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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秦然逼问。如今这社会,上床跟爱情可以完全分离,他并非不了解,但若是潘熙成有任何玩弄秦紫的意思,他绝对不会放过。
潘熙成温柔的看向病房内那个坐在床边的孩子,说:“你觉得,秦紫爱的人是我吗?”
秦然一愣。
潘熙成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孩子,爱一个人,并不一定可以在一起;在一起的,也不一定是相爱的。如果说各取所需,未免显得太过无情,那就说,是有互相吸引的特质吧。因为彼此吸引,喜欢,而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没有了那种感觉,就自然会分开。所以那不是爱,可也算是真实的感情吧——可是,你知道,有时太过真实,会让人觉得残忍。”
秦然皱了下眉头,不完全理解。
“比起我来,秦紫或许更愿意看到另一个人,”潘熙成轻笑,挥了下手,转身离去……
秦紫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秦然。
“感觉怎么样?”秦然问。
“孩子……”
“没了。”
秦紫点点头,情绪竟然很平静。
“你真傻。”秦然叹口气。
秦紫却笑了,问:“小如呢?”
“给你买粥去了。”秦然说,“她最近很热衷于替人买粥。”
“咦?”
“我都被她强迫喝粥好几次了。”秦然摊了下手,笑道:“现在看来她找到更合适的目标了。”
秦紫听得很认真,眼神异常柔和。
“不要怪她。”秦然说。
秦紫微笑:“不会。”
怎么可能怪呢……
秦然犹豫了一下,又说:“潘先生来过了。”
“恩。”秦紫点头,反应依然平静,就跟听到今天中午吃萝卜还是青菜一样。
大约真是像他说的,她爱的人,也不是他。
那么秦紫心里的那个人,会是谁?
病房被推开了,小如和江森边对骂着,边一起进来。
江森抬着粥进门,见秦紫已经醒了,立即笑得灿烂如七月天午后的阳光:“宝贝,我来了。”
“秦紫。”小如想到她昏迷前自己说的话,颇有些尴尬。
秦紫却依然微笑,就像她们之间从未发生过难堪的事情。
“快进去,别堵在门口。”站在小如身后的江森推着她向内走去。
小如顺势进门,乖乖站到秦然的身边,秦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看了眼秦然,然后对秦紫低声说:“对不起。”
秦紫愣了下,摇头,笑得很开心,眉宇间尽是不容忽视的倾城之姿。
“可是,在那件事上,我依然没有办法原谅你。”小如又说。
秦紫一愣,垂下长长的睫毛,有些颤抖,唇角勉强保持着微笑。
江森坐到秦紫床边,端上温热的粥,说:“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出去吧,别妨碍我们。”
秦然拉着小如走出去,小如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过分?”
秦然摇头:“立场不同,价值观判断就不同。就像我对你父亲心存芥蒂,而你不原谅秦紫。”
小如靠在秦然肩上说:“可我爸爸比她要大上将近二十岁啊!她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她不是那种会为了金钱出卖自己身体的人。”秦紫虽然美得令人不敢直视,但平时都是很低调的,读书用功,穿着也以简单利落的白衬衫为主,干净圣洁的向朵百合。这样的女生,怎么看都不像会给有钱人做二奶的。
“她不是。”秦然叹,他总还是站在秦紫这边的。
“难道,是因为,所谓的爱情?”小如皱眉。虽然当下二三十岁嫁七八十岁的都大有人在,她也相信相差二十岁产生爱情无可厚非,放在平时她说不定还会觉得唯美浪漫。。。。。。可是把主角安在她爸爸和秦紫身上,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爱情?秦然忽然想到潘熙成走前说的:你觉得,秦紫爱的人是我吗?
