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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还不曾有不敬神的国王。”阿曼悲哀地说道。
“我可以脱掉鞋子!”新王不耐烦地答道。
“你需要脱掉的不仅仅是鞋子,还有你污秽可怕的想法。”
“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我的兄长,你想要做什么?你会为丹加引来灾祸的!”
新王沉默了一下。
“你不明白。“他说:“丹加需要变革。”
新王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极其突然地从自己的外套内拔出手枪,侧转身体,一连向库巴哈尔开了五枪,把弹匣里的子弹全部打完。
“既然她不愿意承认我,那就换一个库巴哈尔吧。”
他在祭司们的尖叫中冷冷的说道。
***
小女神被突如其来的推倒,阿曼祭司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按在地上的绸缎堆里。
她眼前一片黑暗,呼吸也有些困难,阿曼祭司抱她抱得太紧了,过了好一会,身上的人略微抬起点身体,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小女神的脸上,流到唇边,她好奇地舔了舔,咸,甜,腥,但是并不让她讨厌——这就是血液的味道啊。不知道自己的血又是什么味道的。
祭司们从怀抱的缝隙间看到小女神满脸鲜血,又是一阵绝望的尖叫。
“不是她的,不是库巴哈尔的!”阿曼的肩膀被子弹灼破了一片,此时正汩汩的流血,:“是我的血,我的血,库巴哈尔没有受伤!”她忍着疼痛大叫,从怀里拿出丝巾,沾着供养鲜花的清水小心地擦拭小女神的面孔,还为凝结的鲜血轻轻一抹就能擦得很干净,当女童洁白无瑕的脸重新展现出来的时候,祭司们齐齐松了口气,蜂拥上前将小女神从阿曼的手上接过来,翻来覆去的检查她的身体。
新王想去看看妹妹的伤势,却被她如同躲避麻风病人那样的躲开。
“丹加不需要神。”他愤怒地说道:“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从明天起,阿曼,你必须回到王宫里来,这是国王的命令!”
他的声音阿曼听起来觉得嗡嗡的,她失血过多,两个祭司一个扶着她,念诵着咒语,而另外一个往她的伤口上洒着檀香木灰。
你不需要,我不需要……可是……我的兄长啊……丹加的民众却需要,他们需要库巴哈尔啊。
阿曼在黑暗中挣扎,呼喊,但德塔已经不再看她。
小女神没有受伤,不过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动作,声音。没有对新王的无礼表示愤怒,也没有对阿曼的受伤表示关切。
一具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新王想,最后狠狠地盯视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大门。
小女神安安静静地在另外一个祭司的怀抱里坐着,如同披着华衣的雕像。
她的笑容一闪而逝,没人看到。
***
爱德华殿下显然多虑了,登基仪式上的尴尬事儿没能影响到晚上的宴会,正如所有国家的处理方法一样,既然错误已经不可挽回,那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反正参加这次加冕典礼的都是些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有需要,完全可以随时随地的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最不济的也能暂时性失明,失聪。
“奇怪的饭。”爱德华殿下的临时女伴一脸古怪的说,晚上的正式宴会突然变更为自助餐式,无非是咖喱饭、饺子、通心粉、比萨饼、牛排、鱼(湖鱼)、薯条和土豆饼之类的东西,这让对古老帝国的晚宴食物很有些期许的无冕之王有些意兴阑珊,她本来以为还能看得到类似于油炸蟋蟀,盐酥蝉蛹之类的东西,这样她身上那个伪装成别针的微型摄像头就大有用武之地了——在国家形象与个人口味之间这些王族成员与政要们会选择哪一种?是微笑着吞咽下去,还是变成一张想要呕吐的苦瓜脸?或者干脆失礼的拒绝?这些都能成为报纸上的头版头条——这能让最古板的绅士捧腹大笑的。
她只好端着酒杯四处游走,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趣的消息,可惜的是,这里每一个人都保持着应有的礼貌与警惕,对于一个别国王储身边的女性,大多保持着敬而远之的状态,而有些人那里,她根本不敢靠近,譬如奥丁王储,超过七英尺,400磅的身躯,还有满脸的大胡子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实在难以想象,而撒丁王储——他身边的那个寸步不离的白头发看起来就像个神经质的变态杀手。红发碧眼的记者小姐喃喃自语,而亚历山大王储也是一个毫无风度的人,他甚至不愿意和她礼节性的交谈几句——天知道只要几句就行了,她能妙笔生花,写出一篇绝对抓人眼球的文章——另外他的相貌也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标准的撒丁鹰钩鼻子,翘下巴,黑头发,黑眼睛……不过这样的话,任何一个撒丁孩子看起来都会很像他的私生子……
“抱歉,”一直站在爱德华殿下以及其女伴身边以防万一的大使礼貌地打断了她的遐想:“我的个人看法……他至少有一个非常值得称赞的优点。”
“噢,”记者小姐兴奋地睁大了眼睛:“是什么?”
