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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然张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塞下一个大苹果,“打……打猎?这个时候?”
倒不是说正是朝堂波谲云诡的时候,而是现在是冬天哎!谁见过大冬天跑出去打猎的?书上或者电视上,不都是秋天出猎吗?这个秦旭飞,比她还不按常理出牌,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啊,这个时候!”他很认真的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好不好?”
“……”伊然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可是,冬天能打到什么?”
“才初冬,还有觅食的熊,也可以凿冰捕鱼。”他颇为热络的说着,很热情的样子。
这样一说,引得伊然也有些兴致勃勃了,“熊?那不是很危险?”
“猛兽而已,危险也是有限的,最危险的,往往是人,而不是首。”他语带双关的说着,接着又问道,“好不好?”
“好!什么时候去呢?”伊然被他说得心动,也有些期待了。
“准备一下,后天就出行。”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显然是早已策划很久了。
“后天?”她惊讶的提高了声音,“会不会太仓促?”
秦旭飞扬了扬眉,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仓促?朕想去,什么时候都不仓促!”
自大!伊然在心底给他下了这个结论,还来不及开口就被他拥入了怀中。只是……当真是出猎那么简单吗?
出宫去打猎
说自大也罢,秦旭飞终归是有自大的本钱的。当伊然披着厚重的狐裘缓步走向马车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当皇帝,真TNND好!
难怪有这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难怪有这么多人不择手段,难怪有这么多人孜孜不倦的争夺一生,看看如今这排场,这气势,这威武,且不说这些,便他想在这大冬天里去打猎,就可以随心出行,就足够让人嫉妒了。
太后并没有随行,说是天寒地冻,身体受不了,要在宫内养病,秦旭飞也没有强求,打猎终归是男人们的事儿。不过为了照顾太后,秦慕枫也没有跟随,留在宫中照料。
“来——”秦旭飞端坐在华丽的马车上,向她伸出一只手。
伊然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拉住他的手,却听到有人拦阻道,“皇上出行,只有皇后才可以同车而坐。小小一个婕妤怎能破坏祖制,与皇上同坐?”
听到声音,伊然下意识的向那人看去,并不认得。一个长着山羊胡子模样的大臣跨前一步,进谏道。
伊然本就迟疑,听到有人这样说,更加后退了一步,垂首道,“请皇上先行。”
孰料,秦旭飞只是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依旧伸着手对伊然道,“上来!”
“皇上……”伊然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解,秦旭飞不是个昏君,也不会为了她而与臣子唱反调,今日这是?
“皇上,祖制不可违啊!”那老头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一副耿直的模样。
“厉大人,这就是您的不对了。祖制不可违,难道皇命就可违了?如今后宫并无册立皇后,皇上与伊婕妤同车而坐也是情理之中。厉大人又何苦因循守旧。”清丽的声音传来,伊然有些诧异的侧头看去,淑妃穿着一袭鹅黄色的棉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款款朝这边走来。
及至近前,曲身行礼道,“臣妾叩见皇上。”
“爱妃免礼。”秦旭飞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转眸看向伊然。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那眼神分明是示意她上车。
伊然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厉大人,只见他抬眼看了看淑妃,又看了看秦旭飞,才道,“即便没有皇后,也理应由淑妃娘娘与皇上同坐,怎能轮到婕妤?”
“放肆!”秦旭飞终于有些不耐了,“朕要怎么做,难道还轮得到你来教?”
“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立刻被淑妃打断道,“厉大人有心,只是臣妾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恐染龙体,不能伺候皇上于近前,要辛苦伊婕妤了。”
这番话,让厉大人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俯首叩头然后退回队伍中。伊然不好再推脱,拉住秦旭飞的手一使力上了马车。坐定转身以后,刚好看到淑妃微微一笑,转身往身后的马车走去。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半眯起眼看着她的背影,伊然有些困惑的想。
“在想什么?”秦旭飞扳过她的脸,轻声问道。
“皇上又何必坚持要臣妾同车而行,如此惹人非议。”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般高调。
他忽然笑了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扬声道,“起驾!”
马车浩浩荡荡出发,秦旭飞在这吱呀的车轮声中将她拉近些,低语道,“此次出行,除了睿亲王、太后,贺泽以及成亲王留守宫中,其他人的大部与朕随行,声势可谓够浩大的吧?”
“皇上?”伊然皱了皱眉,不明白他所谓何意。
他却神秘的笑了笑,“你说,这个季节,还会有动物出来送死吗?”
“皇上说,会有觅食的熊和冰下的鱼。”虽然不是太明白,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哑谜,她真的很讨厌哑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笨了,他的心思愈发难猜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道理啊!”他叹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马车很宽大,铺着厚厚的毛垫子,坐上去软软的,还放了三五个大大的靠枕,秦旭飞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顺手拉她入怀。
“此番前行,也许回不来了,你会怕吗?”他面色淡淡的问道,仿佛说的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了。
伊然脸色大变,惊呼道,“皇上的意思是——有人要谋反?”
“反不反不知道,谋恐怕是很久了的。”他说得很平静,甚至唇角还有一丝笑意,这却让伊然越发觉得胆颤。
“既如此,皇上还……”她突然顿住了,以手掩唇,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引、君、入、瓮!”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在额头狠狠亲上一记,“朕就说过,你端的是聪明伶俐!”
“但是,皇上又说可能会回不来?”她还是不太明白,“难道皇上并无十成把握?”
