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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8日,我军胜利到达酒泉。这一天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电慰新疆起义部队全体官兵。
29日凌晨,国民党驻酒泉独立师接受改编,4000余众与我十七师合并。对该师整编时,坚决执行党的政策,留者欢迎,走者自便。对要走的,不仅发给路费,而且召开了欢送会。对该部100多名老弱残疾,也都作了妥善安排。对起义的各级军官,职务不变,薪金与我军平等。程悦长同志任师长,余奇任副师长(原独立师师长)。改编后,4000多官兵称颂我党的政策英明,表示坚决跟着共产党走,听从指挥。消息传出,对动荡不安的新疆的起义部队震动很大。
30日。正当我军召开进疆动员大会的时候,迎来了新中国即将诞生的光辉节日。
晚霞映红了西天的沙梁,夜幕从祁连山拉起,这是新中国诞生的前夜。全军上下一片欢腾,部队决定今晚加餐,每个班分到四样肉菜一大盆,还破例每人给二两喜酒,整个军营都充满了欢乐景象。酒泉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操场内外人山人海。唱戏的、扭秧歌的、锣鼓声吸引着一大群一大群的人前来观看。各种照明弹象绚丽的礼花,在夜空怒放,真是军民同乐,举国同庆——新中国就要在黎明的礼炮声中诞生了!
10月1日清晨,一轮火红的太阳在东方升起,万道霞光把大地染成一片金辉。十点整,收音机里传来了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许多同志激动的流下了热泪。
新中国的诞生,给全体指战员以极大的鼓舞。兵团召开了庆祝大会,并在会上宣谈了毛主席和朱总司令要二、六军向新疆进军的命令。会场群情激奋,一致振臂高呼:“不怕牺牲、不怕困难,奋勇前进,把五星红旗插上天山和帕米尔高原!”
我们六军随营学校,当时住在兰州玉泉山下,“十、一”那天早上,全体学员集合,兴高采烈地前往东教场参加兰州军民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大会。
队伍高举着毛主席、朱总司令的画像和五星红旗、彩旗、敲锣打鼓,扭着秧歌,高唱着《五星红旗》、《解放军进行曲》等革命歌曲,浩浩荡荡,行进在兰州市区的大道上,进入庄严的庆祝大会场。
十时整,大会开始,鸣礼炮、奏国歌、升国旗。彭德怀司令员在大会上讲了话,他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开创了中国历史的新时代。它宣告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奴役中国各族人民的历史已经结束,工人和劳动人民成了新中国的主人。中国民主革命的胜利,开辟了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但是,我们要续继完成新民主义革命,消灭国民党残余势力,建立与巩固人民民主专政,没收官僚资本,实行土地改革,迅速恢复国民经济……。”
会后,举行了盛大的游行,数十万各族军民,通过主席台前,出东教场,沿着东大街和各主要街道,游行队伍振臂高呼“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毛主席万岁!”“中国人民大团结万岁!”
数日后,六军随营学校奉命西进,由兰州徒步行军到永登,又由永登乘坐汽车翻越乌鞘岭,经武威,张掖到达酒泉,住在河西中学。又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学习和整训。于1949年11月4日,在酒泉举行了毕业分配,学员随各自部队奔向进军新疆的战斗岗位。
10月1日,六军十六师组织秧歌队(医护人员全部参加)欢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月5日,一兵团在酒泉城外广场召开进疆誓师大会,彭德怀和王震在会上作重要讲话,会后进行了严密组织,准备向新疆挺进。
