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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入了蛇腹,还有机会离开吗?即便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挣扎,阿尔缇妮斯也深刻知道如果进了城,想逃便会难如登天,憋足了劲,她开始最后的反抗。
“别挣扎了,你注定逃不掉了。”她轻得犹如一团棉花,柔软的不可思议,却像只小牛犊般的倔强。
随着他每接近一步,她的心就沉重三分,挣扎地越就更厉害。
鲁纳斯嘴角微微勾起,又是那种妖冶的夺人心魄的笑,“真是不听话。”
她只觉得他的笑容带着某种诡异,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刀已落下。
沉入黑暗前,她只来得及提醒自己,下次看到他笑得时候,她一定想办法先咬他一口。
*
等她醒来的时候,入目所见的便是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殿内,金粉似的点点亮光,四根巨大的彩绘石柱上有着七彩斑斓的颜色,黑色的椅榻,黑色几桌,凡是家具都是黑色的椤木配以黄金的装饰物,华贵而不失庄重,被打磨得异常平滑的灰石地板,有些地方被铺上了蓝色和黄色相交的地毯,缀着流苏的纱幔在巨大的窗前垂落着,因为这时代根本没有玻璃或者纸糊的窗户,完全靠纱幔来充当窗户的角色,只要被风一吹,纱幔就会随风舞动,阳光也就是透过这些半透明的幔布洒落进来,淡淡的金色让眼前的一切都看起来如梦似幻。
这让阿尔缇妮斯习惯性的蹙起娥眉,她以为会被送入暗无天日的牢房,而不是眼前这富丽堂皇的殿宇,不过有什么差别吗,她现在身处埃勃拉,想要离开绝不是容易的,牢房也好,宫殿也好,不过都是她暂时的居住地,看来她需要从长计议了,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视线慢慢落在自己的身上,下一刻她便差点从床上弹跳起来。
这是什么衣服!?
只见她穿着一件高腰的白色长裙,裙腰刚好扣在下胸围,流苏似的银制缀饰在胸下呈V字形,到小腹时才交叉垂落,长及裙裾底,下半身是没什么,可上半身问题就大了,因为裙腰是在下胸围,换句话说她的胸部这里可是空的,什么都没穿,只有一层半透明的纱质小披肩扣在胸前,这时代根本没有内衣,而这层纱根本遮掩不了什么,有等于没有,她的胸部就这么大剌剌的暴露在视线里,这和没有穿有什么区别。
正当她为这件透明装感到尴尬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笑声,随着声源望去,便看见鲁纳斯正倚着殿门看着她。
“醒了?”
她该冷静以对的,但先前正为衣服尴尬头疼,此刻他又突然出现,而那双讨人厌的金色眸子正兴味盯着她的胸部,她可就冷静不下来了。
当下手里抓过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
鲁纳斯不闪不避,一手将袭来的枕头抓了正着。
阿尔缇妮斯也趁他被枕头引去注意力的时候,展开身上的被褥,将自己包了个密不透风。
“你穿我国的服装很适合,虽然有些地方小了一点。”他的嘴角勾着一抹讪笑。
这后半句听在她耳里,真是刺耳的很,怒道,“我原来的衣服呢?”
“扔了!”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敏捷地跳下床,拖着长长的被单,就往外走,路过他身边时,却被他一手拽了回来。
“去哪?”
她冷哼,“去找一件像样的衣服。”
“你好像一点也没有作人质的自觉。”试想一下,她一个柔弱的女人,身在敌国孤立无援,却没有为自身的处境感到忧心,反而为一件衣服烦恼,该说她神经大条,还是太过冷静了。看着着她怒瞪自己的模样,他想该是后者,她不是用常理可以去推断的女人。
她甩开他的钳制,冷声道,“那你就该把我送到牢房里去,或许我会有点人质的自觉。”
“把你关在牢房里太便宜你了。”也太危险了,她需要时刻盯着,绝不可以让她走出视线范围。
他眼里突然有着某种决定,看在她眼里竟觉得有些发怵。
“什么意思?”这男人就像蛇一样让人不能放松警惕。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让你有一点点人质的自觉。”诡异的笑,让他看起来更为妖冶。
她有种磨牙的冲动,真想咬他一口,但她聪明的没这么做,这里是他的地盘,伤了他,倒霉的会是她。
“我正好缺一个侍女。”
“哈?”她瞪大了眼睛。
只见他的笑容恶质的像个魔鬼,“贴身的侍女!贴身的!!”