“闭嘴。”
大使客气地说道。
王子殿下的女伴不满地卷起了嘴唇。盯着自己的酒,腥红的液体间光点不停地闪烁着。
她眨了眨眼睛,哦,天哪,不是酒在闪动,是灯光在闪动!
宴会厅各处的灯在宾客的疑惑中不停的明明暗暗,十几秒后,整个大厅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第四小节 黑
安静,难以忍受的安静。
在新王的办公厅里,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传阅着手里的一份文件,有的眉头紧蹙,有的面色铁青,有的茫然不知所措,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人露出高兴或者激动的表情,这与新王的期望大相径庭,他坐在镀金的宽大书桌后面不安地移动了一下身体。
“怎么了,诸位,请提出你们的意见吧,我还年轻,需要你们的指点。”
“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指点的地方。”一个大臣慢悠悠地开口,他的话让新王很有点高兴,“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大臣继续说道‘:“除了都城以外,取缔祭司,取缔神庙,把他们的土地和财产全部用在所谓的“免费医疗,免费教育,免费住宅”上?……这些财产和劳力原本就是民众们供奉给库巴哈尔的……假如他们知道国王赐予的恩惠是从女神那里抢夺而来,只怕在睡梦里也会诅咒你的!”
新王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一个个地看过去,大臣们只是摇头或者索性不看他。他对他们的麻木不仁感到愤慨,而后开始苦思冥想,企图从自己十年学得的东西里面搜索一些精彩的东西——可以起到猛击一掌作用的话,刺激一下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但他始终找不到适合的言语,历史上推翻国王的演讲很多,推翻女神的他还从不曾看到过。
“……你们都曾说过,丹加太落后了,丹加需要变革,需要强大!”
“是这样没错,但是……您似乎只是想把所有的财富和权利抓在您自己手里?”
“丹加原本就是属于国王的,而不是什么女神!我真不明白,丹加为什么要耗费五分之一的国家财产去供养一个没有丝毫作用的小女孩和她的祭司,她们从来不曾关心百姓的疾苦,也不关心国家的盛衰,甚至不关心自己身边的人,只会在那些愚民的额头上涂抹朱砂粉!”
新王的愤怒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好吧,你们继续顽固守旧下去吧。上尉,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新王阴沉沉地说道,:“会有充满变革精神的年轻人代替你们,你们就好好地看着吧,一个新的丹加会在我的手中诞生。”
两个手持武器的黑衣军人从门外闪入,几乎所有的大臣们都惊慌了起来。
“雇佣兵?你竟然使用西大陆联邦的雇佣兵!你完完全全的疯了!”一个大臣认出了黑色特战服上的标志,忍无可忍的大骂。
“因为忠于女神的山地武士不会听命于一个弑神的国王。”站在门边,始终一言不发的军参谋长说道。
“把他们抓起来!“新王喊道。
但那些军人一动不动。
军参谋长从容地走到雇佣兵中间,他们立刻侧转身体,把他保护起来。“我说过,德塔并不适合成为国王。他被外面的世界侵蚀了,他的头脑一片混乱,说着痴人的话,做着疯子的事,我们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否则整个丹加都要被他毁掉了。”
“但国王只有这一个儿子。你想干什么?”
