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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第2部蓝莲花----每秒开心-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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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关系,恰那不是娶了三个吗?我混迹人间这么久,也该习惯了。达玛作为萨迦唯一的继承人,他要为萨迦开枝散叶,萨迦众人不可能让他只守着一名妻子。
  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我看向烛光下聚精会神编织璎珞的八思巴,他编得累了,时不时闭目休息一会儿。其实八思巴并不完美,他总是习惯地最先考虑萨迦的利益,这是他从小所受的教育,被当成继承人的他不停被灌输的思想。可他若真能像班智达所期望的那样,一切只以萨迦为中心,抛开所有的个人感情,他也不会这么痛苦了,我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达玛未来不要像他一样。
  手链在三日后完工,他用一个锦袋装着递到我面前。
  “真漂亮!”我将手链从锦袋中取出,不由惊叹。孔雀石与金育石颗颗波光流转,雕刻成莲花状的砗磲悬垂下来,旁边还衬着一片银叶子,美得令人咋舌参我迫不及待地戴上手腕:“跟了你二十多年,从不知道你竞有这舰手艺!”
  他面色微微有些发红,略带羞涩地说:“这都是母亲教的,我小时候常靠在她身上,仔细看她打金刚绳串佛珠,她做出的璎珞花样繁多,都极好看,可惜,这么多年我从未打过一根丝线,如今只记得最简单的手链打法,不然,还可以为你做更多的。”
  我翻转着手腕,爱不释手:“足够了,我很喜欢很喜欢,我会戴一辈子!”
  他的手轻柔地抚摩上我的蓝发,停留在我头上那块光彩盈泽的璁玉上:“恰那留给你璁玉和蓝丝带,你天天戴着。而我,什么都没有给过你。我一直想亲手做些什么送给你,想了许久方才回忆起原来我曾从母亲那里学到过这门技艺。
  他牵起我的手,看着我手腕上那串美丽的手链,语带伥然,“你既然这么喜欢,日后便天天戴着,就如同见到了我。”
  我听着他似道别的语气,心下疑惑:“你是在赶我走吗?”
  ^蓝迦,你已陪伴了我两年。这两年没有政务,没有要操心的亊,只有你时时刻劾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快乐,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放开我的手,慢慢踱步到窗前,凝视着窗外正冒出嫩芽的白杨树,轻轻感喟,”两年,足够了。“我走到他背后,望着他消瘦的背影哽咽出声:“我不会走一一”
  他猛地转过身来:“何必再将时间浪费在我这半死之人身上!你对我已是仁至义尽,如今既然灵力已经恢复,你该回萨迦去看看达玛,他都六岁了。前几天收到贡噶桑布来信,达玛如今调皮可爱,异常聪明,而且长得越来越像恰那。你就不想去看看儿子吗?”
  “我很想去看他。”我平静地看着他的眼,“可眼下更重要的是你。儿子还有许多年的路要走,你却——”
  不等我说完,他突然身子缓缓软倒。我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连连呼唤他的名字却无反应。将他扶上床,抚摩他的额头,他面色蜡黄呼吸微弱,生命力正在缓缓离他而去。
  难怪这般急着赶我走,难怪又为达玛定了—门亲事,他怕是已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急于想要安排好一切吧?
  我急急俯身吻上他的唇,将灵力度给他。我之所以将思念儿子的心强行按下,一步不肯离开他,就是知道他随时可能倒下,从此再也起不来。缓缓度了些许灵力过去,他仍然双眼紧闭,唇瓣冰凉干涩,苍白的皮肤下泛着隐隐黑气。我如今虽已回复人身,可每日的修炼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早已知道,我必须修炼出足够的灵力以备不时之需,我是唯一可以延续他生命的人。
  不敢再多度灵力,怕他一旦醒转,我与他的肌肤相触带来的不是旖施而愚痛楚。坐在床前凝视着沉沉昏睡的他,皮下的死气渐渐隐去,面色已稍转暖。睡着的他,沉静若水,安详怡和。轻轻抚摩他唇角、额头与颈项上的丝丝纹路,年少时对他的痴恋,如今已升华。不止是爱,他更是我至亲至信之人,我最依恋最不舍最不愿分离的人。爱情与亲情融在一起,早已区分不开,阳光撒入室内,照在手链上,青金石与孔雀石泛着耀目的光芒,流光溢彩,莹然卓绝。
  他转醒后,她我喂他喝了点水,拿起书桌上的信,问道:“扎巴俄色刚刚来过,这是萨迦送来的迷信,你想现在就看吗?”
