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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手脚麻利的拿起一团血布塞进自己的怀里,悄悄地从房门里遛了出去。等她处理完东西,回房间的时候,袁心鑫已经梳洗完毕,衣服也都穿戴整齐了。
客栈里还在睡梦中的袁家少爷小姐和姨太太们都被一个个的叫醒。
段祺瑞带着已经拔营准备出发的手下们,笑嘻嘻的等候在客栈外面。
习惯了晚起的袁家家眷们,一个个都精神萎靡的上了马车和老爷车。虽然每个人心里都在埋怨和嘀咕,但老爷不在,现在老太太就是最大的一个,只要她发声音,没有人敢再啃声。
大部队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就全体出发了。
坐在老爷车里的大太太对老太太提到了昨晚听到的隐约枪声,加上早上这么早就出发,她十分担心。
袁老太太也觉得这两件事一定有牵连,她连忙问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段祺瑞。
段祺瑞笑嘻嘻的打着马虎眼,他拍胸脯的保证,一路上只要有自己在,绝不会有人动袁大帅的家眷。
为了表示自己的衷心,段祺瑞还特地从车上副驾驶的位置下去,骑着马领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准备上马车的袁心鑫在人群中没有看到郑军的身影。
临出发的时候,段祺瑞对袁老太太说郑军身体有点不适,不让他骑马,原本想让他坐袁老太太和太太们的老爷车同行,但郑军不愿意,所以只能让他和几位少爷挤一辆马车。
三小姐袁叔祯听到郑军受伤的事后,满眼的担心之色。她几次想要上弟弟们的马车看看郑军,但都被老太太用凌厉的眼神制止住了。
和袁家少爷们共乘一辆马车的郑军,斜斜的倚靠在车里最角落的位置。由于昨晚失血过多,他脸色非常苍白。
一阵咳嗽之后,郑军捂住了自己受伤的地方,那里已经被包扎的很牢,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
马车里的少爷们因为睡眠不足都在打着盹,没有人注意角落里的郑军正用手指指腹慢慢摩挲着自己的伤口。伤口虽然还在痛,但却被女孩身上贴身用的布,紧紧地包裹着。
一想到她曾用过的私密物品,现在正牢牢地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郑军觉得伤口好像不那么痛了。
想起几个小时前,她为了劝慰自己说的话,和她无意中露出的腰部和小肚脐时,郑军就觉得心里暖意浓浓的。
自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楞头青,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一直跟着大帅出生入死的打仗,自己也需要发~泄。
窑子里的窑姐自己也曾找过一两次,可每次发泄完后看到窑姐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自己又觉得无比的厌恶。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就算相识的窑姐再怎么诱惑自己,自己始终不为所动,包括一直对自己纠缠不休的袁三小姐。
郑军闭上眼睛,他的左手一直捂着胸口,心想:要是换成是袁心鑫,自己一定不会拒绝。
摇晃的马车让郑军开始遐想起来,他仿佛看到袁心鑫走向自己,在对自己羞涩的笑着。。。慢慢地,她开始脱掉外套,里面穿的是件肚兜,这件肚兜非常窄,窄的只简单的遮住了她的胸部,而她的肚脐和小蛮腰,却赤~裸~裸的裸~露在肚兜外。。。
“咚~”的一声,马车的轱辘好像被地上的东西给咯了一下,郑军一惊,便睁开了眼,原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不行,郑军对自己说,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到时候护送完家眷们后,自己就直奔武汉协助大帅。等这次仗打完后,自己就亲自向大帅提亲,要娶袁心鑫!
