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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坐云雾
“对吧，我的骑士。”柯内莉娅微笑着向吉尔福德说道。
“是……是的。”吉尔福德略带羞赧。
“记住，夏莉，这不只是特殊待遇，它也意味着你要保护好亲人，还有这所学院，了解吗？”柯内莉娅又转向了红着脸的夏莉。
“嗯……啊，知道，公主殿下。”
“那我们走吧，吉尔福德。”
“Yes； Your Highness。”
看着夏莉的表现，柯内莉娅微笑着转身离开了。
而夏莉，则抱紧了手上的小本，就像是鲁鲁修送给她的一般。
“谢谢你，鲁鲁……”
布里塔尼亚和黑色骑士团的徽记，在夏莉胸前领巾的两边互相辉映着……
Chapter53
世界是黑白的吗？
有时是，但不完全是。
有时如同那几抹笔迹划过纸面的简约，有时又如同油彩般浑浊不清的写意。
身边的一切似乎在飞快组合着，当一切稳定下来时，鲁鲁修赫然发现自己飘在空中。他四处张望，下面的人群似乎在骚乱……
纵使游泳课上总被夏莉等，然后少不了挨训，但在这里还是有点用的——不过用力猛了一点，鲁鲁修飞快地冲向地面，然后完全出乎他意料地趴在了地上，不疼，而且也没人注意到他，诡异的是他能感觉到那些实体——地面，坦克，灯柱。鲁鲁修甚至一蹬地飞起来摸了摸Knightmare的头，但是他无法碰触到任何人。
那么这里是——他看见了卡车上的王座，还有面具上带血的Zero。
原来重来的一切都是梦么……而我不过是个鬼魂。
但鲁鲁修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这种触感太真实了，虽然自己的体重似乎是无限趋近于零，一跳可以蹦到Knightmare头顶，但是要按下按钮之类完全不成问题，自己还可以影响这个世界，只是无法和人们交流。
不过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儿呢？
面前柯内莉娅正指挥着义军解救人质，场面乱作一团，娜娜莉抱紧了自己的‘尸体’不肯放手。
“C。C……”鲁鲁修无意间吐出了这个词。
于是场景瞬间换到了阿什福德学院的祷告室——这个当初他和毛比试国际象棋的地方，被朱雀踢碎的玻璃早已修复，马赛克碎纹中渗出的彩光下是C。C流泪的面容。
“原来……你一直在为我祈祷么，明明告诉过你从此忘了我的……”她伸出手去抚摸C。C的面颊。
C。C忽然一惊，而鲁鲁修也感觉到了——他们可以触碰到！可是C。C之前不是对自己的动作毫无反应么，按理说就是看不见自己，可是此时……C。C橙色的眼睛似乎正看着他。
“鲁鲁修……是你么。”C。C抬起头看着他。
“嗯，但是，我并不是这个世上的我。”鲁鲁修答道，随即走到一边，看着彩色玻璃上的天使图案说着。
C。C没有回应他的话，鲁鲁修回头，看到C。C依然看着自己之前所在的方位。
原来如此……他笑笑，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来，轻柔地抚摸着C。C的面颊。
“鲁鲁修……”C。C流着泪抓住了这支手，但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她的身形渐渐变淡，最后融入了空气中，消失于无形。
“C。C……”鲁鲁修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场景随即再次变换了，这次他蹲在一个土坑中，上面的人是——柯内莉娅，娜娜莉，修奈泽尔还有……Zero。而下方赫然是神色安详的自己。
“别哭了，娜娜莉，鲁鲁修要是活着，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那是修奈泽尔的话，他听得很清楚。
“甘愿身负暴君的名声，最后只有我们几个为他送行……”Zero喃喃自语。
“就算是这样，我们至少可以给他最后的安宁吧。”柯内莉娅铲起一铲土撒了下来。
鲁鲁修能听到娜娜莉的哭声，但是他无法上去，之前身轻如燕的自己，此时居然连肩头上的一点泥土都承受不了，很快，他被埋在了土下。只有和自己作伴了，说是如此，实际并非那么简单，不自觉之下鲁鲁修四处乱抓，抓到了那个自己冰冷的手。
再一次，他感受到了那只手的消失，触感从有到无，最后手里什么也不剩。
