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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宇智波鼬。
突然重新抽出一把苦无，本以为是敌人的鼬正准备做出攻击，就听到了佐助带了哭腔的声音。
放松了警惕，鼬的心在那呜咽的呼唤下变得柔软，而又在下一秒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酷。
鼬将手中的苦无收起，三勾玉的写轮眼霎时变作了轮廓好似三角回旋镖的万花筒，那慢慢打开的纸门，无情的向七岁的佐助展示了真实最残酷的一面。
也是从这一天起，宇智波佐助就注定了要成为一个为仇恨付出一切的少年，一个悲哀的，可爱可憎的前木叶少年、前木叶第七小组的成员之一。
*
“解决”完了佐助，又不由得蹲下身轻轻抚摸弟弟光滑的脸颊，轻柔地帮他拭去额角汩汩流下的汗渍。美丽的双眼中是复杂的神情，混杂不清，却如暴风般席卷着他的全世界。他突然紧闭了下眼，骤然起身，默默地呢喃着，再不回头的割舍了这难舍的亲情。
“优秀也是有烦恼的，有了力量就会被人孤立，也会变得傲慢起来，就算刚开始被给予了最大的期望。但是我和你是唯一的兄弟，作为你必须超越的障碍，我会和你一起生存下去，就算是被你憎恨……这，就是所谓的哥哥……”
再见了，佐助。
好好的活下去吧。
我最爱的——弟弟。
……
……
本是想再不多牵挂的离开，然身体快过了思想，反应过来时就已到了他居住了八年的小屋。
只是一眼罢了，就像看佐助那样，再看她最后一眼。
心中下定了决心，沉重的脚步都好似轻松了些，鼬将脊背挺得笔直，好似他那永不屈服的坚强。他拉开房门，睡在一床狐绒丝绸上的玖凛那绝世的容颜与近乎完美的身段，缓缓的、一点一滴的印入眼帘。
他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似是失了言语能力，他动了动唇，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割舍了一切，现在才突然发现，自己有多么的不舍。
她是母亲对他说的，他迟来的幸福，他希冀永远也不会失去的温暖。
这个从小一直看着的美丽少女从未有半分变化，淡漠而冷静，还有着掩饰不了的孤单和寂寞。博学的知识，精明的头脑，高贵的气质，锐利的双眼，偶尔的傲慢……还有，还有那绝世的容颜，魔性的双瞳，坚强倔强又渴望着温暖的别扭……让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沉沦。
鼬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不自觉的抚摸着女孩冰冷中带着妩媚的面容——时间对她而言没有意义，这个从初代火影起就一直停留在木叶的女孩，几十年的时间早已让她和那匹强悍的九尾狼芷淳成为木叶的代表。而这一切，也同样代表着他与她——永远不可能。
更何况，她也从未爱过他。
黑暗中三勾玉的写轮眼缓缓转动，紧盯着这个早已让他铭记于心的“少女”久久不能移开，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刻的更深，深的只有死亡才能将它从心灵深处抹去。
如血般鲜红的圆月将清辉送入房内，让玖凛的脸颊也渡上了一层如纱的红，越发惹人怜惜。他开始回忆起他与她的过去，点点滴滴，从收养到相信，从相信到依赖，从依赖变成知己，然后……不知何时从孺慕到爱恋，最后深深地不可自拔……一丝一毫，都不愿放过。
回忆，让他快乐到心痛，却又因这心痛而有了生的感觉，因而更加快乐……
他突然受惊似的抽回手，一手掩面遮去了所有伤痛与脆弱，再放下的时候，只剩下属于背负着灭族之名的叛徒的冷漠。
再见了，东神神玖凛。
就在他站起转身的瞬间，一只纤细皓白的手臂一把抓住了他衣衫的边角。鼬惊讶回头，从褥中坐起的少女用一双满含魔性的血眸紧紧盯着他，语调清冷：“若你想无声无息的离开，麻烦就不要来找我，找了我，就别想再无声息的离开。”
她紧紧盯着他，严肃的让他无法与她对视：“你当我的芷淳是吃素的吗？”
面对着沉睡了一年未曾睁开眼的玖凛，狂喜之后是深深的绝望。鼬无话可说，满身血腥味的他只是下意识的来到了玖凛的房间，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苏醒，根本没有多想芷淳的存在。……不，或许他只是故意的不去想，然后……带着微小的期盼，有借口再真正的看看清醒的她罢了……