郑军摸着胸口,下定了决心。
与郑军同行的段祺瑞,此时也骑在护行队伍的高头大马上,他正春风得意的想着:这次袁大帅交给自己的任务算是圆满的完成了,等大帅功成之时,应该就是自己名就之日了。
段祺瑞快马加鞭起来,大部队继续朝着京城方向驶去。
就在袁心鑫赶去京城的路途中
同一时间的上海
外马路的一幢三层楼洋房里
“大哥,你现在可算是一战成名了!”粗旷的声音在一楼客厅里响起,被称做大哥的男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衬衣上套着件银灰色的西装背心,贴身的背心勾勒出男人精碩的上身,没有一丝赘肉。他修长的下~半身套着条黑色的西裤,脚上一双呈亮的黑色皮鞋。
此时皮鞋的主人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抽着烟。
他食指和中指夹烟的动作十分的潇洒,夹着烟的手指也非常的白皙干净。手指上的指甲也修的异常圆润整洁,里面一丝污垢都没有。这双手,横看竖看都像是艺术家的手,怎么都不会让人联想到,这是双染满鲜血的刽子手。
他没有听进粗旷男人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沙发旁茶几上的一张报纸上。报纸的头版头条上正用热情洋溢的话语描写着武昌起义的内容。
“啊呀老三,弄(你)声音好轻点伐?哇啦哇啦的组撒(干嘛),又不是去打架”。
开口的是一个说着上海话腔调的年青男子。他长的很斯文,身材有点瘦弱,穿着一件中式男士的长马褂。他正在教育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一个长的非常硕壮、穿着一身短打的结实男人。
厅里的三个男人不同于京城的男人,全都留着短发。
“上次让大哥一个人去干掉熊明华时我就不同意,结果瞒着我们多危险!以后大哥行动无论如何也要带上我!”
“也算我一个!”瘦子男人和结实男人目标倒是一致。
他们口中的大哥没说话,而是把目光从报纸上收回,又重重的吸了口手中的烟,再把烟雾从鼻腔里轻轻吐出。他修长的手指把烟灰弹进沙发边上的烟缸里,整个过程他始终缄默着、一声不吭。
“大哥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虽然现在陈爷看重我们,推荐我们加入青帮,日子也会越来越好,但要是再有危险的事情你一定要跟我们说!”结实男人一屁~股粗鲁的坐在吸烟男子身旁,郑重的看着他说。
“对,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边的瘦弱男子也附和着。
看得出他们三人的感情非常好。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就是杜子康。他点点头,掐灭烟头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结实男人的肩膀说:“月笙、蛮子,谢谢你们!”。
低沉的声音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却包含了一切。
说完杜子康手拿着报纸,转身上了二楼书房。
“二哥,你看大哥又。。。”结实男人无奈的看着二哥月笙说。
“大哥就是这个性子,话不多但他心里全明白。否则不会上次有机会干掉熊明华的时候,大哥不通知我们,反而自己一个人偷偷去。要是失手落在熊明华手里会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清楚!”
“哼!”月笙接着有点藐视的说:“龙虎帮的熊爷,上次我们手下的小弟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他居然让人把小弟的脚给剁了下来。要是大哥那次失手落在熊爷手上,大概这时候已经是生不如死了。”说着说着就连说话的人自己都觉得有点后怕。
“唉。。。也是,正是因为如此,大哥才怕我们有危险,才瞒着我们一个人去的,跟了大哥这么久,你这蛮子还不知道啊?”
“弄个只刚度(你这个傻瓜,上海话)。”杜月笙连珠带炮似的教育杜蛮。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要不是为了我们也不会答应陈爷加入青帮。大哥他重情重义,兄弟们都知道,所以才愿意都跟着大哥,可每次看他一个人去书房,唉。。。他心里有事又不肯跟我们说,他去书房肯定又去看他那个宝贝疙瘩了。”
结实男人叫杜蛮,他摇摇头继续说:“刚跟着大哥的时候我总不明白,他身上有钱有大洋还选择去码头做苦力?就算咱们再苦再累他都不肯动用那笔大洋,不肯动也就算了,他还把那钱笔当宝贝疙瘩一样的藏着。”
“以前我他娘的能理解,这钱可能是大哥用命换来的救命钱,他藏着不肯用也应该。但现在有钱了他还是整天对着那笔钱发呆,还他娘的弄了个几千块大洋的红木盒子装着那笔钱!二哥,你说大哥是不是傻啊?”
