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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叫我小妖精-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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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也是报应,不必同情她。你看看她,平日里怎么糟践别人。   
  她不只把自己儿子的丑事泄露给人听,而且最喜欢散播左邻右舍的丑闻,谁家里进了强盗、谁家里杀人 放火、谁偷人、谁又在她手下治病,都讲得有名有姓,头头是道。听得你面红耳赤,真该把她拖出去掌嘴, 真该把她关起来。   
  她在一家皮肤病防治中心治疗麻风病和性病。我母亲叫我到她单位上喊她来吃饭,我去她的办公室要上 楼,连扶手也不敢摸,怕感染病。她的办公室里挂着用爱滋病人和麻风病人的图片制作成的挂历和宣传画。 画上的人们体无完肤,身上有手掌大的一块一块的白斑,指头都一个一个烂掉了。   
  麻风在这个城里,解放前有过,现在早绝迹了,剩下一座麻风山成了蔬菜瓜果产地,供应市民。我对这 麻风两个字怀恨在心。   
  高中时候,有个数学老师极为鄙视穷人,特别针对我。他自己也不见得多么有钱、多么有出息。他每天 去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上到幼儿园接女儿,下到菜市场买菜。   
  自己都是狗,还咬狗,完全是一只老疯公狗。   
  他多次在我面前轻蔑地表示如果不是教委规定,一十一中才不会到生源低劣的末流中学去矮子中间拔高 子。   
  他说穷人出娇子。   
  他说真要严谨考风考纪,以外校学生的智商怎么可能比一十一中本校的学生还考得好。   
  他甚至明确地说你的中考成绩是翻书得来的。   
  他的口气好像是一十一中的校长。   
  我参加了一些学校的活动他就暗示我的风骚。我挺知趣,放弃参加这些活动,他就说有的学生就是闷骚 ,在班上骚得很,却不敢骚到学校里去,狗肉上不得正席。   
  我从来没有受到这种刁蛮,让我进退两难,简直就是种族歧视,倡导者是一位何德何能的高中老师。我 的三年高中,我觉得我就是一条被人踢来踹去的小母狗。我自认为是个非常警惕和本分的人,别人提到我, 都会说真是个柔弱和忍让的姑娘。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什么事招惹了他、得罪了他。   
  如果他能指出,我会马上更正,我会谢天谢地,只要他肯宽恕我,就是叫我给他磕头我也愿意,我又不 是没给老师下过跪。   
  我知道这样的话我的整个高中就会扭转过来,就算不能再成为一个优秀的出风头的学生,至少我还能像 个人样,做个相安无事的学生。   
  他教了我三年主课,又是我的班主任,可以说我的三年高中几乎全掌握在他手里。   
  恳请他原谅她吧,她所做的他不知道。   
  难道她一个辛辛苦苦的穷学生就真的这么罪不可恕。   
  高考过后,我父亲说有件事瞒了我三年,他其实认识我的班主任,这个人的妻子一直还和他一个医院里 。他第一次听我说起我的班主任,他就知道是自己认识的那对夫妇。   
  只要牵扯到我父亲,牵扯到女人,我第一反应就是我父亲以前跟班主任的女人有一腿,难怪我这么招老 师仇恨。有一腿好像这是我父亲跟女人并存的惟一形式,我完全把我父亲当成了一个淫贼、风流才子、一个 采花大盗。也许是我太高估他了。   
  其实围在我心里也是这个形象,要是他外出了,不在我身边,我就会不停地追问他,是不是跟女的一起 啊。要闻,要搜身。   
  我头脑简单地恍然大悟,我知道三年来的仇恨的根源了。   
  你别胡说八道胡思乱想。   
  你知道麻风吗,麻风山啊。   
  她十几年前是麻风山的一个医务人员,在荒山野岭里照顾那些麻风病人,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天天跟 一些溃烂恶臭的人在一起,这是多大的不幸。因为寂寞,因为寻求保护,她跟了一个老中医。被人撞见了, 为了息事宁人,她又跟了目击者。陆陆续续逼不得已跟了一些人。   