“你还不走，”玖凛失明的双眼朝窗外看了看，“木叶的暗部，就快要来了吧？”
鼬一震，思绪回归，这才想起了自己方才刚做过什么事。近乎嘲讽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他露出了那双万花筒之眼：“既然醒了，那么就帮我来试试万花筒之力吧！”
“灭了个族已经让你神志不清了吗，”玖凛冷冷地说，“别忘了是谁帮你开的眼——月读这种东西是要用在精神力与自己相差不多的人身上的，你觉得，自己已经修炼到追得上我了吗？”
鼬身体微僵，却依旧道：“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我放过你吗？”
“好了啦，鼬。你说的谎话实在太幼稚了，也只有佐助那个傻蛋才会信。”玖凛无语叹息，“你不用这么麻烦为我脱罪，我即知道一切真相，也并不反对你灭掉宇智波家。而我更没兴趣陪木叶医疗队玩什么‘月读治愈’的游戏。”她高傲的仰起头，轻笑，“再者，想动我，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胆量和本实！”
她的双眸染上笑意，“不过，最简单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带我走，不是吗？”
“你在开玩笑。”鼬寒声道，“你想死吗？”
玖凛轻笑：“你是在否认芷淳的能力吗，鼬？你要清楚，我东神姬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晓的一切还不能对我怎么样。”
“你不用多说，这不可能。”鼬居高临下，对着玖凛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酷，“安安稳稳的呆在木叶，这才是你这个无用的人应该做的。”
“无用的人？哈哈哈——这世上你还是第一个说‘东神姬’是‘无用的人’的人呢！”玖凛“咯咯”笑道，“好吧，那么，是要我去找佩恩，然后帮他‘预见’一下今后晓的成员，还是——让宇智波斑这个老混蛋来帮忙证明一下我的‘用处’？”
“……玖凛。”鼬终于软了下了，“你不适合染上鲜血，呆在木叶才是最好的选择……帮我照顾佐助……木叶是你的家，而你还有君麻吕和白需要照顾……”
“带我走，鼬。，”玖凛温柔地笑道，拉着衣袂的手缓缓游移，渐渐抓住了鼬略显冰凉的僵硬的手，“在扉间死后，木叶……虽然对它重新有了爱，但它比不过你。而猿飞……我会在他死前帮他的。”玖凛毫不在意的说出未来，用右手握住对方的右手，“现在木叶我最重视的人就是你，要走的话，鼬，带我走。”
鼬……他才只有……十五岁啊！怎么能……就这样让你一个人离开？！
理智几乎在她的温柔低语中消失，宇智波鼬对东神神玖凛的温柔永远是无法抗拒的，而刚才的那句话对他来说，太过诱人。
“那么……君麻吕和白怎么办？”他哑着嗓子道，“佐助怎么办？”
“佐助的道路应由他自己去走，一开始你便没有将我计划在内不是吗？我留下来反倒让他对你的恨失去意义，我可不想让你受到什么委屈——听到佐助对你的恨语，我不是告诉他真相就是掐死他，当然前者概率更大。”玖凛半开玩笑地说道，“至于君麻吕和白……你明白的不是吗？我一直以来的希望就是他们能过上安稳的生活……我参加过的一切太多，根本不可能真正逃掉，但是他们不同——我救他们，并不是想让他们走上另一条死亡之路。”
玖凛的神情变得严肃：“鼬，我很了解你。让你一个人走，只是让我在十年内见到你的尸体罢了。——鼬，我不想你死。”
“鼬，带我走。”
绝望渐渐消退，心中重新升起的希望已经完全压过了理智，他一把反握住玖凛的手，低声言道：“好。”
还是说了出来，她对他的要求，一直以来，他最终的回答都只有一个“好”字。仿若魔咒，无法改变，也——不愿改变。
活动僵硬的手指，鼬紧紧握住那纤细柔美的手，紧紧地，不愿放开。
如果这是他最后的幸福，那么就请让她再留下最后一段时间——只要，最后一点点。
“啊拉，你怎么就同意了呢？”玖凛鼓起腮帮不满道，“好歹我还留了一张最后杀手锏下来。”
鼬混乱的心反而让这一句给平复下来，习惯性地接到：“杀手锏？”
“我让芷淳在周围布了结界，外面木叶的暗部即进不来你也感觉不到他们的到来，”玖凛得意洋洋，“我本想着若你拒绝我，我就威胁你——若不到我走，我就让芷淳打开结界放人进来呢……”
