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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弄的紧张兮兮的啦，误会，都是误会，现在弄清楚就好了啦。”曾豪伟笑眯眯的说话声打断了姚心鑫的思路。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请马帮主去和平饭店吃顿饭，偶们再继续聊？”曾豪伟厚颜地说道，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不用了曾帮主，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兄弟，帮里什么事我都不瞒兄弟们，就在这里说吧。”马德明似乎不太给曾豪伟的面子。
曾豪伟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好，既然马帮主这么直爽，偶也不绕弯子了，这次英国大使要放外白渡码头使用权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现在胜算最大的就是青帮。这个时候要是偶们广东帮能和里（你）们龙虎帮联手，就算青帮胜算再大，也不是偶们的对手，怎么样？马帮主，到时偶们联手一起对付姓杜的三兄弟。”
“不了，马某谢谢曾帮主看得起，但我们龙虎帮行走上海滩还是想靠自己的实力，不想和任何帮派联手。至于码头一事，就尽人事，听天命，马某不强求。”马德明当即表态。
“好，既然马帮主不领情，那到时要是真争夺起来，刀枪无眼，但愿马帮主你自求多福！”曾豪伟被马德明拒绝后有点恼羞成怒。他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手下们走了。今天他算白忙活了一场，弄得这么大动静不仅没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而且还不领情，到时候可别怪自己没提醒这个姓马的，曾豪伟走时心中愤愤地想着。
等曾豪伟带着一大帮手下离开后，大家伙才重重地松口气。姚心鑫没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个瘦小的人影朝着顾妈家的石库门房遛去。
姚心鑫刚想拉着红双双回去，马德明对她们说：“等等。”
姚心鑫疑惑地回头看着这个长的异常“美丽”的男人。
马德明心里有点讶异，他要是不叫住这女孩，恐怕人家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看自己。刚才在对付广东帮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这个行动敏捷的小姑娘拉着那个过气的舞女死命逃脱，更难得的是这女孩身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在刚才混乱的时候还懂得命令那个舞女捡起碎片保护自己。而当这女孩看向自己时那种平淡的目光，和平时那些看向他时流露出惊艳目光的女人们更不同。
马德明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怀疑。
其实这也不能怪姚心鑫。在袁家，光那个“貌若天仙”的二哥袁克文就足以将这里所有的男人比下去了，再看到和二哥一样“漂亮”的马德明，对姚心鑫来说当然并不算什么。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审美疲劳。
“朱平，你们拿几块大洋来赔给这位姑娘，还有其他被砸摊子的摊主们。”马德明对朱平吩咐道。
“好的老大。”朱平总算放下了心，他庆幸自家老大来的及时。
当着众多人的面，马德明很给朱平面子没怪他冒失，反倒先安抚起那些被砸摊位的摊主们。摊主们知道广东帮走了之后，纷纷战战兢兢地探头探脑，有的胆子大的就直接走出了弄堂口。看到朱平几个在发赔偿他们的大洋后，小摊主们都诚惶诚恐的领了钱，也十分感激。
姚心鑫本着不拿白不拿的精神也走到朱平面前，接下了那几块大洋。
“谢谢”她对朱平说。
“嘿嘿，不。。不用。”现在的朱平面对着姚心鑫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没有了刚才打架的那股狠劲，此时的朱平看上去就像个憨憨的大小伙。