10月7日,六军两个骡马大队计500余名战士,2000多骡马浩浩荡荡出了酒泉城。十六师收容所派护士班长薛福禄首批坐马车进军哈密。在苏联派来的30多架飞机支援下,于11月6日从酒泉空运六军指战员至哈密2908名,至迪化(乌鲁木齐)9538名;汽车从11月4日至1月13日运往哈密的指战员12982名,运迪化的6550名;从安西运哈密的2540名。从10月7日开始,我六军将士离开古城酒泉,西出玉门关,北穿星星峡,从空中到陆地,数路大军齐头并发。闯过终年大风的安西,越过千里无人烟的戈壁,克服了重重艰难险阻。进军途中的10月12日,中共中央指示成立了中共新疆分局,王震为书记,徐立清为副书记,罗元发、张贤约、饶正锡、王恩茂、郭鹏、曾涤、邓立群为委员。10月17日,十六师参谋长连承先率四十八团先遣连(连长杨传党)飞抵哈密驻守飞机场。11月23日,十六师四十八团一营接替二军五师部队,担任哈密城防任务。哈密城防司令部成立,城防司令谢正浩,司令办公室主任郭永海。12月17日,十六师抽调244名政工干部到二十二兵团工作,其中卫生部政委惠奋调二十三团任政委。副政委邱德山升任为卫生部政委。1950年1月,十六师全部到达新疆哈密,师部驻哈密大营房,所属四十六团驻镇西(巴里坤)、伊吾,四十七团驻鄯善和吐鲁番,四十八团驻哈密。这支从战争硝烟中走出来的队伍,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鞍马未歇、跟踪剿匪,帮助地方建立政权,响应毛主席“一手拿枪,一手拿镐”的号召,担负起屯垦戍边,建设新疆,保卫边疆的光荣任务。
解放军二、六军骡马大队挺进新疆
1949年10月,甘肃酒泉这个小城沸腾了,二军、六军由这里启程,从天上、地上向新疆进发。部队指战员可以乘飞机,坐汽车,但两个军的近5000 多匹骡马怎么办?大家对此意见不统一。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兵团入疆总结中这样记载:当时有人认为骡马不能进疆,即使进疆也不知死亡多少,因而不愿带牲口。针对此种情况,一兵团司令员王震为骡马迁徙召开了一个专题会议,二军、六军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了。那次会议,王震动了感情:“这些骡马跟随我们南征北战,在军中服役,长的十多年,短的也有三五年。它们有的在战场上和我们一起冲锋陷阵,流尽最后一滴血,有的为了救战友,身上布满了枪伤刀痕,它们可是为革命作出了贡献的呀。”略为停顿了一下,王震又接着说:“ 这5000 多匹骡马是我们进疆后屯垦戍边的本钱,所以要选派得力的干部和有经验的饲养员负责运输。这个任务不比打仗轻松,任务是艰巨的,也是光荣的。”
根据王震司令员的指示,二军、六军对骡马大队负责人和饲养员进行层层挑选。六军最后确定许会增为十六师骡马大队队长;张文治任十七师骡马大队队长。王震还责令十六师师长吴宗先统一协调指挥二、六军骡马大队的行动。
10 月6 日,王震在六军参谋长陈海涵的陪同下,接见了许会增、张文治以及500 多名指战员。可见这些骡马在王震心目中的位置。
10 月7 日,十六、十七师的2000 多匹骡马从酒泉小城出发,西部的朝阳绸缎般地披在它们的身上,随着身体的颠簸,犹如霞光四射的彩虹。历史将记住骡马躜蹄西进这一波澜壮阔的画面。
按照六军的部署,十七师1000 多匹骡马在前开路,十六师1000 多匹骡马在后压阵。虽然战士和骡马都是身经百战,但在大戈壁滩上顶着火球般的烈日跋涉,还是第一次,很不适应。头一天,只走了30 公里,就人困马乏了。没有村落,没有人烟,骡马大队只得在戈壁滩上宿营。
张文治深感责任重大,他提着马灯查看战士是否给骡马喂了草料。检查完后,他又与其他干部在灯下展开地图研究明天的行走路线,因为这么多的骡马绝对不能在公路上行走,必须逐水草而行,可这样又容易迷失方向。
就在这时,警戒的哨兵向张队长报告,发现一个可疑的独行者。因为大规模战斗才结束不久,随时都可能遇到国民党的散兵游勇和特务分子。张文治让哨兵将那人带来,只见此人反穿着国民党士兵的大衣,蓬头垢面,疲惫不堪,一把大胡子遮住了半张脸。
“ 长官,我是在兰州被贵军解放的。你看,这还是贵军发给我的5 块大洋和证明。”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这些东西。原来,此人是解放兰州时我军的俘虏,他家原在新疆哈密,被国民党抓了壮丁来到兰州,俘虏后,他要求回哈密赡养老母亲,解放军就给他开了证明,发了路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张文治对他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一峰骆驼,你给我们当向导如何?”
