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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者合上手中的藏书,人皮封。面上梵卓家族的印记赫然入目,身侧打横坐着的维尔德格懒洋洋地将长长的双腿搁在亚历克斯的膝盖上,脑袋放在车厢壁板上——如果对面不是一个女性的吸血鬼,他准会直接把腿搁到对面的座位上去,但萨利埃里家族的教育里并不包括无故对女性施暴或无礼这一条,虽然面前的女性并不是人类——他只得委屈一下自己的兄弟。
“死神飞驰如电。”
没有驭者,只有两匹骨瘦如柴。的夜骥牵引的马车在虚空中停步,在作为引领者的棘秘魑族族长以古希伯莱语说出口令后,无形的屏障打开,马车继续前进。
“我们和联邦政府合作——不是俯首听命,”棘秘魑族族。长冷漠地说道:“当然,在最初的时候,双方都有点不愉快——但联邦政府的主持者是财团,他们注重利益,没有那种无谓的傲慢与虚荣,或是对于圣哲的虔诚之心,在发现过多地强迫与压制只能导致两败俱伤,得不偿失的情况下很快就和我们达成了协议。”
只是付出的代价也一定不小。显示出一定的力量。才能有话语权,控制权,哪怕只是对自身而言——不过也只有这个兼收并蓄,无所不容并因此而强大自信的国家可以接纳魔宴同盟这样的存在——狼人与黑巫师也是这里最多,在这个崇拜力量与智慧,而将信仰与血统,外表,嗜好归属在个人自由选择范围内的国家,这些非人类意外地获得了一席喘息之地。
马车穿出黑暗的云层,驶入一条望不到头的道。路,它被圣栎、雪松、高大的惠灵顿树和冷杉护卫着,这些树木没有按照季节的转换落下任何一张叶子,铺天盖地的树叶不曾放过一丝光线,令得这条道路像是一条黑魆魆的走廊——马车再一次徐徐停下,这次应该是真正地到达目的地了,车门打开,外面空无一人,维尔德格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是棘秘魑族族长,她得到了一个殷勤的扶持:“尤塞尔殿下不喜欢别人的服侍。”美艳的吸血鬼解释道:“他的后裔与仆人只会在得到命令的时候进入这里,其他时间这儿只有他自己。”
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的力量,认为它可以对付一切,不依靠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依靠——只有自己,也只需要自己。
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亚历克斯走下马车,在经过夜骥的时候,他的手背滑过这种生物的背脊,柔顺光滑的皮毛下似乎只有骨头,即便是应该最为丰盈温热的腹部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温度。但它引起巫妖注意的地方并不在此。
“我很高兴您也能欣赏这种生物……亚历山大殿下。”一个柔和而又清晰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很可惜,它们在一千多年前就从人类的视野中消失了,变成了传说中的动物,而在几百年前,就算是血族与黑巫师也无法找寻到他们的踪迹了了——这是我制造的,一本人类的书唤醒了我的记忆。它沉的那么深,几乎让我真正的,彻底地忘记了。”
看来人类的书唤醒的不止这一种记忆——如果亚历克斯没记错的话,描述过夜骥的书好像是一个人类女性写给孩子看的,关于巫师的系列小说,而先前那个打开屏障的口令应该来自于某个人类所写的,以吸血鬼为主角的恐怖小说。
不死者之所以没有将这两个作者一路诅咒进托瑞尔宇宙系统的巴托九狱最底层,完全是因为对这样的愚蠢生物出手驳逆了自己作为一个不死者的骄傲——不死者的敌人与牺牲品也总是要有点智商与逻辑推理能力的。