“……东神……神玖凛——！”
“噢啦，别生气吗，芷淳的转移之术一次就能将我们带到天涯海角的。我训练了这么多年灵力，不要告诉我还停留在那么一点点的量上！”
“这跟本不是重点吧，玖凛！”
玖凛微低下头，颊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这样的鼬，才是我认识的宇智波鼬。
而鼬也将玖凛的手握的更紧。
天涯海角吗？
如果真如此，就好了……
Chapter 26 晓
芷淳展开结界，鼬只觉眼前一黑，下一秒光明再现——远处的黑夜下是被月光染成银色的黄沙，近前的点点星光是无数的农家灯火，说不完的漂亮温馨。
“风之国……”鼬缓缓地喃喃，更紧地握住了玖凛的手，嘴角扯出一个细微的笑容，“的确，风之国的土地大部分是沙漠，除了砂忍村外消息传递的速度都不会很快，确实……是好地方。”
“……鼬，难过的话就告诉我，别这样……再者，宇智波一族的灭亡早已注定，你与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佐助也还好好的活着。”玖凛抬头微笑，暗淡的双眼被灯光渲染的璀璨夺目，“你还有我，我们会在一起的，不是吗？”
鼬突然伸手将玖凛抱入怀中，身高较之一年前已经大长的鼬轻易地就能将她揽入怀中。他的下巴抵着玖凛的额头，玖凛被埋在他的颈项间，“看”不清鼬此时的表情，只听到他用说不出感觉的声音对她说：“好。”
放开后，他再次恢复了以往冷淡的样子，重新拉起玖凛的手道：“我们先暂时住在这里……等‘晓’的到来。”
玖凛用“想容丹”改变了容貌，芷淳隐去身形，二人一起到了一家开起来很温馨的中等旅馆，玖凛首先道：“开一间大房。”
玖凛看不见，但鼬并非如此。在老板娘暧昧的目光中鼬的脸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开口道：“两间临近的房间。”
玖凛不满道：“为什么？（小时候）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再说两个人也安全些。”
这下大厅中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也用暧昧的目光看了过来，鼬此时连耳根也变得通红，首次强硬的不理玖凛对着老板娘道：“两间房！”
老板娘被鼬突如其来的凌厉吓到，立即明白这不是个能任她调侃的主，立马点头的办好了住房手续。
“呐，鼬，为什么？”玖凛被拉着上楼，“你不是那种在意他人目光的人啊。”
“……玖凛，我长大了。”鼬沉默半响，就在玖凛忍不住要再问时开口道，“我已经不是当年被你抱在手中的小孩子，我不久便要成年了，你明白吗？”
玖凛一愣，在她的心里，鼬一直都是当年那个让她忍不住撒娇戏弄又放在手心上呵护疼爱的乖宝宝，现在……不过无妨，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你有多大，你都是我的鼬。
思及此，玖凛点点头微笑道：“知道啦！”
“……”鼬转过身看了看她，无奈叹息，“你真的明白吗？玖凛。”
“？”玖凛侧头眨了眨眼。
“……也好……”鼬突然说，“这样……也好。”
玖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不安的感觉却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吞没了她的心。
鼬……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鼬……
第二天早上玖凛首先出来，刚关上门鼬便也出来了。“早上……”玖凛“看”着鼬的额头，话便冻结在了舌尖，“你……”
那标志着木叶的护额上，一道伤痕横贯木叶，将那小小的标志划成了上下两半——玖凛明白鼬对木叶的敬爱与眷恋，看到这样的他才更加难受。
“不用在意，”鼬淡淡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叛忍，这样的装扮才是理所应当。”
“……鼬……”玖凛无言，他上前两步拉住鼬的手，温柔地微笑道，“没关系的，因为鼬还有我！再者，如果鼬愿意的话，我们回木叶吧！宇智波一族的事我来……！”
“玖凛。”鼬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