  他点点头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他精神虽然仍有些不济,却已无碍,他看着信,面色渐渐凝重,我怕他过于劳神,凑过去问:“信里写了些什么?”
  他有些怨气,握着信纸的手在巍巍颤抖:“贡嘎桑布越来越不像话了,手段越来越强,为了争地盘,竟闹出了人命!”
  原来阿里地区是由一名叫南萨巴布希的贵族掌管,也是八思巴所封的十三万户侯之一。南萨巴布希与帕竹派关系极密切,所有阿里一直被视为帕竹的势力范围,贡嘎桑布下令,让南萨巴布希在阿里管辖的米德与羊卓雍错浪卡子的民户交换。浪卡子是止贡的势力范围。这明显是为了挑起止贡和帕竹的矛盾,南萨巴布希自然不愿意,明里暗里抵制。于是贡嘎桑布买通了南萨巴布希的侍从,一名叫当巴仁楚的十八岁僧人,竟将南萨巴布希毒死了。作为报酬,贡嘎桑布将墨竹白蔡地方赠给当巴仁楚做领地。南萨巴布希没有继承人,赶在帕竹派插手之前,贡嘎桑布已捷足先登,接收了南萨巴布希的领地。
  此事虽然萨迦捡了个大便宜,站了阿里这儿大片地方,可毕竟以阴谋手段夺人地盘,名声太嘈,激起了众怒。我不想八思巴太生气伤神,为贡嘎桑布辩解道:“他的手段的确太狠了些,但也能理解,他是希望找帕竹和止贡报仇。”
  他愤愤地说道:“我也想报仇,但一定得光明磊落,怎可用暗杀这么卑鄙的手段?”
  我叹气:“贡嘎桑布如今是本钦,你不在萨迦,达玛又还小,本钦便是藏地权力最大之人。他掌权日久,难免想法会有所改变。”
  贡嘎桑布是个精明能干之人。平心而论,他任本钦的那些年里,对萨迦贡献极大,萨迦在藏地拥有的土地比先前多了整整一倍。这些地都属萨迦所有,他在其中未曾拿过一分。他建成了萨迦南寺中最重要的大殿,还建了纪念班智达的观音菩萨镀金像,命工匠完成了大殿回廊的壁画,萨迦南寺的建造,在他手中已初见规模,他在萨迦派内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排钟不少青年人佩服他的能力,对他死心塌地“他对萨迦有功,但不可以此抵消他妄取人姓名的恶业。”八思巴挣扎要起身,吩咐我道:“扶我起来,我要给他给信好好训教一番。”
  尽管担心他的身体,但我只能将小几案放在床上为他研磨。几日后,这封训斥贡嘎桑布的信件从凌洮发出。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八思巴与贡嘎桑布的矛盾早已埋下,并导致了日后的一场腥风血雨。
  那年夏天,大都传来消息:真金被林为太子!
  忽必烈身边的汉人儒臣一直向忽必烈建言,中原王朝一向都是皇帝在位就预立太子以备国本。忽必烈觉得既然入主中原也该入乡随俗,于是下旨立真金为太子。真金成了蒙古历史上第一位名正言顺的太子。
  ※※※我低声感叹:“真金是蒙古人历史上第一位太子。这消息在忽必烈的朝堂上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汉人都是欢欣雀跃,蒙古人却大为不满。”
  年轻人奇怪:“这是为何?难道真金不受蒙古人拥护吗?”
  “真金在蒙古贵族中颇受争议。”想起这位命远多舛的太子,我叹了口气,“他自小受汉人的儒家教育长大,身边聚集着一大群汉人精英,是忽必烈王庭中主张儒治的代表人物。以汉人来看,真金被立为太子符合传统中原王朝的做法。所有朝中儒臣对他寄予厚望,认为真金已是储君,儒治的时代就要到来,汉人在大元王朝的地位将会大大提高。”
  年轻人摇头:“这必定会触及蒙古人的利益。”
  我点头:“没错,蒙古人认为真金被汉化了,真金若是继位,整个朝廷都会成为汉人的天下。而况蒙古人从来没有现任大汗尚在世便定立继承人的规矩。蒙古人几百年的传统都是前任大汗死后召开宗亲聚议的忽里台。由众贵族投票选举产生下一任汗王。必须经过忽里台通过,才能成为合法大汗若是一时选不出汗王,会由先大汗的遗孀摄政,直至下一任汗王选出。”
  “所以,真金的太子之位至少在蒙古贵族中间是有争议的。”
  第五十六章 真金来访
  国王应遵照佛法护国安民不然就是国政衰败的象征;如果太阳不能消除黑暗,那就是发生日食的征兆。
  ………《萨迦格言》
  公元1274年——阳木狗年(甲戌)——元至元十一年——南宋咸淳十年八思巴40岁真金31岁在凌洮隐居的我们,一点都不想被外界俗事打扰。八思巴推掉了所有的政务,由他留在在大都二弟仁钦坚赞代为处理,但萨迦的事他不能不管。公元1274年,上天注定这是个多事之秋。
  刚过了纯洁,八思巴又接到了一封来自萨迦的密信,他万万没想到,他责备贡嘎桑布的信还在去往萨迦的路上,竟又收到了另一封报告这位本钦所作所为的密报:贡嘎桑布亲率萨迦教数千僧兵攻打止贡寺,竟将堂堂藏地最大派系之一的止贡派全部灭门!
