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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受了奇耻大辱,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谁也说不得。相对贺兰芷的明讽而言,路莺菲更恨伊然的漫不经心。
每日里,贺兰芷不是去淑妃那里品茶,便是陪太后说话,她想磨牙都找不到人,看了看伊然关着的房门,估计又在睡觉,心里更是怒火万丈。
凭什么她跟头猪一样吃吃睡睡就可以得到皇上的亲睞,她这般极尽逢迎却只能换的一个羞辱的背影。明明当初皇上看中的是她,明明她国色天香,天生丽质!即便现在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宠幸她了,路莺菲依然对她曾享受过的感到嫉妒和不平。
西鸢宫不算小,却静的让她抓狂,用完午膳无聊的在院子里随意走走。
绕到后院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一片竹林,是自己以前都没有注意到过的。看着茂密的竹子,她心里一阵郁结,连植物都比她来的有生气,
狠狠揪下一片竹叶泄愤,却听到似乎有人的呼吸声,顿时大感好奇,谁会在这个时候藏在这里?做什么呢?
走了两步,路莺菲顿时有些乐,嘿,冤家路窄啊!居然在这里碰到死对头,她还躺在那里睡得那么香。
她就是讨厌她!讨厌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讨厌她成天只会睡觉的样子,讨厌她永远都那么自得其乐的样子。
就像现在,她不应该在屋子里垂头丧气,哀叹着自己的失宠,起码也应该憔悴不堪啊!可是她居然能这么悠闲的躺在这里睡觉。这一切都让路莺菲觉得不平,觉得愤怒。
本想叫醒她,想了想,还是绕到树后,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那时她防身用的,在身为武将的父亲的教导下,她习惯随身带着这么件防身武器。此刻,居然派上了用场。
杀她?不,不!那太愚蠢了!
她只是想给她一个小教训,仅此而已。对,仅仅是个小教训!
用匕首轻轻的去磨那个拴住竹子的绳子,动作不敢太大,以免吵醒她。不过她确实多虑了,伊然睡沉的时候向来是雷打不动的。很快,她便将一边的绳子磨得只有一点点细的连着,看起来摇摇欲坠,然后是另一边……
再见宁致远
如果可以,伊然真的不想再见到宁致远,起码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起码不是这么快这么频繁。
从宁致远那半挑的眉,戏谑的眼,她就可以看出,他在忍着笑。
她很想揍他!虽然那张脸蛋很英俊,很帅气,但是此刻在她眼里真的很欠揍!
原因无他,此刻她又是趴在床上和他进行第二次会晤。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宁致远都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到底是他克她,还是俩人八字不合啊!
“宁太医,您快点看一下主子的伤啊!”小绿着急的说道,比上一次客气了多,显然是上次那盒灵药改观了她对宁致远的印象。
“呃……好的。”宁致远咳了咳,往床铺走去,然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她一遍,看得伊然郁闷不已。
“宁太医难道这样看一遍就可以瞧出病因?”伊然终于忍不住开口,事实山如果可以,她是很想踹他一脚。
宁致远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当然不!可是下官谨记伊婕妤的教诲,望闻问切必不可少。方才,下官正是在望啊!”
“那你望完了就快点切脉吧!”伊然咬牙切齿的说,这个宁致远,腹黑到家了!太坏了,分明就是在打击报复,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亏他长的还算好看。
“不着急,不着急!”宁致远连连摇头,“还没有闻和问呢,切是最后一道。”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伊然懒洋洋的道,“那您有什么要问的,宁太医?”
最后的语调故意拉的长长的,深切表示出她的不满。
宁致远也不介意,笑了笑随意的坐了下来道,“敢问伊婕妤如何受伤?”
“树上掉下来了!”她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谁知道老天抽什么疯,好好的睡个觉,明明吊床很结实的,居然也会掉下来,摔她个七荤八素。说出来都觉得好丢脸,睡觉掉下来的,哎!
