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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现在至少没有文字狱了吧?
“也是,其实我写着东西也只为了自娱自乐,并没想过给别人看。”
我小心翼翼的翻了一下,看到受到重墨点评的有这么几篇。
一是所谓“爱情三叹”,曾经被痴仔等人推为我的代表作,被岛主批为“过于偏激和悲壮”,其文云:“什么样的人生才有意义?以我言之:
人生如斯:什么仁义道德,礼让高尚,都只是一张张画皮,把一颗颗怯懦、愚钝、丑陋、浅薄的心包裹的威严正色,只为了维护糟粕一样的愿望。这些所谓的文明无异于人类社会精神领域里的垃圾污染物,人类进步的羁绊,然而庸人们不以为意,一个个将之奉为神灵,拿来装点门面,骗取那些渺小而不正当的一点点利益。这种人有什么价值吗?若说有,那也只不过是一只化成绿叶型的虫子在贪婪的吮吸着花的蜜。
人生如斯:对着这面具构成的恢恢天网,善真者无言哀哉,隐匿了那份率直。然悲剧已在此是形成。金气充满的人间,弥漫着光明正大的习气,进行着难以示人的勾当。可爱情啊,却把一颗颗纯情的心而陶醉。激情如爆发的火山,烧灼的庸人们心虚汗颜。于是流言起了,世俗的机器开始启动,众人勾结了起来,要把这异端绞杀,然后恢复他们正常而无聊的天下。于是织女和白娘子被囚禁了,牛郎永世累的气喘吁吁,许先以身殉情,梁祝二人只有梦里长依依。可悲的是,这些人只存在古代的传说中。而今的人们,比他们不得。以我说他们才真正活了一场人,哪怕白娘子都不曾是人,因为他们有了人的性、人的美、人的情、人的意义。
人生如斯:情人将死,他抽剑送入自己的腹中;情缘已了,她情愿化为那一株仙草。这些为情而折的镜头,为何只是在梦中?为了某些近乎可笑的目的,人们涂脂抹粉,粉墨登场;为了名利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人们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为何这些镜头偏要长演不衰?人类。这自诩为高明伟大的生物之群,为何千百年来污浊充满,糜颓之气不可逆转?这生物群中营营苟苟之辈,与群蚁中碌碌众生又有何区别?这人生意义,又是用何种尺度来衡量?
人生如此,庸世如斯。谁知,孰识?
在这篇文章的最后,奕晴给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就此时无字胜有字了。
“你怎么会选择我呢?我不会踢足球,也不会打篮球,更没有钱。基本上是没什么特长,也不高不帅。所以你肯定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她似乎早有预料我会这么问。淡淡的神秘的道:“是啊,我不正常,跟你一样不正常,你满意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正常?你难道把不正常当成优点来看了?”
“我很佩服你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个不正常的世界里,正常反而会被认为是不正常的。”我还有点印象,这句话我在《伦理学》课上关于爱情的讨论上说过。
“不是吧。那都是胡诌,而且不是我原创的。”
“我就是喜欢你胡诌不行啊?”
“哎,你真的有点儿不正常。看来有点儿跟我同病相怜的味道。不过我喜欢。”说出“我喜欢”三个字所需要的决心可以想象,因此不得不戴上戏言的面具。
“其实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与别人很不一样。”她笑着回忆,“感觉你跟这里的人很不一样。”
“呵呵,你还不如说我不能融入这周围的世界,是社会化失败的产物,是不合格的大学生之类的话,会让我觉得你正常点。”
“既然你非要说我不正常,随你吧。对了,看看我给你的评价吧,或许还有点意思。”她夺过我手里的《情圣物语》,翻到一页,再递给我,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窗外弥漫着大雾,乳白色的朦胧如梦,雾如我的心情,湿湿漉漉又绵绵缠缠。一缕阳光驱散雾弥漫的踪影,心情却依然潮湿如处。多想有一场鹅毛大雪,飘落下,覆盖上,把这份愁绪覆盖,把这分凄情冻结,等待来春的暖阳把它融化,把它放飞。”这段话后面批了这样几个字:“不错的中学生作文的开头,给八十分!”