似乎另有隐情……当他脑袋中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四周已经变成了布里塔尼亚皇宫的景致，此时正是夜间，窗外众多灯柱围成一个圆圈，圈内半圆的坑内是众多的纪念碑，中心那根光柱则尤为耀眼。这是新潘多拉肯，布里塔尼亚帝国的新首都，显然是在已经不复存在的旧都城旁，但这间房间为什么会面对着这毁灭的遗迹呢？
当他回过头，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修奈泽尔正惊奇地看着自己。
“也就是说，这一切的由来都是我造成的么？”鲁鲁修叹气，但同时向修奈泽尔伸出了手，那是握手的姿势。
“那就让我来完成它吧。”
修奈泽尔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鲁鲁修的手，接下来的事情，正如鲁鲁修想的那样——修奈泽尔也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出来吧，神！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我不喜欢被强加于人的感觉！”鲁鲁修大吼道。
周围的景色即刻破碎成块，消失了，露出黑白的荒野。在他不远处，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走来，似乎在说着什么。
“你是……？”鲁鲁修犹豫了，不知道会怎么样，眼看小C。C就要倒在他面前。
“不要死，C。C！”鲁鲁修蹲下去紧紧抱住她，“你说过……要一直在我身边，不是吗！”
……
“鲁鲁修？！”听到这句话的C。C惊异地抬起头。之后就被一股怪异的力量拉出了那个夜晚温馨的房间，她猝不及防地坐在熟悉的画廊之中，面前的画上便是她之前所在的地方。
但是来不及说什么，那个人就从背后抱起了她，微笑的面容上是流着泪的眼睛：
“C。C……”
虽然只是一瞬间，也胜过千言万语。
C。C把头埋进了鲁鲁修怀里……然而，鲁鲁修高兴和喜悦之际，还是注意到了一个不那么愉快的事实——C。C依然在消失，虽然速度不是那么快……
“不，C。C，不要离开我！”
其实，对于C。C，她所感受到的也是一样，鲁鲁修的怀抱渐渐冰冷，然而她只是流泪微笑着。
“鲁鲁修，就算是再也不能相见，我也要笑着离开，这是……我们的……”
“契约啊……”
C。C话音落下，周围的画廊和画都消失了，她没有在鲁鲁修怀抱中，而是赤身裸体躺在正午的海滩上，远方矗立的，是已经形似堡垒的神根岛。至于鲁鲁修，还有一个淡淡的影子站在面前。他也看到了四周，但不同于此时已经完全清晰的景色和C。C，鲁鲁修的身形依然在慢慢变淡，他努力地想抓到C。C，却只扑到空气，不管说什么，似乎C。C都听不到。
C。C看看四周，微微地笑了，也不顾及自己一丝不挂，用手指在沙滩上写了几个字，嘴里也在念着同样的话。
鲁鲁修听不到C。C的话，但能看到她写的字：
“我会等着你的。”
此时鲁鲁修的身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没有消失，一股吸力将他吸走了——向着斑鸠所在的方向。
“是她吗……”C。C蜷缩着身子坐在沙滩上，“看来，不管是哪个我，都舍不得你呢，鲁鲁修。”
……
四周的景物飞速掠过，尽管高速运动中无论什么看来都是那么的模糊不清，鲁鲁修还是尽量记住路线。不久之后，他撞进了巨大的斑鸠。睁眼醒来时，鲁鲁修看到的是一脸疲倦的小C。C，她头上的Geass印记也逐渐淡了下去。
“哥哥……我想睡觉……”小C。C还在强打精神。
“没事的，睡吧。”鲁鲁修起身，抱起她走进卧室，“也辛苦你了呢。”
虽然这一切都很奇怪，不过，鲁鲁修并不是那种在乎过程的人——直到现在他的这种观念也没有多少改变。
小C。C在鲁鲁修的怀里就睡着了，确认没有问题后，鲁鲁修给她盖上被子，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放心吧，我不会再弄丢你的。”
鲁鲁修转身走进通讯室，自己似乎已经昏迷了超过十二个小时，通讯装置上有三条未审阅信息，若是按自己通常的习惯，只要在休息期间，下属是不会什么都不分的呈报的。然而，鲁鲁修还没有来得及看这几条信息，就被紧急通讯打断了。他拿起面罩戴上。
“Zero吗？”屏幕上出现了黎星刻。
“怎么了？”
“布里塔尼亚皇帝的座机正在朝租界逼近，之前排出的前锋部队……被Freya全灭了。”
“什么？”
……
“没错，就这样下去，虽然按照以往修奈泽尔的个性这不太可能，但是现在的他的话……”