“九百年前,德塔王朝取代了古老的沙那尔王朝,那么现在让一个新的王朝取代德塔王朝也是不错的事情。”
武警总监大声地笑起来:“原来你是觊觎着国王的位置!不,我不会支持你的。”他摸着腰间,似乎想摸枪,却想起自己在进入办公厅之前已经将手枪留在外面了。
“不,不。”军参谋长温和地笑了笑,:“我不需要你们支持我。”
“上尉?!”新王无法控制地颤抖,愤怒与紧张让他的脸色变得灰白:“难怪你们这些雇佣兵总是声名狼藉!”
“啊,请不要冤屈这些勇敢的人。”军参谋长笑着说道:“他们始终忠于他们的雇主,只是很不巧,他们这次的雇主是我。如若不然,就凭您,一个在西大陆联邦留学的小国王子,手上只有那点资金,会那么顺利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摆了摆手,:“永别了,殿下。”
***
费力一直伴随在亚利克斯身边,他是王储的中间人。王储想要认识什么人,什么人想要认识王储,都需要经过他的引介,如果那人声名狼藉,他还得设法阻止;您也可以直接上前寒暄,不过这需要建立在与王储已经相当熟悉的基础上——暂时还没有,除了那个见缝插针,不屈不饶的罗斯王储女伴。
这个延续了数百年的传统一直为人诟病,但不得不说,省下了很多容易令人尴尬的开场白与自我介绍。
灯光开始闪烁的时候,费力就靠近了自己的王储,灯光一灭,他立刻抓住了王储的手臂,同时还不忘说一声:“抱歉,殿下。”一边迅速地拖着他往厅墙边的圆柱退去,他早就观察过了,那根表面雕刻着精美图案的核桃木柱需要四人合抱才能围拢,以至于它和墙面有着一段距离,正好形成一个隐蔽而安全的空间,费力将王储塞在里面,自己挡在外面。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在移动,仔细倾听,有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以及短促的低叫,闷哼,与不断的道歉声。费力听见有人在低语,:“对外通讯不能,大门关上了,落地窗也是。”
下一刻,另外一个坦然而从容的声音说道:“少安毋躁,诸位尊敬的客人,这是不得已的临时停电,为了您们的安全,请不要叫喊,奔跑,使用暴力。现在我们会按照名单读出每一个宾客的名字,请被念到名字的客人走到亮着灯光的地方等待。会有人带领你们去各自的房间。”
一点微弱的烛光在大门的位置亮了起来。有人开始念起名字,很显然,他们是按照国家来分组的,满了一组就有人带他们离开,间隔时间不长。
费力握了握殿下的手臂,示意他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来,袖管内的肌肉坚硬如同岩石,他在心里轻轻啧了一声,想到殿下曾经单手拎起一只裹覆黄金的象牙王座:“我估计这是次政变……他们的手法非常专业而且熟练。我们的安全不会很大问题。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殿下。”他想了想,补充道:“就当参加了两次加冕典礼好了。”
黑暗里传出一声轻笑。
名单上的名字很快就到了“N”,费力身后的人推了推费力的脊背,示意自己要出去。
“殿下,他们要找的是东加的尼·罗曼诺夫殿下。”费力赶紧悄声提醒。
“我就是尼·罗曼诺夫。”黑暗中的被保护者用同等音量说道:“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费力勋爵,……还有您的解释,”他好像快要笑出来了:“和安慰。”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和亚利克斯的平稳与清澈完全不同。
他越过费力走了出去,费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就是这只手抓住了王储殿下没有错,自己那时候还怕来不及反应而特意走到殿下的左边呢,怎会一下子变成了东加的王储了。
唔唔唔……我的殿下,您到哪儿去了?费力在心里泪流满面地呼喊着。
***
费力的殿下站在女神神庙前的广场上,施加了隐形术的他正注视着那扇镶嵌着宝石的大门,黑色的眼睛中血色的火焰跳动着。
施加了同等法术的维尔德格站在他的身边,眼中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黑色的盔甲笼罩全身,没被发网罩住的灰白色头发在夜风中飞舞,胡安娜悬浮在空中,逍遥自在地翻着跟头,跳着舞。
“你打算打劫神庙?”死灵骑士的声音悠长,冷酷,缥缈,可惜内容却会令他远在另一个位面的同类悲愤欲绝——虽然他们已经绝的不可再绝:“确实是个好目标,那么现在动手?”
“还要等一会。”
巫妖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