徐妈妈为自己的无知失笑。
「有机会我陪你去骑鸵鸟。」
「那个男人,你爱他吗?」
徐嘉云点头。
「那好吧。」
傅学松毕业了,进入父亲的律师楼工作,跟一个女律师谈恋爱,这些消息是朋友告诉徐嘉云的。
今天,所有人都下班了,徐嘉云仍然在等邱书庭的电话。八时三十分,电话响起。
「我在家里等你。」邱书庭说。
徐嘉云乖乖地坐计程车到咖啡湾,邱书庭把她抱上床。
这些日子过了三年,邱书庭什么时候想要她便找她,他不大爱陪她逛街,不想见她妈妈,也不带她回家见自己父母。他和她,就只有床上的关系。
徐嘉云曾经想离开他,违抗他,但当她在他的臂弯里,她便无法确定他爱不爱她。这个男人对她有强烈的爱和欲望,如果只是准备玩弄她,决不会跟她一起三年。每一次在床上,他都好象深沉地爱着她,并遗憾自己无法承诺什么,他最害怕的是失去自由。
徐嘉云不断说服自己,总有一天,可以感动这个男人。她为他放弃了傅学松,她一定要在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女人也许不知道,对男人而言,单纯的玩弄毫不刺激,玩弄爱情才有意思。
无论多么晚,只要接到邱书庭的电话,徐嘉云便送上门,陪他上床。
妈妈说,送外卖的都是没出息的人。
现在又流行送外卖了。独个儿赶去咖啡湾的时候,徐嘉云看不起自己。
是谁拿走了那一双雪靴 正文 是谁拿走了那一双雪靴
章节字数:5295 更新时间:07…09…11 15:06
我跟阿政在三年前分手,分手前的一天晚上,我们大打出手。
是我首先把他从床上揪起来,他用手推开我,我扯他的头发,把他的眼镜也扯了下来,他发怒,把我推倒在地上,我拿起梳妆台前面的一张木凳发狂地扔他,他的额头被我扔中了,流出鲜血,他怒不可遏,从床上跳起来,捉住我双手,把我整个人揪起,再扔在床上。
我们都惊异于自己的野蛮和粗暴,一对受过相当教育的男女,最终竟以武力来解决问题。也许对一个人的怨恨,除了打他之外,实在无法宣泄。
我跟阿政是因为工作认识的,十年前,我和他在同一间报馆工作。我刚刚从大学新闻系毕业,加入那份日报当记者,那是一份相当有份量的报纸。阿政是我的编辑,他比我早入行六年,也是我的师兄。
我很仰慕阿政,他是一位很出色的记者,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可是,那个时候,他有女朋友。那个女孩子是别间报馆的记者,他们是同学,那位女孩子也是一个很出色的记者。
我不敢向阿政表白,几个月后,他与女朋友分手,听说她爱上了一个外国通讯社记者,而且要结婚了。阿政根本没时间伤心,就在那个时候,副总编辑派我和他到英国伦敦采访。
我们到达伦敦,那一年,天气特别冷,伦敦也下雪,我带备了各种御寒衣物,还包括一对雪靴,有经验的朋友告诉我下雪天穿一般皮鞋是不够的,脚掌会生冻疮,也很容易在雪地上滑倒。但阿政他只穿着一对普通球鞋,我看到他在雪地上滑倒两次。
「你没事吧?」我扶起他。
「没事,没事。」他很尴尬。
我想,他的脚在那几天内一定长满了冻疮,我看见他走路一天比一天辛苦。
「你穿什么尺码的鞋?」一天采访时我问他。
「七号。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些问题?」他问我。
「没什么。」我说。
第二天,我在出发去采访前到百货公司买了一双七号的雪靴给他。
回到酒店,他正在大堂等我。
「你去了哪里?我们要迟到了。」他板着脸孔说。
「你先换上这对鞋,不然你那一双脚会冻坏。」我把那双雪靴交给他。
他看到那一双雪靴,很是感动。
「你……你用不着这么客气,多少钱?」他腼腆地问我。
「是礼物,你快换上它吧,我们要迟到了。」我催促他。
他脱下脚上那双球鞋,我看到他的脚踝已长满冻疮。
「有时候,我怀疑你是故意让自己受这种苦来忘记失恋的苦。」我对他说。
他把那一双球鞋扔进垃圾桶,没有理我。
我看见他穿着那双雪靴走在雪地上,心里觉得很满足。
在英国的最后一天,不用采访,我们去游泰晤士河。
「阿政,你忘了她好吗?」我问他。
「为什么?」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