皇帝独自站在大厅中央，面前的驾驶人员紧张的忙碌着，长条形的皇帝座机前方是俾斯麦的Galahad持剑肃立，上方有莫妮卡的Bedivere和墨绿色Vincent组成的护卫队，Tristan、Mordred和Percival成三角队形在二者之间。战舰的各个炮口严阵以待，而莫妮卡卫队的十二Vincent各储备了一枚弹头，简而言之，如果皇帝想要彻底摧毁租界，只要靠近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远方，龙胆战舰群在外海排成了一字型——还想以前那样挤作一团可能会被瞬间全灭，空中Avalon也让部队分散开来以免受袭。
“真是无聊啊，居然拉上一些小鬼头来，还有小姐，你是不是在陛下身边当个乖乖女比较好呢？”
鲁基亚诺双手就不在操纵杆上，俾斯麦说这是重要任务，不允许带他的亲卫队，因而现场莫妮卡和她的Vincent机队让他看了很是不爽。
“圆桌骑士可不是没有教养的那种人啊。”基诺在机舱里倒是干劲十足。
“你们都不要说了，陛下的计划不在作战，但是如果有异常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了解？”俾斯麦还是一丝不苟。
“了解。”
莫妮卡则是异常紧张，虽然给她手下的Vincent配备了Freya，但是指挥权还在她这里，这实际上是把巨大的压力加诸到她的身上。
另一边，修奈泽尔也加入了会议。
“父皇的座机正在靠近，要是到达了租界范围，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
“但是近有圆桌骑士护卫，远有Freya装置，很难说我们有胜算。”黎星刻神色并不轻松。
“不。”鲁鲁修说道。
“哦，Zero，说说你的想法？”修奈泽尔从来都是内外分明的。
“Freya的一个问题在于它的脆弱，要求的反应条件极为苛刻，所以为了达到作战要求，势必要达到临界状态后射出。”
“然后20秒左右爆炸。”修奈泽尔点点头接上话。
“关键就在于这段无法阻止的时间，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远程武器……”
“偏离弹道或者阻止前进，就能将它扼杀在20秒的范围内。但是那么小的弹头，如何能击中？”黎星刻了解了大概，但还没有猜到关键。
“所以，二皇子殿下，请将所有库存的Chaos爆雷下发给狙击型Knightmare。”鲁鲁修一样不迷糊。
Chaos爆雷，布里塔尼亚军Sutherland的标配武器之一，形似手雷，掷出后能暂时停留在空中，并向四周散射大量能量弹造成广域杀伤，威力上虽然能击碎轻型装甲，但对装甲部队的威胁还在于对关节和缝隙的打击能力，同时也适用于消灭藏匿的游击队。
Knightmare进入飞行时代后，由于能量盾的实用化，以及在空战时可以很轻易的从这种武器的杀伤范围逃离，加上武器本身杀伤面积过大和敌我不分，这种武器基本被飞行Knightmare放弃了。Osiris双肩装有类似的发射装置以利于近身作战。
“嗯……Zero，你的确很有一套。”修奈泽尔赞叹后向卡诺说了几句，不久屏幕上出现了柯内莉娅。
“按达尔顿汇报的具体储量和分配方案，要部署到前线需要至少两个小时。快速反应部队可以在二十分钟内出发。”
“皇帝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威胁到租界？”鲁鲁修问黎星刻。
“一个小时左右。”
“看来我们只好以Knightmare战拖延时间了。至少皇帝不会让自己卷入Freya吧。”鲁鲁修叹气。
“能与圆桌骑士匹敌的Knightmare……”修奈泽尔脸色严峻。
“神虎，Lancelot，Siegfried。”黎星刻很清楚，现在斑鸠还在远方，卡莲，藤堂还有四圣剑是没法救场了。
“皇兄，是不是我也……”柯内莉娅主动请缨。
“不，柯内莉娅，我们在精英Knightmare上没有优势，但我们有数量众多的部队，这点就交给我吧，只要你及时告知我Chaos爆雷部队的所在就可以了。”
“祝你们好运吧。”鲁鲁修说道。
“奇迹一向与Zero同在。”修奈泽尔揶揄了一句。
通讯关闭了。
上次与朱雀创造奇迹，现在看来，其实还有很多方式……不过，当时自己也不是把Geass士兵当拦截Freya的弹药消耗么。
也罢，不想那么多，先去看看洛洛。Osiris正在修整，如果按拉库夏塔汇报的还有三小时完成，那么就可以去接C。C了。毕竟那里靠近神根岛，大型机械如斑鸠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