“哦?”宁致远也拖长了音,“敢问伊婕妤,如何会从树上?掉下来?”
“这和治病有关系吗?”伊然没好气的问道。
“没有。”他很认真的摇摇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纯属个人好奇。”
伊然有一种一拳砸在他脸上的冲动,嘴巴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宁太医的好奇心未免太多了,可以切脉了吗?”
点点头,他终于伸出了手,还没触到她的脉搏突然又收了回去,很关切的说,“伊婕妤是什么姿势掉下来的?”
他这一句话,伊然差点没从床-上翻下来。
这个宁致远医术到底精湛与否,她不知道,但是他很欠扁她是绝对知道的。
“宁致远!”她这次毫不客气的连名代姓叫他,“能不能不问一些与看伤无关的问题?”
谁料,他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非也,非也!下官现在问的这个问题就是和伊婕妤的伤有关的。”
“哦?那您倒说说,怎么个有关法?”伊然才不相信,认定了他是存心捣乱。
“这个……”他迟疑了一下,伊然有些得意的看着他,说不出来了吧,分明就是故意胡说的。
谁知,他忽然诡异的笑了笑,“伊婕妤的伤,下官是不便查看的,弄清楚摔下来的姿势,下官可以准确的判断您伤的位置。最好连高度也说清楚,这样可以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
“……”一席话说得让伊然无从辩驳,一旁的小绿听着琢磨了半天,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太医总不能掀开裙子看主子的屁股吧,诊脉怕也没那么确切,这个宁太医当真是有点本事的,只凭高度和摔下来的姿势就能知道伤势。
于是也没多想,抢着回答道,“不高的,也就那么……”用手比划了一下高过头顶的高度,“那么高。主子摔下来的时候是左边着地的,侧着的,这样……”
伊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小绿热心的比划着,还学她摔的糗样,她真想就这样昏死过去得了。这个丫头,没事那么热心做什么,哦,丢脸啊!
瞧,宁致远笑得多开心啊,脸上跟开了花儿似的,灿烂的比外面的阳光还热烈,如果她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相信一定色彩瑰丽,动人无比!
可惜,她现在的情形很不方便用力挥出那么一拳,更何况他现在肩负着替她治伤的伟大重任,如果打不好打晕了他,那就不太好了!
“恩恩!”宁致远一边笑着一边点头,连一点掩饰都没有,心底的开心全都绽放在脸上了,“很好,很详细很清楚了。”
“那么,宁太医可以把脉了吗?”伊然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气来。
“可以,可以!”宁致远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了她的腕上,认真的切脉。
既然人家在给她疗伤,就将私人恩怨暂且放在一边,老老实实的躺着,左侧腰身隐隐的抽痛,心里还是很纳闷,好好的怎么会绳子断了,她拴的时候明明绑得很结实的。结果好不容易做个美梦,一跤跌到九霄云外去了。
“恩。”宁致远收回手,点点头一副深沉莫测的样子。
“严重吗?”小绿紧张的问。
“严重……”他拖长了音,小绿的脸都白了,“倒是不严重的!”,小绿的脸又黑了。
伊然就知道他会这么卖关子,明明看上去噶斯文噶有风度的一帅哥,偏偏这么爱搞怪,真不知道这性子怎么会安生在太医院做个无趣的太医。
“不过是腰肌损伤,给点跌打酒擦擦得了,哪儿就那么费事了!小绿,让宁太医给瓶跌打酒,然后送客!”伊然不耐烦的下着逐客令,这个宁致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小病猫。
宁致远扬了扬眉道,“伊婕妤虽然说的不错,但是不仅是伤了腰肌这么简单,多少受了些震荡,除了要卧床休息,还要注意不能累着。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伊婕妤得好好养上一阵了。”
“啊?那么严重?!”小绿惊叫一声,伊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多么单纯的丫头,严重个……算了,不说粗话!