“哼！猫哭老鼠假慈悲，是谁要求收保护费的。以前熊明华在的时候都不收的，现在他人死了，规矩都坏了。要做好人，索性做到底，保护费都免了！”一旁的红双双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她突然不怕死的语出惊人了一句。
小摊主们收起刚收到的大洋，各各飞也似的一溜烟的跑了。谁都没红双双那么大胆敢对着龙虎帮新老大说这种话，都怕惹祸上身。他们还没从刚才的打斗中回过神来，怕红双双的话会引起新一轮的战争。
姚心鑫不知道红双双又吃错哪种药了，明明大白天的她也没喝酒，就敢这么对马德明说话。好歹人家是龙虎帮的老大，面子总得留点。
她看到马德明走到还在逞强的红双双面前，盯着她说：“熊明华已经死了，现在我是龙虎帮老大，你可以去别的街区打听一下，他们收多少保护费，你们收多少保护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不是熊明华，我手下还有我的兄弟们要吃饭，也不养闲人！！”
马德明的一番话说的红双双面红耳赤的。谁都知道现在百乐门舞厅最闲的就是红双双。
红双双恼怒极力了。
“你！”她对着马德明一挥手，想向他的脸甩去。
马德明动作比红双双还要快，他迅速的抓住了红双双的手腕面前狰狞地说：“别逼我破了不打女人的规矩。”他牢牢地抓住红双双的手，再重重的一收说：“我不是熊明华，不吃你那套，哼！！”他一用力，把红双双摔在了地上。
红双双没有哭闹，她跌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马德明：“你敢说熊明华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他死了，你就可以坐第一把交椅了吧？”她话一出，马德明马上掏出自己的枪抵住了红双双的太阳穴。
“臭婊~子，以前那个姓熊的为了你大把大把的花兄弟们的血汗钱。你这个婊~子现在还倒打一耙，好！你想死我成全你！！”说完就扣动扳机准备开枪。
红双双闭上了双眼，她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不。。。”姚心鑫不能见死不求，她立刻扑到了红双双面前护着她对马德明说：“马。。帮主。。双双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大人有大量。”
“红双双，你快认错。”姚心鑫蹲在地上严厉地看着红双双命令道。红双双似乎没听见姚心鑫的话，“呵~开枪吧，其实我早该死了，呵呵呵呵。。。”红双双像个疯婆子一样说着胡话。
“你想让顾妈伤心死吗？你想就欠着顾妈的房钱就这样死？你想让白婉一直得意下去？醒醒！快醒醒！”姚心鑫拼命地摇着红双双的肩膀说：“道歉！快给马帮主道歉！”她死死地掐着红双双的胳膊。
红双双刚才还没有焦距的眼神里似乎逐渐看清了眼前的姚心鑫。她慢慢像是感应到了姚心鑫的怒气。她缓缓抬起头，看了眼马德明，停顿了几分钟后轻声地吐了一句：“对不起。”
马得明站着没动，他“哼”了一声，手枪没收。姚心鑫知道他杀意已起。
“马帮主，刚才您和曾帮主的话我都听到了，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您要搞定那个英国大使，我来帮您，要是事成之后，双双的事您不能再追究，而且我们这条街的保护费以后都全免，可不可以？”
姚心鑫头上的汗都滴了下来。她脑中迅速地回想起刚才马德明和曾豪伟的对话。她知道他们口中的英国大使是个重要人物，双方现在似乎都想拉拢他。而且如果没记错，那个英国大使威廉先生应该就是好巧不巧的史密斯夫人的弟弟。所以姚心鑫有信心能拉拢到威廉，她立即对马德明抛出这个诱人的条件。
马德明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能说出这么惊人的话语：“哦？你？你有什么本事帮我搞定英国大使？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他十分怀疑这个说大话的小姑娘。
