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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晋大地
毛泽东点名771团打的败仗
为了进一步地了解情况，刘伯承1937年9月21日来到了在娘子关担任正面防御的国民党军第3 军军长曾万钟的指挥所。除第3军外，娘子关还有国民党军的第26、27 路军。
曾万钟首先向刘伯承介绍了日军新的动向。他说，近日日军第20 师团避开娘子关正面阵地，集中兵力和人力正向右翼的新关猛攻，曾万钟对下一步的行动表示出极大的信心。他继续说，新关守军凭借窑洞式半永久性工事和钢骨水泥永久性火力点进行防御，予日军以重大杀伤，娘子关的守军也随时准备出击支援，这样的部署，日军是难以从娘子关突破的。
刘伯承不仅看到了曾万钟所看到的下一步，而且比曾万钟多看了一步。
刘伯承对曾万钟说：“日军不攻娘子关而攻新关，是想来个避实击虚。如果新关也不易得手，它极可能再往南迂回。这样，新关以南的石门，则必须火速派兵占领，严防日军偷袭。”曾万钟对坏了一只眼睛的刘伯承多看出的一步，很是不以为然。刘伯承和曾万钟会谈之后，形势的发展正如刘伯承所料。只是曾万钟的疏忽，殃及了129 师386 旅771 团，当然其中也有771 团自身的疏忽。
9 月25 日，日军在新关攻击失利后，派出第40 旅团5 个大队进行右翼迂回，从井陉方向迅速占领了石门口。当夜，日军依据侦察机提供的情报，避开大路，从谷底小沟绕了过去，对771 团发动了突然袭击。前一天，刘伯承得知771 团在利用当年蒋介石、阎锡山军阀混战时期的旧工事备战时，曾提醒他们说：“不行，旧工事不可靠。”由于771 团警戒下严，没有对日军的偷袭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团主力不得不撤到附近的山上。形势是很严峻的，被偷袭后的10多个小时内129 师师部及386 旅旅部与771 团完全失掉了联系。
刘伯承是在焦急地等待中度过了最初的几个小时。
在刘伯承焦急等待的同时，有人却在准备看129 师的笑话。
国民党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黄绍竑得知此事后，从太原打来电报“慰问”刘伯承。他带着嘲弄的口吻说，你们八路军光说游击战、运动战，结果你们反被日本人游击掉了。
国民党第2 军团司令兼第13 军军长汤恩伯得知这个情况后，也打电话给刘伯承说：“看来你们的游击战不行哪，我们几万人都顶不住，你们一个旅怎么行？还是撤吧！”就在国民党军的一些高级将领嘴上轻蔑的微笑还没有消失的时候，771 团以自己出色的表现，以八路军所特有的顽强与机智，向他们表明，八路军不仅可以打游击战，而且可以在阵地战中生存与作战。
日军在炮火掩护下，突入了771 团的阵地。771 团一开始确实很被动，上级与下级失去了联系，自上而下的指挥已经不复存在。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八路军的生存能力与战斗能力真正的被表现出来了。
771 团被冲散的各个部分自动的组成新的战斗集体，自动形成新的指挥，成排建制的就以排为单位，成班建制的就以班为单位，总之是各自为战，形成了一个个的堡垒，并在单打独斗中，堡垒与堡垒间逐步发生了火力联系，相互掩护着向山上转移，利用山势在山上与日军形成对峙。
团部的通讯员战斗后更是受到一致的称赞。战斗中，团部的警卫力量被打散了，在已经隐约能够看到鬼子身影的时候，团部仅有的几个通讯员，临危不惧，又3 次进入团部，将团部的公文和其他东西搬得一十二净，在鬼子眼皮底下带着文件归了队。
3 连5 班8 名战士在坚守阵地的过程中伤亡了7 名，仍然坚守阵地，不能动的给能动的准备手榴弹、压子弹，没有让一个日军进入阵地。