“他到底怎么回事啊?这钱是不是他欠谁的啊??”对于头脑简单的杜蛮来说,自家大哥的行为,他着实不理解。
他只知道大哥一个人没事的时候,总会去二楼书房,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每回都是对着那存钱的红木盒子发呆。叫他一起去找乐子他也不去,时间久了,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自己还是不能理解大哥那种匪夷所思的行为。
“唉,老三,说你是蛮子就是蛮子,不懂问世间情为何物吗?”老二杜月笙文绉绉的对老三杜蛮说。
自从他们三兄弟结拜后都跟大哥改姓杜了。反正他本来也姓杜,没什么损失。倒是从小是孤儿,没名没姓的蛮子乐坏了,因为他有姓了,而且是跟自己最钟爱的大哥一个姓,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所以杜蛮对杜子康的事情特别的在意。
“什么情啊,物啊的,大哥有喜欢的人了?”杜蛮傻傻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那大嫂肯定比白婉长的还好看吧?”
“哎呀,弄只册老(小鬼)我可跟你说啊,白婉可是你二哥我看中的人,你可别打她主意啊!”
杜月笙怕杜蛮和自己争,他有点着急地对杜蛮说,顺便威胁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知道,知道,那什么我就不是那么一说吗,那娘们太妖我可受不起,我就喜欢腰细胸大,屁~股大的女人,那种样子的娘们好生养的,嘿嘿。。。”杜蛮色~眯~眯的说着。
楼下调侃声断断续续的传到了二楼。
在楼上,杜子康正站在二楼书房的落地窗帘旁,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在他身侧的书桌上放着刚才拿上来的报纸,旁边放着一个价格不菲的红木盒子。盒子里整整齐齐的装着一百个大洋,在大洋的另一端折叠着一块干净的手帕,一看就知道是女士用的。
过了会,杜子康把香烟放在烟缸里掐灭,他坐到了书桌后的椅子里,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块手帕,轻轻地抚摸着,看着。。。
每次当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看看这一百块大洋,摸摸这块手帕。仿佛那个女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个声音还在耳畔响起:“在这个乱世中死很容易,活下来才是真正的勇者,要是能活下来就去上海吧。”
他知道那女孩就是以前父亲口中经常提起的、有着可怜身世的女孩,他一开始以为那女孩的话只是唬人的,或许更大程度上是骗自己,让自己活下去而编的理由,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鬼使神差的选择相信她的话。
那次他潜入袁宅想要伺机刺杀袁世凯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那个走在长廊里,露出嫣然一笑的女孩,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干净纯真!回想起来,自己至今记忆犹新。
虽然自己对她很熟悉,不止一次在父亲口中听到这女孩的信息,但他也知道这女孩对自己肯定是毫无印象的。
可没想到,就在自己受了重伤、万念俱灰的在小屋里,准备自身自灭的时候,她居然来了,还关心的留给自己一笔钱。
回想起来,自己始终都忘不了她那轻抚自己脸庞的发丝和鼻下属于她的那股清香。
之后,鬼使神差的自己带着满身的伤痕,听她的话来到了上海。
不管自己有多穷困、有多潦倒,自己都不愿意动这笔钱。哪怕几次差点要见阎王爷都不准杜蛮用这笔钱给自己治病。
每一次,自己都奇迹般的撑了下来,因为自己知道这点伤比起那时次刺杀袁世凯的伤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女孩再也没有出现过。
日夜陪伴自己的只有她给自己的一百块大洋和她的手帕。
杜子康叹了口气,眼光转向桌上的报纸。
今天报纸上的新闻,自己已经看到了,武昌果真如她所说的,爆发了起义。
他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孩,一定能安全巧妙地摆脱袁世凯。
他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孩,一定会来上海。
所以这笔钱,欠她的这笔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