。。。。。。
秦紫安静的喝下粥,那样的安静,像是心里已经一片死寂,徒留废墟。
江森接过空了的碗,忍不住握紧她的手。
“阿森,我很好,我没事。”秦紫浅浅的对他笑。
“真的好吗?”江森声音有些哽咽。
秦紫不说话,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爱着,却不能说,会好吗?”江森的声音很低很低。
“不好,一点不好。。。。。。”秦紫哭了。
“你真是傻瓜。”江森骂道。
“你不也是一样。。。。。。”秦紫吸了一下鼻子。
“我才没你傻。”这话显得很无力。
“阿森。。。。。。”
“用这样的方式。。。。。。你才是最傻的那一个!”江森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若不是到了绝望的地步,又怎会这样。。。。。。
65 。 青春无限
天气渐热,秦紫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但是大家都仿佛经历了一场重创,对视时很难再拥有那般简洁无暇的笑容。
六月十六,是小如和江森的生日,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也算是另一种缘分吧。
周岁十九,虚岁二十。
小如问江森,“你有没有觉得青春不在了?”
江森笑:“女人因为年长而色衰,男人因为成熟而更具魅力。小如啊,从这个生日开始,你要越来越紧张了,而我的行情,会越来越好。”
小如翻了个白眼。
江森又说:“所以,你要抓紧秦然啊!”
小如很难得没有反抗,慎重得望向秦然。
秦然那厮却亲昵的敲了下她的脑袋,说:“怎么?你不是宇宙无敌美少女吗?”他狭长的双目轻轻一眯,眸光透过长长的睫毛,仿佛穿越了时光年轮得光芒,将小如电的直发昏!
小如拨开秦然的手:“你现在年纪还轻,未来十年,不知道该祸害多少无知少女了!我还是日行一善,赶紧把你收了吧!”
秦然眼睛一亮,笑得很欢:“怎么收我?”
“等你满二十二周岁了,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吧。”小如认真地说。
洪浩将口中的啤酒喷了出来。
“宝贝,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秦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是求,是告知。”
“戒指和鲜花呢?”
小如目光犀利起来。
秦然不为所动,继续散发他迷死人的笑容:“要钻戒,不能小于一克拉。”
小如终于拍案而起:“我娶你,以后孩子跟我姓潘!”
秦然伸手把她抱住,放到膝上,笑道:“那还是我买钻戒给你吧,反正最珍贵的戒指已经被你摔坏了。”
秦然说的颇幽怨,小如一阵心虚。那个戒指,她自己想着都心痛。。。。。。
秦然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和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不怪你,真的。”
。。。。。。
这话怎么听起来跟字面表达的意思完全相反?
“来来来,关灯许愿。”齐娟把十九根蜡烛插在一个超大的蛋糕上,点燃,许陌桑关掉了包房里的灯。
江森和小如面对面坐在蛋糕前,他见小如已闭眼许愿,自己又不信什么许愿,便别扭的说:“干嘛我们俩要用一个蛋糕啊?”
洪浩拍了他一下:“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送两份礼物,就吃一顿饭!多亏啊!”
江森乐了,推开他:“看到你亏了,我就真高兴,今天果然是好日子!”
小如睁开她乌溜溜的大眼:“我许好了!”
“许的啥呢?”江森痞痞地问。
“不告诉你!”小如对他吐了吐舌头。
“快吹蜡烛,我要吃蛋糕!”洪浩吹了声口哨。
江森很顺手的用食指沾上白白的鲜奶,向洪浩脸上划去。洪浩愣了一下,就地反扑,场面顿时一团乱,小如叫道:“啊!我的蛋糕!混蛋!不许动我的蛋糕!”
“打翻了打翻了!”
“靠!小心蜡烛!我的衣服着火了!”
“你丫的踩到我了!”
“我的新衣服!!天啊!!!”