巫妖知道自己的熟悉感来自于哪里了——半巫妖导师的藏书室里也有个角落堆满了人类所写的,有关于巫妖和半巫妖的叙事诗歌,那些对不死生物不甚了解的人类写出的巫妖和半巫妖基本都在一个勇士或者一个勇士组成的冒险者队伍所姿多彩的冒险生涯中担任其中之一或者是最后的“BOSS”,主要功能是为了积聚财宝与美貌的公主供英雄或英雄们抢夺(虽然巫妖一直不懂为什么不死者会像一个没脑子的狂暴野猪那样冲出去与敌人正面对抗,要么就是设下不会造成致命伤害的陷阱……然后再滔滔不绝,让那些早就该死的英雄们,或是美人公主找到机会干掉他……而且只有很少几个家伙会记得准备一个瞬发的传送术和几个瞬发的攻击魔法以及攻击与防御魔法物品,难道写下这些文字的人不懂得每个巫妖最起码会留下四条以上的退路才会现身,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敌人面前……还有,作为不死者,为什么还要储存美丽的公主……人类的美丑只有在某些特定的献祭时需要注意,与炼金和药物的效用无关,外层的毛发与皮肤影响不到血液,肌肉,骨头和内脏……)——巫妖很难理解那个导师创造的新词“BOSS”,就像不能理解自己的半巫妖导师为何会在抄写,制造,研究以及实验的宝贵时间中抽出一段好去阅读这种完全偏离了整个费伦大陆普及性常识范畴的所谓文字,同时还会晃动身体,并且发出尖锐而高昂的笑声。
有时甚至会全身抽搐……
这也许是一种非常强大的附魔类器具——要知道,即便是《希瑞经》也没有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而且它似乎只作用于导师,做过无数次试验,从人类,狗头人,僵尸,枯化生物到自己的巫妖这样想。
如果勒森魃族族长……
……亚历克斯真正地开始担心并且忧郁起来了。
***
ps:稍稍解释一下,那两位大人的写作水平与想象力是非常出色的——只不过以高魔位面的不死者来看,某些地方无法忍受也是……嗯,正常的……法师都是很高傲的。
第二十九小节 魔宴(3)
“这个国家……虽然在大多数氏族的眼中是一个……浮躁而又混乱的地方,但他们忘记了,这个大陆的存在和任何一片漂浮在海面上的土地一样长久。”有着少年外表的不死者轻声说道,他带着客人们走过幽暗的门厅,大厅,从大厅毗邻的走廊进入庭院,蜀葵和命名为约克和兰卡斯特的红白两色相间的玫瑰花旁边是地窖的入口——冰凉的气息从里面缓慢地洇入外界,里面还有新鲜与正在发酵的果实的气息,还有落叶、块根、蘑菇、湿禾杆、湿青苔、湿土……以及覆盆子、樱桃、草莓、石榴、醋栗、杏、苹果、梨的味儿——葡萄酒因为原料,产地,酿制方式与储存时间的问题都会散发出与众不同的味道。
他们沿着宽阔平整的石板阶梯走下去,没有一丝光线,无论是来自于火焰还是天空,但不死者依然能够清晰地看见花岗石质的甬道两边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的巨大酒桶,还有间隔数十英尺就会出现的一个小房间,沉重的铁栅门上挂着锁,里面同样堆放着酒桶,这些房间通常是人们为储存珍贵的陈年美酒所准备的,你可以在任何一个酒庄的地窖看到类似的布局。但亚历克斯看到了尚未全部被酒桶遮住的墙壁上斑驳纵横,有深有浅的抓痕,基本都是有序的五条一排,有新有旧,铁栅门上也残留着相近的印记——可以想象,在数百年前,大规模的“千年圣战”中,魔宴所制造的大批新生吸血鬼就被抛置在这里度过最为痛苦的“转化期”——人类身躯中的巫妖翻阅着来自于梵卓亲王的记忆,这个位面虽然魔力混乱淡薄,但在规则方面依然与托瑞尔有着极其相近的地方——从人类转化为黑暗生物必定需要经过身体与精神方面的一系列检定,身体无法承受“原血”带来的变化的,会被吸血鬼们直接杀死毁弃,而身体通过考验,但意志不够坚定,思想不够冷酷甚至还保留着人类的脆弱,愚蠢的家伙则会成为在某个特定时刻抛出的无谓牺牲品。
但即便是最为好战的棘秘魑族在近百年内也没有发动过类似的大规模“圣战”了,勒森魃族也不曾在这段时间内创造过任何一个后裔。
“让我们首先来尝试一下这个,”他们往深处足足走了两英里左右,勒森魃族族长才停住了脚步,他举起空无一物的手,4只略带曲线的高脚素身水晶酒杯从空无一物的黑暗中浮现出来,而后浅金黄色的,透明度极高的液体连同无数细腻的小泡沫翻腾着从杯子的底部涌出,每一杯大约8盎司左右,尤塞尔率先握住其中的一只,并且向亚历克斯沉默致意。