那人高兴地说:“ 到哈密的路我走了三四回了,我知道怎么走,也知道哪里有水草,我愿意为解放军带路。”
有了向导,骡马大队的行进速度快多了。第三天,大队就到了嘉峪关。过了嘉峪关,沿途更加荒凉。这时,张文治听到有战士小声说:“出了嘉峪关,两眼泪不干。”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张文治很会带兵,这时,他骑在马背上高声喊道:“我们是毛主席的战士,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边疆是荒凉,可边疆需要我们去保卫,需要我们去屯垦,王司令员让我们护送骡马大队进疆,就是为了以后屯垦戍边。陕北的南泥湾和金盆湾不是也很荒凉吗? 我们不是把它变成了江南吗? 大家有没有信心把新疆建设成为第二个南泥湾?”
“一切行动听指挥,保卫边疆,建设边疆。”战士们在马背上纷纷表示。
看到战士的情绪被鼓动起来了,张文治又大声喊道:“同志们,咱们唱首歌。”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人民的希望。
……2000 多匹骡马的铁蹄踏碎了大戈壁的寂静,它们从战火纷飞的战场转战到另一个战场;它们仰头嘶鸣,向着遥远的天山奋蹄奔驰。
西部戈壁滩气候无常,中午还日头高照,戈壁卵石被骡马踩踏得生烟冒火,空气中弥漫着呛人气味。可不一会儿,天上飘过一片黑云,大地瞬间就暗如黑夜,气温陡然下降。向导对张文治喊道:“不好,黑旋风来了。快把骡马集中到低洼处,让骆驼围在外面,让战士紧紧抱着头马的脖子,只要头马不乱,其它骡马就不会乱跑。”
张文治按照向导的说法刚刚布置完毕,呼啸的狂风卷着沙石劈头盖脸地打来,天地间混沌一片。内地的骡马从来没有经过这阵势,有些惊慌,这种时候最怕牲畜炸群。战士们双手紧紧地抱着马头,将身子紧紧地贴在马身上。由于外围有骆驼,里面又有战士护着头马,所以,整个骡马群像座山似的一动不动。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风息了,大戈壁安静下来,太阳从云层中露出来。可战士们耳中仍是呼啸的风声,他们依然搂着马头一动不动。向导对着战士大声喊道:“快醒醒,风停了。”可战士们仍然不动。向导推推战士,战士这才抬起头来。他们只见向导张嘴说话,可一点都听不到声音。见到这一情景,向导大笑起来,他用手做出掏耳朵的样子。这时大家才明白过来,纷纷掏起耳朵——耳朵里灌满了沙子。
这场暴风还是夺去了一匹战马的生命,也许是战马岁数大的缘故,它被风沙呛得喘不过气来,窒息而死。负责看护的战士哭了。张文治命令战士将死去的战马掩埋后,骡马大队又向西进发了。戈壁滩的夜晚气温很低,十六师战士李来福从酒泉出发时就感冒发烧,但到了夜晚,他还是把棉衣脱下来,披在病马的身上。白天,战士们一边赶着骡马行进,一边拔草,好让病马晚上吃。就这样,骡马大队逐水草而行进。
一天,在穿过一个叫马莲井的地方时,遇到一个小山村。这个小山村坐落在一个山涧里,有水有草,安静避风,是骡马大队休息的好地方。山村里的房屋也是沿沟而筑,稀稀落落。山民们看到“ 官兵”来了,一脸惊恐,他们躲在黑黢黢的屋里从门缝里往外观望。战士们和以往一样,拿起扫帚就为老百姓打扫起院子来。看到这个情景,先是一位老人小心地走过来,渐渐,男女老幼都走出屋,好奇地打量着解放军。原来,这个山村很封闭,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自打看到过左宗棠的“ 官兵”后,再也没见过“官兵”。可前不久,村里来了一个土匪,骑着高头大马,背着盒子炮。他对村民说,从今起,村里每隔一个月都要给他准备粮食5 担、牛羊20 头(只)。他见百姓没反应,就朝天“啪啪”
开了两枪。村民哪见过这阵势,慌忙凑足了东西,害怕惹来杀身之祸。后来,土匪隔三差五就来骚扰一次,他们见哪家的媳妇姑娘漂亮,就去霸占。听了村民的诉苦后,战士们义愤填膺,纷纷向张队长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