  她不会还跟过你吧。   
  等她终于调到城里,他还是一个小教员,从乡下来,为了在城里立足,他认识了她,走向了她。   
  十几年前,怎样的贞洁观,即使在爱情的名义下,他在对我的款待里彻底表现了他的多疑和阴鸷,你想 想他能让她好过吗。   
  他捧起这只众人都试过的鞋,进入这个众人都穿凿过的洞,完成了一个男人对命运的屈尊。   
  一生都是耻辱。   
  我特意去父亲的单位看过她,是个轻言细语瘦骨嶙峋的妇人,她的脚只有我的手粗,这样的女人,要是 在你家门口敲门,从门底露出两只脚,你肯定以为有个疯子在你们家门口玩倒立。听说她身体不好,刚刚开 过刀,她的面黄肌瘦使我觉得她是自己给自己动的手术,没有人看管她。   
  人不可貌像,从今生看不到昨世,从今天看不出昨日。谁能想像她就是当时那只麻风山上的破鞋。   
  的确,在初二,我第一次在生物课本上看见草屡虫,我就觉得它真像我,一遇到刺激就跑得老远,不肯 重返。   
  你从来不说错做错第二遍。苦瓜南瓜,让你厌恶的食物你一辈子都不吃第二次。所有作料一一放完之前 ,你决不开口品尝食物。你追赶一只球总是跑到它前面拦截它。你在窗户上撞了头,从来不揉,而是再狠狠 地撞上一次,让接下来的疼缓冲原来的疼。   
  没有十全把握的事情你从来不做。没有获得全部,你从不展示局部。   
  没有人能逼你,你总是自己不断地逼迫自己,你在一个地方受辱,不到能够衣锦还乡那天,你绝对不会 重返。   
  我对你放心极了。这样你的班主任才安全。   
  为什么你要保全他。我才是你的女儿。   
  难怪你从来不担心我会谈恋爱,别人会夺走我。你利用我这一点,你总是暗示我下贱的出身,使我不敢 去爱,使我觉得自己谈恋爱太丢人现眼,自卑得要死。你总是又暗示我的前程,暗示英雄不问出身,使我洁 身自好,自恋得要命。极度的自卑和自恋这两堵坚硬的墙,把我夹得笔直,转不过来身、回不过头,只好前 行。   
  你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长辈,不会吹灰之力,就把我攥在手里。   
  当他知道我是我父亲的女儿,而我父亲又是当年的知情人,不管我知不知情,都让他手忙脚乱。   
  他原先以为光靠时间可以埋葬耻辱,偏偏我和我父亲可疑得像是两个掘墓人。他如何是好,只好不断地 威胁我、作践我,让我不得喘息。反正他认定我是个长舌妇,早已把他的耻辱拿出来四处散播,他要以此来 对抗和报复,要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可是三年来我并不知情。   
  为什么三年前不说,三年后又说。   
  你可以永远都不说。   
  他说他三年前不说是因为顾及一个男人的脸面,说出来万一你散播出去,抬头不见低头见,叫这个男人 怎么做人。三年之后说是因为他要让女儿明白她的班主任这么作践她完全是另有隐情,不是因为她自身的恶 劣而遭受到的相应的惩罚。   
  他希望她原谅那个人。   
  知道了一切,原谅了一切。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说得真堂皇。   
  如果我早早知道了,你认为我会怎么做。让我知道他的苦,我一定不会想不开,不会赌气,不会拿我的 高中来作对。不会相信自己的确如他示意得那么差。不会这么自惭形秽。   
  知道得太晚了,你叫我如何去原谅。   
  你知道他骂我什么,他骂我婊子,像我母亲那样骂我,可是母亲归母亲,我的性命都是她给的,她要这 么骂我,又有何不可。可是他是我什么人,非亲非故地跑来残害我。   
  我的父亲,你真他妈的慈悲啊,你什么事做不出来,什么话讲不出口,还慈悲为怀。因为去维护一个外 人,因为不信任自己的女儿,你毁了我的三年,就算我原谅了他,我更不能原谅的竟然是你。   
  我告诉你,就是这件事使我不甘沉默,我要写作,反抗压迫。如果有一天我能写书,我什么都可以不写 ,不能不写他,我要原名原姓的写,我要他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为人师表。   
  你对得起这四个字吗。   
  一己私仇,你就肆意以你老师的身份来加害一个无辜的学生,三年,我能有几个三年,谁不想去好地方 读书,就算是我智商低下、出身贫贱、自甘堕落,只配读现在这样邋遢的大学。可是你就能逃得脱干系啊。   