“不羁的心在飞翔,在唱歌,是一扁轻舟遨游水上,微波拥抱着船舷,清风亲吻着帆杆,风儿呼呼的歌声,一如漫淡的吟哦。我想沉醉,想沉入去,不在管世间烟火,不再想人世冷暖。
“然而想而不可能,如梦又醒,醒了还如梦。柔弱的心如柳丝,一边吐翠,一边舞蹈。
“青衣纯裙,翩翩风度,飘飘秀发,袅袅碎步。婀娜的身段蕴含千般神韵,妩媚的面容包藏万种柔情。樱唇微启,笑颜初展,声若莺唱,形如燕轻,盈盈粉态,婷婷玉姿。
“我为你筑一美巢,可否?”这句话给的答案是“不行!想金屋藏娇啊?大男子主义!”
“让真诚铺地,把纯洁作梁,以高尚构壁,用美丽修饰,请进诗情画意,献出琴萧知音。你为我歌,我为你奏,相信相容,两情想悦。我为你痴醉,难舍难分;你为我手后,相思相系。”这段话后面写着“好色!”两个字,让我目瞪口呆,问她,“为什么是好色?”她笑而不答,我只能勉强解释说“你之所以说这篇文章好色只是因为你本人好色而已”。
“你这一副秀发是上天赐你的吧?不然,何以会如此的包含万物的柔顺呢?也许是截一段庐山瀑布在里面,以使它修长耳熟展;也许是裁一段青柳在里面,以使它柔嫩而和软;也许还曾融一份相思在里面,使它充满着牵挂和想念。让我怎么形容你呢?你却无忧虑的舒展着,无束缚的荡漾着,无城府的愉悦着。我为你拢一个七彩的花环,让你更加秀丽,可以吗?或者为你缀上紫色的飘带,是你更加飘逸;或者为你覆上洁白的婚纱,这样你就可以在一派朦胧的氛围中获得永生!何以竟能如此的完美呢?
“你的裙是那样的美,洁白、纯素,雅致种包含柔情,飘逸里透出绵缠。拂过洁净的地板,它也为之变的温柔;掠过寂寞的矮椅,它也为之动情。哎,飘飘然的裙,何以竟能如此呢?雪花难以比,微波不能比,连草原上的花草的波浪也不能比啊!轻盈盈的裙,何以能如此呢?燕子要藏匿了,鱼儿也要藏匿了,连那柳絮似的白云儿也要逃去了啊!
“还记得蓝天上袅袅的烟云缓缓的飞翔的情景吗?你的裙步就如那轻烟一样缥缈。你的舞姿是如此的优美,谐和舞步踏着乐曲,令人心驰。你的心如月亮,你的容颜如月亮,你的沉默是美的,如自然的玫瑰,娇红欲滴;如青翠的竹子,秀色如潮。你的语言也是美的,如七彩的蝴蝶,飘飘欲仙;又如涓涓的流水,柔和而晶莹。你已忘记了表演,因为你已融入了自然。
“你,在我的纯洁的房子里忙碌着,忙碌着;在忙碌中美丽着,美丽成永恒的情的化身,爱的天使。”
而后是她的总评:总的来说还像那么回事儿,有点赋的味道,给个及格吧。(俨然一个老师模样。)
“我猜你小时候一定是被当男孩子养大的!”我被挖苦后我心又不甘,有感而发,口无遮拦的道。
“你怎么知道?”
“难道不幸被我言中了?”
她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却若有所思,似乎有什么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为什么今天故意穿成这样啊?以前我总觉得你是女性气质不足。这几天大变样。”
“你不喜欢啊?”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我也有一个猜测,只是怕问了惹你不高兴。”
“什么?尽管问罢,我心胸很开阔的。”
“那我问了,你可不要生气。”她顿了顿,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方才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对啊。”
“你小时候肯定穿过你姐姐的衣服!”