她差点把眼睛瞪脱窗,有没搞错,要她当侍女,还……还贴身的!真想挥他一巴掌,可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好事情,他是皇帝吧,当她的贴身侍女一定会有某些特殊的权利吧,比如可以随便在皇宫里行走,比如……呵呵……
鲁纳斯没有忽略她眼眸里慧黠,果然,她是个不会让人觉得乏味的女人,与其在不能随时盯着她的情况下,让她有机可趁,不如随时让她处在眼皮子底下,更能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不愿意?”他问,却明知道现在她绝对会双手双脚赞同这个提议。
她摇头,笑得好灿然,“你以为我怕你啊。”真想把中指比给他看。
“你好像很乐意。”
“当然,我的荣幸嘛!”总有一天,她会宰了他的。
他挑眉,总觉得她言不由衷。
“很好,那么先来服侍我第一件事情吧。”嘴角微微勾起,弯出一个恶魔的笑容。
“什么?”她觉得汗毛有点竖起来了。
“沐浴!”
“哈!?”未等她反应过来,鲁纳斯已经拽着她往某个地方走去。
目的地——皇帝洗澡的地方。
*
埃勃拉的皇宫建筑属于迷宫形,到处都是错落的阶梯和弯弯曲曲的走廊,因为是沙漠国家,所以它没有池畔或者是任何和水有关的装饰建筑,入目所见的青灰色走廊总像是看不到尽头,却又到处是岔路,如果不是熟悉者,多半会走迷入,或者闯入不敢闯入的地方。
这也是阿尔缇妮斯庆幸的事情,如果不是跟在鲁纳斯身后,她多半也会迷路到哪个不知道的鬼地方去,这里的守卫算不上很森严,每每都只看到几个巡逻兵走过,仿佛是对皇宫的地形非常有信心,不过想想也对,如果不熟悉进来跟送死没什么区别,而她却可以在最安全的情况下,找到最佳的逃跑路线。
走在他前头鲁纳斯,回首便发现她正努力用脑子记录着什么,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逃跑,可是却聪明地没有轻举妄动,起码在她没有任何完善的准备做前提的情况下,她是不会逃得,她的确聪明,不过在侍女这个行当上,却是蠢得有点可笑。
她甚至连帮他更衣都不会,拙劣的可以把扣子全都扣错,沐浴的时候她也分不清香油和香乳的使用方法,总会把他刚沐浴过的洁净身子弄得粘糊糊的,还有能够在帮人刷背的时候,在别人的背上弄出血痕的侍女,还真是前所未见。
有时候,他都怀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是在想着法的报复他。
但不管这么说,活了二十六年,他还真没有那么开心过。
“你又在东张西望了。”他必须提醒她,否则她很快就会撞到他身上了。
阿尔缇妮斯咯噔了一下,及时刹住脚跟,才避免了不必要的冲撞。
“你的皇宫很漂亮,怎么不需人到处看看啊。”她说出的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但他一个字都不会信,“怎样,找到逃跑的路线了吗?”
她一点也没有被戳穿的惊慌,只是眨巴着眼睛——装傻!!
这个女人让他推翻了以往对女人只在床上有作用的理论,他摇摇头,只是不可知否的笑了笑,随即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阿尔缇妮斯也紧跟在他身后,不时地还对着他的背做着鬼脸,对他的映像,他可是从来没有好过,反正他已经被她列为终生拒绝来往的对象,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知道,他洞悉了她想要逃走的计划,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对她能力有质疑,反正他就是没有用狠辣的手段对付她,她也有点奇怪,他抓她到底最终目的是什么?