  我记得你姓什么,你多少岁,你妻子在哪里工作,你女儿在哪里读书,我会原原本本把你写进来,我要 让过往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你。对了,我就是要折磨你,还有你的妻子,她真可怜,难道我就不可怜,我父亲 那么为你,你简直恩将仇报。我要牺牲她,牺牲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不要怪我,谁心疼过我所无谓牺牲的 生活。     
第三十二节  
  我明确我的父亲,他一生都很落拓。二十几岁有人邀请他出任一个小法院的庭长,他拒绝了,无缘仕途 。他想过经商,在马路上摆过一个射击的摊子,切去大木箱的一面,里面点十支蜡烛,子弹是系着红绳的黑 铁钉子,行人经过带来的风熄灭他的烛苗,他考虑得不周全,可见他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他顶替他母亲的职务,到一个小医院当会计。     
  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宠物情结。   
  他六七岁在一条溪里喝水,一只麻雀也在喝水,喝得太入迷了,他捉住了它,它归顺了他,它跟着他到 山上砍柴打猎。   
  他曾经在河里捉到一条大鱼,单凭他个人是捉不到的,这条鱼嘴唇上有被钩挂过的伤,他在膝盖深的水 中追赶它,它撞到了岩石上,晕厥过去。他把它抱回家,全家人都盼望着一顿丰富的早宴,他以功臣自居, 去查看锅里的鱼,把灶上的一盆经全家人洗过的洗脸水打泼在锅里,一锅鱼汤被稀释得没有一丝咸味了,他 又遭了打。   
  荒年里,他还寄养在他舅父家里,舅父家里有一只老母鸡,一只老猫。母鸡每天生一只蛋,用来换全家 人吃的盐。猫是吃草长大的,因为老鼠已经被人吃光了。猫产后体虚,趁人不备把母鸡吃了,大家决定把它 剁了吃。他外祖母迷信猫有九命,要么打死它把它挂在树上,要么把它身上绑块石头沉到河里去。他把它拿 到河边,偷偷放了它的生。被他二哥举报了,挨了打。总是以遭打告终。   
  他到镇上读中学还见到过它,它天天在学校食堂偷东西吃,看见了他,不敢近身。   
  他记得他背着一捆柴从山坡上滚下来,被一片潮湿的沙地接住了。他连呼吸都是困难,他看见一条两眼 通红的狼一样的狗逼近他,他使出浑身力气喝退了它,他们互相惧怕着,不晓得谁要吃谁。他不晓得他从哪 里借来的气力,否则他肯定被它吃掉了。   
  他去的时候看见一个老人坐在石头上拿着斗篷扇凉,回来时发现人已经被老虎吃得只剩一只脚板和一些 头发了。   
  他当知青时他们生产队养过一头脸色半黑半白的猪,像张八卦图。他叫它花脑壳,它常常跟他们到菜地 里玩。花脑壳长到一百多斤死活不长了,只好卖给别人,买主剖开后发现花脑壳肚子里有个篮球大的瘤,认 定不能食用,连夜退了回来,猪死不能复生,他们只好现场煮了一半吃了,换取买主于人于猪的信服。等了 一天他们都没发作,买主又拿走了剩下的半个瘤。   
  我们家前后都有院子,很多猫啊狗的流浪至此。猫多一些,天生和人亲近些,个头大到枕头,小到拳头 。狗全是土种狗和哈巴狗杂交的,没见过一只名贵的,一副龇牙咧嘴的德性,西门西的狗肉店最欢迎它们, 从没缺过货源。   
  我捉到过一只枕头那么大的猫,怀疑它是几年前我家失踪的那只小白波斯猫。送给我阿姨,阿姨回赠了 我一件羊毛衫,一条背带裤。这只猫半夜三更像婴儿那样啼哭,搞得七层楼都不安宁,邻居家里还以为他们 家添丁了,要来恭喜。每餐还要吃一碗瘦肉,被我阿姨扔了出去。   
  他在巷子里走,一只狗跳出来咬住了他的膝盖,咬的不是很重,有些开玩笑的成分。狗的主人马上跑出 来解释,这条狗没有病,咬了好多人都没事,回到家你抓一把辣椒敷在伤口上就好了。连一把辣椒都不给受 害者提供,哪有这么说话的。操的是外地口音,是外地人士。   
  他听了好半天才听懂了,听懂了自然要发难,他一个手指朝上指着赌咒,天黑之前不送两百块钱药费到 他家就别怪他不客气。他也只敢吓唬外地人。就像我家的外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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