“啊?为什么?奇怪的推测。”我大惑不解。
“不仅如此,你爸爸肯定是个很严厉的人,在你们小的时候经常打你妈妈和你们!”
我终于明白他得出这些结论的理由,她是由我性格里的一些问题反推出来,根据某种心理学的狗屁原理。刚才我就是基于这个道理推测她小时候被当成男孩子养大。
“哎,你的意思是我性格里被动的成分,使我看上去很女性化?”我虽然有点儿不开心,但是却不能不承认,她至少有一半推导是对的。至于我是否小时候穿过女孩子的衣服,这只有回家问问父母亲才有答案。
“你不要生气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因此看不起你。其实我觉得你这种性格蛮可爱的。”她向我展示了一个迷人的温柔的微笑,令我一瞬间不再迷惑。
“这么说你不介意这个?”
“当然,不然干吗找你?”
“找我?找我干什么?”
“你……”她大胆的害着羞,却无法言语。
从这个时候起,我开始爱上她。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九章(上)
现在我的感觉里奇怪的是不再有被束缚和失去自由的感觉,但是喜欢胡乱思维的大脑带给了我这样一个疑问,这个疑问是如此的越来越清晰并压得我有透不过气来,于是不得不一吐为快:
“这么说一直以来都是你精心策划,我从一开始就注定被套牢的?”
这时的她还在翻我的文字,嘴里念念有词,但我已记不住说了什么。遭我此问她抬起眼来看我,眼神里带着调皮的笑,她的眼睛很美且柔使得我不得不放弃本来装好的一本正经神态,陪着浅笑以表示我只是随便打趣。
“胡说!”嘴角带着伪装出来的生气,但是很可爱,“我才没有做什么,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从来没有叫你的情痴大哥帮我说任何话,做任何事!”
“嗬嗬,是吗?原来都是我多想了。”但仍然不死心,“那么说一开始在你的眼里我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怪物了?不可能喜欢上我了?”
“又胡说!”
“这么说你一开始就喜欢我?”
“胡说八道!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伸出舌头表示要呕吐的样子。这使我有些失望。她以如此的含糊其辞来应对我的认真询问,至少表明她还没有准备好回答这类的问题。不过转念又想,或许只是因为它的年纪比我小,涉世未深不好启齿,也就不再逼问了。如果想说,她自然会说的。
“不过刚才你说你怀疑自己有精神分裂倾向,是怎么回事?”她重提这个话题绝对不是因为怕我真的有神经病史,而是想满足一下自己曾经引起别人犯傻所带来的强烈虚荣心。
“是啊,那时候我总觉得你喜欢上我了,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作被爱妄想……”
“啊?我还以为你是说以为自己喜欢上我了……”说出这句话她马上就后悔得要死。因为这样子已经远离了初衷。
我没有说实话,事实是我的确以为自己喜欢上她了,而且力图否认,最后以失败收场。自然,这种感觉因为觉得她也喜欢自己而水涨船高。
“其实心理学这个东西,不能完全相信的。依照它的观点,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会变的无趣了。”
“怎么讲?”
“我曾看到一篇文章分析说屈原是同性恋,你觉得可笑不可笑?”
“啊?恶心!”她强烈的反应不知是对屈原敏感的还是对同性恋敏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说法?”
“我的理解可能是因为屈原的词赋中有‘好奇服’的文字,后人一般会说这是屈原为了表示‘不容于世’、‘不与俗世同流合污’而作的曲笔。但也有认真的人会考证说屈原的‘奇服’其实就是女人的衣服。同性恋穿异性的衣服是很多的,所以由此推出屈原是同性恋了。”
“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好像有逻辑漏洞?你慢点……”她抬手阻止我,歪着头。右手本来是要抬起来抓抓额头以作思考模样的,但马上不知是出于惯性还是考虑到这种行为不太雅观把这个动作变成了把额前的一缕头发摆向耳后。但是终究还是没想出来有什么逻辑错误,只得作罢。
“其实这并不重要,中国古人同性恋的多了去了。‘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中饿死的就不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