一旁同样听到姚心鑫话的朱平、虎头和小黑子他们也都在窃窃私语着。他们都认为这个小姑娘是疯了，要是让她包包馄钝做做吃的还可以，让她搞定连青帮都不一定搞的定的英国大使，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个馄钝西施要是真这么本事也不用住这种地方了，虽然她看上去和一般的大家闺秀确实不一样，但那些洋鬼子连青帮黄爷对付起来都觉得头疼，更何况是她。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姚心鑫的来历。要是此时姚翠儿在场，肯定要对那些看不起自家小姐的人鄙视一番。要知道姚心鑫的英语是连史密斯夫人都点头称赞的，更别说以前在袁宅天天跟着史密斯夫人上英国礼仪和历史课了，搞定英国大使对自家小姐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姚心鑫丝毫没在意周围众人不信任和怀疑的眼光，她对马德明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会帮您搞定大使的事，但也请您答应刚才我提的两个条件！”
“哦？那要是你做不到呢？”马德明饶有兴趣地问姚心鑫，他把枪口从红双双的身上移开，对准了姚心鑫。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一言为定！”
马得明收起了手中的枪。临走的时候，他对姚心鑫说：“下月初，我们龙虎帮、青帮和广东帮会合请英国大使威廉先生在百乐门舞厅设宴款待他。我很拭目以待，你到时候会怎么做？你叫。。？”
“姚心鑫。”
“好，姚心鑫，我对你拭目以待，看你怎么帮我搞定那个威廉。”
说完马德明留了个削瘦的背影，带着一群手下就走了。队伍中虎头担心地看了眼姚心鑫。朱平也有点舍不得的望了眼才刚刚认识的馄钝西施，他们都替她可惜。不过也庆幸自家老大不像以前熊老大那么好色。就算姚心鑫赌输了最多就再陪个笑和自家老大道个谦，说说软话就行了。
弄堂里一下子冷清起来，只有姚心鑫和红双双两个人。红双双还没从刚才的状况中反应过来。
“起来了，回家。”姚心鑫搀扶起红双双。
“你？唉。。。真傻，又何苦呢。。。”红双双有点像抽干了力气般，毫无生气地对姚心鑫说，“你没必要陪我一起送死的。”
姚心鑫站定身体，她收回搀扶着红双双的手，突然对着红双双的脸上“啪啪”地重重地打了两个个耳光。
这是她第二次打红双双。红双双捂着脸，这一次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歇斯底里地哭闹，而是无声无息地落下了眼泪。
“醒了吗？你该醒了吗？在人之上视人为人，在人之下要视己为人！记住了吗？记住了吗？”姚心鑫恨铁不成钢地对红双双说：“我一个人搞不定那个英国大使，需要你的帮忙，如果你不配合我，我们俩就只能一起死了！”
“我？我一个废人还有什么用？”红双双苦笑。
“有用，咱们成败就在这一局了，相信我！”姚心鑫坚定地对红双双说。
“好！”
不管怎么样，红双双觉得自己似乎又不孤独了。她被姚心鑫感染了，鼓起勇气，对信任她的姚心鑫点了下头。自从那个姓熊的死后，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还有点用。
“走吧，咱们回家吧，顾妈、小青菜和翠儿都该等急了。”
“好，回家，回家，咱们一起。。回家。。”
红双双被姚心鑫搀扶着，一齐走回了家。
第五十四章
姚心鑫和红双双一起互相搀扶着回到石库门的家中，还没进家门就从屋里跑跳出个瘦小的身影，他抱头乱窜，口中直嚷嚷着：“别打了，别打了”。在他的身后是拿着扫帚在追打他的姚翠儿，她正怒目而视。
“翠儿怎么了？”姚心鑫很惊讶温柔的翠儿会有这么惊人的反应。
“这个臭小子就是偷我们包袱的那个小贼，他还骗小青菜说自己是跑船的，撒谎！骗子！”原来这个被翠儿追出来打的小子就是在火车站偷她们包袱的小偷。翠儿一眼就认出了他，原来他就是小青菜的哥哥，小菠菜——周荣。他不是什么海员，而是龙虎帮的小混混。以前在火车站做小偷，一直瞒着小青菜和顾妈，一出门就是几个月，其实是因为有时偷东西会被人抓住打的浑身是伤，所以不敢回家。
今天小菠菜混在龙虎帮朱平等人中间，一看是顾妈的摊位被砸了，他怕自己的妹妹有事，所以趁人不注意就遛了进来，看看小青菜。没想到一进门就被好记性的姚翠儿给认了出来，她撩起身边的扫帚对着小菠菜就是一顿痛打，小菠菜疼的双脚直跳。
“小青菜，快。。快。。吸口气。”屋内传来顾妈担心的声音。翠儿手上的扫帚停了下来，外面的几个人马上跟进屋，看见受了伤的顾妈还来不及照顾自己，就拿着小青菜的气喘喷雾对她说。
看样子小青菜是犯病了。姚翠儿马上扔了手里的扫帚，她轻拍着小青菜的背说：“小青菜，快，快，别着急，吸口气，慢慢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