“你说呢?”他挑了挑眉,不答反问。
“臣妾不喜欢玩猜谜!”她转过身,不乐意玩下去了。
“便无十分,也有九成。”秦旭飞半坐起来,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身,将那软软的身体拢入自己的怀抱中,“只不过,世上之事无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什么差池……”
伊然一手去掩住她的唇,“不会有万一,即便真有万一,臣妾与皇上同进退。”
他拉下她的小手,在她的掌心印下一个吻,“不要你同进退,只要你好好的!”
“只是一切都是皇上的猜测,也许他们并不会行大逆不道之事。”伊然心里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一旦发生,无论谁赢谁输,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但愿吧!”秦旭飞仰头叹道,“朕倒宁愿,一切只是朕的猜测!不过……”
他没有再说下去,伊然也沉默了。她明白,那种可能性是极小的,只怕是——狂风暴雨将袭!
随行伴捕猎
马车一直向北,差不多经过了四天三夜,才停了下来。伊然不习惯马车,那晕得叫一个云里雾里,受罪啊!这要是搁在现代,坐火车不过一晚上差不多就到了吧!
好在总算是到了,下了马车,秦旭飞直接去大帐召见随行的群臣,吩咐狩猎期间的事宜,伊然则被宫女搀扶着回到了一个较小一些的营帐。出猎这样的事,除非皇上恩准,后宫中的女眷并不是谁都可以随行的,小绿自然也就没那么幸运了。
营帐虽然不大,不过里面的东西倒是很齐全,在古代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能做到这么完善也算不错了。因为头晕,伊然也没有心思打量这里的景色,反正雪还没有化,似乎比都城的更加厚一些,她特意穿着稍高一点的靴子,还免不了有雪渗入鞋中,感到冷的同时,愈发觉得秦旭飞实在太不靠谱,这样的天气打什么猎么?群臣也跟着他一起发疯!
帐篷里架了炉火,只是时间不久还不是很旺,虽然比之外面要暖和一些,但伊然还是觉得有些冷,加上头晕目眩,脱了鞋袜就赶紧钻进了毛绒绒的被褥中,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晕的,不过那种恶心的感觉已经好很多了,张开眼便看到宁致远坐在一侧给她请脉。咦,这家伙居然也跟来了?
看到她醒了,宁致远转头对随侍一旁的宫女道,“伊婕妤只是舟车劳顿,脉象有些虚,休息一下,补充补充体力便无大碍。”
“晕车而已。”她翻了个白眼,缩在被窝里咕哝了一句,觉得这些古人真是小题大做,这么点小毛病也要请太医来诊断一下。
偏巧这句话被宁致远听到了,他不咸不淡的瞄了她一眼道,“还有风寒。”
站起身一边收拾他那箱子一边道,“婕妤想是夜凉受了风,应当有点鼻塞和喉咙痛,不过也不太严重,只要好好休息别再受寒,调理两天就好了。”
伊然觉得他话里有话,分明是隐射她那晚迷路的事。不过倒都让他说中了,中医果然博大精深,两个指头一搭,连她鼻子不通气都知道。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脸,伊然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宁太医也会打猎么?”
“不会。”他收拾好药箱,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看了看她,“但是会治病。这一路上难免会有人受寒受伤,臣自然要随行。”
“哦。”伊然深深看了他一眼,转了个身,看似睡了。
宁致远看着她的背影顿了顿,也出得帐去,婢女送了出去没回来,大概去给秦旭飞回报了,营帐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燃着的炉火劈里啪啦做响。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是有些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空,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宫里的事。按照秦旭飞的说法,宫里如今剩下的大部都是贺家的外戚,分明就是给他们一个造反的机会。可是秦夜翔还在宫里啊,难道不怕他出事么?再者说来,贺家难道会看不出这是个陷阱,就这样跳下去么?
想不通,想不通!看来,她的脑袋还是不够用的,在宫里这样的尔虞我诈之下,她别说爬上高位做凤凰,能保住小命就很不容易了。真是不明白伊兰城,怎么就那么看高自家闺女的实力。
想到伊兰城,他这次也随行了,只是上次的选秀一事搁置下来后,他终究是有些不痛快的。五个手指头还有分长短呢,伊兰城应当是有些偏心伊琳的,这她看的出,或许因为伊琳最像他吧!
正琢磨间,忽而听到帐帘掀动的声音,转头来看,正见秦旭飞大步走了进来。一股冷风顺着门帘窜了进来,吹得炉火晃了晃。
他进来解开披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床榻前坐了下来,伸手去摸她的额头道,“醒了,还晕吗?”
“咝——”他的手一接触到伊然的额头,她就忍不住抽了口冷气。他的手好冰,就像刚从雪堆里拿出来一样。
秦旭飞意识到冰着了她,忙要抽回手,却被她一把握住,放到被窝里暖着,嘴里却道,“别动!回头手指都僵掉了,看你还打猎。到时候不知道是你猎熊,还是熊猎你!”
嘴巴里虽然凶着,动作却是及温柔的。秦旭飞咧开嘴笑了起来,“那有什么分别,终归是打猎,区别只是谁猎谁。”
伊然白了他一眼,这男人,说话总是爱语带双关,简单一点他会累死啊!
“还难受吗?”没有介意她的白眼,他又追问了一遍。
“睡了一觉觉得好多了,头没有那么晕了,也不吐了。”她回答道,他的关切让她心里暖暖的。
他总算放下心来,点点头道,“让太医跟着总归是没错的,方才也有几个大臣似乎受了寒,这些老骨头,身子当真是不行了。”
“我也是老骨头吗?”她高高的挑起眉,有些挑衅的问道。
“你当然不是,你是软骨头!”他坏笑着调侃,已经暖热的手顺势捏了一把她胸前的柔软,引得她惊呼一声。
“好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