  八思巴气得双手发抖,一拳砸在桌案上:“是谁给了他这么大胆子,竟肆意妄为到这般地步!”
  我担心他的身体,急忙拉住他的手,苦涩地说:“他是为了给恰那报仇。”
  八思巴怒不可遏:“报仇就该冲着京俄去!可他将止贡上下千余口全部杀死,火烧止贡寺,这岂止是报仇,简直就是强盗所为!如今藏地其他教派会怎么看待萨迦?他们会认为萨迦仗着蒙古人为所欲为,看谁不顺眼了就可以动用武力消灭。将来萨迦在藏地会孤立无援,我好不容易建立的与其他派系的关系全部被他毁于一旦!”
  我赶紧拉他坐下,柔声宽慰:“你先别急,你的身子不可大喜大悲大怒。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只能想办法尽量弥补。”
  “我即刻去信,废去贡嘎桑布的本钦职位,由我弟子尚尊继任。看在卓玛面上,不取他性命,但必须驱逐出萨迦,只准带走随身衣物与妻子孩子!”他顿了顿,眼里落下了一层严霜,“还有,取消达玛与觉莫达本的婚约。这样心狠手辣之人,不配做达玛的岳父!”
  废除贡嘎桑布的信发出没多久,又传来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云南王忽哥赤在昆明北属下杀死了!
  原来忽哥赤作为忽必烈庶长子一直嫉妒真金。他本想等忽必烈死后,召开忽里台与真金争夺皇位。可忽必烈立真金为太子的消息让他彻底断了希望。忽哥赤每日在云南王府中喝得酩酊大醉,气不顺便将下手将士捆起来鞭笞。他平日里就脾气暴躁,对下属刻薄寡恩,这次“立太子”事件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部下忍无可忍,趁忽哥赤睡着,一条绳索结果了他的性命,然后放火烧了整个云南王府。
  忽哥赤与八思巴没什么交情,他的死也是咎由自取,可他的死却带来另一个消息:作为忽哥赤上师的意希迥乃在那场王府忤逆大乱中,因他是忽哥赤的心腹,被捆住丢在房间里,一并被火烧死。他的妻子孩子至今下落不明。
  消息传到临洮时,我与八思巴都唏嘘感慨了一番。意希迥乃作恶多端,所以上天惩罚他这般惨死。
  这年3月初,临洮依旧春寒料峭,庄园里突然来了一位当下最炙手可热的大人物造访。
  刚刚坐上太子之位的真金,接受的第一桩任务,便是代替父亲到临洮为帝师八思巴庆贺四十大寿。八思巴生日是在藏历三月六日,就在这两日了。真金幼时曾师从八思巴学习佛法,所以真金与八思巴有师徒之谊。他一向对八思巴极为恭敬,待之以上师之礼。如今虽是太子之尊,却仍不改恭良谦逊。
  八思巴对于真金的到来非常开心,可我却尴尬了。我在庄园是女主人的身份,只是隐去蓝眸蓝发,面容并未改。可真金来后,我哪敢见他,被他认出就糟了。更要命的是,真金还要求拜见蓝夫人。我一阵尴尬,想必帝师身边如今又一位貌美女子服侍的传闻,早已在忽必烈的宫廷传扬开去。
  八思巴倒是大大方方地唤我出来。我犹豫再三,若是变幻面容又怕惊到庄园里其他人,只好扯了块巾子蒙住脸,再穿上最厚实的冬衣戴上帽子,笨拙地走进会客的厅堂。
  八思巴看我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在屋子里也戴着帽子,不由得奇怪:“今日怎么——”
  我急忙打断他:“这几日感染风寒,实在不宜见客。可是家中来了如此尊贵的客人,不见又失了礼数。”我转头向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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