贺兰芷加封
磨了半天嘴皮子,最后宁致远还是留下一瓶跌打酒,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乱动,然后才背着他那个医药箱子走了。
伊然都有些无语了,早知如此,以后再也不叫他了,自己明明都能治的,下次就让小绿直接去太医院要点药回来就好了。
汗!还有下次……真是没事儿不盼着自己好!
想着也真是流年不利,秦旭飞不鸟她了,连绳子都要欺负她,真是天道不公啊!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郁闷,于是对歪过头道,“小绿,那绳子你给收了么?”
“收它做什么,都断掉了,难不成主子还要用它来拴?主子,您就消停消停吧,再这样,小绿的胆都让您吓破了。”小绿撅着嘴巴道,这次可是真的吓到她了。
伊然现在的姿势是摇头都不方便,只得竖起一只手摆了摆,“你去给收回来,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是怎么断的,怎么就这么不给本姑娘面子,非要和我作对!”
听她这样说,小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不成主子还想打绳子一顿不成?”
“少跟我贫,快去寻了来!”伊然瞪了她一眼,将头转向内侧的方向,唉,真是不舒服。
“知道了,知道了!您好好歇一会儿,可别乱动啊!”小绿笑着说,转身去寻那条断了的绳子去了。
伊然一个人趴在床上觉得有些无聊,想睡吧,腰又真的很痛,只能不时的将脸转过来转过去,以求调整一个比较舒服点的姿势。
人就是不能闲着,这样一空闲下来,很自然的又想到了秦旭飞。这个时辰他应当刚下朝吧,不知道他这几天有没有想到过自己,哪怕只有那么一丝?哎,如果他不是个皇帝多好,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投入恋爱一场,如果他敢有别的女人,就打的他满地找牙,这样的生活和当是惬意的。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啊,没有那些如果,没有也许。他是皇帝,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而他也名正言顺的拥有很多女人,当然,她也不能打得他桃花满脸,她还想要脖子上那颗吃饭的家伙。
所以她只能放手,只能无奈,只能这样想着却在见面的时候把他远远推开。哎!
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一些喧哗,只可惜她不能动弹,稍想挪一下身子便疼的钻心,哦!呼呼……好痛!
哎,她这性子其实不能出门倒无所谓,问题是伤的太不是地儿了,睡觉都不踏实,一翻身就会痛的嗷嗷乱叫,郁闷!
只得竖起耳朵来听院子里为什么突然那么热闹,难道是秦旭飞知道她受伤了,特意来看吗?不,不会的!那是路莺菲和贺兰芷打架了?不,也不会的,路莺菲虽然白了点,还不至于太傻。
正琢磨的时候就听到了王尔的声音,一时间她竟然有些莫名的激动。王尔在,那么秦旭飞……
哦,淡定,淡定!她已经拒绝他了,就不要在巴巴的盼着他。
只可惜,王尔的步子却在对面的屋子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那熟悉的尖细嗓音道,“贺美人接旨——”
伊然心中顿时一沉,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紧接着,便听到贺兰芷那一贯温柔淡淡的声音,“臣妾贺兰芷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尔大声的念着,无外乎就是那一贯的说辞,贤良淑德,德行堪赞,册封为婕妤。
表面上看,是和她平齐而已,但是不同的是,却赐了贺兰芷一座宫邸,这个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一般只有四妃和皇后才有单独的宫,虽然贺兰芷是婕妤,可却也赐了宫邸,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不日就会升为妃子,甚至有一日封后也未尝不能。
听着贺兰芷接旨的声音,还有旁人贺喜的声音,院子里乱哄哄一团,她的脑子里也是有些乱糟糟的。
她倒不是在乎那么一座宫殿,也不是在乎所谓的封号,只是……那又在乎些什么呢?这些日子以来,他当真是没有想过自己的。若有一丝惦念,又怎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