第二天，当师部转移到北界都后，771 团被打散的人陆续归了队。虽然他们脸上带着愧疚的表情，但他们身上的装束却着实令人羡慕：有的戴着缴获的日本军的黄五星帽，有的穿着日军的黄呢大衣，有的把自己的枪换成了三八式步枪，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两件从日军手中缴来的战利品。
一个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新闻记者由衷地写道：他们打的胜仗倒并不叫我们怎么惊奇，他们打的败仗才真叫人佩服。
后来，刘伯承见到徐向前时对他说了以后还说了很多次的一句话：“你培养的队伍是打不垮的！”
事后，刘伯承就七亘村被袭一事给中央写了一份检讨报告。毛泽东看了报告之后，于10月25日电示八路军总部和各师：
“屡胜之后，必生骄气轻视敌人，以为自己了不得。771 团七亘村受袭击，是这种胜利冲昏头脑的结果。你们宜发通令于全军，一直传达到连队战士，说明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战争，是一个艰苦奋战的长过程。凡那种自称天下第一、骄气洋溢、目无余子的干部，须予以深切的话告诉他们：必须把勇敢精神与谨慎精神联系起来，反对军队中的片面观点与机械主义。”
这是抗战中第一封要打掉“骄气”的电报。
771团在七亘村受损后，刘帅亲自到七亘村观察地形，这是日军由河北进攻山西平定城的必经之路。他定下作战决心，具体作战部署交给旅长陈赓。
1937年10月26日，陈赓指挥772团取得七亘村伏击战的胜利。正当陈赓准备见好就收时，刘帅又命令他再次在七亘村伏击日军，理由是“兵不厌诈”。两天后，陈赓果然在七亘村再次取得伏击战的胜利。
不久，刘帅又根据情报，在日军进犯昔阳的必经之地——黄崖底河谷设伏，并指定由771团团长徐深吉将军全权指挥。11月2日，771团在黄崖底河谷成功伏击日军，一扫初战失利的阴霾。
七七一团在七亘村遭日军偷袭
1937年10月15日刘伯承来到八路军总 部驻地五台县南茹村，向朱 德总司令，彭 德 怀副总司令汇报了一二九师进入山西的情况。朱 德根据忻口会战情况分析了日军和友军的各方便情况，决定暂时将一二九师主力集于正太路以南，同蒲路与平汉路之间的广大地区，相机使用。随后朱 德征求刘伯承的意见。两天后刘伯承根据自己的设想，提出了在上述地区建立一套党、政、军、民 联合一体的班子划分区域作战和管理：第一个工作区是以九龙关、吊马关为基点，包括临城、石家庄、东冶头、娘子关等地，抽调七七一团，七七二团各一个连和冀西游击队组 织工作团，以刘志坚为主 任；第二个工作区以西寨镇为基点，包括辛兴镇、沾尚镇等地，由七六 九团一个连和阳泉游击队组 织工作团，由秦武山负责；第三个工作区以马岭关、桃树坪为基点，包括邱合、临城等地。由指挥教 导团两个连及和顺游击队组 织工作团，由赖际发负责；第四个工作区以和顺为基点，包括大岭口、皋落、紫罗村等地，由指挥教 导团抽 出二个连组成，由王 新亭为主 任。此外师直骑兵营活动于第一、三工作区，直接受师部指挥。工作团的主要任务是在工作区域内扩充部 队，建立抗日游击队，建立党组 织，发动群众建立抗日政 权，同日寇作斗 争。朱 德和彭 德 怀完全同意刘伯承的意见，朱 德说：“我最担心的是你们师。你师出师晚，恐怕你们伸展不开。现在你们有了这样的安排，我就放心了”。徐 向 前副师长同周 恩 来副主 席在太原同阊锡山进行谈判，刘伯承向朱 德总司令提出让徐 向 前尽快回到部 队，协助他指挥部 队。
10月20日，刘伯承骑马赶到平定县马山村与率领师主力在这里等候的师政治委 员张浩相见。二人互致问候后，刘伯承问张浩部 队进入山西后士气如何。张浩说：大家的抗日热情很高都想尽快投入战场对日军作战。不过热情中夹杂着一种不大好的倾向，大家都想同敌人打大仗，打硬仗。当大家听说一一五师在平型关打了大胜仗后，更坐不稳了。这种倾向在战士和干 部中普遍存在，我觉得这里边有些问题。刘伯承也觉得这种倾向很危险。他对旅团长们说：“这种思想一定要忙纠正。大家应该想一想，我们师才一万多人，能和敌人拼几下？从主观上来讲，大家是出于抗日热情，从客观上讲，这是一种轻敌的表现，发展下去是会吃亏的。”