亚历克斯伸出手,如法炮制,这些不死者们品尝酒类并不需要像人类那样努力睁大眼睛,扩张鼻孔,让葡萄酒扩充到口腔的每个部分(那个动作看起来听起来做起来都很像在漱口)——他们比常人敏锐何止百倍的视觉,嗅觉,以及味觉可以告诉他们所饮用的液体中所包含的一切,从原料的产地,采收,种类,酿制时间,到酒精,水,糖的含量——第一次榨取的白葡萄汁二次酿制的香槟起初带有榛果、蜂蜜、干杏、秋叶和烟熏味,精致的气泡充盈口腔,随后演化成薄荷、花香和香料的丰富香气。
“是新酒。”尤塞尔说道。
他们第二次尝试的是粉红。色的香槟,在第二次发酵时小心轻微地让酒液与带皮红葡萄接触,让它带上精巧的樱桃、红莓、桑葚的红色浆果颜色和柔和的紫罗兰香,入口干脆清爽,后续则是如同人类中的美妇人那般平衡丰腴、细腻圆润的美妙滋味。
第三次出现的酒杯就丰满的多。了,然后他们从酒体较轻、具有高酸度的白葡萄酒开始,一直品尝到酒体更强、更圆润的果味白酒,最后是一种比柠檬酒还要深的金色酒,它看起来就像是流动的黄金,在光线微弱的地窖里它依然能够在酒杯里闪闪发光。
“我希望这能不逊色于您的酒。庄中所有的。”尤塞尔说道,贵腐白甜酒,正是亚历克斯在萨利埃里庄园里最多选择的一种饮料,有蜂蜜、丁香花、刺槐花、烤杏仁、香料和香草的复杂香气,入口后能够感受到酒体里带有木瓜、无花果和榛子的特殊香气。
“太甜。”维尔德格挑刺。
“因为这是6Puttonyos的,一百多年前的做法,现在的人们比较。喜欢3 Puttonyos(酿酒的时候是将贵腐的葡萄(Aszú)以“桶(Puttony)”为单位添加在小酒桶里,一个Puttony代表一桶20…25kg的贵腐葡萄),所以这里的贵腐尝起来会比较甜。”勒森魃族族长耐心极好地解释道,:“不过新的贵腐甜白酒我依然采用6Puttonyos的,”他优雅地做了一个手势,:“毫无办法,某些事物无论经过多久也无法改变,希望您们可以理解一个勒森魃的怪癖。”
“甜蜜总是大势所趋。”亚历克斯说道。
尤塞尔露出一个微笑,宽容而温柔的微笑,“正是如。此,”他说,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幸而这些可爱的孩子们都已经存在了足够长的时间,年岁越久,甜味也总会高一点。”
我可不想喝到醋(发酵过渡的葡萄酒会变成葡。萄醋),维尔德格腹诽道,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桀骜不驯表现出来——这个有着纤细少年外表的吸血鬼有着令死灵骑士戒备与……畏惧的内在,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这个家伙的力量确实深不可测——而且据他所知,勒森魃族都是一些脑筋混乱的家伙,他们优雅,但同样暴力,他们会对弱者表示怜悯,但并不介意残杀他们——他们对弱者缺乏耐性,他们追逐权力,而又抛弃权力,时而表现的对某样东西甚至某人兴致勃勃,但可能在下一刻就弃之如敝帚……
按照棘秘魑族。族长所说,近百年来,勒森魃族族长并没有创造过任何一个后裔,也不容许任何一个吸血鬼(除了勒森魃族族长与寥寥几个他所允许的访客)进入这里——那么说,这些葡萄酒都是这位年长的吸血鬼自己酿造的?同样喜欢手工作业的不死者眨了眨眼睛。、
贵族……维尔德格在心里吐舌头,做鬼脸,哼哼。
“酿酒是件很值得尝试一下的事情。”尤塞尔说道:“每一份酒都是有生命的 ,你看,我的寿命注定我可以看着它们度过一生——从诞生、成长、成熟、衰退到死亡,我可以充满乐趣地关注它们每一时刻的微小变化——但即便我可以通过木桶看见它们的颜色,形状产生变化,嗅到不断在花香,果香,泥土,皮革,坚果之内转换的气味,但我仍然无法控制以及估计到最后的结果,它们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是相同的原料,产地,采收与酿造的时间,它们还是会像人类那样有着各种各样的类型,每一批,每一桶,每一杯,甚至每一滴都是不同的——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它们最美好与开始腐败的时间也完全不同——需要掌握时机,一味等待或许最后只能喝到苦酒,或是醋……”
维尔德格聚精会神地想要继续听下去……这个吸血鬼当然不会只是请他们过来喝酒,但勒森魃族的族长沉默了一会之后,又一次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