她清楚埃勃拉和赫梯的关系极为紧张,只不过一个在南在北,要打仗也得需要某个契机,是因为他的野心,所以他才抓她的吗?这个推想百分之百成立,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要怎么做,既不杀她,也没有透露给萨鲁说她在这,他似乎正筹划着某个更大的计划,一个可以让他兵不血刃就能得到所有利益的计划,这是她的猜想,不过没有证据佐证,但不管如何,这个男人都很危险,足以威胁到萨鲁,所以她绝对不可能束手待毙,尽快回到萨鲁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更奇怪的是,整个皇宫里似乎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全当她是皇帝从哪个地方掠回来的战利品,仅是一个普通的侍女而已,而她也不会傻的去透露身份,因为她压根就不像萨鲁知道,她倒是庆幸他暂时没有将她在这的消息传给萨鲁,否则如果萨鲁来救他,刚想到他那三个赋有神力的手下,她就不得不冒把冷汗。
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才是最恐怖的男人,真是一点也不假。
想着,她便跟着鲁纳斯进入了议事殿,她就像一个小媳妇,在他坐在皇帝宝座上的时候,安静地呆在他身后,反正她只要不说话,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是谁?
抬眼看去,议事殿里正有几个男人,他们是叙利亚人,叙利亚王有意和埃勃拉结盟,所并派遣了使者来埃勃拉商议结盟的事宜,不过这几个人一直都挺目中无人,几次都和埃勃拉的勇士切磋,明着是切磋,却是在示威。
连着几天,埃勃拉的勇士都被打得体无完肤,不是弱,而是对方的蛮力是在让人大吃一惊,不过鲁纳斯也是故意的,他似乎不想让人探出他真正的实力,否则像他们这种只靠蛮力取胜的家伙,只要派菲诺斯他们,就能解决的一干二净。
“冯布,你今天来又想干什么?”鲁纳斯似乎很厌恶在大殿上的这几个叙利亚人,而他口里的冯布,便是叙利亚的最出名的大力士,一个超级臭屁,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男人。
冯布在她看来简直就像一座山,不仅是巨大而已,更是他肌肉贲起的四肢,看起来就像四棵树木,随便一挥,就能把石头击碎的力道,更是让人觉得这个男人很具有杀伤力,他大概三十出头,蓄着落腮胡子,那些胡子就像钢丝,一根根的挺立着,光是看都觉扎在皮肤上会是何等的滋味,一定很痛吧,看起来他的皮还真是厚,起码他没被他的胡子给扎出什么伤口来,而那一双三角眼,正盯着她看,流露出的邪念,让她很想用鞋底抽他。
“陛下,记得你说过,只要我赢了贵国的勇士,您就会答应我任何想要的奖赏。”冯布的嗓音就像破锣,难听可是也能够震耳欲聋。
“没错,今天你就要回去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鲁纳斯一点也不在乎他可能会狮子大开口,反之有种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只要赶快滚回去就行了。
“我要她!”
什么!?阿尔缇妮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只比她三个手指加起来可能还要粗的手指,因为它正指着她,不是吧,她没听错吧。
鲁纳斯显然也有些吃惊,不过吃惊过后,他的脸色可不那么好看了,阴沉地发黑,“你再说一次!”凌厉的口吻,怎么听都知道他心情现在很恶劣。
“陛下,我要她!!”冯布显然没察觉到,因为他那双三角眼正像剥衣服一样的看着她。
恶心!她蹙眉,更加深了用鞋底抽他的冲动。
“他是我的侍女!”鲁纳斯金色眸子开始收缩,就像蛇在攻击猎物前一样,瞳孔收缩得有点骇人。
“我知道,可是陛下说过,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鲁纳斯下巴猛地抽紧,他很少会发怒,但是这个男人彻底惹到他了,他没听见他说的话吗,她是他的侍女,也就是说她是他的所有物,别人休想索要。
他回首看向阿尔缇妮斯,却发现她的表情出奇的冷静,甚至有点让人发毛的感觉,出乎意料的,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你看呢?”他问她,语气象是在等着看好戏。
阿尔缇妮斯当然忽略他眼里的玩味,“我可一点也不愿意。”
他挑眉,“可是我答应他,他要什么都可以。”
可恶!!阿尔缇妮斯可以用性命发誓,他是故意的。
可是,她可没那么容易认输,双眸一眯,她步下阶梯,她款款而来,让冯布几乎要留下口水来了。
“你想要我?”她问,语气充满了某种挑衅。