事实不幸被刘伯承所言中。当夜凌晨三时左右刘伯承接到陈赓电 话报告，七七一团在七亘村遭日军偷袭，部 队被打散。刘伯承指示陈赓稳住阵脚，尽快收拢失散部 队。放下电 话，刘承伯同参谋长李达和几名参谋、警卫人员立即骑马赶向七亘村。到达七亘树时陈赓已将大部分失散人员归拢，但仍有四十多人下落不明，四周山野里仍有零星枪声传来。
七七一团是10月22日中午赶到石门口的。这时迂回偷袭的日军先头部 队也正好赶到石门口，便与七七一团打了一个遭遇战。七七一团抢先占领了村东老 爷庙后山高地，对日军构成了封 锁阻击之势。日军虽多次发动攻击，均被七七一团打退。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结束。日军撤走后，七七一团撤至七亘村集结，准备第二天进入新的阵地。但由于轻视敌人，集结时没有派出警戒，对四周地形亦未作仔细察看，几条隐秘的小道未派出警戒哨或暗哨，让狡猾的日军偷袭了一下。日军是有准备，有预 谋的。他们派出一个联队，利 用夜幕的掩护，避开大道，从隐秘的小道通过，摸 到了七七一团集结地左翼。同时他们还派三百多个骑兵，从七七一团集结地正面，对七七一团形成包围之势。由于岗哨被摸，日军行进到离集结地不足二百米时，七七一团一连长查岗时发觉了响动，赶紧鸣枪报警，这样才避免了一场大的损失。
枪声响后，日军改偷袭为强攻。侧翼的突向七七一团，正面的骑兵也冲过来。七七一团仓促应战，且战且退向村东的山地上。由于天黑情况不明，日军的进攻速度放慢，七七一团主力在山半坡居高临下阻击日军的进攻。日军见进攻受阻，随即撤走。这一仗七七一团损失了四十余人，陈赓的心情十分难过。出师到前线后，兄弟部 队都打了胜仗，三八六旅官兵都存在着急于打大仗、胜仗的迫切愿望，对穷 凶 极 恶的日军重视不够，造成大意轻敌。刘伯承详细了解了经过，认为这次部 队遭敌突袭，说明我们部 队的指战员作战指导思想上没有转过弯来，存有大意轻敌的思想，对于抗日战争的艰巨性，长期性认识不足，对于日本侵略军的战斗力认识不足。这种思想必须彻底地加以克服。刘伯承鼓励三八六旅官兵，要引以为戒，胜不骄，败不馁，在今后的战斗中克服这种错误思想。
刘伯承、李达、陈赓认真察看了七亘村附近的地形，认为这一带是打伏击的好地方。从石门口到七亘村二十里山道，是西进平定县，到太原的唯一通道。现在忻口会战正处紧张关头，日军不断向前线增兵和运送军需物资。如果在这一带设伏，必须然能收到大的收获。刘伯承指示陈赓对刚刚受挫的七七一团进行教育和整顿，要团领 导放下思想包袱、积极投入大战的准备中。随即命令七七一团进入七亘村以东至桃花岭之间集结待命。七七二团在川口与五德寨之间集结待命，准备打一场伏击战。
10月15日傍晚，侦察排报告，日军第二十师团向平定方向进军，后面有一支近千人的辎重队，当夜在离七亘树十五公里的测鱼镇宿营。刘伯承、李达、陈赓闻讯大喜，一场大战的机会来到。按情况估计第二天上午敌人的辎重队就要从七亘村通过，敌人送来的军需物资，一定要把它吃掉。10月26日拂晓，七七二团奉命进入七亘村设伏地，现场指挥员是七七二团代 理团长王近山。他将第十一、第十二两个连及特 务连安排在七亘村至南甲峪间的山道两侧，准备接敌作战。将第九、第十两个连安排在七亘村以南的高地上，作为战斗预备队，并由他们二个连派出侦察分队在东石门一带活动，及时掌握敌情。指挥所设在离大道约半里外的青垴山北山头上，从那里能看到七亘村及大道两边的一切情况，指挥所配备了一挺重机 枪，用作火力指挥信号。
上午八时左右，日军从侧鱼镇出动，队伍长长的足有一公里长。侦察分头报告说这是日军的辎重部 队，向平定之敌运送军需物资，约有三百人。敌队伍前后共有一百多名步兵保护。根据敌情，王近山在指挥所召开了营、连干 部会 议，进一步明确了战斗任务。第十二连担任突击辎重队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