“啊——”
黑暗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许陌桑站起来开了灯。
能把生日过成这样,天底下到底不多见。
这些孩子,不知道十年以后会不会还是这样?但无论如何,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青春,他们的这份青春,飞扬如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帝开始唱歌,人间便开始疯狂。
二十岁的天空,晴朗的仿佛会有白色的羽毛落下。
闹了一个晚上,小如最后倒在了秦然的怀里。
秦然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鼻尖,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许久。
。。。。。。。。。。
(正文完)
后来的后来
江森推掉了雪莉的约会邀请,买了猫粮回家喂那只叫做“小如”的肥猫。
猫小如是三年前他刚到纽约的时候在出租房门口拣到的,当时,它正被其他流浪狗、流浪猫欺负。江森充当护花使者将它救出,而它已被咬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
江森推开门,打开灯,一只肥猫就“喵”地叫了一声,从角落里蹿出来,直围在江森脚边打转——准确地说,是围绕在那袋猫粮上打转。
江森清理了猫砂,喂了猫,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又拿出刚买的热狗,坐在沙发里边吃边看西甲联赛。
猫小如吃饱了,跳上沙发,躺在江森的腿上陪他一起看球赛。
注意,它确是仰面“躺”着的,四仰八叉,跟大爷一样。由于它肥硕的身体脂肪含量太高,因此一躺下,满身肥肉就在重力作用下,从原来的足球球形变成了铁饼型……
而自从它被养胖后,江森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揉捏它柔软肥硕的身体……猫小如的毛,跟它的肚子一样软。
“唉,小如,你是不是该减肥了?”江森拍拍它的脑袋。
“喵。”猫小如叫了一声,懒洋洋算是在搭理他。
“你这样下去就找不到男朋友了。”江森轻轻搔它的脑袋,猫小如舒服地眯起眼仰起头。
猫小如因为幼年阴影,从不接近同类。
猫小如脑袋在江森掌心蹭了蹭,娇滴滴地“喵”一声,然后闭上眼躺在他腿上小寐。
江森看着它有些发怔……这只猫,和那个跟它同名的女生,像极了。
算算,他和她分开了有三年零十个月又二十八天。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后来因为不舒服,去厕所里吐了。出来的时候,他在走廊的转弯处遇到了刚好要去上厕所的小如,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抱紧了她,怎么也不肯放手。
那是他第一次失控。
她拍拍他的背,说:“喂,森妹,你认错人了啦,我不是秦紫!”
他收紧手臂,埋首进她的发丝里,生怕自己会呜咽出声。
“唉,你这是何苦。”小如轻轻拍着他的背。
何苦?是啊,何苦。
小如安慰道:“阿森,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要怎么样才算好?
“其实我挺舍不得你走的,不过秦然说,这对你而言,是好事。”
舍不得……是件糟糕透了的事!
“阿森,你进入一个新的环境,会认识很多新的朋友,也会有全新的开始。”
是啊,全新的开始……可是为什么要新的呢?不要!不要!!
“阿森,我会想你的。”
可是我不会想你,我会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不再想你……
“去了那里也要记得跟我联系,没事给我打打电话什么的。”
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流淌下来。
小如感到了肩上的湿润,愣了一下,拍着他的背笑道:“你会不会认识了漂亮女生就把我忘掉了啊?”
如果这样就可以把你忘掉,我又何必离开?
“唉,江少,你手下留情,少荼毒几个无知少女吧。”
她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越扯越远了。
“要荼毒也要不能找咱同胞,找资本主义的坏女人吧。嘿嘿,洋妞身材都很丰满,你似乎就喜欢丰满的?”
是的,喜欢丰满、性感的女人,绝对不是你这样的!
“哎,我真是笨蛋,你都醉得连人分不清楚了,我还在自言自语。”小如自怨自艾,“我说,我不是秦紫呢,哥们,你抱错人了。”
醉得人都分不清楚?怎么会分不清楚?胸口处一直在叫嚣着一个名字,你可曾听见?
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和压抑住的哭泣,小如双手放在他的背上,安抚他说:“好了,阿森,没事的,会好的……”
拥抱她的手却收得更紧了。
“森妹,你要把我勒死了~”小如坚持不住,抗议了,再这样下去江森没倒下,她先要英勇就义鸟……
他死死抱紧她,仿佛溺水的人抱着汪洋大海中唯一的一根浮木……他用力呼吸着她发间的余香,他要将她铭刻,以便在未来苍茫的岁月中,以便在每一个不眠的夜晚,想念。
想念,三年零十个月又二十八天。
江森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拿起了电话。
彩铃是一首欲让人流泪的歌:When you're gone,the pieces of my heart are missing you;When you're gone,the words I need to hear will always get me through the day and make it OK……Do you see how much I need you right now?
I miss you……
“喂?”一个暗哑,迷糊的声音。
他的心脏开始不听指挥地乱跳,仿佛要跳出这个胸膛……定了定神,江森才说:“小如,你是猪啊,你那里都快十点了,还在睡?”
“咦?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